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茶壶
对于这个吻,秦临自然不会拒绝,然而他想要努力回应,却发挥不出来。
双被绑着,只能用嘴,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还是习惯按着对方,或者把他抱在怀里,主动去占有他。
他勉强做了一会儿,便偏过头道:“这样多别扭,你解开绳子,我好好亲你。你不会就喜欢这样的吧?”
段止观继续动嘴,没有理他。
他怕解开绳子,场面就会失控。秦临在床上发起疯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然而先发疯的是他自己。
他望着眼前这张明明已经很熟悉,却每一次见到都会心跳加速的俊美面容,脑海里闪过这些日子以来,在各种场合和他相处的点滴。
其实秦临没有一次真正想要伤害自己,相反,他对自己已经够好的了。像自己这样的人,能被这么对待已是三生有幸,这个人就是他的恩人。
如果这时体会到的是感激,他可能不会怎么样,他知道秦临不喜欢自己用这种方式报答他。
可他体会到的不是感激。
那个人被绑着,段止观就只能自己主动,但他对此一窍不通,完全就是瞎折腾。
面前的人没什么明显的反应,只能从呼吸细微的改变中得知他的感受。
秦临并不喜欢这样,他总觉得应该是自己取悦对方的,所以尽管自己对他的渴望已经昭然若揭,还是不想暴露给他看。
可现在他这么个玩法,也藏不住了。虽然技术极烂,但那也是他啊。
秦临低低一笑,柔声道:“好了,别闹了,给你就是了。”
段止观没想到他会这么,他以为对方的顾虑比自己还多。但现在看来,这一步走到这里,气氛到了,窗户纸迟早会被捅破。在一次又一次的诱惑中,难免有哪次抵挡不住。
就这次吧。
他在那唇边亲了一口,轻轻道:“你答应我一件事。”
“嗯。”
“明天一早,把今夜的事都忘了,再不许提起,我也不会认。”
他以为这个条件对对方来很简单,以为秦临比自己更怕这件事的影响,可他等了很久,才等到沙哑的一声:“为什么?”
“太危险了
比方,若有一日段国和秦国打起来了,你杀不杀我,我杀不杀你?”
秦临一勾唇角,笑得很难看,“你的意思是,若我们今天不做这事,到那时候,你就会毫不犹豫地杀我了?”
段止观一愣,别过头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过你,反正这是我的条件。”
然后他便听见一声低沉的:“我不答应。”
抬头看去,秦临此刻正笑得明朗,但那眼底明显压抑了许多情绪,即便这样一个夺目的笑容也无法遮掩。
“我不仅明天不会忘,我永远也不会忘。你今天上了我的床,以后就都是我的人。不愿意的话,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话音里满是笑意,一点也不像威胁和占有。
段止观被他得没头没脑,不大懂他的意思。他只听懂了,对方不答应他的条件。
“那就算了,当我没。”他淡淡着,解开了秦临身上的绳子,然后打算去窗边坐着,让自己冷静一下。
一步都没迈出去,腕就被人抓住。
“你要去哪儿?”
秦临轻笑着拉动他腕,将他整个揽在怀里,“这么不想做我的人?那你方才,为何先来招我呢?”
段止观张了张嘴,还没出话来,就被放平了。
那人俯身亲吻自己,呢喃着:“不能凡事都由着你,我由着你,你就欺负我”
这个吻比刚才更为生动,段止观尚存一丝理智,用力推面前之人,高声道:“你不是我不愿意可以反悔的吗?”
“你不可以反悔因为我反悔了。”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以后的事我的确管不了,但今天晚上,你就是我的。”
反抗没有半分用处,他推拒的被对方轻而易举地固定在身侧,以他的那点力气,这个人不想放他,他逃不走。
这个人很是强硬,强硬地将他困在这里,强硬地掠夺他的矜持。
“你不是犹豫不决么?那就我替你下这个决心。你也挣扎过了,之后的事就都是我强逼你的了,真有那么一天,你可以理所当然地杀我。”
听了这话,段止观不得不佩服这人对自己的了解。
只要是被他逼的,自己就不用承担做出危险决定的内疚,还能享受到想要的结果。
这
种事,他也要为了自己。
那双臂忽然停止挣扎,环住身上那人,将他抱在怀里。
什么顾虑,什么哪国和哪国怎么打,他都不想管了。
这一刻,他只想要面前这个人,不想考虑任何后果。
唇边被印了一个吻,接着是脖颈,锁骨,肩窝,一路向下。
有了上次的经验,秦临的动作十分娴熟,去向的却是比上次更深远的目的。
又一片荒芜被温柔地关照,段止观知道这人终于要来真的了。
“你等一下,我去拿个东西。”秦临打开一床被子盖在他身上,然后理好自己的衣裳,去了旁边的房间。
段止观呆呆地躺着,此时他离门口只有十几步的距离,如果现在穿上衣服出去,应该不会被发现
不行,他事后知道了,下次肯定对自己更狠。不能逃。
嗯,就是这个原因。
想至此,他自己都笑了。
秦临拿回来两个壶,一个茶壶,一个夜壶。
段止观顿时明白他要干什么了。
这也太讲究了吧?看来他趁自己不在,偷着学了很多啊。
“这地方简陋,只能用这个凑合了。这东西以后专给你用,你放心,我不会拿它泡茶的。”秦临着,扶他到床边坐着。
不是,什么意思,以后?他还没完没了了?!
壶嘴里流出的是温水。
他现烧的温水?还真是贴心啊。
之后,秦临回到床上,心将面前人摆好,重新开始亲吻,柔声念着:“别怕要是再像以前那样,你推开就是了。”
段止观苦笑,“我那么娇贵?不是你强逼我么,我还有资格推开?”
“哦也对。”被这样一,秦临便省去了中间许多步骤。
要在一片平整的土地上放一根木桩,是不能直接放的,不然土地就会被破坏。必须先用一根根树枝制造出空隙,再慢慢扩展范围,直到足够宽敞的时候,才能把木桩放进地里。
第一根树枝在土壤里扎下,段止观神情有些恍惚,眼前浮现很多往事,亦带出不少情绪。
他突然就没了兴致。
他只想把那个人抓过来抱在怀里,他可以抱很久很久。
那是在这世上对自己最好的人。尽管他可能对自己没什么特别
的感情,只是习惯性地对人好,可他的每一次关心都被自己奉若珍宝。
这也是自己唯一抓得住的东西。
其实刚才,秦临“以后就是我的人”的时候,段止观有问一句“那你以后也是我的人吗”的冲动。但他不会做这么不自量力的事。
他觉得自己好像又一次掉进什么东西里面了,不好。
他看看那个专注认真的人,算了,这时候打断也太不合适了,忍忍吧。
然而注意力一飘散,他无意间看向窗外,从这个角度望过去,能看见飞来一只鸽子。
他想都没想就推了推面前的人,“有你的信,快去看”
秦临用一个吻堵住他的嘴,在他脸上吐着热气:“让你等太久了?别急,不准备的话会疼的。”
段止观不想听这些,推开他皱眉道:“你去看看,怕有急事。”
“什么事呀,还能急得过这事?”
“你去不去?不去我去。”
“好好好,我去。”
秦临拿着信和油灯回来,坐在床边给他讲:“第一张,这是我父亲写的,上次你让父亲给我取字,他不给取?取了也没用?算了,不管他了。”
“第二张,的是朝堂上的事,我的人打着我的旗号自成一派,和我三弟的人打得不可开交,让我拿主意。我先写个初稿,到时候你帮我看看?还有这张,这是给你的”
他把最后一张纸和油灯一起递给段止观,“上次你给宋稂清写的信,这是他回的。”
他看信,秦临就低着头想一会儿怎么“干正事”。他其实也有些紧张,书本上看了不少,可若是真做起来,谁知道止观那娇贵的身子受不受得住
许久也没听见动静,秦临凑过去笑道:“看完了吗?明天再回吧。我可是要强逼你的,你看信也躲不掉。”
完他才发现段止观面色不太好,十分严肃。他侧头想看信上写了什么,信却被那只迅速攥成一团。
“谁惹我们止观生气了?你告诉我,我给你讨公道。”秦临轻轻用双臂环住他,又在他唇上浅浅啄了一下。
段止观的身体逐渐开始颤抖。
“滚开。”
他狠狠发力,照着身边这个人推过去。秦临没有防备,生生被他从床上推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