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评论过千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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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深起床的时候,秦姨早就在厨房里忙活开了。整个厨房的空气都热腾腾的,各种食物的香气交织成一曲名为‘家’的协奏曲。
秦姨转头注意到默不作声的他,忙露出微笑,为他拉开椅子招呼道:“少爷,饿了没?快来吃饭吧。”
“啊好。”莫深回过神,在餐桌旁坐下。
这种关于“家”的感觉都是幻象,他提醒自己。
秦姨帮他舀了碗瘦肉粥,摆好筷子,又端上一个煎蛋、几碟菜:“您今天起得真早啊。”
莫深喝了口粥:“因为跟医生约好了十点见面。”
闻言秦姨立刻紧张起来:“诶?您不舒服吗?严不严重?”
“别紧张,秦姨,只是做个例行检查而已。”莫深出言安抚道。
见他面色红润确实不像是生病,秦姨放松下来,微胖的脸上泛开和蔼的笑:“那最好啦,学习那么辛苦,您要多保重身体才是。”
吃完饭,莫深看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出门开车去宋亦明的诊所。昨天开到酒店的劳斯莱斯已经被酒店的人开了回来,车钥匙也被早早来打扫做饭的秦姨接下挂好。
宋亦明的诊所并不在市中心,需要半时车程,地址有些偏僻。虽是诊所,但也是宋亦明居住的地方。独栋别墅外头花草长得郁郁葱葱,又被精心修剪成了漂亮的形状,叶子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水珠,在阳光下散发着莹润光芒。整栋房子红瓦白砖,充满了生活的气息,符合许多涉世未深的女孩们梦里的憧憬。
谁会想到别墅的主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变态呢。
他按响门铃后,有人立刻为他打开了门,就像等待已久一般。门背后是宋亦明那张温雅的脸,他戴着银框眼镜,遮住了那双狼眼,穿着白衬衣和黑裤子,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无害的书卷气。
莫深眯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扯了个话题:“别墅外面的花草长得很不错。”
宋亦明笑容温和:“一点不值一提的爱好,您喜欢就好。”
“都是你弄的?人不可貌相,医生。”
他不自觉的扫过宋亦明的,之前握时他就觉得男人的有些粗糙,现在定睛一看,皮肤表面残留着不少浅粉色的疤痕,都是陈年旧伤,在掌心甚至有贯穿伤。
宋亦明俯身从鞋柜中为他找出来一双棕色的拖鞋,鞋面上印着两只可爱的熊。见他迟疑着并不穿,宋亦明笑道:“少爷,为您准备的一切都是新的,就连房间我也提前消过毒,所以放心吧。”
莫深这才显出满意神色,但换鞋时候还是盯着那对棕色熊抱怨:“你太恶趣味了!”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给他自己穿的拖鞋怎么不是这种幼稚的画风啊!
“可是配您很可爱啊。”
莫深额头跃上十字,没看错的话宋亦明这人刚刚是在憋笑吧?是吧?!
穿上拖鞋跟他进入客厅,和预料中一样,房间里摆设显出宋亦明不俗的品味,但是一切却又布置得如此温馨,花瓶插着一束鲜艳的鲜花、茶几上果盘里放满了应季的新鲜水果、厨房里刚刚还在作用的咖啡里飘散出一股苦香、空气里有股好闻的淡淡的熏香、不远处还有一个大鱼缸,红白相间的金鱼甩着薄纱一样的大尾巴悠悠然的游动着,这一切的一切,都在阳光下闪耀着惑人的光辉。
宋亦明并没有将他领到沙发上,而是将他领到了客厅旁一个专门修建的空间。地上铺着白色的羊绒地毯,光是看着都会让人产生关于舒服的联想。有几个全牛皮的懒人沙发放在地毯上,等待着将人纳入自己的身体之中。
莫深对宋亦明的安排非常满意,他从来都不是个喜欢正经坐姿的人。看个心理医生还要一本正经的坐着或者半躺着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宋亦明请他坐下后问:“您想喝什么?酒?茶?果汁?咖啡?饮料?牛奶?当然,我更倾向于给您一杯热牛奶。”
“那就按你的想法吧。”
宋亦明又走了回来,他不仅带了杯牛奶,上还有一个黑色的笔记本、一支白色的钢笔和一个文件夹。莫深接过牛奶,在询问过熵是否被下药得到否定答案后喝了一口,在宋亦明面前他不打算继续当个看起来无害的少爷,当下便不客气的开口:“宋医生,我只给你一个时的时间。这一个时让我看一看你真正的能力。”
他不想浪费时间,更何况与狼共舞这种事那么危险,如果价值不大不值得他冒险。
宋亦明笃定道:“稍安勿躁,少爷,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宋亦明按下遥控器,窗户旁的窗帘便自动拉上,同时,室内亮起暖黄色的灯光,这些光线恰到好处包围了他们,和黑暗组成一方只有他们的静谧天地。远处唯一的亮光便是金鱼缸顶部的白色冷光,配上中温度刚好的热牛奶,一切都舒适惬意得令人神经都在发出被慰藉的叹息。
宋亦明拿出自己的,调到倒计时的界面,设定好了一个时,按下了开始键,把放在了他们中间。
“我今天是为了我的记忆来的。”莫深开门见山的,“我的遗忘速度在变快。”
“只是遗忘速度加快?”宋亦明问。
“不,确切的,是记不住人。举个例子,今天我和你见面后,如果后续我与你再没有交集,很快我就会将你从脸、名字、一起做过的事、过的话,最后将与你有关的一切忘记。这种过程就像岩石风化成沙一样自然,但是现在速度加快了。当然,我的计算力和背诵能力都是百分百正常的。”
他现在只记得他把一个姓苏的女孩捧成了大明星,但是却记不起来那个女孩的长相、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在abo世界才待了一年不到,这个遗忘速度快得有点令他坐立不安。
难道穿越还能穿出老年痴呆不成?
宋亦明平静的望着他,“少爷,这个现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我很的时候,不满0岁开始吧,我已经记不太清楚。”莫深指指了指自己的头,“我没有童年记忆。从出生有意识以来,我有好几年的记忆是空白的。我想不起发生了什么,大哥也不愿意告诉我。”
“您出生时的情况呢?是否存在早产、产后缺血缺氧、低血糖或是煤气中毒一类的情况?”
“出生的情况我不知道,父母很早就死了,你应该早就查到了吧。”
他的父母是薛定谔式的父母,在自己的世界有,在这个世界没有,至于他到底曾经是否拥有过,莫深已经不太在乎。他原本答应熵是为了探寻自己身上的‘真相’,但是现在有别的更有趣的东西出现了,比如熵背后的操纵者。
莫深敛眸,眼底划过一道厉芒。那家伙已经露出了好几次马脚,不知道是太轻视他还是根本不在乎,竟然直接附身在熵的身上与他进行对话。但是因为精神力远在他之上,所以根本抓不住也无法追踪。
很明显,熵也察觉到了那人的存在,但是最后却选择隐瞒不。
这是背叛还是自以为是的贴心?
宋亦明并不否认自己将他摸得透熟,继续问:“那您的睡眠质量如何?”
“能睡6、个时吧,我睡眠浅,几乎不做梦。”
他们真的像在看病,宋亦明扮演的是个温柔体贴的医生,平静而包容,而他是个寻求帮助的病人。钢笔笔尖在笔记本上发出沙沙的记录声音,一切都是那么宁静而美好。
不过,莫深眉头微拧,向内审视自己的感觉很难受也很糟糕,就像一点点剥开心脏上被生活腐蚀出的斑斑锈迹。这些陈年老垢,不用大力气根本去不掉,但正因如此而泛着隐痛。
宋亦明又拿了一张心理状态测评表递给他完成,自己在一旁整理信息。等他做完测评表后,时间差不多了。宋亦明从自己的笔记中抬起头,粗略的扫了一眼测评表:“少爷,我的初步判断是您的童年遭受过严重的创伤。”
他看了一眼莫深,见对方没话,便知道是在默许他继续下去:“自我保护制使您无法建立有关人的长期记忆,这些创伤压抑和束缚了您,即使现在成年也未能摆脱桎梏。也许是害怕别人担心,或是童年的形成创伤的过程中,您不被允许将痛苦和负面情绪表现出来,只能将伤害自我消化。因此,您显得越是安静、越是平和、越是淡定、越是无所谓,您的伤痕就越深、越痛苦、越难以愈合。”
他看着莫深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眸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微微一笑,补充道:“比如现在。”
滴滴、滴滴、滴滴
发出了响声,一个时的时间到了。
宋亦明拿过遥控器,窗帘又被缓缓拉开,明媚的阳光重新尽数撒了进来,刚刚的一切都像是一场迷蒙梦境。
莫深起身,似乎并没有被他刚刚的话影响,一如往常那样温和:“医生,我应该付多少诊金?”
“由您来决定吧。”
宋亦明取来刷卡递了过去,莫深想了想,输入000美金,然后按下确认键。
“下次我还会再来的,宋医生,与你交谈很愉快。”他将刷卡递了回去。
抛去被盯上成为猎物这一点来,宋亦明是个令人感到愉快的交谈对象。他的体贴和温柔恰到好处,尤其是那口适合念白的嗓音,不急不徐,宛若秋夜的细雨,听上去舒心极了。莫深甚至在想,听着这个人的声音入眠应该算不错的享受。
宋亦明将笔记本合拢,冲他点头:“我的荣幸。希望您下次能腾出-2天的时间,我想为您集中治疗。”
“我认为一周2次,每次-2时就可以了。”对于他的企图莫深不动声色。
真是个沉不住气的猎啊。
“我相信在我之前,您应该还看过别的医生。但您是个狡猾又不诚实的病人,自我保护制会让您避开所有自救选项。所以有必要集中治疗,”他用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架,“希望下次您光临的时候,能对我更坦诚一些。”
临出门前,莫深回头看向一直在他背后默默注视他的宋亦明。别以为他不知道,刚刚男人的目光有多么露骨和具有侵略性,现在回过头,又是那副没有攻击力的无害模样。
他意味深长的:“医生,我突然想起一句话。”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猎人,我们都是猎物,我们都是病人。只是看谁更强一些。”
宋亦明微微一怔,继而点头表示认同:“看谁更强一些吗?您得很对。”
莫深回到车上,立刻将车开出别墅的视线范围,然后在路边停下:熵,让我看看宋亦明在干什么。
画面之上,宋亦明正在打开地下室,输入0位的复合型密码后,门开了。宋亦明进去之后打开了灯,莫深也因此能够窥见地下室的全貌,饶有兴致的仔细打量着墙上各种各样的调||教器具。
因为莫尚的管束,他不混那种乌七八糟的圈子,顶多会偶尔听见谁又被玩废了的传闻。现在乍然看到,求知欲“哗啦——”一声从心底冒了出来。
宋亦明看都没看墙上的东西一眼,他穿好防护服,带上口罩和防护眼镜,又在墙壁上按了几个按键,又打开了一个暗门。进去到出来没超过半分钟,他的里是提着一张半透明的塑料布,里面裹着一具还带有猩红腐肉的白骨。
这人什么时候死的?
昨晚,在和你通完电话后
莫深了然,这么快尸体就白骨化应该是用什么食腐性的细菌进行腐蚀的缘故吧。
宋亦明将白骨用强碱洗去附着的骨肉后,将血水中和酸碱后便倒入了地下室的排水口中。擦干水渍的骨头被倒入型碎骨全部粉碎成块。
整个毁尸灭迹过程宋亦明做得一丝不苟,动作熟练得让人怀疑他已经做过千百遍。在器单调的轰隆隆声中,宋亦明的目光深沉、庄严、冷静,似乎自己在做一件神圣的事。地下室惨白色的灯光为他的脸镀上一层妖冶阴影,那张并不算特别出彩的脸因此变得危险而迷人。
跟他一起看的熵充满了无法理解的纠结:他在干什么?
莫深勾唇:他在跟死亡**呢,并且,表面越是冷静,越是情欲高涨。
以正常人的角度而言,宋亦明的行为毫无疑问冷血而残忍。宋亦明是医生,但他其实更是个病人。莫深兴致盎然的望着水镜里画面,他现在觉得宋亦明有魅力极了,大概他真的如他所也病得不轻,三观喂狗。
熵迟疑着:宿主,这个人很危险,非常危险
即使它是系统也觉得有些不安,宋亦明冷静的目光之下有种压抑的疯狂,招惹了这么个人大概很难全身而退。
我知道。他看出我是病人,这本身也证明了这个人是病人。下次见面的时候,如果我不能驯服这个人,那么我就会被他剥皮拆骨带入地狱。
熵不解:那你为什么还要靠近?
莫深搭在方向盘上的指上下轻轻敲了敲,慢悠悠的:因为他比那些庸医有用多了,也许有些疑问我能够在他那里找到答案。我愿意和他来一次豪赌。
想起了自己在那栋房子里一个时的愉快体验,莫深微笑起来。
抛开宋亦明本身是个变态不,其实还蛮居家的啊,养好了应该很不错吧。
作者有话要: 莫深的最新愿望:家养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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