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德小太后
周尧终于融合了原主的意,时间回溯。
等周尧再有意识的时候,她整个人是趴在地上的。周尧试着挣扎了两下,身体剧痛爬不起来。
她抬头,一旁身着玄衣的男人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声音冷漠又厌恶:“既然太后在宫中寂寞难耐,本王定将仔细挑选伶人送来,以解太后寂寞之苦。”
周尧:“好的,谢谢。”
男人被噎住,又冷哼一声,声音像是夹了冰碴子:“不知廉耻!”
周尧虽然腰间剧痛,但依旧认认真真的当一个捧哏的:“嘿!这话怎么讲?”
摄政王成功被她平静中带点无所谓的表情气笑,深深看她一眼,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周尧把人气走,这才叹着气,坐在地上揉腰,顺便吐槽一下原主。
原主不知道是什么神奇的脑回路,准备把摄政王骗到自己寝宫来勾引。
在摄政王辅导完皇帝之后,原主派人告诉摄政王太后在寝宫和外男私会。这操作可以是一招标标准准的“我杀我自己”了。
摄政王听完当即变了脸色。尽管他此前也曾惋惜过这个女子一辈子要被困在深宫里。但这也不代表他能任由她如此折损皇家尊严。
因此当即便闯入坤宁宫捉奸。为了照顾些皇家颜面,摄政王没有把人带入寝宫,而是独身闯入寝宫。
然而掀开寝帐后,奸没有捉到,只看到眉眼含情的太后娘娘。
周尧严重怀疑原主的勾引段是跟水浒传学的,昏黄暧昧的烛光下,身着红色纱衣,毫无半点太后该有的端庄贵气。里拿个破酒杯倒满一杯酒,自己喝一半,另一半递到摄政王唇前:“王爷若有心,且吃哀家这半盏儿残酒。”
摄政王骇然,后退两步。原主还要贴上来,然后就被摄政王大一推整个人磕在榻角上,伤到了腰。
周尧觉得,原主就不该“哀家”这个词,太败气氛了。
当然,再深究下来,原主不该以水浒传当做参考模板去勾引自家叔子。潘金莲的教训就在眼前,要找也该找个成功的案例。
于是,原主勾引不成反折了腰,在摄政王那边连最后一点同情分也没了。不过得到摄政王送二十伶人来的“许诺”,似乎也不错。
周尧在地上趴了半天,也不见有宫女丫环扶她起来,想来是原主为了办坏事把人都支远了。
周尧揉了会腰,越揉却越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她嗅嗅空气,脸色一变,立马拔了簪子把熏香打落,室内的浓香渐渐淡去。还好,这香只是有催情作用,没有到必须交合纾解的地步。
过了好久才有宫女找进来,利落扶她起身,面色沉痛:“第三回了娘娘”
她似乎不是很怕娘娘,边倒茶水边:“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摄政王拒绝您三回了,娘娘您没必要再去招惹他。”
周尧终于从冰凉的地面上了榻,点头同意:“你得对,哀家以后不会再招惹他。”
夏锦:哎?
周尧接过茶水喝了一口,见宫女在一旁欲言又止,问:“你想什么就直吧。”
夏锦:“娘娘当真放下啦?”
她在娘娘身边伺候了十几年,知道娘娘对摄政王有多上心。做皇后时就被迷得颠三倒四的,当了太后更是不顾伦理想去勾引。如今,就这么一会功夫就变了?
周尧凤眼一瞥:“当真。”
夏锦便又开始忧愁了。娘娘放下了摄政王算是少了一桩事。只是娘娘如今才二十,便已经囚在宫中成了太后。今后漫漫时光又该如何打发?活在深宫里总归要有个盼头。
她问:“娘娘今后准备怎么过?”
“深宫寂寥。哀家才双十年华便成为一朝太后,在这宫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享尽人间富贵。”周尧叹气,勉为其难:“看来今后只能听听曲、看看歌舞、养养面首、混吃等死这样子。”
夏锦:?
“面首?”她抓住了其中的关键词:“娘娘准备养面首吗?”
这心变得也太快了。晌午还一心吊死在摄政王这颗老歪脖子树上,晚上就考虑起养面首的事了??
夏锦思考一下,支支吾吾:“也不是不行就是摄政王那边怕是要拿娘娘事。”
周尧瞥她:“哀家遭他诟病还不够多吗?”
夏锦:对哦!
夏锦从服侍原主,虽是主仆关系却也情同足。夏锦对原主也最是忠心,属于周尧杀人她放火,周尧睡觉她递枕的那种。除了在原主追求摄政王这件事上拼了老命阻止,其他时候都是向着周尧的。所以夏锦很平静的接受了自家娘娘这一骇世惊俗的想法,并认真为娘娘谋划起来:
“宫里宫外大多人都是摄政王安排的,可惜不能招一批男儿来供娘娘挑选。要不宫苑外的侍卫如何?国舅爷派的人倒也靠得住。”
周尧:“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她挥挥:“你不用多管,摄政王了,会给哀家送来二十人,供哀家消解寂寞。”
“什么?”夏锦深吸一口气,瞪大眼睛:“摄政王分明是在羞辱您!”
周尧:“什么羞辱不羞辱的,极限一换二十,划得来。”
更何况那里面还有她所求之人呢
整个坤宁宫侍候的人都知道太后娘娘的骚操作,又见摄政王怒气冲冲的来,又怒气冲冲的离去,以为太后娘娘彻底把摄政王得罪死,今后免不了要吃苦头。
因此,宫女太监们都是一脸愁相,唯有周尧心情不错,让人给揉了会腰,用过晚膳后很快上床就寝。
反而离开后的摄政王越想越觉得气。他送上二十伶人本是气话,为了羞辱这个不知廉耻的皇嫂,不想那个竟一口应下。
真给她找二十男子任她后宫?
怎么可能!就算她不要脸,他们娄家还要面子呢!
但不羞辱她又难解他心头之气。
摄政王吩咐下去:“刘德全,吩咐王德喜好好挑选二十个太监,明天一早给太后娘娘送过去。以解娘娘深宫难耐”
最后一句话,他得咬牙切齿。他尤记得那把酒杯递到他跟前时那恶心的眼神。
周尧这头接收了原主的意,便有了和原主共情的能力。
入睡后她便在梦里见到那个纠缠了原主多年的画面。
3岁的少女独自躲到角落里哭,哭完了却找不到回宫的路。她一边打着哭嗝,一边摸索着,却越走越偏僻,荒草长势喜人,陌生得不似在宫里。
终于,少女在半人高的草丛间看到人影晃动。
“喂!”她叫那人,那人却不做理会。
少女一擦泪珠,匆忙追上去,直接抓住那人的袖子,指使得理直气壮:“送本宫回坤宁宫,回头重重有赏。”
那人这才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一眼。少年眉似利剑,眼如寒星,好看得分外凌厉。
原主却没有被吓人,反而拽着他的袖子忘了松开,一双眼睛闪烁着细碎的光芒——看呆了。
少年目光垂在她抓着袖子的上,动了一下甩开她的,对她出的话毫不在意。
少女鼓足勇气,尽力保持一个皇后的体面,趾高气昂到:“大胆!本宫可是皇后!快送本宫回坤宁宫!”
俊朗凌厉的少年轻笑一声:“娘娘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少女的心魂却全部被他勾走,特别是那轻轻的一声哼笑,酥到她的心眼里。
过了很久,她才回神,红着脸结结巴巴的:“不、不知道”
“不知道的地方可不要乱闯。”少年敛了笑意。他朝前走着,却发现少女愣在原地没有跟上,回头无奈到:“走吧。”
“哦哦。”少女赶紧点头,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纤长的身影,劲瘦却有力量的肩背,脸不自觉的红了一大片。
还未回到宫中,便遇到慌张寻来的宫女太监。夏锦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娘娘,您今后再去哪里一定要带上奴婢呀!奴们都快急死了。”
少女胡乱安慰了两句,再朝前看时,视线里已经没有了那位带路的少年。一切恍然如梦。
这是原主第一次见到飒王。她情窦初开,把少年清浅的笑印在心头,那个人却在日后皇宫大宴上恭恭敬敬的称她为“皇嫂”。
原主岁为后,母族强大,皇帝表哥把她当亲妹妹宠。奇珍异宝、好吃的好玩的,只要她多看一眼,便有大把人献到她面前。她从未尝过求之不得的滋味,唯在男女之事上,她动心便是错的。
此后,魅影园遇到的少年便成了原主消不去的执念。
周尧睁开眼,感受着属于原主的那份怅然慢慢消逝。
这个夜晚,宫里并不太平。
怀素下了值,回监栏院时照旧往坤宁宫瞧了一眼。却见飒王一脸怒气从坤宁宫出来,身后紧跟几个侍从。
怀素顿了顿,回到住所,趁天色还早继续看头上没看完的书。不久后便听到司礼监王公公匆忙找人的消息。
王公公向来巴结摄政王,不久前才跟着摄政王从太后娘娘的宫中出来。现在王公公的动静,或许和娘娘有关系?
怀素拿着书,却再也读不进去。过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去找王公公。
王公公领着数十个太监,正给人训话。怀素等他训话告一段落后才笑着迎上去:“王公公。”
见他之后,王公公愁苦的面孔挤出点笑意:“哟,怀素公公。”
怀素掏出准备好的书卷:“公公上回要的,已经为公公抄好了。”
王德喜接过看一眼,卷到袖筒里:“怀素公公有心了。”
怀素目光扫过一旁数十个白面太监,问出了此行的目的:“公公这是在作甚?”
怀素多得摄政王照顾,王公公也早便把这个笑起来讨喜又安分不抢功的太监当自己人,便也不瞒他:“今儿个坤宁宫那位可算是得罪到摄政王了。哥哥我这是为摄政王选人,送到坤宁宫里去呢。”
怀素不解:“太后娘娘既然是得罪了飒王爷,王爷又为何给她送人呢。”
“你呀!”王德喜白他一眼,声音更了:“送貌美太监去解后宫娘娘寂寞之苦,只有最低贱的宫女后妃才会找咱这阉人当对食,王爷摆明了是在羞辱那位!”
他叹了口气:“那位也不是个吃素的,真不知明儿个哥哥给人送过去要遭多大的罪呢。”
怀素陪着他叹了几口气,又问:“公公人可是找齐了?”
“没呢。”王德喜:“就算知道王爷的本意,咱家也真不能给那位送过去一群歪瓜裂枣。宫里势力错综复杂,这好看的太监被抢去当了干儿子,咱家又不能真得罪。”
怀素低头沉吟一阵,再抬头时换上一副笑面:“公公看我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