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哪有,是你多想了,殿下他心里也难受,他没过来是怕惹你伤心,看到你这样他心里那关更是过不去。”
傅氏端着药碗的举着有一会儿了,赵长欢却丝毫没有要喝的意思,她已经面如死灰,估摸着就只有薄云弘过来才能让她有点反应。傅氏见实在拗不过她,只好找来碧月,让她过去找薄云弘过来,赵长欢这个状态,她走不开。
碧月轻轻点头,便去了迎春院,不用想,薄云弘必定在那里。
到了那,落落的房门紧闭着,人似乎是出门了。她在迎春院里来回走两圈,想了想还是没离开,回去她也交不了差,便只能等着。
约摸过了两个时辰后,才听见他们俩人从外面回来的脚步声,落落脸上的伤已经好了,就身上还有点伤痕,但也能正常出行了。碧月听到声音紧忙跑出来,正好瞧见他们俩人从远处走来,她着急忙慌地跑上前,急声道:“殿下,皇妃她不肯喝药,就想见见您,您可否能过去看她一趟?”
她知道这样挡路拦下来,很冒失,更是毫无礼数可言,是以,她头埋得低低的,很是惶恐。
“她不是嫌弃本殿下待在她那儿吗?就算本王过去,她也只会闹,根本就不会好好话。”
薄云弘活到这个岁数,还没被女人赶出屋门过,她赵长欢算是第一个。
“不会的,姐她缓过来了,这些日子也能下地行走了,就是殿下您太久没过去,她想见见您。”碧月话语变得急迫起来,看得出来她很担心赵长欢。
薄云弘看着她没话,似是在犹豫。
落落看了他一眼,忙帮忙劝道:“是啊殿下,您看看您都多少日没去看过姐姐了,上回我虽也被她赶出来了,但您不一样,您与她是夫妻,她始终是要跟您过一辈子的,这过一辈子的人怎么能不过去看一眼呢?况且,她流掉的可是您的孩子。”
这话得薄云弘都觉得心疼,自己确实是绝情了些。
“带路吧。”
片刻后,他才松口。
碧月心下一喜,急忙点头应答,尔后朝着落落道谢:“谢谢落落姑娘。”
“去吧。”
落落笑着催道。
这下,碧月紧忙带着薄云弘往前走。
去到落云院里,赵长欢的屋子里已经一片狼藉,都两个时辰过去了,还不见碧月领着薄云弘过来,赵长欢早就忍不住了,非但没喝药,还将屋子里的瓷瓶杯盏摔了满地。
“欢儿啊,你可别砸了。”
傅氏跟在她后边,既拦不得她,又心疼。
“姐,姐,殿下来了。”碧月听到屋子里瓷器摔碎的声音,便像阵风似的跑了进去,抱住赵长欢的腿,让她别再往前走祸害案桌上的瓷器了,更怕她踩到地上锋利的瓷片。
薄云弘看着她跑过去,又看着她不顾满地的瓷片跪上去抱住赵长欢的腿,她的膝盖骨压到地上的瓷片时,她的眉头明显皱了一下,但很快又舒展开了,眼里只有担心赵长欢的情绪,是个护主的好丫鬟。
赵长欢听到她这么,急忙转过身来,果然看到站在屋门口的薄云弘,她的嘴角才终于扬起,朝他笑了笑:“殿,殿下”太久没唤他,她似乎连他的称谓都不会叫了。
“你看你,摔了这么多东西,费了不少银两不,还累着自己了。”薄云弘朝她走过去,脸色还算温和。
赵长欢朝他伸出去,等他真的切切实实握住自己的,她的眼神才算有了光,她伸抚上他的面额,人有些激动:“真的是你,你终于过来看我了。”
“其实也不是本王不想过来,只是你上次将本王赶走了,本王想着过来也是自讨没趣,便一直都没过来看你。”
她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窝也深陷得厉害,一眼便能看得出来她这段日子过得很不好。
原本她将落落打成那样,薄云弘心里很厌恶她,但见落落的伤日日渐好后,薄云弘觉得于落落而言,那只是一顿毒打,可于赵长欢而言,丢的可是一个孩子,若是打落落一顿能让她心里好受点,那他便也就不追究这件事了。所以,这事情早在几天前薄云弘便原谅她了。
“那日是妾身太过伤心,所以才做出那样过激的举动来,真是冒犯殿下了。”她痴痴看着他,生怕他下一刻便要走似的,紧紧抓着他。
“好了,你站这儿太危险了,我抱你回床榻上,你还没喝药吧?”薄云弘将人抱起来,出口的话更温柔了。
“嗯。”
赵长欢点点头,人倒是有些羞涩起来。
将人抱走之前,薄云弘低下头看了碧月一眼,她疼得额头上都冒出冷汗了,见薄云弘将人抱住,她急忙松开。
等将人送回软榻上,傅氏将映蓉重新热好的药交给薄云弘后,她才让映蓉收拾地上的残局,她过去扶着碧月出去。
见着碧月今日能将薄云弘叫过来,她又为赵长欢弄伤了自己的膝盖,傅氏跟她话的语气都变好了许多。
“一会儿还是叫个太夫过来吧,也不知这伤口是深是浅。”若是伤口太深,只怕碧月这条腿会废掉,是以,傅氏想着还是去叫个太夫进来给她看伤保险一些。
“不必了,奴婢一会儿自己上点药就好了。本就是低贱的命,哪能用得上叫太夫过来瞧。”
碧月很是惶恐,开口便拒绝了傅氏的好意。
“那怎么行,这回你就听我的,好歹你也在姐身边照顾了那么多年,也是太史府上的老人了,我哪能看着你变残。”虽是以前看她百般不顺眼,但今日她接连做了两件让自己暖心的事,傅氏还是想谢谢她。
“那,奴婢就多谢老夫人了。”
碧月犹豫了下,方才应承下来。
“嗯。”
傅氏点点头,将她带回屋子后,便吩咐个丫鬟出去叫太夫过来。碧月坐在床头边上,看着在外头叮嘱丫鬟的傅氏,眼角微微上扬。
好在太夫来了之后,帮碧月包扎好,让她半个月都不要碰水,并按时换药,也就能痊愈了。
傅氏这才松了一颗心,叮嘱她要好好休息,她这才离开。
回到赵长欢那儿,她的屋门已经关了起来,薄云弘在里面陪着她,她今夜定是能睡个好觉了。
迎春院里,落落将今日自己和薄云弘去连云布庄里买的衣裳收起来,她自己动叠,玉兰在一旁给她打下,叠到一半玉兰终于忍不住问她:“姑娘,既然您不想让殿下过去,今日为何还那样劝他,那不是白白把他推到落云院里的那位身边去了嘛?”
“她是正室,如今她的孩子没了,殿下就只去看过她一回,若是传出去,对殿下的名声也不好。况且,她出了这档子事,我还将殿下栓得紧紧的,那别人不该都怀疑到我头上来了。”
落落没停下头的活,就这么低着头跟她解释的,屋里的烛光堆到她身上,落下一道道剪影。
“可殿下他一过去,也不知这几日还过不过来看您,就怕他会把您忘了。”玉兰看向外面早就暗下来的天色,看样子今夜薄云弘是不会过来了。
“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把我忘了?若是真把我忘了,我就日日到他跟前去晃悠,得了吧?”
落落觉得她想得着实太多,她一个做主子的都没想到这层,她倒是先想到了,她伸,点了一下她的额角,并笑着道:“赶紧收进衣柜里吧。”
“是。”
玉兰见自己伺候的主子这般好心肠,对下人们也好,脸上一直是笑盈盈的。
等都弄好之后,她便伺候着落落睡下了。
第二日的朝堂上。
燕皇后的胞弟连同薄云弘一块,将薄云暮的里头负责的三个差事都抢了过去,一场辩论下来,薄云暮惨败。
而赵鹤唳,从头到尾都是旁观者,在一旁观战。
燕皇后的胞弟见他没插,心里很是满意。
下了朝时,还跟他握了握。若是搁平日里,赵鹤唳可不会理会他,可今日也不知怎么了,他很配合。
这一切,薄云暮也全都看在眼里,在人要上轿辇之前,他来到了他跟前:“大人最近似乎同皇后的胞弟走得很近?”
“殿下这可就断章取义了,我只不过是同人家握了下而已。”赵鹤唳勾勾唇角,笑得真诚。
“那馥儿与你的事,本王不算断章取义了吧?”他眯起眸子,亦是朝他笑了笑,不同的是,薄云暮的笑里藏着深意。
赵鹤唳微微挑眉,“你都知道了?”他倒是没想到,这都能让他查出来。
“是啊,不过好在,本王在你下之前,已经先得到她了。”薄云暮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透露出胜利者的姿态。
“你们本就是夫妻,我无话可。”赵鹤唳收起脸上的笑意,整个人变得冷下来,转身便上了轿辇,灰蓝色的帘布落下时,轿辇便驰骋而去。
薄云暮站在原地,眼眸子亦是冷得吓人。
一进了轿辇里,赵鹤唳便忍不住咳起来,脸先是憋得通红,后面又变得惨白,他握着腰间玉佩的,将玉佩捏成了两半,吊在玉佩上的流苏坠子从他的锦衣上滑落下来。
他急忙拾起来,紧紧握着,仿若握着它,便是握住赵池馥似的。
“大人,您可还好?”
见他一直咳不停,迟衍便来到帘布外问他,他一握着缰绳,一边将耳朵贴到帘布上。
“我没事,你好好驾车。”
赵鹤唳忍住喉中的血腥味,待外面的人应了声是,他才敢咳出动静来,帕上,是一抹鲜红的血色。
薄云暮去了冷宫看魏良娣,见她没什么事之后,才放心地回潜府里。
赵池馥见他垂头丧气地回来,便知道他在朝堂上又受到了燕皇后势力的打压,急忙上前去宽慰他,他朝她笑笑,将眼底的疲惫掩藏起来,握住她的往里走。
“这么来,皇后她同二殿下一道联了?”
听到他将朝堂上的事讲一遍,赵池馥担忧地问向他。
“嗯,不用想便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等寻到时,她便能让我们两个都两败俱伤。”
薄云暮眼神里透着沮丧,话里透满了无力。
“那父皇呢?他是怎么想的?”现在能帮薄云暮一把的,除了赵鹤唳,便只有高桓帝了。
“我猜不透父皇的心思,有时觉得他好像在帮我,有时又觉得他是站在二皇兄那边的,又或是他想再看看我们两个谁更有本事一些。”
薄云暮也观察过高桓帝的态度,但他对这些事毫不在乎,似乎交给谁去办都行,只要不把事情搞砸便好。
“也许真如你的那样,父皇他在试探你们二人的实力,这样才好知道这皇位交到谁里合适。”
赵池馥略有深思的想了下,朝堂上的事她不懂,便不敢多言,只是能多开导薄云暮便多开导开导他。
“我就怕有一日会让燕皇后得逞。”毕竟,薄云烨并没有痴傻。
“父皇不会那么糊涂,将皇位传给一个还没治理过家国的皇子上。”这一点,赵池馥觉得高桓帝必定能想得到的。
“可若是父皇被燕皇后给控制了呢?到时候皇兄坐在皇位上,燕皇后垂帘听政,这结果还是一样的。”越,薄云暮越深感无力,在朝堂上没有可以借力的权势,他寸步难行。
“这”
赵池馥觉得自己果然不懂这些朝堂权势之争,薄云暮这一问,倒真是把她给问住了,若真的是那样,那以后他的地位就更岌岌可危了。
“我真不该和你这些,让你白白为我担忧做什么?”薄云暮苦笑了下。
赵池馥扶住他的臂,正要开口宽慰他,只见乘风急急忙忙进来通禀道:“殿下,郡主过来了,她有要事找您。”
“云暮哥哥,嫂子。”
俩人朝外面看去,便见公孙翎风风火火走了进来。自从高桓帝对她禁足,让她在府上面壁思过后,他们就没见过她,只听她最近解禁了,看她这样子,人似乎又变得热烈起来了。
“你怎么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薄云暮见到来人,冷声质问她。
“哎,你先别急着我,我今日来可是有正经事要跟你的。”她双交叉放着,鼓着一张脸,脸上带着骄傲。
“何事?”显然,薄云暮还不信她会同自己什么所谓的正经事。
“自然是你被皇后打压的事了,我已经跟我爹好了,让他出帮你,你可别看他虎,他在朝堂上还是结交了一些幕僚的,他和他那些幕僚联起来,定是能给你撑撑气。”
公孙翎十分认真地道,一看便知道她是花了心思的。
“你怎么能跟侯爷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薄云暮不想让赵池馥再为自己的这些事所烦恼,拉着公孙翎就往外走。公孙翎边挣扎着边反驳道:“你可别管这么,反正我爹他是答应了的,这个忙他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两个人的话声变得越来越远,直到最后听不到了,赵池馥才收回神色来,让自己不再去注意他们俩人在谈些什么。可她的神色,却是暗了下去。连公孙翎都能这么帮薄云暮,自己为什么就不行呢?
薄云暮拉着公孙翎在书房里了一下午的话,也不知两个人谈妥了没有,但他过来时,赵池馥见他脸上是带着笑的。
“侯爷里的势力真的能对付得了皇后的胞弟么?”赵池馥心里记挂着这事,一见薄云暮过来便忍不住问他。
“可以的,侯爷他好歹也是屹立在朝堂上半辈子的大将了,定是能帮我解决掉危。”
薄云暮胸有成足地道。
如此,赵池馥才放下心来,“那这么来,日后你在朝堂上便不会寸步难行了。”
薄云暮只笑着点点头,并未再多什么。
一个月后,以薄云暮和公孙堂的势力在朝堂上被燕皇后和薄云弘联的势力给斗败了,朝堂上的势力渐渐朝薄云弘靠拢。
当日,赵池馥在府上等了薄云暮整整一日,都没见到他的身影,直到子时,才见乘风将喝得醉醺醺的薄云暮从外面给抬回来了。
“你怎么能让殿下喝成这样?”
赵池馥急忙上前,他醉得比上回在府里醉的还要厉害。
“卑职也不想,可拦不住”乘风的功力在他之下,就算是想用蛮力拦,也有心无力。
“快扶他进屋吧。”
赵池馥也知道他一个下人难当,只好急忙催促他。
“嗯。”
乘风顾不上点头,把人抬了进去。
红棠她们下去备热水和醒酒汤了,赵池馥看着他这副烂醉颓靡的样子,心里更是堵得难受。原本以为靠着公孙堂能够帮薄云暮挽回一些危,没想到倒是让他跌得更厉害。
热水和醒酒汤拿上来后,她给他擦好脸,将人扶起来,靠在自己肩上,一点点将醒酒汤喂入他口中。他不太配合,但好在也喝下去了一些。
第二日,等他去上早朝后,赵池馥便起了身,叫上红棠,俩人一同回了太史府。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54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