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都是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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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源从七楼直接掉了下去,宋濂在最后一刻紧紧抓住桑榆的,低头看着他的姑娘:“你别怕,抓紧我。”

    桑榆低头看了眼落在三楼高台的江源,晕开在地面的血让她两眼发晕浑身脱力,她抬头对上宋濂的眼睛,黑色的眸子里全是不用语言来一一表述的深情。宋濂的掌心永远是温暖而有力量,桑榆点点头,心里再一次认可,只要抓紧他,以后无论什么样的泥潭他们都能一起走过去。

    桑榆被宋濂从天台边缘拉上来,两人紧紧抱在一起。雨还在下,但是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宋濂捧住桑榆的脸,亲吻她的嘴唇,柔软微凉带着眼泪的微咸。

    这羞涩轻浅的初吻一接触便分开了,宋濂擦了擦桑榆的眼角,认真地:“我没杀人,没掐死刘珊瑾。我给她使了个眼色,刚才都是我俩演的,把你吓坏了吧。她假装使劲挣扎的时候我趁打了报警电话,一直开着定位,警察应该很快就会过来。”

    “我知道你没掐死她。”桑榆的脸埋在宋濂肩头,“刚才你你掐变形了刘珊瑾颈椎,我就听出来你在撒谎。”

    “为什么?”宋濂一愣,问。

    桑榆抿抿嘴角:“颈椎骨又不是泥做的,它可能会裂、可能会断,但不太可能会变形。好在江源已经脑子不正常,不然你俩演半天,这一句就露馅了。”

    “哎不是想让他相信吗?”了画蛇添足的话,宋濂抠抠脑袋,红着脸笑了。

    “我知道,宋濂,我知道。”桑榆声音轻软地点点头,她勾住宋濂的脖子,主动地再次亲上去。这个吻比刚才要更加深入,笨拙的舌头莽撞地攻略了牙齿,探索进入温暖的内部,舌尖扫过敏感的上颚引来麻痒,津液迅速被分泌出来,经过柔缓的交融被重新吞咽入腹。

    在这个绵长的亲吻结束后,宋濂抱着桑榆,贴着她的耳边:“我爱你。桑榆,我刚才差点被吓死了,我不敢想你要是掉下去会怎么样。我好害怕桑榆,我们不要分开我爱你”

    从第一次十指交叠,在一起就完全成了件顺其自然的事情,不要隆重花哨的表白仪式,桑榆想了想他们之间居然连一句“喜欢”都没有正儿八经地出来过。此时宋濂一遍一遍的“我爱你”比刚才的亲吻更加令她脸红心跳,桑榆埋在宋濂怀里,伸揉着他的头发:“我知道,我也爱你。宋濂,刚才我不害怕,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拉住我。”

    雨还在下,风轻易地就吹透了**的衣服,桑榆不由地打了个寒战。宋濂半抱着桑榆站起来,他俩十指相扣,跑回到了七楼里面。

    “刚才干吗一直待雨里呀,咱俩傻不傻?”桑榆笑着,一双圆眼睛弯成月牙。

    “不傻,那叫浪漫,电视剧里掉海里了都得先来个法式热吻再游泳呢。”他俩眼下浑身都没一个干的地方,宋濂从地上捡起来,准备叫辆快车,“你先回学校吧,我在这里等警察来。”

    “刘珊瑾呢?”桑榆回过神儿,紧张地抓住宋濂的,“她得给你作证,不然就不清楚了。”

    “哎哟!”宋濂一拍大腿,环视四周的确没看到人影,“草!不会跑了吧!这他妈不是害死我了!”

    桑榆握紧宋濂的:“也可能在三楼,江源掉在了三楼的高台上,我们赶紧下去。”

    他俩跑下来果然在高台看到了刘珊瑾,她打着雨伞站正在江源的身边,微垂着头平静地看他,像残忍的孩童观察一只濒死的宠物是怎么慢慢冷掉。她听到背后的声音转过来,见到是桑榆和宋濂,便用脚碰碰地上人扭曲的膝盖:“他没死,我打了20。”

    桑榆把江源摔碎的捡了起来放进了自己的口袋,刘珊瑾看到了却没有阻拦。她脸上具是冰冷淡漠,这和江源要掐死她的狠毒一样,都让宋濂感到非常拧巴,在他认识里的情侣对彼此不应该是这样的关系。

    “他不是你男朋友吗?”宋濂问。

    听到这个问题,刘珊瑾侧头扫了眼宋濂,她没有立刻话,目光移动向桑榆,停了片刻,在楼下响起警笛时才开口。

    呜呜啦啦的警笛能把沉闷的雷声都掩盖过去,桑榆只看到了嘴唇轻动,却没有听到声音,停在刘珊瑾嘴角边的短促笑意让她后背发凉。虽然桑榆不知道刘珊瑾最后到底了什么,但那两人之间的病态关系再清楚不过了。

    江源被急救医生抬走,桑榆他们跟着警察去了公安局,审案子的警察绷着嘴角始终一个表情,让人分不出来他的任何态度。等录完口供一趟续走完,桑榆湿透的衣服都捂到了半干,没赶上午饭,但好歹在到晚饭前回到学校。

    桑榆回来后就打不起精神,她原以为只是着了凉,谁能想晚上就发起低烧,熬到第二天早晨头晕眼花,四肢都酸软地抬不起来。宋濂打了个车把桑榆送到医院,打过退烧针后,医生开了两盒三九感冒灵,叮嘱着要注意保暖,好好休息。

    本来就是个感冒,平时也就是两周就能彻底好。但谁能想,这感冒居然成了老顽疾,桑榆鼻子堵了整整一个月,进到十二月中旬,她依旧吭吭哧哧地没好利索。期间被宋濂硬拉着又去看过两次医生,都是压力大、过于疲劳导致的抵抗力低下。

    距离考研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一个月了,桑榆把睡觉时间压到了一天五个时,她本来就瘦瘦,感冒加考试压力的折磨下肉眼可见地缩了一圈。宋濂看着十分心疼,每次午饭时总要多点个肉菜,眼巴巴地要看着她吃下去才能安心,那架势像辛勤的老农等着自己的庄稼大丰收。

    “昨天熊凌峰跟我,他看见刘珊瑾推着江源的轮椅在老校区里散步。”宋濂夹了个鸡腿放在桑榆的米饭上,,“我当时就觉得这俩可真够丧病的,这样了还能在一起,不怕以后真出人命啊。”

    自打江源被确诊脊柱神经受损可能会瘫痪后,桑榆对这人的名字就免疫了不少,虽然依旧是很不喜欢,但不至于让他再继续像个疙瘩成日里硌在胸腔,只要稍微一碰就惹得自己浑身不自在。

    桑榆现在能坦然地聊着江源和刘珊瑾:“或许也有喜欢的感情在吧,很多人不是挺萌相爱相杀吗?这种事情谁知道呢?”

    “就是怎么想都觉得怪病态的。”宋濂想了会儿,“不过他俩在一起也好,拆开了给谁都是祸害别人,还不如就这俩货互相折磨。”

    这世上的爱情千千万万种,美好的总是很相似,残缺的各有各的问题,正如再完美的人也会有人不喜欢一样,那些天生某方面有着缺陷的也会有人偏爱着。大约这世上没有比感情更难以解释清楚的事情了,毕竟它不通用逻辑,不能套用公式,没有大数据模型可以分析。谁也不清楚,脑垂体控制下的荷尔蒙会在哪一刻,被亿万万信息中的哪一点击中,这样的超高不确定性决定了爱情到底还是个随事件。

    既然是随事件,有她和宋濂,必然就也会有江源和刘珊瑾。大家都是百万分之一,总的来讲这世道的确老公平了!

    桑榆没有继续接着宋濂的话下去,她轻笑了下,低头开始啃碗里的鸡腿,把半声叹息连着鲜嫩美味的鸡肉一口气都吃进胃里。

    考研进入倒计时后,日子就一下像被安装了加速器,十二月几乎是眨眨眼睛就过去,圣诞节和元旦在这个特殊时候也都降级成一个划分冲刺进度的节点日期。

    考研前两周需要调整作息,绷紧精神学了四个月的桑榆终于能好好休息一下,在考前最后一个周六宋濂拉着桑榆去了趟宁城的鸡鸣寺。前一天夜里下了雪,黄色的飞檐铺上了一层亮晶晶,在日头高升发威前迎着金光给整座寺庙都染上了层神圣庄严。

    宋濂把香递给桑榆:“心诚则灵,咱们求个好彩头!”

    桑榆和宋濂一排跪在蒲团上,高大的佛祖许要努力仰头才能见到全身。他面容和善,嘴角停在三分笑意,眉眼微垂,慈悲地俯视着这脚下苍生,让祭拜他的人目光一触便生出被庇护的渴望。

    宋濂很实诚地叩了三个头,桑榆侧脸先看着他,然后才模仿着他的样子拜了三拜。走出大殿,宋濂凑过来问她:“你许了什么愿望?”

    “你先。”桑榆哈了口气,搓搓,笑着看向宋濂。

    “我当然是许愿你今年考研顺顺利利啊!”宋濂一点没想地脱口而出。

    桑榆听后笑着挎住宋濂的胳膊腕儿,脸贴在他的肩膀上,:“我希望你能考上n大。”

    “肯定行的。心诚则灵嘛!”宋濂伸搂紧桑榆,几乎要把她夹在胳膊下面,“走,咱们吃皮肚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