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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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梓脸上簇然腾起红晕。

    “王、王爷……”叶梓紧张得舌头都在结, 下意识想起身, 却被顾晏搂得更紧了。

    顾晏埋在他颈间,低声道:“别动, 我就想抱抱你。”

    对于即将来临的分别,不只是叶梓心里不好受, 顾晏更是。他用了这么大的力气,才换来与他家王妃这么短时间的相处, 让他现在离开, 他心头的不舍不比叶梓少。

    叶梓意识到这些,挣动的动作停了下来。

    不过顾晏当真没再对他做什么,专心致志继续看起了桌案上卷宗。治灾治了大半年,所有郡县资料、灾害与救治过程、还有当地过去曾经受灾的情况,方方面面,顾晏都必须在这两日内看完。

    瑞亲王闲散了许多年,头一次这么事务繁忙。

    叶梓红着脸乖乖被人搂在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方才那个吻让他也有些动情,但看了顾晏这副模样,他不敢再扰他。

    顾晏表面岿然不动, 细致地在卷宗上标注, 可只有叶梓才知道,他身下感受到的那热度一直未曾消下去。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待到顾晏标注完第三本卷宗,叶梓终于有些耐不住了。

    叶梓轻轻动了下腰,立即被顾晏瞪了一眼:“别乱动。”

    叶梓眼底起了层水汽, 觉得自己都要被那热度烫熟了。都到了这个地步,叶梓哪里还看不出这人就是在欺负他。

    叶梓沉默一会儿,轻声道:“子承,今日我们比武的约定,可还算数?”

    他们今日比武前有过约定,谁若是胜了,就能向另一方提出一个要求,另一方不可不答应。

    顾晏低头看他,笑道:“自然算数。怎么,你想好要什么了?”

    叶梓羞赧地低下头。

    他想了想自己在话本里看到的东西,心一横,伸手直接按在了那让他局促不安的地方。

    顾晏呼吸一滞。

    顾晏本意只想逗一逗叶梓,没想到他能做到这个地步。这还不止,叶梓观察着他的反应,见他并未表现出恼怒,颤抖的手指轻轻动了几下。

    顾晏彻底耐不住了,他拉过叶梓的手,警告地看他:“阿梓,别胡闹。”

    叶梓等的就是这时候。借着顾晏松懈的时机,叶梓从他怀中滑了出去。不过叶梓并未趁机逃开,而是低头掀开铺在桌案上的绸布,弯腰躲了进去。

    叶梓跪坐在顾晏面前,掀起绸布仰头看他,紧张得手指颤抖:“那你答应我,一会儿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许乱动。”

    顾晏神情彻底变了。

    夜色已深,书房的烛火渐渐暗了下来。守院的婢女取来灯油,敲响了书房的门。明来意,她候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顾晏压低的声音:“……进来。”

    自家王爷的声音带了几分哑意,婢女疑惑地偏了偏头,推门进去。

    屋内只有顾晏一个人。婢女走到桌案前添灯油,借着晦暗的灯火观察那人的神色,问道:“王爷是身子不舒服么,可需要奴婢去请大夫?”

    顾晏闭了闭眼,低声道:“……不必,下去吧。”

    婢女应了声,不再多言,转头合上门出去了。踏出房门时她才恍然想起,先前瑞王妃不是进了书房么,是何时离开的,怎么她没看见?

    书房内重归寂静,顾晏忽然道:“人都走了,还不快出来。”

    桌案下的绸布动了动,叶梓面红耳赤地爬了出来。他眼底的水汽尚未消散,嘴唇红得有些不自然,唇角像是还磨破了些。

    叶梓缓慢爬到顾晏怀里,把头抵在顾晏胸膛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委屈道:“你好过分。”

    他声音沙哑得过分,气若游丝。

    顾晏难耐地深吸一口气,伸手在他的嘴唇上摩挲一下,沉声道:“方才是谁比较过分?”

    叶梓偏头躲了一下,抿了抿磨破的嘴唇,委屈得不出话来。

    在书房做这种事,的确很难为情。

    可他事先哪里知道会有人突然进来,听见敲门声时他吓得都快心脏骤停了。更让他没想到的是,顾晏竟让那婢女进了门。

    这万一要是被人发现——

    叶梓脸上更热了几分,不敢再想下去,埋在顾晏怀里低声道:“……嗓子疼。”

    听他这么,顾晏心里的邪火更甚。但想到自己方才待他的确有些恶劣,不敢再对这人做什么,耐着性子给他倒了杯茶:“喝点茶,润润喉。”

    叶梓轻轻应了声,就着顾晏的手喝了一口。

    茶水温度适宜,可叶梓嗓子疼得厉害,热茶入喉更是觉得火烧火燎,一口下去就不肯再喝。

    顾晏把人搂在怀里,察觉到怀中人气息慢慢平复下来,才质问道:“你哪里学来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他话音一出,顿时想起前不久叶梓在书房被他发现偷看话本的事情。

    那时他还当叶梓有些想做那档子事,却不好意思向他开口,这才去偷看话本。

    这些时日,顾晏故意晾着他,就是为了逼他耐不住,主动来找他。

    可谁知道,这人竟是为了……

    “别问了……”叶梓眼中氤氲着水汽,像是累极了,有气无力抱怨道,“我若早知道这事这么累,我才不与你做。明明那上面很舒服的……”

    顾晏故意问:“哪里的?”

    叶梓又不话了。

    顾晏懒得再与他装下去,直接道:“明日我便将那些话本全扔了,你以后不许再看。”

    叶梓一怔:“你怎么知道?”

    他话音刚落,才惊觉自己错了话。

    顾晏低头看他,似笑非笑:“不自招了?”

    叶梓不敢再多什么,搂紧了顾晏,在他脖颈间讨好地蹭了蹭。

    顾晏轻轻抚摸着他的脊背,问:“吧,为何要这样?”

    叶梓支吾半天,才如实道:“寻常人家的夫妻,若长期不行房事,感情必然会不好。我就是怕……”

    他话未完,顾晏低声问:“怕我对你的感情不如过去?所以你就找来话本,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用来讨好我?”

    叶梓难为情地把头闷在顾晏胸口,半晌,轻轻点了点头。

    “你真是……”顾晏又心疼又好笑,将人一把从怀里拎出来,不由分吻上去。

    顾晏把叶梓困在怀里,温柔细致地亲吻。叶梓被吻得餍足,连带着嗓子都没这么疼了。

    半晌,顾晏放开他。

    二人距离仍隔得很近,近到只要一张口就能碰到对方。顾晏在叶梓唇边轻啄着,道:“阿梓,我过去要罚你,大多只是为了吓唬你,从没有真的对你做过什么。”

    叶梓从他的语气里感觉到了几分危险的意味,下意识想躲,却被人强硬地拉回来。

    顾晏在他唇边泄愤地轻咬了一下,继续道:“你再这样,我真的会罚你,狠狠地罚你。”

    叶梓浑身颤了颤。

    顾晏退后几分,无奈地看他,叹息一声:“是不是要让我狠狠地罚你一次,罚到你哭出来,你才能相信我对你的心意?”

    叶梓被他逼问得不出话来。

    他并非不相信顾晏的心意,只是他太喜欢这个人了,喜欢得心翼翼,患得患失。正因为这样,他才会担心,顾晏有一天会没那么喜欢他了,那份感情哪怕损失一分一毫,他也受不了。

    到底,他觉得自己与顾晏之间的付出是不平等的。

    顾晏为了他,实在付出得太多了。

    重活一世,顾晏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支撑着自己等到现在,与他重新相爱。

    而他呢?

    他将他们之间的过往忘得一干二净,没心没肺的活到现在,到现在还在毫无愧疚地接受这人对他的好。

    叶梓停顿许久,忽然道:“子承,你误会我了。”

    “……我没有不相信你,一点也没有。”叶梓拥住顾晏,缓慢道,“我是怕你感觉不到我对你的喜欢。我什么也不能为你做,而你却为了做了太多事,我……就是想着要怎么补偿你。你先前,想待我再好一些,我也一样。”

    叶梓闭上眼,轻声道:“你先前我有私心,我的确是有的。而且,我不仅有私心,我还贪心极了。我想要你永远念着我,忘不掉我的好,我想要你的心里永远只有我,任何旁的事物都进不去。”

    顾晏心口快速跳了两下,他难耐地闭了闭眼,克制道:“好了,别再下去了。”

    叶梓抬头看他:“什么?”

    顾晏的手在叶梓腰间徐徐摩挲,道:“你再下去,我真的……”

    他稍稍停顿一下,笑道:“若今夜再对你做点什么,你还受得住么?”

    叶梓听懂了他的意思,脸上一热,局促道:“我、我哪有这么弱不禁风。”

    顾晏无奈地叹了声:“就是你受得住,我也受不住。”

    “阿梓,我就要走了,你怎么偏巧要在这时候招我呢?”顾晏在他额头轻轻吻了一下,无比怅然道,“若真与你做些什么,我哪里还舍得离开你。”

    食髓知味,尝过了世间至美滋味的他,怎么还能安心地丢下这人,去那么远的地方。

    叶梓赧然,吞吞吐吐道:“那……那我等你回来,回来我们再……”

    顾晏眼神亮了亮:“这是你的?”

    叶梓点点头:“嗯……”

    顾晏满意地摸了摸他的头发,道:“好了,时辰已经不早,快回去歇着吧。”

    叶梓不肯走,坚持道:“我留在这里陪你。”

    顾晏也想再与他多待会儿,没有拒绝。

    二人不再话,屋内一时只剩书页翻动的声音。

    叶梓靠在顾晏肩头,陪他一起整理卷宗。二人之间不再有任何旖旎的气氛,只是静静待在一起,享受这最后的相处时光。

    两日后,顾晏随靖和帝新派遣的赈灾御史一道,离开长安,前往江南。

    叶梓虽百般不舍,却只能留在长安,每日靠教导顾旭武艺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转眼十多天过去,叶梓总算受到了来自顾晏的传信。

    顾晏一行走了水路,仍在路上花费了十日才到达江南。

    顾晏传来的信件一改往日利落的性子,絮絮叨叨了许多沿途见闻,又事无巨细地询问了叶梓的近况,字里行间全是相思之意。

    叶梓心翼翼地将那书信仔仔细细看了数遍,越看心头越不好受。

    这种感觉,比他过去预想得更加难捱。

    可更难捱的是,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收到顾晏那边的传信。

    “堂嫂,你怎么又走神了呀?”稚嫩的童音在叶梓身旁响起。

    叶梓恍然回神,摇摇头:“没事。”

    原本顾旭要叫叶梓师父,虽然有些不合礼数,但叶梓也没觉得有太多不妥。可自从顾晏那么一闹之后,叶梓听见这两个字就浑身不自在,从第二日起就勒令顾旭不许这样叫他。

    叶梓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抬起头,顾旭拎着把木剑,朝他跑过来。

    这半个多月来,顾旭进步神速,已将叶梓教给他的基本功法全部学会了,还多学了一套基础剑招。顾旭缠着他想学新的,可叶梓怕他急功冒进,传授完最基础的那套剑招后,就没再继续教下去。

    为了安抚顾旭,叶梓只好亲手帮他削了把木剑,让他平时能挥着玩。

    顾旭蹲在叶梓身边,仰头看他:“堂嫂是不是在想堂兄呀?”

    叶梓戳了一下他的额头:“人鬼大,你懂什么?”

    顾旭摸了摸额头,笑道:“我懂的呀,往日母妃独自在宫中时,就是这般思念父皇的。阿旭观察过,母妃每次思念父皇时,总叹气。一盏茶的功夫,能叹七八次气。堂嫂方才更多,足有十多次呢。”

    叶梓哭笑不得,板着脸教训道:“让你去好好练剑,你却在这里数我叹了多少次气。阿旭,你是不是又想被罚倒立了?”

    顾旭缩了缩脖子,道:“不想,堂嫂别罚我。”

    顾旭又道:“可我已经把堂嫂教的东西全学会啦,堂嫂真的不能教我些新的么?”

    叶梓摇摇头:“学武最忌急功近利,尤其是你如今正在学最基础的身法武学,更是半点懈怠不得。习武就是这样,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反复练习,枯燥得很。怎么,现在后悔了?”

    顾旭道:“怎么可能后悔,练就练,我一定会练好的。”

    二人正着话,家丁领着两人走进了院子。

    是顾晅和灰雀。

    叶梓一怔,发走了家丁,才道:“雀儿,好久不见啦。”

    灰雀走到叶梓面前,毫不客气地坐在他身边:“是啊是啊。都怪阿晅,这么久不让我出一次宫,今日还是我和他生气,他才愿意带我出来的。”

    顾晅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朝叶梓了个招呼:“堂嫂,近来可好。”

    叶梓点点头,就听灰雀又道:“咦,这就是阿晅的弟弟吗,长得与阿晅一点也不像嘛。”

    顾旭怯生生地躲在叶梓身后,先乖巧地唤了声“三皇兄”,而后又懵懂问道:“这位是皇嫂吗?”

    叶梓语塞,灰雀却一本正经道:“我不是皇嫂,我是阿晅的相公。咦,可是这样的话,你应该怎么叫我呢……”

    叶梓:“……”

    顾晅:“……”

    顾晅扶额:“雀儿,别胡八道。”

    灰雀难以置信地看他,不依道:“方才在宫里,你明明答应我当你相公的,你还叫了我好几次,你怎么能耍赖呢!”

    顾晅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精彩。

    叶梓忙清了清嗓子,断道:“好了雀儿,你难得来看我一次,别这些了。三殿下请坐吧。”

    灰雀瞪着顾晅,愤愤道:“回去再收拾你。”

    顾晅不动声色地扫了他一眼,平静道:“好,回去再。”

    叶梓将二人这互动看在心里,不由为灰雀捏了把汗。

    可怜这傻鸟,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大难临头。

    几人坐在院中品茶。

    半晌,顾晅忽然问:“堂嫂这几日,可有堂兄的消息?”

    叶梓摇摇头,如实道:“前段时间还收到过他的传信,这几日却没有了,或许是那边事务繁多吧。怎么?”

    顾晅敛下眼,眉宇间带了几分愁色:“这两日从江南传来消息,不少郡县掀起了某种难以根治的疫症,堂嫂知道这件事么?”

    自从顾晏离开后,叶梓每日都老实待在王府里,不怎么听外面的消息。

    不过江南会有瘟疫传播的事情,顾晏先前就与叶梓提过,因此他也并未太过惊讶,只是道:“我不知道。”

    顾晅又道:“我听,有瘟疫传播的某一处城池,恰好与赈灾使一行落榻之处相距不远,堂兄带了人进去,想设法救那里的百姓。”

    叶梓心里咯噔一下,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叶梓哑声问:“然后呢?”

    顾晅轻叹一声,摇头道:“我也不知消息来源是否准确,听他们,堂兄……似乎也被染上了瘟疫。”

    叶梓手一抖,杯中滚烫的茶水洒出来,溅在他手背上。

    “叶子!你当心一点啊。”灰雀连忙夺过他手里的茶杯,用衣袖给他擦了擦手上的茶水。

    白皙的肌肤很快泛起一片红痕,可叶梓却像一点也感觉不到疼似的,怔然道:“不会的,他带了那么多人过去,身边还有大夫,没道理防不住疫症的。”

    顾晅应了声,忙安抚道:“是啊,堂嫂也不必太担心。天高路远,或许是消息传错了也不一定,我回去再让人听听,有了新的消息,会立即来告诉堂嫂。”

    叶梓垂眸道:“好。”

    众人又坐了一会儿,可叶梓却已经没什么心思招待他们。顾晅看出他的心事,率先拉着灰雀向他道别。

    临走前,顾晅对叶梓道:“我明白堂嫂担忧堂兄安危,也知晓父皇将堂嫂留在长安的深意。先前堂兄帮了我不少,若堂嫂有需要,只要堂嫂信得过我,我都会尽力相帮。”

    顾晅走时,将顾旭也带回了宫里。

    将他们送走后,叶梓在王府里坐立难安许久,终于忍不住,叫人备了辆马车出城。

    叶梓下车步行片刻,见到了那竹林深处的院。裴婉儿正在院里晒制草药。

    见叶梓来了,裴婉儿连忙迎上来:“瑞王妃今日怎么来了,是来见温姐姐的?她正在午睡,要我去叫她吗?”

    叶梓面色泛白,摇了摇头:“不必,我是来找婉儿姑娘的。”

    裴婉儿忙引着叶梓在院中坐下,瞧着他的脸色,担忧地问:“王妃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差成这样?”

    叶梓灌了一口茶水,才稍稍平复下来:“我来,是想问婉儿姑娘一件事。”

    裴婉儿道:“您问,女一定知无不言。”

    叶梓深吸一口气,道:“我听王爷,他先前拜托裴大夫研制过治疗二十年前长安城疫症的解药。”

    裴婉儿脸色变了变,苦恼道:“这件事啊,兄长不让我的。”

    叶梓道:“王爷与我过一些,不算是婉儿姑娘泄密,不过,这其中有些事情,我想找婉儿姑娘核实一下。”

    叶梓停顿一下,又问:“裴大夫到底研制出解药了么?”

    裴婉儿咬了咬唇,像是有些迟疑。

    叶梓急切道:“这件事对我很重要,希望婉儿姑娘如实告知。”

    裴婉儿沉默许久,才道:“其实,兄长的确有些进展,但……又没有。”

    “有又没有……何意?”

    “也罢,兄长原本不让我出来,可既然是王妃要问,应当也不算是外人。”裴婉儿道,“我与兄长十年前被王爷救下,安顿在长安城中。从那时起,王爷便托我兄长调查过去那疫症的根源,以及如何治疗。我兄长研究十载,虽有些成效,但仍未能真正找到解法。

    直到不久前,王爷带来了一些药渣。”

    “我兄长在药渣中发现了一味奇特的药材,他不知道那药材是什么,却能看出,那是一味能解百毒的草药。兄长……那或许是根治疫症唯一方法。”

    “……可是王爷不同意。”

    裴婉儿拨楞着手中的药材,纳闷道:“那药材分明是王爷带来的,可我兄长与他了这些,想让他再给我们一些那种草药之后,他却不同意了。王爷不仅并未告诉兄长那草药是什么,也不许他再提这件事。”

    “我与兄长一直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明明只是一味药而已……”

    裴戈兄妹想不明白,可叶梓却明白这是为什么。

    因为那味药不是别的,是叶梓自己。

    叶梓嘴唇颤了颤,哑声道:“也就是,裴大夫至今,还未研制出如何根治那疫症对么?”

    裴婉儿头一次见叶梓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下疑惑,却还是如实道:“兄长研制出了些缓和病情的药物,或许可以延缓病发,争取一些时间。”

    “能有多少时间?”

    裴婉儿斟酌一下,道:“不会超过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