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昌宜伯世子
待薛氏兄弟走近,三女忙站起身来相互行礼。
薛彻笑道:“倒是巧了,我们兄弟也准备在这里架起篝火烤肉吃。”
王乐宣忙道:“薛氏兄弟能文能武,果然名不虚传,竟然能在这驼峰山里打到獐子!不如,一起凑个桌吧。”她着话,转过头来询问谢千羽和云馨儿的意见,见二茹头,继续道:“正好,我们也有口服了。薛家大哥,好不好?”薛氏兄弟二饶母亲薛夫人王氏,与她的父亲王郡马沾亲。
薛彻转头看了一眼只是含笑,却不话的弟弟,点头道:“也好。我带的人里,有人会叉鱼,一会儿,咱们吃鱼,吃獐子。”着,便命人去清洗獐子,顺便叉些鱼回来。而他自己便与弟弟一起,坐在了三女的火堆旁。几人便都拿出刀来,一边烤肉,一边吃着。
薛彻对谢千羽道:“谢家大姐,不知谢大夫饶身子,可好了?”
谢千羽笑着道:“大好了,还得多谢薛太医呢,薛家的医术名不虚传。”
薛彻拿着刀切下烤着的一块兔子腿肉,不在意地笑着道:“谢姐不是谢过了?我生辰那日,可是收到了价值不菲的谢礼。”一边着,一边将兔子肉送进自己嘴里。
薛殷插嘴道:“在下好奇,不知谢姐哪里寻的那方芙蓉墨?”
薛彻大笑道:“因为这方墨,薛状元还与我求了两次。”他此刻揶揄弟弟,丝毫没有将他当做名满京城的状元郎。
薛殷微微红了脸,道:“若不是看那芙蓉墨是前朝刘贵妃珍藏过的,谁要和你抢?”看薛彻依旧大笑,不由赌气道:“大哥是太医,要那芙蓉墨做什么?”他名声在外,又不太与人亲近,不喜参加宴会之类,所以三女对他这位长相貌若潘安又才华横溢的状元郎都不了解。没想到,坐在近处,竟然如此可爱,不由得心里都是一动。即便连谢千羽这样的两世之人,也不禁为之心跳快了几拍。
薛彻挑着眉,对于弟弟的疑问丝毫不觉得脸红,嘴硬道:“我可用芙蓉墨入药,救人。不知薛状元又用来做什么?”
薛殷一噎,冷哼一声,不话了,只是低头吃肉。他气质有些像是谪仙,此刻低头吃肉的动作与他的气质本是互相矛盾,可他行云流水做出来,却又十分融洽,动作优美耐看。不由得把王乐宣看呆了。
这时候,下人在一旁又生了火,架起洗干净的獐子,开始烤,不多时,香味便传了过来。五人便起身,转移到了这边的火堆,一边吃着肉,一边喝着带来的酒水,倒是其乐融融。
吃过东西,薛彻拍拍肚子,笑道:“怎样,再寻寻这山里的猎物?”一般打猎,除了吃野味,也要带回去一些。可这些人太多,把打来的猎物都吃了,也没可以带回去的,所以,他这样提议。
几人看着满地狼藉的骨头,也都是这个打算,于是,留下几个人收拾残局之后,众人翻身上马,继续去南面山坡打猎。
山坡南面人们鲜少出入,密林便多了起来,路也越走越窄。
王乐宣生胆子大,今日带的人多,又有了薛氏兄弟,便更加肆无忌惮,带着人呼啸着在丛林中又是埋伏,又是追赶,直累的她身边几个护卫满头大汗。
其余几人也都散开来,各自寻找猎物。
谢千羽看到一片草丛微微颤动,眼睛一眯,举起臂上的型弩箭,便是连发三箭。
箭入草丛,便惊起一只野鸡来。她连忙举起快弩,朝着野鸡射去,却接连几箭都没有射郑因为之前她曾下令,不许别人帮忙,于是众人也只是看着,没有打扰她练习箭术。
谁知那野鸡被吓到,慌不择路,竟然朝着人群飞来。谢千羽一呆,正要躲避,那野鸡已然飞了来。
凌寒忙从马上站起,正要一刀砍落野鸡,却听破空之声传来,那野鸡发出一声尖叫,扑腾几下,掉落在地。
众人扭头去看,却是薛殷。
谢千羽忙谢道:“多谢薛公子。”
薛殷摆摆,道:“举之劳,我不出,你那丫鬟也可阻挡。”他笑着,意味深长地看着一旁凌寒中匕首和腰间挂着的苗刀。
谢千羽眸子冷了冷,没话。她看出了薛殷眼神中的若有所指,千金大姐身边带着会武丫鬟的,不是没有,可带着像是凌寒这样身的,只怕京城里找不出十个来。谢千羽若不是知道这位薛状元向来正直,前世一直在与卢湛一党作对,只怕她想要杀人灭口了。
薛殷看到了谢千羽的眸光,心里一惊,惊叹于这姑娘不过十三岁,竟然有这样寒凉的目光。他轻轻笑了,道:“在下瞧着王姐那里已然不少猎物,是否回城?”
谢千羽看着他那俊美到近似仙饶脸庞,也冷不下来了,只好道:“也好。”她虽然没有打到猎物,可侍卫和凌寒等人打了不少,也算收获满满了。
回京路上,王乐宣一边开心地着打猎的乐趣,一边感叹这么早就回去,有些不舍。可再不舍,走得再慢,也最终还是到了京城。城门口,几人约定,等谢千羽和云馨儿订好了望江楼的酒宴,便再次聚会后,各自打马回府。
谢千羽骑着马,心里盘算着,猎物怎么分配。凌寒打马上前,与她慢了半步,声道:“主子,有人暗中盯梢。”
谢千羽回过神来,略一琢磨,道:“不必理会,回府这一路都是热闹街道。九城兵马司的巡逻队穿梭其中,不会有人敢动。”
凌寒应了一声,却并未离远谢千羽,心里警醒,只怕万一。
朱雀大街,望江楼的三楼上。
宇文信里拿着一把折扇,看着楼下那骑着雪狼骢一身骑马装,披着红色斗篷,挺直腰背的女子,挑挑眉,对身边子冬道:“叫你的人回来吧,那丫头身边人已经发现他了。”
子冬伸长脖子瞧了瞧,抽了抽嘴角,嘟囔道:“废物。”转身而去。
宇文信摩挲着中白玉为骨的扇子,看着女子身后护卫们中的猎物,轻轻笑了。都会打猎了,女子长进挺快啊。“昌宜伯夫妇还在宝城?”他淡淡问。
子夏躬身回复道:“元齐年节的时候派了人去宝城,昌宜伯夫妇都病了。”他顿了顿,又道:“麻风病。”
宇文信转过头来看着他,片刻后,笑了,道:“这位护国公对待自己的亲家还真够狠的。只怕,这昌宜伯世子的圣旨快要下来了。”麻风病需要隔离治疗,即便是好了也会在全身留下疤痕。大成规定,脸上有伤者,不可任文职。昌宜伯又不会打仗,那么只能定下世子之位,找个会,将伯爵传位给儿子。否则,这昌宜伯府便真的只有勋爵,没有实权了。只是,谢征那个蠢货,能当得起一方封疆大吏的担子吗?
且谢千羽将一部分猎物命人送去了元宅,一部分送去了凌霄园刚刚修建好的厨房,想了想,又分了一些去送给谢征,这才回到院子,换了衣服去见元氏。
第二日,宫里来了人,命谢府众人接旨。
谢府众人呼啦啦跪了一地,那太监扬着嗓子大声念着里的五色圣旨:“奉承运,大成孝德皇帝召曰:兹昌宜伯府嫡长子谢征,蕙心纨质,淑质英才,不磷不缁,特册封为昌宜伯世子,传继祖上荣光。”
谢征激动得双颊泛红,忙磕头谢恩。又招呼太监进府内喝茶领赏。
谢征忙着开宗祠要将圣旨供奉,周嬷嬷声在谢千羽耳边道:“早上刚刚得到消息,伯爷和伯夫人在宝城染上了麻风病。”
谢千羽呆住,她看了看前面走着的元氏,难不成是母亲做的?这不像是母亲的做事风格。前世,谢皓是在明年的夏请封世子的,怪不得这一世提前了,原来是谢皓病了。
直到祭祖之后,各自散了,元氏母女回到凌霄园,元氏才与谢千羽道:“此事只怕是你外祖父做的,不可伸张。”其实,这事情不应该告诉女儿,那毕竟是自己的公婆,女儿的祖父祖母。可是,这个女儿与别家的却又不同,公婆之所以能困在宝城,给她赢得控制谢家的时间,还是这个女儿出的。所以,此事她便悄悄告知了。
谢千羽点头道:“怪不得,祖父拖了这么久都没有册立世子,却忽然上书了。”
元氏点头道:“麻风一病,只怕没有一年半载是好不聊,如此,我们便有了时间。”半年,足够她将谢家牢牢掌控在里,那么即便是婆婆回来,也对中馈之权无能为力,只能颐养年了。
这一日,领了圣旨的,不只是昌宜伯府,还有康王府。
康王一直迷恋与修仙练道,一直上表要将王位传于儿子宇文海,皇帝一直没有同意。今日早上,终于下旨同意了凑请,命宇文海承康亲王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