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一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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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乐元年(403年),崔淼因为案件的原因,找到徐增寿,让徐增寿为他引见李景隆,谁知李景隆因北平守卫战的事,对崔淼一直记恨在心,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李景隆对崔淼肆无忌惮的侮辱,并在崔淼离开时,抽了他一鞭子。

    得知消息的朱高煦,拎着刀就去了曹国公府,门口的守卫还来不及上前请安,便被盛怒的朱高煦踹翻在地,紧接着又让人将大门撞开,气势汹汹的走了进去。朱高煦是皇子,门口的守卫也不敢拦,只得从地上爬起来,急匆匆的进府去向主子禀告。

    李景隆思来想去,总觉得自己闯了大祸,但他不能坐以待毙,决定主动出击。李景隆刚换好衣服准备进宫,就见管家神色慌张的跑进来,气喘吁吁的道:“老爷,出、出事了!”

    李景隆心里烦躁,不悦的道:“什么事值得你大惊怪?”

    管家连忙赔罪道:“老爷恕罪,实在是十万火急。二皇子他、他带着人闯进来了,看样子神色不善,您还是躲躲吧。”

    “二皇子?”李景隆心下莫名,疑惑的问道:“我与他并无来往,他来作甚,我又为何要躲起来?”

    因为李景隆围困北平之事,朱高炽三兄弟都不待见李景隆,所以即便是李景隆再三讨好,三人也没搭理过他。

    “老爷,现在不是这些的时候,看二皇子神色,不像是登门拜访,倒像是寻仇,您可能是无意间得罪了他,却不自知。总之,您还是躲躲吧。”

    李景隆想了想,实在没想明白到底哪里惹到了这个煞星,道:“那我从后门离开吧。”

    李景隆刚走出门口,就看见朱高煦拎着刀站在外面。他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却被门槛拦了一下,差点摔在地上,幸好身后的管家扶了一把。李景隆知晓自己躲不了了,索性站稳身子,看向朱高煦,笑着道:“二皇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朱高煦不跟他废话,道:“李景隆,你可是打了安国公?”

    李景隆眼神微闪,试探的道:“二皇子此来是为崔淼出头?”

    朱高煦面无表情的道:“你只是否打了安

    国公便可。”

    李景隆看这架势,大抵能够猜到,朱高煦应该是要为崔淼出头,于是辩解道:“是他出言不逊在先,我忍无可忍才出教训。”

    “出教训?就凭你也配!”

    朱高煦丝毫不给李景隆脸面,将里的刀递给身旁的下属,从腰间解下马鞭,三两步就来到李景隆近前。

    李景隆大惊,道:“二皇子,你这是何意?就算你身份尊贵,也不能肆意妄为,我可是皇上亲封的国公,朝廷重臣!”

    朱高煦丝毫没有犹豫,扬起马鞭就抽了下去,“啪”的一声,马鞭抽在身上,李景隆‘啊’的一声惨叫,连忙躲到管家身后,道:“二皇子,你这般肆意妄为,我定要进宫禀告皇上!”

    管家也不敢拦,只得舍身护着李景隆,朱高煦不话,力气全用在上,虽然有管家护着,李景隆也难免被抽上几下。一时间,马鞭的抽大声,李景隆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抽了一百下的朱高煦停下动作,看着李景隆,冷声道:“李景隆,你最好祈祷安国公没事,否则本皇子每天都来抽你鞭子!”

    自他继承爵位以后,还没被人这般打过,即便是他败了建文帝的几百万大军,朱允炆也未曾动他,如今却被朱高煦如此对待,向来心高气傲的李景隆怎么受得了,他恼羞成怒,道:“二皇子,你无故殴打朝廷命官,我定要到皇上面前告你!”

    “尽管去,本皇子等着。”朱高煦有恃无恐,带着人扬长而去。

    以朱棣对崔淼的重视程度,若是知晓李景隆敢打他,那就不是被抽一顿鞭子能了事的,朱高煦丝毫不担心会被怪罪。

    李景隆被气的浑身直哆嗦,一把推开身边的管家,怒道:“准备马车,我要进宫!”

    在李景隆看来,之前他打崔淼是不对,但朱高煦来把他抽了一顿,正好将他由施害者变成受害者,以朱棣护犊子的性子,想要维护朱高煦,就必定要对此事轻拿轻放,他也就不会被追究。坐在马车上思来想去的李景隆,顿时觉得这顿打没白挨。只可惜他高估了自己的位置,也低估了崔淼在朱棣一家子心中的分量。

    李景隆递牌子要求面圣,郑和接到太监禀报,不由冷下

    了表情,刚刚纪纲已经将事情禀告给朱棣,而他就在旁边,将整件事听了个清楚,既愤怒又担忧。恰逢李景隆来递牌子,看了看朱棣的脸色,郑和心中冷笑,恰到好处的禀报道:“皇上,曹国公在外求见。”

    朱棣面色铁青,怒道:“他还敢来!好!好!纪纲,你先退下,”朕倒要听听他想些什么。三宝,宣他进来。”

    郑和躬身退出御书房,来到门前,看着门外异常狼狈的李景隆,不由挑了挑眉,道:“曹国公,皇上召见,虽咱家来吧。”

    李景隆跟在郑和身后进了御书房,还未看到朱棣,他先嚎了起来,跪在地上哭着道:“陛下,您要为我做主啊!”

    朱棣眉头紧皱,抬眼看向李景隆,见他衣衫不整,头发散乱,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不由一愣,停下中的御笔,道:“三宝,殿前失仪该当何罪?”

    郑和躬身答道:“回皇上,殿前失仪轻则庭杖,重则处死。”

    李景隆一听,也不嚎了,连忙解释道:“微臣失仪实有隐情,还请皇上恕罪!”

    朱棣淡淡的道:“哦?来听听,这隐情究竟为何?”

    李景隆沉吟了一会儿,道:“皇上,事情是这样的。今日武阳侯下帖子,晚上过府引见一个朋友,微臣心下高兴,便让人备好酒水。傍晚时分,武阳侯带着安国公前来。微臣不识安国公身份,出言略有不妥,谁知那崔淼取笑微臣是‘落跑元帅’,各种言语侮辱也就算了,居然出对皇上大不敬的话。”

    朱棣放下御笔,看向李景隆,道:“崔淼了什么?”

    “他重用微臣,是皇上识人不清。如此大逆不道,微臣怎能容忍,冲动之下抽了他一鞭子,谁知他身子那般孱弱,居然就那么直挺挺的倒下了。微臣虽不认同安国公人品,但也不忍其就这样离去,想让他们留下,为安国公请大夫医治,他们不肯,径直出了府。没过多久,二皇子便带着人闯进了微臣的府邸,二话不,就抽了微臣一顿鞭子。微臣自知身份,不敢反抗,可二皇子太过跋扈,还若是安国公出事,他每日都来抽微臣鞭子。皇上,您要为微臣做主啊!”

    朱棣微微挑眉,道:“

    你是你如此狼狈是高煦所为?”

    李景隆连忙点头,道:“皇上,微臣是朝廷重臣,怎能无故被殴打,恳请皇上为微臣做主!”

    “那依你之见,朕该如何处置他们?”

    李景隆眼神闪烁,道:“皇上,二皇子性子刚烈耿直,今日所为定是受人蛊惑,微臣以为这蛊惑人心者才是首犯,当诛!”

    “你口中的蛊惑人心者是谁?”

    “皇上,微臣以为这安国公心思深沉,能让二皇子为其出头,定然是那蛊惑人心者。”

    “当诛?”

    “当诛!”

    朱棣拿起边的砚台,直接朝李景隆扔了过去,“砰”的一声,砸在李景隆的前额上,李景隆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四肢发软,一下摊到在地。待晕眩过去,李景隆来不及顾及额头的伤口,连忙匍匐在地,恐惧的道:“皇上,皇上恕罪!微臣、微臣知错。”

    朱棣怒声道:“那你到底错在何处?”

    “皇上微臣错,微臣定然是错了。只是微臣愚钝,还请皇上明示。”

    朱棣气极反笑,道:“你愚钝?朕看你这脑袋瓜聪明的很!颠倒黑白,恶意诬陷,你倒是用的熟练。你当真以为朕耳聋眼花,不辨真假不成!纪纲,你进来。”

    李景隆闻言心中更加惊惧,连忙道:“皇上,皇上恕罪,微臣知错,请皇上看在微臣对您忠心耿耿的份上,饶微臣这一回!”

    纪纲从后面出来,跪倒在地,行礼道:“微臣叩见皇上。”

    就在这时,郑和接到外面太监的通传,是武阳侯求见。郑和一愣,连忙通传道:“皇上,武阳侯求见。”

    “来的正好,传他进来。”

    徐增寿急匆匆的来到大殿,一看殿内跪着的两人,瞬间便明白了个中缘由,但他来不及多想,行礼道:“皇上,安国公情况危急,还请皇上派御医前去看诊。”

    朱棣大惊,急忙问道:“你清楚,崔淼到底如何了?不是只被抽了一鞭子吗?”

    徐增寿狠狠的瞪了李景隆一眼,答道:“回皇上,曹国公那一鞭正好抽中安国公心口,大夫他旧伤难愈,已落下病根,这一鞭正好打在旧伤上,心脉受损,若不能及时醒来,恐不久于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