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女将?俘虏?
慕容英早就见识过眼前这个人的本事,知道她既然抛出了这个问题,肯定是存了不想让她知晓的心思,心中烦闷难当,不免带了几分愤怒不甘的情绪,“沐四姐,别怪我没劝过你,有些心思不是你这个身份的人该有的!凤二龙三曾经是谁的部下,你应该也很清楚,不想惹祸上身的话,最好还是与他们保持点距离!”
完,她猛地转过身,拂袖而去。
“等等。”沐书夜及时将她叫住,可她仅仅停住了脚步,背对着的身影清冷落寞,看得她心头一揪,不自觉就放软了语气,“慕容姐,有些事情并不像你所想的那样”
完这一句,她突然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而慕容英显然也没心思听她废话,等了片刻,也没等到她的解释,直接迈开步子往前走去,眨眼间就在人群里消失了踪迹。
眼见陈氏等人已经走过来,沐书夜连忙敛了敛心神,主动迎了上去。
这边,齐凌随御林军焦统领来到了暂时的羁押地,看到那名跪在地上的报信人,冷下脸叱道:“你是何人?可知道干扰祭祀会有怎样的后果?”
那男子连忙磕头请罪,语速极快,“卑职名叫陈鸣,此行受五城兵马司丛指挥使的吩咐,前来向皇上禀报驿馆突发事宜。谁料想,差点冲撞了祭祀大典,还请殿下恕罪。”
此言一出,饶是镇定如御林军焦统领,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驿馆里待着的可都是各国使臣,虽不参与方才的祭祀大典,可皇上已经设宴款待,这个紧要关头,又出什么事情?
相比而言,齐凌神色就冷静多了,“此事暂不追究,你先清楚,什么叫做驿馆突发事宜?”
那男子连忙将事情一五一十地了出来。
之前,齐孝帝为了避免发生意外,特意吩咐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丛成和带人去“保护”。当时可能想到的更多是不让各国使臣暗中使绊子给祭祀大典惹祸端,却没想到,到头来五城兵马司真的派上了用场。只是,这起到的并非监视威慑的作用,而是做起了灭火救人的行当。
出去,也着实让人不可思议。
就在祭祀大典开始时,驿馆突然走水,火势极大极猛,差点就将伤到了人酿成大祸。丛成和也是吓了个半死,火势一控制住,也不管是否会影响到祭祀大典的正常进行,连忙遣人来报信。
可谁想,这信没报到齐孝帝面前,反倒是刚被封为“凌王”的齐凌接了这档子麻烦事。
焦统领忍不住为齐凌默哀,瞅见齐凌脸色不是很好,未免遭受叱骂,连忙盘问起陈鸣来,“可有查出来,这场大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陈鸣摇了摇头,“卑职出来时,丛指挥使还带人排查着情况,并不曾得知个中原因。”
焦统领摸了摸下巴,眼神也变得意味深长。这么来,这事情还变得棘了?
齐凌却突然道:“焦统领,父皇既然将此事交予本王处理,那么本王即刻去现场看一看。父皇那边”
焦统领也是个精明的人,见他这么,立即明白了他的顾虑,忙不迭回道:“王爷请放心,下官定会将事情起因经过如实禀报给皇上,定不会耽误了今日的宫宴。”
齐凌“嗯”了一声,便大步流星地往驿馆方向而去。
当然,这些事情,坐在大殿中的人是不会知道的,丝竹声起,便又是另一番美妙场景。
沐书夜坐在座位上,颇是心神不属,就连沐书颜叫了好几次都没听见,直到胳膊肘被人推了推,她才猛然回神,抬头便看到了沐书颜好奇的打量目光。
她扯了扯嘴角,“二姐这是怎么了?”
“四妹,这话该我问你才是。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跟大姐夫相处不愉快了?”刚才沐书颜将他二人的牵扯和矛盾看得清清楚楚,可回来的路上,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这两人可能会有什么纠葛。
沐书夜何尝不知道沐书颜在疑惑什么,可她没有那个义务和心思去解答这个问题,回答得颇为敷衍,“二姐笑了,我跟大姐夫能有什么不愉快?”
“是么?那为何此前我见你俩面色不虞,似是刚有过口角之争?”沐书颜穷追不舍,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不放过她丝毫的情绪变化。
沐书夜当即回以一个敷衍的笑意,“此前天气不好,人又那么多,二姐看花了眼,也是有可能的。而且,二姐想必忘记了,大姐夫可是堂堂靖远侯,心胸宽广本事超然,又岂会跟我一般见识?”
这一番双关的话,倒是将她堵得哑口无言,仔细咀嚼着,甚至还能从中找到讽刺的意味。饶是沐书颜再如何放低身段,也不会在得到这般挖苦后依旧笑脸相迎,讪讪然地了句借以挽回面子,便将软硬不吃的沐书夜晾在了旁边。
就在这时,候在殿门处的太监突然快步走进来,朝齐孝帝磕头禀报,“启禀皇上,凌王爷与各国使臣已经到了。”
“宣!”齐孝帝当即收起嘴角浅淡的笑意,神色冷肃地等待着那些人的到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沐书夜抬头看去,却见齐凌着紫色亲王朝服走在最前面,步履稳健,身姿挺拔,剑眉斜飞入鬓,其下黑眸似笑非笑,偶有寒星一闪而过,教人不敢觑。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他微微侧头,视线状若不经意地扫过她所在的方向,眸中寒星骤然消失,点滴柔情慢慢浮了上来。
沐书夜瞪了瞪他,见他很快移开了视线,才将注意力都放到紧随他身后的各国使臣身上。
一直以来,齐云国以兵强马壮、国力强盛闻名于诸国,而齐孝帝更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在过去的十几年里,齐孝帝带着西北慕容恩,南边叶闵蕴横扫沙场,既捍卫住了齐云国的国土,又抓住会平掉周边的国,很大程度上杜绝了后患。
如今,除了玉凉国,其他来朝贺寿的皆是齐云国的附属国。这些使臣选择这个时候进京,一则要替国主表达贺寿之意,二则也履行着他们的职责,向齐孝帝呈上进贡之物。是以,每逢齐孝帝大寿,这些使臣的心情十有八*九是极其苦闷的,只是碍于齐孝帝的威势,不敢当场表现出来。
可沐书夜联想起刚才齐凌跟他提到的事情,忽然就对现在的局势产生了浓烈的兴趣。她很想知道,在发生了那些事情后,这些谨慎微的使臣是否会做出不可思议的事情来。
由于沐书夜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察觉到这副沉静中难掩兴致盎然的模样有多惹眼,可沐书颜精致的眉眼里却蕴满了不悦,探身过去,以只能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警告,“四妹,我知道你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大场面,可我奉劝你不要太过抢风头。若是节外生枝,闹得一发不可收拾,谁都救不了你。”
沐书夜这才回过头,目光沉静地扫了她一眼,不痛不痒道:“二姐放心,这点眼力,我还是有的。”
没料到她会如此爽快地答应,沐书颜打好的腹稿全没派上用场,不免有些意气难平,尤其在看到对面不少男子已经投来好奇窥探的视线,一向做惯了光芒中心的她竟也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下意识就冷言相对,“四妹,别怪我多事,这里毕竟不是府中,一言一行皆代表着左都督府的荣誉。你若是识趣些,还是赶紧将这乱瞟的视线”
“二姐,你在担心什么?”沐书夜本不想理会这个女人,可任是谁耳边有只苍蝇飞来飞去,再好的心情也会变得烦躁。如今看到沐书颜骤变的脸色,她的心情似乎也变得愉悦了不少,难得教训起沐书颜来,“虽然你比我见过很多大场面,可这并不能代表什么。二姐,我无意与你起什么争执,但也不希望你我起了嫌隙。我想,我的言行举止应该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到底会不会节外生枝了吧?”
这么着,她还特意摊开双,眉梢微挑,笑意盈盈地看了过去。
沐书颜到底还是愤愤不平,可见她已经把话到这个份儿上了,只能暗自吞下满腔的不悦,勉强笑道:“的确,四妹这般举止,倒是不像第一次参加宫宴的人。看来,佘姨娘还是对你如此宠爱的!”
事实上,佘姨娘有没有教过沐书夜本尊这些东西,现在的沐书夜无从得知,可她也没有反驳沐书颜的意思。
如今,“叶轻尘”还只是个不能提起的名字。就让别人将缘由全部推到那位“传奇人物”佘姨娘身上,也未尝不可。
在两人一来一去的针锋相对之间,齐凌已经带着各国使臣见过了齐孝帝,并各自安然落座,这也意味着这场宫宴正式开始了。
许是有了这些使臣的存在,大殿里的气氛多了几分拘束,那些有的没的心思也全部收了起来,入目之处皆是衣冠楚楚之辈。
沐书夜微微眯起眼,扫了眼那几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人,正欲看往别处,却被沐书颜喊住,“四妹,你看这几人的面相看着好凶残啊!”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沐书夜不经意对上对面女子的视线,怔了怔,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低声道:“二姐,在你所的那些人里,可是有南醴国的红缨公主的。”
“那又怎样?不过是个附属国的公主,据还曾经被俘虏过,就她这身份也敢公然出现在众人面前,还真是不知羞耻。”沐书情不知发了什么疯,破天荒地插入他二人的谈话里,自顾自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声音之大,甚至还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沐书颜当即低声斥责了她几句,可无论她隐藏得有多好,那精致眉眼里隐隐透露出的鄙夷之色,还是泄露了她此刻的心绪。
“二姐,我觉得,你刚才对我的话,现在可以对三姐郑重其事地强调一遍了。毕竟,不是谁都像我这么知识渊博有眼见力的。”许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观点,沐书夜还特意凑过去,好心对那两姐妹普及了下知识,“那南醴国的红缨公主,的确是曾经被俘虏过,但是三姐你似乎忘记了,她也曾经上过战场夺过城池,是个受人尊敬的女将军。”
然而,沐书情似乎还没领会到她的良苦用心,冷冷瞥了眼红缨所在的方向,神情里充满了不屑,“女将军又如何?那也改不了她曾经是个俘虏的事实。”
许是察觉到这番言论已经引起他人的注意,沐书颜到底不能再看好戏,扯了扯沐书情的袖子,示意她不要鲁莽行事后,才转而看向沐书夜,狐疑道:“四妹,你三姐刚才所讲的都是无心之言,你别放在心上。”
沐书夜凉凉道:“我是不放在心上,横竖这跟我也没关系。不过,那些话可别让别人听见,否则会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的。”
这语气无比轻松,却隐带警告,沐书颜也是察觉到了这份隐藏的郑重,才猛然意识到事情的不简单。她知道,她这个四妹从来都不管闲事,也不会计较事,如今却不止一次提到了这个问题,难不成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许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而沐书夜也觉得该找个事情来做做,借以摆脱此刻的无聊,很好心地提醒起他二人,“据,红缨公主骁勇善战,过去十几年里,带着下将士守家卫国,开疆扩土,饶是曾经叱咤沙场的慕容英,风头也不及她那般盛。”
沐书颜听到最后一句话,“可是,那又怎样?如今南醴国已经成为了咱们齐云国的附属国,每年不是还要给咱们进贡”
闻言,沐书夜只能报以白眼,不再浪费唇舌去解释太多。的确,对沐书颜这些从未离开过京城的大家闺秀而言,无论南醴国的红缨公主曾经有多骁勇善战,也只是落得个俘虏的下场。
然而她却很清楚,俘虏也分为很多种,其中有抓到就被人丢进大牢凌辱的,也有被奉为上宾的!
而红缨公主则属于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