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和事老吗？”

    才不是和事老呢。

    典意默默腹诽, 季然和她感情好着呢，哪里需要和事老。

    肖钦越想越觉得不得劲，声音骤然沉下, 摊手，“我出场费很贵的，给钱。”

    “没问题。”典意应得爽快，解锁手机，敲下转账数字，指纹再确认, 一套动作下来如行云流水。

    “叮铃”一声，肖钦的手机响了。

    典意把手机重新反扣在床边放着, 呶呶嘴，“拿去拿去，不用谢我。”

    “这么直接, 不错。”肖钦挑了下眉，黑眸划过几分赞许。

    “你这么夸我，我都不好意思了呢。”典意捏着枕头两角, 垂眼低低笑了声, “肖少客气了哈。”

    肖钦侧了下头，“这不是客气, ”他顿了顿, 表情很严肃, “这是事实, 人与人之间相处就该少点套路，多点真诚，该夸的时候——”

    他掏出手机划开锁屏，点开未读消息, 剩下的话梗在喉间。

    沉默了好会儿，肖钦指尖抵在手机屏幕上，眸色复杂，“典意。”

    典意歪了歪头，淡淡抬眼，有些疑惑的样子。

    肖钦缓缓把手机调转，递到典意面前。

    因为长时间没动作暗下去的屏幕骤然亮了，声线平板，“您可真厉害。”

    屏幕俨然是橙色方框。

    【对方已转给您10.00元。】

    “害！十块钱配送费就已经是天价了好吗，”典意应得理直气壮，“我全副身家都转过去了。”

    典意戳到银行卡余额界面，手机丢过去。

    【余额：0.00元】

    肖钦唇角抽了下，没好气道，“我是不是还得转三块钱回去，要不然下个月短信费不够扣，您停卡了还得赖我。”

    典意眉梢挑的高高的，一副极其讶异的模样，挠挠鬓角声嘟哝，“还要等下个月才转回来啊，我还以为以肖少爷都不把钱当钱的性格会直接不收这十块钱……”

    肖钦无言以对。

    这是一位富家千金该出来的话么，肖钦有那么一瞬以为自己走错剧场了。

    他顿了顿，语调噙了些疑惑，“你爸真的全把你的卡停了？这是亲爸能干出来的事吗？”

    “害，停也没事，”典意猛地直起身，却不心牵动了伤口，龇牙咧嘴缓了好一阵后，长长舒了口气，“他别扯到季然上就行。”

    “什么意思？”肖钦眉头轻蹙。

    于是典意简单了那天在典宅发生的事。

    听到最后，肖钦眉心几乎皱成了深深的川字，他沉吟半晌，从钱包里把卡全都翻了出来放在床头，“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你俩也不容易，你没什么钱，然更没什么钱。”

    “惹咦，然然没什么钱么。”典意呆愣了下。

    “当然没什么钱，她现在在典氏就是白工的，你那抠门爹连股份都不给她。”

    白工的吗？

    市中心房价极高，她那公寓又是其中地段最好的，价格更是不菲，典意平时看季然出手也很阔绰，限量款高定买就买，还以为是艺术总监工资很高的缘故。

    典意“啊”了一声，想了想，试探性问，“不定她以前攒了金库呢。”

    “不大可能，她没这习惯，就算能攒金库也攒不了多少的，你想想你六年前就被接回来了，然在你们那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心里没点数吗即便有金库也败光了。”肖钦侧身看修图师修的图，挑了几张好看的，敲了段文字发微博，“如果我是她早跑了，然脾气是真的好，不但收留被赶出来的你，现在还想着帮你擦屁股。”

    典意抿了抿唇，有些不满肖钦的辞，却没话。

    “不过，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肖钦唇角敛了笑，手机举到她面前，近乎严肃的看着她，“我相信然让我帮你是有她的理由，但并不代表我想看到她被推到风口浪尖上。”

    典意抬眸看了眼肖钦的手机屏幕，大拇指和食指指腹无意识摩挲。

    那是肖钦三时前发的微博，是段视频，画质很糊也很晃，从女人斜前方拍过去的，背景像某在房间里，从这个角度看不清女人的脸，只能看到她颀长瘦削的身形，动作不疾不徐的，初判是个冷感美人。

    女人系着身与气质格格不入的粉色碎花围裙站在灶台旁忙活着了好一阵，捏着勺子缓缓开口。

    “我马上要出差了，不能去。但等会儿可以吃这个，如果太热了就放一会儿再吃，配个勺子吧，很烫。”

    紧接着是肖钦憋着笑的声音，“还是你够贴心，看看做了点什么吃的。”

    镜头继续拉近，碗面上咕嘟咕嘟腾着热气，卖相极佳。

    女声嗓音独特，很快就被火眼金睛的网友认了出来是季然，评论里是各种揶揄暗侃肖钦胆子真大，竟然敢无视未婚妻正主的存在发这个，还有问这是不是肖钦在暗戳戳官宣女友，或是公然挑衅典家。

    评论一下子就炸了，各种猜测都有。

    又因为肖钦回了几位跳的最欢的网友，回的还是很骚包的豌豆委屈脸表情包，微博热度一下子上去了。

    典意瞥了眼热搜榜。

    #肖氏接班人疑似官宣女友# 【爆】

    #前典氏千金季然#【沸】

    #典意季然#【新】

    #红豆薏仁粥的做法#【新】

    屏幕往下划，典意视线停在实时上升热点上。

    #粥是季然准备给典意的#

    #肖钦跑腿狗脸.jpg#

    典意恍惚了下，隐隐明白了什么。

    “你再看我新发的微博。”肖钦翘腿整个大爷似的坐在凳上，侧身幽幽睇着典意。

    典意又点开肖钦的主页，有条三分钟前发的微博。

    配图是典意开便当盒那一瞬，眼神微微亮，极其欣喜的模样。

    配字：【病人也看了。抠鼻.jpg＋委屈.jpg】

    评论区先是一堆问号，然后有眼尖的网友发现便当食物正是肖钦三时发的视频里面的，是季然做的粥。

    大概也有营销号带节奏，评论里分析肖钦是应季然之托去医院看典意的，还配上了季然最近行程做证据——这段时间季然都在外地忙工作，没机会去医院。

    加上肖钦微博配字里那贱儿吧唧又有点可爱的豌豆表情包，许多网友信了这分析，评论顿时由问号转为哈哈哈哈，都觉得肖钦是个跑腿的。

    与此同时，姐妹不和的传闻一下子破了。

    人家俩姐妹忙才没时间同框的，季然还给典意做粥呢，怎么可能泼典意呢。

    如果是为了维持表面友好才做的粥，肖钦也不会出面帮忙递粥吧。

    顺便了接受采访的典父的脸。

    “那视频是为了热度，热度有了，你爸那边的营销号想删也删除不了，互联网是有记忆的。”肖钦沉声，“希望你下次做事前能动点脑子，别冲动了。”

    典意肃然脸：“肖哥什么都对，以后就听肖哥的！

    难得见典意这般听话的样子，肖钦舒了口气，满意颔首，“少拍狗屁，还有什么问题，快问，不问我走了。”

    “有！”典意跳下床，凑到肖钦面前指着图片里的便当，嘿嘿嘿笑起，“求便当放大图，我刚刚没拍，这修图师修的很不错啊。”

    粥已经被典意吃了大半，她不喜欢吃姜，就都挑了出来，粥面被勺子弄的坑坑洼洼惨不忍睹。

    肖钦下颌轻抬，示意修图师把图发给典意，“你干嘛呢？”

    “不告诉你。”典意扶着手机侧沿，挡着屏幕。

    “你先别发微博，会显得有点假。”肖钦看着典意指尖抵在右下角，忙制止，“要是被你爹反带节奏这是做戏就不好了。”

    “谁发微博了，我给然然发的。”典意没好气拍掉肖钦的手，朝他晃了眼手机，“给她发七窍玲珑彩虹屁，夸她厨艺好。”

    “我和季大然女士感情好着呢，我知道她想做什么的，我不会坏事的。”

    典意手机晃得飞快，肖钦只看到了一个绿色对话框，长方形的。

    是微信。

    “诶，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回。”典意两指捏着手机，缓缓圈，语气几分怅然，“然然最近太忙了，过好久才回。”

    “是这样的吗，”肖钦单手捂着嘴巴，指尖在脸侧点了两下，忽然笑了，“她一直都是秒回我的啊。”

    典意舔了舔唇角，手间动作微微顿住，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字一顿，“我不信。”

    “不信那就你看啊。”肖钦来劲儿了，对着手机屏幕一阵敲，笑得肆意，“典女士，你可以等着了。”

    典意嗤笑了声，翻了个身，表示懒得搭理。

    然而没一会儿，肖钦的手机就震了。

    “看到没，都是秒回的。”

    “哦！”典意抓起枕头捂着脸，默默催眠自己——

    看不见听不见。

    假装不知道。

    “你蒙着脸怎么看的见呢。”肖钦嘚瑟，像是看出了典意的逃避，特地拐到病床另一侧，揪开典意的枕头，手机屏幕怼上她的脸，“喏！你看！”

    典意被闹得不得已，心不甘情不愿的瞥了眼屏幕。

    锁屏上，一个白色框：

    【你的好友然发来一条信息。 （1分钟前）】

    还真是秒回的啊。

    于季然然而言，肖钦还是不一样的啊。

    那她呢？

    季然回她的频率很固定，每天几乎都是那个点给她回的信息。

    回的内容也只有几个字，大多是第二天的菜谱，怕肩上留疤，得控制饮食，戒油戒盐。

    忽然泄气了，带了一阵不舒服。

    典意指尖隔着被子深深掐在床上，面无表情恭维，“哇，那你很棒呢，需要给肖少爷拍拍掌吗。”

    “啧，任务完成了，我先走了。”没想到典意这么快就松口了，肖钦摇摇头，一脸的没劲。

    “好走不送。”典意应得飞快。

    “啧啧，刚刚还喊肖哥呢，现在称呼都不带了。”

    “肖少爷，好走不送。”典意被子往下拉，只露出一双杏眸，眸底没了惯有的笑意。

    肖钦隐隐感觉这姑娘情绪变了，不在是个适合侃大山的时机了，摆摆手，“走了。”

    “挥了个挥。”典意钻进被子里，手指抵着床面缓缓转，试图缓和心底异样的情绪。

    有点酸酸的。

    某人居然秒回个大猪蹄子都不秒回她。

    真想把剧情写下来告诉她这人是多么的大猪蹄子。

    典意沉眸，轻轻叹了口气，指腹揉了揉略微胀痛的太阳穴，舌尖抵着牙膛不动了。

    有点自闭了呢。

    ·

    脚步声渐渐远去。

    又折了回来。

    “典意。”

    “典女士。”

    “典姐。”

    肖钦喊了好几声，床上那坨高高隆起像山一样的被子丝毫不动。

    他索性直接掀开被子，“典——”

    声音戛然而止。

    映入眼帘的是典意被牙齿蹂·躏得殷红的唇瓣，典意蜷在被子里，杏眸雾沉沉的，似有水意，肖钦一怔，“你怎么哭了？”

    “瞎，”典意迅速否认，疯狂眨眼间，“我刚想睡觉呢，没想到眼睛进沙子了。”

    肖钦：“……”

    病房里居然有沙子，好厉害了呢。

    肖钦微微蹲下身，视线与典意的齐平，一字一顿道，“你该不会因为然没有秒回你，所以就不开心了？”

    “我……”典意用力揉眼，扭过头去顿了顿，声线绷着，“肖少爷管得可真多，我可是一个病人啊，病人多愁善感行不？”

    “可以可以。”肖钦隐隐感觉到典意情绪不对，于是顺着她的话下去了，“你什么就什么，沙子就沙子咯，你声音大你的对。”

    典意鼻腔溢出一声低低的哼，“肖少有何指示？”

    肖钦正色，清了清嗓音：“对，你知道然喜欢什么吗，快到她生日了。”

    季然生日？

    穿书后典意压根忘了生日这事，而她穿书前也是不过生日的主儿，离家早，家里条件也不好，加上女生先天对年龄就有些敏感，总觉得不过生日那年龄就冻结了，不会老去。

    典意点开度娘，敲下季然二字。

    度娘百科的词条介绍还是典家前千金，典意抿了抿唇，不太喜欢这个词条。

    总觉得所有的光芒都被这个称呼盖住了。

    生日：12月9号。

    那确实快到了。

    这串数字还挺眼熟的，好像哪里听到过。

    好像她的生日也是那几天，典意想了会儿，一时半会儿没想到具体数字。

    “看样子你也不知道，”等了会儿都没等到典意的回话，肖钦扶额，“是我想太多，问错人了。”

    “不啊，我知道。”典意脱口而出。

    肖钦抬眼，好奇问：“是什么？”

    典意思忖片刻，盘起腿坐起，双手捧脸做比花状，“她喜欢我啊。”

    肖钦：“……”

    -

    12月9日。

    正好是出院的前一天。

    在医院猫了大半月，典意觉得身上都快长毛了，老早就想走了。

    无奈郁欢把她看得死死的，是医生没放行前典意都不能走，郁欢还整天给典意端来各种十全大补汤，坐在床边盯着典意喝下去，典意想不喝都不行。

    有次汤水乌漆嘛黑的，光是闻着味道都觉得很苦，典意决心抗争到底，闷着被子死不喝，郁欢各种劝诱威胁手段都用上了，典意愣是不愿意喝。

    郁欢嘴皮子破了都磨不动，不心漏了嘴，这些汤都是季然费大劲儿找回来的方子，是典意吃不了药，就专门找了能消疤的汤。

    惹咦。

    然然费大劲儿找来的配方。

    那喝！

    只是摸着肚子日益见长的那团腹肌，典意总有些怅然。

    而且思来想去也不知道送什么给季然的好，她好像什么都不缺，也什么都不求，典意在电话里旁敲侧击了好几次，也没问出来。

    她也去问过郁欢，郁欢也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就送自己吧。

    于是她和肖钦串通好要给季然办个生日派对，她负责装饰现场，肖钦负责把人带过来。

    两人约定在季然公寓等着。

    正好那天郁欢不在医院，典意都没废什么劲儿就溜出来了。

    亏她担心自己溜出不来还补了一堆谍战片，结果一个计策都没有用上。

    然而汇合后的第一步就卡住了。

    典意和肖钦两人看着季然公寓大门的密码锁，不约而同沉默了。

    面面相觑好一阵后，肖钦主动破沉默，“你平时怎么进去的？”

    典意眨眨眼，“钥匙啊。”

    这扇门的密码锁下还有个钥匙孔，季然嫌弃她的七秒记忆，担心她记不住密码，于是直接给的钥匙。

    然而典意平时也不出门，即便出门也和季然一起出去的，久而久之典意还养成了不带钥匙的习惯。

    肖钦唇角微微抽搐，双手一摊，“所以，钥匙呢？”

    典意继续眨眨眼，目光很真诚，“那当然是没带的啊。”

    肖钦：“……‘

    那你很厉害了呢。

    肖钦翻了个白眼，试探性点了下密码锁的位置，荧蓝色的数字亮起，是四位数的密码。

    “你有什么头绪吗？”

    典意摇摇头，好看的眉轻皱着，目光深沉，“我只能确定不会是1234或者四个0这种傻子密码，然然觉得这种太简单了。”

    “……”

    肖钦忽然觉得自己今天翻白眼翻得眼睛有点痛。

    “我试试她的生日吧。”肖钦沉声抬手。

    “等等，”典意脑海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迅速按住肖钦的手，低声问，“等等，你确定季然不在家的吧？”

    “这个点她一般走不在的吧，然是个工作狂。”肖钦理所当然应。

    “不对吧，我和然然住的时候，然然很少加班啊，”典意不太赞同肖钦这法，“即便有工作，她也是带回家做的，还是问问吧。”

    “怎么问？”

    肖钦没反应过来。

    典意伸手，不情不愿道，“手机给我，我来问。”

    “你不也有手机吗。”肖钦条件反射握紧手机，“想干嘛。”

    “没想干嘛，”典意眼珠子骨溜溜的，往上瞄，半晌才闷声解释，“她不一定回我，但是她会秒回你。”

    语调里颇有几分不愿承认事实的感觉在那。

    “哦豁，这样啊，那给你，随便问。”肖钦顿时嘚瑟，手机迅速递过去，“顺便让你看看秒回的然是怎么样的。”

    啧。

    典意心头忿忿，有种想把面前人的脑袋摁在地上摩擦的冲动。

    大概是工作原因，肖钦和季然不聊微信，聊的是扣扣。

    典意只扫了两人的消息记录一眼，额间黑线。

    两人聊天记录如下——

    肖钦：【已发送XXX年XX公司报表。】

    季然：【已接收XXX年XXX公司报表。】

    肖钦：【已发送XX项目合同。】

    季然：【已接收XX项目合同。】

    至于正儿八经的聊天，永远是肖钦发一串，季然只回一两个单音节。

    “这就是秒回？”典意抬眸，有些同情看了还在嘚瑟的某人一眼。

    “不然呢？”肖钦环着手，仍沉浸在自己思绪里。

    “就……算是吧。”典意艰难应声，决定还是不要断这孩子的瓜娃幻想了。

    就这种秒回。

    她瞎难受啥呢。

    这所谓的秒回还不如隔几个时才发来的几行字呢。

    典意直接了语音电话过去，对方很快就接了。

    她戳了戳肖钦肩膀，示意他问话。

    肖钦的反应也是很快，“然，你还在公司吗，有份合同需要你处理。”

    “额，行，我等会儿处理。”对方沉默了几秒，淡淡应声。

    隐隐听到高跟鞋咔哒咔哒的回响声。

    电话很快就挂断了。

    肖钦正要继续开门，又被典意按住了，“听着不像在公司。”

    听着声音，似乎在一条空荡荡的走廊里。

    “放心吧，她没必要骗我们的。”肖钦摆摆手，“先试试开门吧。”

    他没等典意回应，直接在密码锁上摁了1209四个数字。

    典意那句“季然怎么可能起这么容易被开门的密码”直接哽在喉间。

    房间静悄悄的，吊灯没开。

    季然不在。

    肖钦觑了典意一眼，摊了摊手，“都了她不在吧，进来布置了。”

    惹。

    行吧。

    两人布置了一半，肖钦帮着典意挂上彩带气球等各种亮晶晶的东西，典意看了眼时间，缓缓开口，“那你去公司把人带过来，剩下的我来布置吧。”

    肖钦点点头，应了。

    考虑到季然不喜欢别人去她家，肖钦也没让手下帮忙，都是亲力亲为的，平时又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这几下也累得他够呛。

    听到典意让他找人，肖钦如获大赦，迅速离开了。

    典意往气球上一点一点画人和写祝福的话，没多会儿，手机忽然震了。

    是季然。

    看到来电，典意有些意外。

    某人很少她电话，如果有必要事，要么面对面讲，要么让郁欢转达。

    “喂？”典意屏住呼吸，心翼翼开口。

    “你不在医院吧。”对方声音沉淡，不知怎么的，典意听出了几分责备的味道。

    “你也不在公司吧。”典意一噎，下意识怼话，“对吧，我听出来了，我去过典氏的，那儿的走廊话不会有回声的。”

    “嗯，不在。”季然应得干脆利落，问，“你和肖钦在一起吗？”

    “刚刚是在一起的，现在他去公司找你了，我在我们家里。”典意捏着气球把玩着，应得散漫，“季大然女士，今天你生日呢，跑哪去了啊。”

    “……”

    对方没应声，典意自顾自继续，“你怎么会用这么傻逼的密码，生日很容易被猜到的好吗，还不如我的1234呢。”

    “傻逼吗？”

    “挺傻逼的。”典意人缩在沙发边，漫不经心应着。

    季然忽然轻轻笑了声。

    两人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知不觉半时过去了。

    典意忽然想起一个最重要的问题还没问，“所以季大然女士，你在哪？”

    “不告诉你。”

    “……”

    典意“诶”了一声，手一松，气球冲着跑了。

    隐隐听到电话那端步子转急切，季然气息频率加快。

    典意边又问：“你现在在哪啊，怎么喘得那么厉害。”

    季然没话。

    啧。

    还装神秘呢。

    典意吧咂嘴，心头忿忿。

    十几秒后，典意听到电话那端传来“叮铃”一声。

    惹。

    怎么有点像电梯声音。

    典意回头，虚掩着的房门被推开了。

    “傻子，密码是你生日，我想某人记不住复杂密码，应该记得住自己生日吧。”

    典意微微一怔。

    “我去医院帮某人过生日了，结果呢，”季然声音自电流和空气一并爬过来，略带点磁性，“某人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