第105章 心思瑶姬复朝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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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味片刻,想不起来处,方明白过来,是月月灵感乍现,随口来。

    丝丝拉起月月的,笑:“月月有才啊,姐姐我给你再凑几句,成一首。”

    只见丝丝话未完,已在梨树下蹲下来,捡起一根枯枝,在树下写着:

    山深烟冷多迷雾,夜荒月孤添凄楚。

    眼向天河寻鹊桥,心思瑶姬复朝暮。

    梨树霜雪又一春,春光秋风促寒暑。

    繁华万里不夜天,不如山中吹紫竹。

    写之后,略为沉思,又在一旁添上:梨月居赋。全部写完,看了看,心急火燎地大声喊道:“姓农的,你给我死出来。”

    农儒敏在厨房里听得丝丝喊声,对着烧火的方垆心不停念叨:“遭了,遭了,丝丝大仙要拿我祭天了,也不是我把她摔倒的啊,是要秋后算账?怎么办?怎么办?”

    方垆心起身从农儒敏里接过锅铲,忍不住笑:“死都不怕,还怕她找你算账吗?去吧,去吧。”

    农儒敏一脚跨在厨房门外,大半个身子还在门内,心惶惶地看着蹲在梨树下的两个女人,大声问道:“丝丝姐,菜马上好了,再等一等吧。”

    “丝丝姐真有才华,不愧是大作家。”月月赞叹着,也不知道丝丝突然就喊农儒敏要做什么,回头看去,见厨房门口惶惶不安的农儒敏,不由得冁然而笑:“儒敏哥哥,看你那样子哦,是大白天怕鬼吗?快来欣赏丝丝姐的神作。”

    农儒敏这才疑惑不解地跑过去,刚到二人跟前,被丝丝迅速而狠命地在腿肚子上掐一把,疼得农儒敏呲牙咧嘴。

    “姓农的,给你个任务,用火烤两个木牌,一个木牌上烤烙“梨月居”三字,另一木牌上烤烙这整首诗。”丝丝模着后脑勺:“做得好了,摔我的事就了啦。”

    “呀呀呀,痛!”农儒敏疼得绕着丝丝和月月蹦跳连连,又赞叹道:“哇,丝丝姐得神作果然好。这事做得,做得,只是,挂于什么地方呢?我才好定尺寸。”

    丝丝拉着月月起身,四下看看,指着东边:“在那边修个院门,就像你那望归营客栈的院门那样,梨月居的牌子挂院门上,作为门匾。另一牌子嘛,挂堂屋大门外的边上。要做得尽量精细,就当我送给月月的礼物。”

    “这好,这好。”农儒敏连连点头,翘起被丝丝掐过的腿指着:“丝丝姐,你看,通红通红的。”

    “你该,不然不长记性。”丝丝自觉高兴,双叉腰,趾高气扬地:“就这几天要做好,这不只是送给月月的礼物。有我丝丝的这匾这诗挂这里,以后但凡有人来这里捣乱,就是和我过不去,哼!”

    “雅致,雅致。”农儒敏无趣地放下被掐的腿,嬉笑道:“要落丝丝姐的名吗?”

    丝丝把高傲地回答:“当然要,以我的名号镇宅,我以后要来这里养老的。”

    她已经好久没有品味这种自豪感了。从前,总会有很多人找她签名、合影,每当那个时刻,她心中都会奔涌起十分自豪而幸福的波涛。今天,找到会,在这山中留下自己的大名,这会怎么能放过。

    一直沉默不语,抽着水烟管的月月父亲,已经从柴屋里搬出两块沉重的木板,当啷啷放在院坝里:“这两块板子是椎木的,你们拿去做吧,这木板千年不坏,经得起霜打日晒。”

    月月高兴得合不拢嘴:“哇,爸爸,你把宝贝都献出来啦!”

    她爸微微一笑,又去蹲在屋檐下,呼噜呼噜水烟管。

    “好板材,好板材。”农儒敏兴奋地跑过去,拿两根指背敲着木板:“听这清脆的声响,钢铁一般,难得的好板材。”

    月月不只丝丝一向霸道惯了的,看农儒敏俯首帖耳的模样,只当是为丝丝摔那一下,他心中愧疚。

    把这当作送给月月的二十岁生日礼物,了却一件心事,丝丝心情散开了,挫败感也仿佛治愈。

    从前也曾在山中或者荒无人烟的地方住几天,那时候,丝丝眼里全是天溶地沁的诗意,是辽阔无垠的苍凉中的古韵流畅,是孤身风沙星辰的豪迈悠远无论怎样,还是能与外界取得联系,可以通过络发表自己的随想。

    这一次,没有络,担心被追踪而不能使用电话,外面的世界彻底隔绝了,最好的几个朋友也无法联系。

    晓之娱乐的事情,丝丝没法不想不担忧,她的心中,于强是个贪玩之徒,做不得正事,万晓晓和黄一乙又长期醉心于音乐创作。如果公司初期运营都不甚理想,在迅速迭代更新的时代里,弄成一个不痛不痒的笑话,那就在业内自取其辱了。

    方垆心和农儒敏显得很自在。

    农儒敏每天傍晚和晚上拿竹子做实验,用他让月月她父亲买回的那些铁铁棒棒,研究如何方便实用做笛子。上午和下午修建院子栅栏和院门。

    方垆心依然独来独往,半天如贪玩的孩子不知去向,或者给农儒敏帮,半天又心血来潮似的到林中帮月月父亲干活。沉默寡言,答而无味。

    算着离月月生日还有几天,百无聊赖中,丝丝只能自己找事打发时间。要是在路途中,无聊了,可以找方垆心和农儒敏无理取闹一回,眼下不行,她想在月月面前树立自己是大姐姐的稳重形象。

    出于作家的职业习惯,丝丝开始探究月月每日情绪上的点点滴滴,试图找到她这么年轻,如何就能固守在山中消磨光阴。

    除早晚的面膜时间,一切都跟随月月的节奏,过起山中妇人生活。

    与世隔绝般的光阴中,看似平淡无奇,但从第三天开始,丝丝得出结论:月月还是爱着方垆心,尽管她已经知道他有一个明星女朋友。有了这种判断,丝丝觉得月月可能精神上也有病,以至于她对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情,固执地死守比泡影还虚无的憧憬。

    在月月的口中,连自己的父亲都很少谈及,流连在嘴边最多的是方垆心。

    农儒敏他看见的一种淡然与自在。

    方垆心他看见的是一种纯正的孤独与淡然。

    丝丝的心思与农儒敏和方垆心全然不同,她一面担忧着公司的事情,一面观察着月月的每一个表情。她不相信爱情,却一直在研究爱情。她想着自己的报复和拯救计划,还为万晓晓的爱情焦心劳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