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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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秦的事情她了解,可办案却并不是一把好手。和薛子期研究了一会儿便抱着两卷卷宗回宫了。

    月白正立在回音宫的门口, 见魏元音回来了, 三步两步迎接上去。

    “徐姑娘来了。”

    魏元音抱着卷宗犹豫了一会儿,把怀里的东西递给月白:“去取些点心来。”

    徐茵茵这些时日找她的频率实在频繁了些, 有事无事便过来瞅一瞅, 有时也会拉着殷瑶一起来。

    见魏元音进了殿, 她立刻绽放出一个笑容:“阿音, 你回来啦。”

    魏元音净了手,从徐茵茵面前的碟子里抓了一把蜜饯:“阿瑶呢, 怎么今儿没过来。”

    起来她果真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殷瑶了, 她的人在朝堂上帮忙话这件事情还没有好好的道过谢。

    “你和阿瑶都忙得很, 倒不似我这般闲在, 只能成日找进宫来找姑姑话。”她提出了一个食盒,“这是桃花糕,我从姑姑那里顺来的。”

    魏元音掀开食盒看了看, 卖相果真可人, 不由笑道:“父皇有的是时间陪着皇后, 你这样总往宫里跑也不怕挨嫌弃。”

    “所以我就被轰出来了啊,又不想早早回去,只能先来你这里发下时间。”

    徐茵茵闷闷不乐地捏了一颗瓜子仁:“阿音, 你真的去刑部了啊,断案这种事听起来很厉害, 可是也很危险啊,你怎么能掺和这件事去呢。”

    这一下子, 她又和她们走得更远了。

    “薛子期不是了嘛,我对西秦熟啊。”

    魏元音随口答了一句,却还想着案子的事情,她反复看了许多遍,果真是奇怪,仿佛那拓跋宏真的就是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来来去去都没什么痕迹。

    她还同薛子期商量好了,明日一同去京郊外的那处农庄看一看,也好看看能不能寻出一些蛛丝马迹。这案子早结掉,那些西秦人也好早点滚,免得她忍不住又制造出一桩血案。

    正胡思乱想着,便听徐茵茵愤愤不平:“你还那个薛子期,分明就不是个好人,之前外面传的那么邪乎,最后答卷不是也仅仅是个第十九嘛,就这样还能抢了我大哥的状元!”

    第十九这个名次的确有些丢人,可魏元音又没法告诉她那薛子期的答卷惊采绝艳,只是摄政王在后头下了黑手,才没能拿个第一。

    不过徐清和也是屈得慌,倘若殿试的题目是规规矩矩的诗词文章,不定还真就是状元郎了。可薛子期的一身本事都来自他爹薛行,赵郡那些叔叔婶婶们都这是一位多智近妖的人物,才学尚且不提,谋略时策之流必是榜首。

    魏元音也不知该怎么劝这姑娘放宽心,只能含糊道了一句:“谁知道今年殿试就成了案子呢。”

    徐茵茵闷闷不乐。

    “不过你大哥如今也去了翰林,那里既清闲,又能扬才名,而且你看这满朝文武顶尖的那几个,不都是翰林出身嘛。”

    姑娘把得失看得重,徐清和自己却未必会。这样的话,他已经和徐茵茵过了,可徐茵茵还是不开心,她看着魏元音十分不解。她们的关系这么好,为什么魏元音不和她同仇敌忾,就因为如今在和薛子期一起共事?

    想到这件事,心里就觉得膈应的很。

    “阿音,你都有摄政王了,干嘛还要护着那个薛子期。”

    魏元音听了这话微微一怔,不明白这‘护着’二字是从何而来,她只不过是想劝这姑娘看开点。不过……她有些疑虑地看着徐茵茵。

    虽表现地对薛子期很不耐,却没什么狠话,而薛子期又确实一表人才,才学斐然,该不会她是看上人家了吧?

    想到薛子期复杂的背景和未知的目的,她微微皱眉,得把这姑娘的心思劝下去。

    拎着茶壶倒了一杯,她举到唇边抿了一口:“我今儿偶然听薛子期他还有个青梅竹马,想必过不久就能接盛安来了,这是我瞅见的第一个状元郎,也不知道状元郎的心上人是什么个模样。”

    徐茵茵耳朵微微动了动,疑惑道:“这个薛子期真奇怪,中了状元都不回扬州报喜,反而立刻走马上任。”

    魏元音也觉得奇怪。

    薛行既然带着薛子期跑去从商,应该就不会再想让他回来做官,不然有心人一查探,那点家底儿总能翻出来,尤其是薛子期这么风光,行事又透着诡异,没有问题谁都不信。

    “不行,我得让大哥好好查查这人,该不会是冒名顶替上来的吧!”

    以前总有这样的事情。

    有的考生因为出身或者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资格参加考试,便拿买通州府的官员,顶了别的考生的名字参加会试。

    魏元音心里却知道,薛子期不会在这一类。她查过,薛行以前是军籍没错,可从魏家军离开的时候确实是名正言顺地把籍迁回了老家,然后才开始行商,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既不是逃兵,也没什么案底,自然不会是在被限制的那一类里。

    “有什么好查的,西秦的案子催得急,想是等着办完了再回去。”

    魏元音算否了这姑娘的念头,薛子期的家世不禁翻,真让这姑娘知道了其中关系,还不知道又得冒出来什么想法,这事儿,还是得瞒着。

    想到这里,难免就觉得还是殷瑶省心一点。

    徐茵茵却是不服气:“我就觉得那个薛子期古怪。”

    “商贾之家,实在难免,更何况,看他穿着想必家中十分富裕,养出一些怪脾气来再正常不过。”

    徐茵茵等等目光愈加惊异,随后又仿佛委屈的要哭出来:“阿音你整日向着别人话,那可是薛子期,以后不定就是我大哥的政敌,阿音你不该站在我这一边吗?”

    “朝堂上的事情,你想那么多做什么,他们去斗他们的,我哪一边都不站,更何况,我就算站了,除了能帮你过个嘴巴上的瘾,还能干什么。”

    当然不一样了,徐茵茵有些绝望地想。魏元音身后站着的是摄政王,是皇帝,她乐意帮谁,后面那两位就会爱屋及乌偏心谁。她现在总帮薛子期话,以后大哥若是同薛子期有了矛盾,他们都会帮薛子期!

    她咬着唇不做声。

    魏元音无奈地笑一笑,将人哄了哄:“好好好好,我站你这边,那薛子期真是个混蛋。”

    徐茵茵却忧心更重。

    魏元音她……什么都不知道!偏偏大哥下了死令自己什么都不能,有任何事情都有他和爹。可是,她看着魏元音这副不知世事的样子心里就憋屈的很。

    “殿下,摄政王来了。”茭白附在魏元音耳边轻声道了一句。

    魏元音意外地向外头看了一眼,随即目光闪过了然,他定然是知道徐茵茵在这里觉得不方便进来。

    “请他到偏殿等一等吧。”

    “不用了。”徐茵茵蓦然开口,低着头怄气道,“是摄政王来了吧,我这就走。”

    在她眼里心里,阿音变了,不再像之前那样亲密无间了。

    魏元音叹了一口气,也不好多什么,只好送了人出去,正撞上还立在门口的殷予。

    殷予不咸不淡地看了徐茵茵一眼,微微点了下头权当客气。

    徐茵茵却连目光都不敢对上,匆匆同魏元音告别之后离开了回音宫。

    “闹不愉快了?”殷予踏进殿里才问了一句,她身边的人他都仔细观察过,殷瑶是他主动放到魏元音身边的自不必,这个徐茵茵向来行事尚且单纯,还挑不出什么大错来。

    “姑娘心性,给自家大哥叫屈呢。”魏元音无奈。

    “嗯。”殷予应了一声,“是挺委屈的。”

    要不是她执意,徐清和必会高中榜首,薛子期此时也早就被派到偏远州县做知县了,哪里还有这等出风头的机会。

    “不过就是断个案子,只不让你把人撸到底,谁知竟白送个状元给他。”魏元音笑意吟吟地看着青年,面上全是揶揄。

    “既要你出马,送他个状元我都嫌低了。”

    总不能让她家阿音以后被提起聪明才智时候,便是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一起破过案。

    “你啊……”魏元音趴在桌上,笑意愈加浓重,“堂堂摄政王,怎么心思这么低呢。”

    殷予俯首看了少女一会儿,一张一合的粉嫩唇瓣看起来格外诱人,如果再加上一层色泽……

    他眸子晦暗了下,连忙扭头:“今天去刑部怎么样,可有人为难你?”

    她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有些官员或许把她恭恭敬敬摆在上面,却未必能提供什么帮助。

    “刑部现在忙得很。”她也没提薛子期被人无视的事情,“薛子期扯出来的那桩冤案,据都已经查到皇亲国戚头上了,倘若是真的,你们又要有的头疼。”

    谁家没有几个亲戚,这个哭那个闹,便是再不争气也得为了那几分血缘亲情顾及几分。

    “那个你就不用管了。”殷予从少女手里抠出一块蜜枣,“拓跋宏那里可有什么进展?”

    “没有。”魏元音毫不掩饰,干脆道,“正想和你呢,明天我们要去那农庄查探一番。”

    “可以,多带几个人。”殷予快速应承道。

    这下轮到魏元音诧异了:“这么痛快?”

    殷予叹气,姑娘都淌这浑水去了,他哪里还敢有所阻拦,自然是给对方提供越多的便利越好。

    他随手招了个人进来。

    魏元音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暗卫,黑乎乎地跪在地上,也不知道这么一个大活人平时怎么隐藏的。

    “这是马力,以后负责保护你的安全,有事情也可以交给他做。”

    马力心里苦不堪言,之前公主的安全也是他啊!他竟然到现在才发觉王爷的心思,怪不得路遥那厮总用奇怪的目光看他,叮嘱他好好干,有前途。

    可是,前途就是正式把自己移交给祁安公主了?!

    作者有话要:

    梨子今天遛狗时候,在花园亲眼看到了一出校园欺凌事件!

    震惊脸,没有三观的学生真的很可怕。

    友情提醒大家注意好身边弟弟妹妹还有侄子侄女的心理状态

    攥起拳拳,盆友们要团结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