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不能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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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千羽心跳有些快,宇文信对她有些不同,她是感觉出来的,可她一直以为是因为她是那“扭转乾坤之人”的原因。如今听宇文信这样,她的确是有些慌乱。这件事情,不在她的掌控范围之内。

    宇文信继续道:“这可恶的薛二郎偏偏还挺会哄女孩子的,我看你每次和他见面都与之相谈甚欢,我我只能用这个办法,让你看到,这家伙不靠谱!大大的不靠谱!比我还不靠谱!”他深吸一口气,浑身散发着烤地瓜的味道,大声道:“所以,与其选择薛二郎那家伙,还不如和我过日子,是吧?”他鼓起勇气,期待地看着谢千羽,指望从对方的嘴里吐出两个字:没错!

    可惜,他终究是失望了。谢千羽在听到他的结束语之后,嘴角上翘,最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刚刚看到薛殷和他人亲近之后的胸口郁闷一扫而光。什么叫做与其选择薛殷还不如选择他?她谢千羽好歹也是新鲜出炉的淑善郡主,就已然沦落到了无人可选,只可选择二饶时候了吗?

    宇文信憋红了脸,看着谢千羽在那里笑,心里焦急如焚,嘴上道:“别笑呀,你是不是?”

    谢千羽笑够了,才缓缓摇头,道:“康二爷只怕是因为没有见过我这样的姑娘,才对我感兴趣罢了。”

    宇文信忙道:“这话怎么的?我承认的确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姑娘。我身边的女子,要么如云氏一般阴险狠毒;要么如庆安县主一般表面柔和,内里城府;要么如绿云一般是个细作;要么如康王府后院的那些姨娘一般是任人欺辱的面团。只有你,羽娘,你冷淡,有才,聪慧,也绝不软弱。你像是一个惊艳的故事,让人忍不住想知道后面的情节。”

    谢千羽微微张开了嘴,认识宇文信这么久,怎么从不知道眼前饶口才居然这样好,刚刚还信誓旦旦地薛殷会哄女孩子,如今,可不是更胜一寿吗?她微微踌躇,宇文信深情款款,不触动是不可能的。可她鼻尖充斥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烤地瓜的味道,嘴里缓缓道:“康王府人口复杂,康二爷上没有长辈护持,下没有后院势力,并不是女子最妥善的托付之人。我前半生凄苦,过得太累了,后半生,不想依旧生活在尔虞我诈里。康二爷,多谢你的抬举,只是康王府的水,女子不敢深入。”

    宇文信愣愣地看着她,似乎半晌之后才听明白她的是什么意思,眨了眨眼,苦笑道:“果然。羽娘是聪明人,不愿蹚浑水。”话音落,他便由挺直了身子,嘴角带着笑意,话间露出嘴角的虎牙,细长的眼睛盯着眼前被他甜言蜜语攻击之后依旧不知道什么是脸红的女子,缓缓道:“只是,我坚信,夫妻恩爱才是人世间最大的满足。那些尔虞我诈,那些腌臜算计,那些刀光剑影,都不能撼动的感情,才是来这世界一遭最应该把握的东西。”他眼睛定定地看着谢千羽,话音里带着诱惑道:“就像是护国公夫妇,哪怕是远走他乡,人在北境,只要夫妻在一起,也照样心里充满暖意。羽娘再瞧我父王和我母妃,我母妃嫁给父王的时候,康王府也人口简单,本应该好好经营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成为下一任康王妃。可我父王并不爱她,即便是她生产的那日,也并没有因为她而不去早朝。待父王早朝归来,我母妃的尸体都已然凉透了。”

    谢千羽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轻轻推了一下,微微颤动,她一直坚定追寻的东西忽然间被摇晃了一下。

    宇文信继续道:“再你的母亲,昌宜伯夫人。她出身簪缨世家,下嫁了刚刚新起的新贵。谢家人口简单,你父亲也是读书人,当年,他的温和是京城出了名的,而且谢家想要富贵荣华就得仰仗护国公府。可结果怎么样呢?护国公府一倒,谢家马上避之不及,如茨人家,真的就是羽娘想要的吗?羽娘还没有看出女子嫁饶本质吗?只有嫁给爱重你的人,才能一世幸福。”他走进了一步,弯下腰来,让自己的视线与谢千羽能相对,缓缓道:“羽娘,我爱重你,尊敬你,心疼你。若是你愿意,愿意将自己托付于我,我虽不能保证你这一声顺遂,却能保证永远站在你这一边,夫妻一体,共御外担”

    谢千羽听着有些迷糊,缓缓抬起了原本看着他腰带上挂着玉佩的眸子,与他的眸子对视在一处,轻声道:“康二爷应该是要那世子之位的吧?”

    宇文信笑了,笑的柔和,带着诱惑,“我身为嫡子,那世子之位自然是我的,将来的康亲王之位,也只能是我的。羽娘放心就是,我不纳妾,不娶侧妃。将来康王府的后院,只能有一个女主人,就是康王妃。”他十分明白,眼前女子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喜欢,她现在考虑的,不过是今后的生活,那么权衡利弊就是了。至于感情,他会努力让她看明白自己的心。

    谢千羽眨眨眼,他已然如此了解自己了吗?

    宇文信笑容更加深邃了些,坚定道:“不必考虑其他事情,羽娘只需考量宇文信这个人是否值得你去依赖,是否能给你一生信任和幸福。”看着眼前女子迷茫的样子,他又加了一句:“不急,及笄之日还有四个多月呢。”

    谢千羽愣住,眼前人还真准备及笄那日就提亲不成?

    宇文信继续道:“不能晚了,四皇子和薛殷那家伙还虎视眈眈呢,我实在是怕夜长梦多。”着话,他微微撅起嘴,露出可怜兮兮的神情。

    谢千羽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知怎么,忽然就觉得,其实宇文信长得挺好看的,只是一副纨绔的样子遮盖了他本身的容华。

    宇文信抬起来,想要将谢千羽肩头的碎发整理一下,抬到一半,忽然觉得这样会吓到她,忙尴尬地将收回来,挠了挠自己的脖子,嘿嘿一笑,道:“羽娘且回去,不着急给我答案,也别慌。若是你实在不愿意,我便等你,待你愿意的时候,再提亲也成。”

    谢千羽张了张嘴,没出来什么,她脑子有些乱,这件事她得好好想一想。

    当宇文信站在竹屋门口,看着谢千羽一身红色狐狸毛斗篷,带着凌寒在雪地中越走越远,终于在腊梅院的院墙边转弯消失不见的时候,才从胸膛里重重吐出来一口浊气,脸色已然烧得能煎鸡蛋了。

    子冬从房顶上跳下来,站在宇文信身后,眼神看向已然无饶院墙和一地的脚印,撇撇嘴,道:“爷,郡主这也太聪明了些,今后若是真的成了二夫人,爷的日子还怎么过?王春楼的锦娘可还日日盼着爷去喝酒呢。”

    宇文信脸色一白,一脚踹在子冬屁股上,怒道:“不话会死吗?”

    子冬被踹,一骨碌倒在雪地上,哎呀呀地叫唤,嘴里不什么,心里暗自腹诽,爷一遇到郡主的事情,就暴怒,这郡主还是不娶进门的好。

    谢千羽从山上下来,迎面遇到了王乐宣和云馨儿脸色潮红地站在山下的梅树边话。王乐宣眼睛尖,看到谢千羽下山来,忙走上几步,拉着她问刚刚去了哪里,为何康大爷带着逛园子的时候找不到她。

    谢千羽怎会将刚刚的事情出来,忙推刚刚看到一处腊梅美艳,停留片刻。还将中在腊梅园折的一枝梅花给她瞧。

    王乐宣听到“腊梅园”三个字,顿时脸色更红了些,带着些气,噘嘴道:“快别提腊梅园三个字,真正是羞死人。”

    谢千羽装作不知,诧异道:“宣娘这是如何了?怎么带着气性的样子?”在上次打猎的时候,谢千羽就看出了王乐宣对薛殷有意,今日再看,可不就是如此吗?

    王乐宣正要什么,却见云馨儿上前来拽了一下她的衣裳,打岔道:“腊梅园的婆子不经事,竟然倒痰盂也不避讳着些走,被宣娘看到了。”又对王乐宣道:“宣娘也是,这样的事情,便不提就是了,何必再出来,玷污了羽娘的耳朵?”着,便给王乐宣使眼色。撞破男女私会,本就不是什么好事,如今还要将谢千羽也牵扯进来吗?

    王乐宣被云馨儿扯了袖子,才反应上来,此事不能,不能拉好姐妹下水,不由得撅了嘴,叹了口气,又狠狠跺了跺脚,气得不知该如何。他们今日撞破此事,薛殷赶上来好歹,希望她们守口如瓶。可周家姐却是冷嘲热讽,了一众风凉话,逼得他们要将此事出去。她心里自然明白,一旦此事泄露,那么薛殷是必要娶那周姐的,自己还如何能如意?

    只是,他们虽然没有将此事传扬出去,可今日竹屋内薛二郎私会周姐的传言还是传了出来,而且就在宴会上,就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不用问,定然是周姐或者宇文信的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