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不要忘记从前,不要忘记别人给过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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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沈飞,是在两天以后。

    当时钟岭给他电话,一问你是谁,我钟岭,电话直接就被他挂掉了。

    马上都上三周年忌日的人,忽然蹦出来了?肯定是诈骗电话啊!

    直到当天下午,钟岭到他公司门口,把人给截住,他看到真人,还忍不住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顿时疼的龇牙咧嘴,这才确定真的不是在做梦。

    我的老天鹅啊。

    两人坐在傍晚的咖啡厅里,晚霞透过落地玻璃,金红一层刚好罩在了钟岭的身上,她歪着头,光洁的脖颈儿微微侧着,指尖染着一根细长香烟。

    沈飞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居然死而复活了。

    “岭子,你……”他忽然卡住了,不知道应该怎么问,你怎么活了?你怎么没死?

    好像都不太对。

    钟岭朝他弯了弯唇:“命硬。”她着伸出食指点了点脑袋,“这儿受伤了,有些记忆不太清楚。”

    沈飞看着她,一脸狐疑,犹豫半晌伸出一根手指头:“这是几?”

    “……”钟岭有些无奈,“我是脑袋受伤,不是变成脑残。”

    她顺手弹了一下烟灰,沈飞吭哧瘪肚的,瞪着两个眼睛,眼泪抱着眼珠儿,唰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岭子没死,岭子活了……

    还有什么比这更激动人心的事情吗?

    从他收到消息她死了的那一刻开始,沈飞整整三年都活在一种自责当中。

    如果他当时再盯她盯的紧一点,也许她就不会出去,也不会出事。

    他虽然个性咋咋唬唬,看着没心没肺,其实最脆弱的一个就是他,钟岭死了,他连搬走的勇气都没有。

    总觉得走出去那个地方,就是留下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那儿了一样。

    所以时常想到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忍不住哭的不能自已。

    就像现在,原本无声的落泪,两分钟后就成了哭天抢地的嚎啕。

    “太好了……岭子,你没事……我……我……我……”我了半天,一个字儿没有我出来。

    钟岭坐在对面,有点头疼。

    一边还要承受周边人投射过来的各种目光,脑补了不知道多少故事,仿佛她是一个绝世大渣女,甩了面前这个英俊哥哥。

    “别哭了。”她把纸巾盒往沈飞那儿推了推。

    沈飞又高兴又激动又伤心,根本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嗷嗷的哭的啊。

    周边议论声越来越多,钟岭把烟头掐灭,沉声对他了句:“你再嚎我把你踹出去啊。”

    她这句话,杀伤力十足,不是因为警告,是回忆杀……

    沈飞闻言,立刻收了声,拿着一叠纸巾蹭鼻涕,抽抽嗒嗒的问道:“你,这几年,都,都去哪儿,了呀……也不,不给个,消息。”

    他的费劲,钟岭听的也费劲,她望窗外看了一眼,淡淡回道:“养伤。”

    沈飞一想也是,差点儿把命搭进去,那得多严重的伤啊,肯定是要多养一阵子的,等等……那也用不上三年啊。

    “你好歹也给我来个信儿啊。”他也不用给她白白上了三年坟,怪瘆人的现在想来。

    钟岭垂首笑笑,捏着杯子的手指紧了紧:“不方便。”

    她这么,沈飞也不好多问,总之人现在回来了,比什么都强。

    两人闲话几句,时间不早,钟岭也该去赌场了,沈飞问她回不回来住,她暂时不会,别的也没多。

    她前脚一走,沈飞后脚就发朋友圈,电话,恨不得在天上支个大喇叭,喊一嗓子。

    【卧槽!!!岭子回来了!!!!!】—

    赌场一般是八点钟营业,凌三点钟结束。

    一夜平静。

    钟岭也没什么别的事儿,在场子里转悠两圈儿,对照名单熟悉一下各个客人。

    以后也是她的衣食父母了。

    一点多的时候,她在办公室对这周的账单,电话在旁边震了两次,她才发现。

    伸手拿过来滑动接听,眼皮子都没抬,“喂?”

    电话那头顿了有两三秒钟,才开了口:“是我,路战。”

    钟岭的手指搭在鼠标上,一行一行的仔细过目:“路总?”她的语气淡淡,有些敷衍,“有事?”

    甚至连一句‘你怎么知道我电话’这种废话,都懒得去问。

    以路战的在b市的能耐,想得到点儿什么信息,那太容易了,只要她回到这里,几乎可以不存在什么隐私。

    “没吃饭是吧?出来吃一口。”跟我一起,这四个字暂时没。

    钟岭一丝一毫的注意力都没有分散给他,答道:“吃饭就不必了,有话直。”

    “有点事儿想跟你聊。”

    钟岭活动了一下关节:“我跟路总好像没什么可的话吧?”

    总不至于借着那天的事儿,再来纠缠不清。

    路战在电话那头嘶了一声,他发现她现在还真是油盐不进,什么都不好使。

    “没话可以找话,叙叙旧不行!”他的音调陡然升高。

    其实他再这个电话来,钟岭还是有些意外的。

    毕竟那天俩人在办公室,最后也算是不欢而散,没想到他脸皮倒厚。

    钟岭眯着眼,捏了捏眉心:“那更没什么好叙了。”她顿了顿,仔细看了一行账目,“没事我先挂了。”

    她电话刚刚离开耳朵,就听到里面一声低沉传出,“你就不想知道我们以前什么关系?”

    钟岭毫不犹豫,直接答道,“不想。”

    完直接摁了挂断。

    他招数也不怎么样嘛,还算用这一套把她骗出去?当她缺心眼儿?

    结束这个插曲,钟岭重新专心看账单,其实也没什么问题,但是她刚来,这些东西还是一定要自己把握好的。

    等到看了个大概,也差不多到了下班的点儿,她抻了抻胳膊,关上电脑,拿包出去。

    外面已经只剩下几个人在扫大厅。

    她跟经理交代一声,没什么事儿就先走了。

    车子停在对面,她在门口点了根烟,慢慢走过去。

    这段路程不过百十米,大半夜的也没什么人在路上,原本是应该静悄悄的……偏偏今天是个意外。

    有架的。

    还是一群一个。

    钟岭的眼神儿和听力都好,借着微弱的灯光往那边扫了一眼,就看到了在奋力应付的那一个人。

    路战。

    没错,他被围殴了。

    他们架的位置,离钟岭的车子很近,她要过去,就必须经过他们。

    走了几步到跟前儿,才发现,车子被他们挡住了。

    钟岭往一边儿靠了靠,冷声道:“麻烦……”

    话未完,被一个领头的断:“滚蛋!别多管闲事儿!”

    钟岭伸出食指擦了下眼角,她没要管闲事,只是让他们让一下。

    那人完,重新投入了群殴当中,路战这些年出手机会虽然少,可基础在那儿,并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

    但是对方毕竟人多,他也没讨到什么便宜,挨了两拳。

    钟岭无暇多看,从旁边的车子后面绕过去,从夹缝里开了车门,这才上了自己车上。

    她插好钥匙,大灯一亮,晃的那帮架的人都有些躁动,停了停手往她那儿看。

    钟岭踩了一脚油门,直接从人群侧面擦了过去,速度之快,甚至让旁边几个没来得及闪躲的人,都被车子顶到了一边。

    她已经过招呼了,是他们自己不知道死活。

    路战在人群中露出一抹笑来,看吧,还是知道关心他。

    他往人群外面挪了两步,内心十分笃定,钟岭下一个动作,绝对是开车门,让他上车。

    结果这个想法在一分钟后彻底破灭,钟岭的车子绝尘而去,一分钟后……连车灯的亮光都消失在了尽头。

    路战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他很确定钟岭是看到了他的,就是没有停呗?

    就不管不顾他被这些人个半死?

    为首的那个人,喊了一句:“路总,不了?”

    路战把手里棍子一扔,径自上了车,这还他妈啊!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觉得自己是个傻逼。

    真的。

    信心满满的作了这么一出儿,满以为能勾起什么一星半点儿的回忆来,起码不是那么视他为无物是吧?

    ……以为个屁!

    忘了就是忘了,不在乎就是不在乎,他今天在这儿就算真让人死了又能怎么样呢?钟岭她也不会来帮他一把。

    他忘了,她早就不是那个还肯为他出生入死的人了。

    有了这个觉悟,路战忽然觉得心底压抑的厉害,好像分分钟都能让他窒息而亡。

    钟岭不在乎他,不管他了。

    可是……

    这一切难道不是他自己亲手葬送的吗?

    钟岭到酒店的时候,不到三点半,一开门,屋子里面的灯都亮着。

    丁钦一个人身子佝偻蜷缩在沙发的角落李,不时传来粗重的喘息声,整个人看上去是十分痛苦的样子。

    钟岭手里的包扔到一边,赶忙快速走到床头柜前,从里面取出一瓶药来,又迅速折回到他的身边,“放松,放松下来……”

    丁钦闻声,果然放松了一点,僵硬的身体有些难以舒展,面目表情扭曲。

    钟岭把药塞到他的嘴里,拿过旁边的水来,送到嘴边,让他吞服药片。

    整个过程相当的熟捻,像是经历了很多很多次。

    丁钦喝了一口,气息卡在胸腔上差点儿没有上来,猛喘了几口气,浑身的力气都被用尽。

    钟岭抱着他,顺着他的后背,一下一下,轻轻缓缓:“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她这样安慰着,丁钦的身子却依然抖动的厉害,甚至后背都已经被汗水浸湿,像是被某种恶灵控制。

    他紧紧抱着钟岭,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大口大口的喘息。

    伸手却刚好触到了她背上的一块凸起,那条疤又深又狠,就是出自他的手。

    钟岭感觉到他指尖的触碰,身子跟着微微颤了一下,好像曾经那段黑暗的,绝望的日子历历在目。

    丁钦摸着那个疤,渐渐平复下来,因为疼痛的忍耐,导致他的声音喑哑暗沉。

    “十三,千万不要忘记从前,不要忘记别人给过的伤害。”

    钟岭抱着他的手松了松,他声如蚊吶继续道,“再也不要重蹈覆辙,陷入那种绝境。”

    —

    路战忙了两天,什么事儿也没顾得上,结果万万没想到,钟岭自己找上门来。

    不过……人家不是来找他的。

    中午十一点多,宋秘书跑的上气不接下气,门都没敲一下,直接横冲直撞地窜进了总裁办公室。

    路战低头办公,手里的签字笔都被他震的差点儿没握住,随即一脸‘你要死了’的神情看着宋秘书。

    这要是搁在以前,宋秘书肯定是分分钟跪下道歉的,现在却一脸英勇地立在办公桌前,摇头晃脑。

    “路路路路路路总,你猜怎么着!”

    路战:“……”

    一叠文件直接飞了过去,狠狠砸在了宋秘书身上。

    “我猜你大爷我猜!”他本来专心致志……毫无防备的就被吓了这么一大大跳,一刀砍死他都不为过,他还敢跟他逗闷子??

    宋秘书依然摇头,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不是不是……我看见钟姐了!”他完又觉得自己表达的不够精确,重新组织语言,“钟姐来公司了!就在销售部呢!”

    信息量太大,又过于突然,路战一时都没有接受现实,狐疑看他:“你没看错?”

    宋秘书急的拍桌子,“你再不去人都走了!”

    路氏年初的时候,策划了一个大型娱乐场的项目,涵盖了从玩儿到住到休闲的各个类别需求,一旦建成,就是b市最大的娱乐城。

    所以最近来要求合作的不在少数。

    只是没想到无影也有这个兴趣?

    路战也是后来才想到,他们主动上门,可能是另一种求贺方式,两方僵持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他们也撑不了多久。

    黑道生意如今不好做,他们想要洗白就必须找强有力的合作方进行合作,那么路氏……绝对是一个好选择。

    路战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销售部,一进里面会议室,就见会议桌前坐了两排人,都是来商议这样那样的合作的。

    销售部总监觉得一个个见比较麻烦,索性就把人都凑到了一个屋子里,反正都是明码标价,光明正大,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钟岭就坐在两排人当中,她面前有一份文件,手指垂在上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她今天的妆容比较淡,简单利索,但搭配她深邃的五官就很有气势,头发梳在耳后,耳朵上戴了一对圆圈耳环,黑白拼色的职业套装,在她一脸淡然下,显得禁欲感十足。

    销售部总监见大老板来了,赶忙站起身来,路战示意他坐回去,然后朝着钟岭努了努下巴:“你跟我出来。”

    钟岭抬眸看他一眼,有些不太确认是不是喊的她,面带疑惑。

    旁边有人交头接耳,细细碎碎的议论着什么。

    路战好脾气的招了招手:“就是你,钟岭。”

    他完先一步转身出了门,销售总监会意,对钟岭道:“钟姐,既然路总想跟您亲自谈,那您去一下吧。”

    他的直白,钟岭也没法儿推辞,起身朝他微微颔首,面带歉意。随即跟着出了会议室。

    路战就在门外等着,一见她来,抬腿便走,她就跟在身后。

    钟岭没有开口问什么,一路静默,上了电梯,片刻后直达路氏大厦的顶部,硕大的露台空空荡荡。

    路战走在前面,径自找了个阳光好的地方站过去,又从兜里摸了根烟点上。

    他悠悠吐着烟圈儿,把手里的烟盒朝钟岭扬了扬,钟岭抬了抬手,淡淡回了声:“有。”

    不过现在不想抽。

    路战见她在离他两米处的地方停住,皱眉不悦:“过来。”

    钟岭往前迈了一步,并不想跟他站的太近。

    路战见状,干脆自己走向她,冷哼道:“我还能吃了你?!”

    起来以前都是她吃他好吧!现在倒是躲的厉害。

    钟岭双手抄在了裤袋里,垂眸看了一眼地面,又看向他:“路总找我有事?”

    路战喷了口烟在她侧面,见她眉尾都跟着沉了沉,他也没兜什么圈子。

    “你想做路氏的项目,为什么不直接找我?”

    钟岭闻言嘴角动了动,这是组织里要求的任务,所以她不得不跑一趟,老实来成不成都与她无关。

    但既然路战主动找上她了,她也没必要些废话。

    “怎么?算给我开后门?”

    路战不置可否,目光直视她,满脸无所谓:“你想走的话。”

    别走后门,她想上天他也能安排一下。

    钟岭低头笑笑,面上挂着和煦的浅笑:“那就谢谢路总了。”

    她着抬手抚了抚额前落下来的两缕发丝,然后转向露台外面,这里视野很好,几乎可以俯瞰大半个b市的景色。

    但实话,这里比较起四季如春的海市,差太多了。

    她从包里摸了根烟,轻轻咬在唇间,刚要去找火机,面前已经递过来着的火儿,她扫了一眼拿着火机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理的非常干净……

    见她没有动,路战又把火儿往烟下面近了一点。

    钟岭这才反应过来,低头俯身,红唇轻轻一吸一合,烟尾就燃起了火光。

    路战被这一瞬,弄的有些燥,这动作,这神情他太熟悉了……

    甚至有那么一丁点怀疑,“你……真的失忆了?”

    其实也许不过就是一个习惯了的习惯动作,真的不能够以此明什么。

    钟岭慢慢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吐出,视线又看向外面,神色眸光变也未变:“也许吧,反正不记得你。”

    她的这句话,成功戳到了路战的痛处:“钟岭,这对我不公平,你不记得我了,但不能否认曾经。”

    更不能就此把他当一个陌生人。

    钟岭弯了弯唇,“我没有否认,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所以即便不是失忆,那么既然两人已经分开,也就不存在什么公平不公平。

    感情这种事哪来的公平可言?

    所有的食色男女,都是有一方付出,一方永远享受。

    抑或是,忍受。

    这个话题没再继续,主要是路战觉得,越越觉得心里没谱儿,越越没盼头。

    转而接着刚才项目的事情继续:“我把项目给你,你准备怎么感谢我?”

    钟岭歪着头,侧目看他,面带讥诮:“路总是每一件事都这么计算成本吗?”

    路战耸耸肩:“当然,我是个生意人。”

    “其实,我也是听吩咐来的,你肯不肯给无影来做,跟我没什么利害关系。”钟岭并不想因为这件事被他拿捏。

    又觉得这个人有些肚鸡肠,怎么帮点儿什么忙都得要回报?

    路战很不赞同,摇摇头:“不不不,你搞错了,无影怎么样跟我无关,我是为你。”

    他的话直接,露骨,钟岭不会听不明白。

    她垂眸,莞尔一笑,半晌才开口:“这么大人情,那我……”她故意顿了顿,往他面前迈了一步,俯身在他耳边,幽幽道,“要以身相许咯?”

    她的尾音拖的是娇媚婉转,带着明显的诱惑,红唇轻动,宛如妖精。

    路战闻言,脑子里轰的一声炸了……

    刚嘬进嘴里的烟,一点儿没糟践的全进了气管儿里,致使他猛咳不止,脸都呛红了,额头的青筋突突的都快蹦出来。

    她啥????

    路战脑子里一团浆糊,开口嘴都有点儿瓢:“你,你什么?”

    他直勾勾的看着钟岭,偏偏人家现在一脸淡然,就连眸子里刚才勾人的妩媚都只剩下一片清冷。

    “没什么。”钟岭完,抬腿要走。

    被路战长臂一勾,直接勾了回来,未等她反抗,顶着她的身子贴在了矮墙,他双臂撑在钟岭的腰身旁,将她围困地不能动弹。

    两人的身子几乎贴到一起,姿势暧昧,甚至就连彼此身上的气息都趁机钻入了对方的鼻腔中,路战一时情迷,低头想要汲取更多……

    钟岭懵了一秒,很快便回过神来,她抬起膝盖向路战的腹部袭去,路战尚被蛊惑,根本来不及闪躲,腹挨了她结结实实的一击。

    连唇瓣都还没触碰到。

    好在……路总憋得住,愣把那个闷痛给憋了下去,面不改色。

    趁他松手上力道的功夫儿,钟岭这边直接闪身离开他的包围,抬手扔掉手里的半截烟,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路总太失礼了吧。”

    路战转过身,缓了缓腹的疼痛,感觉肠子都快被她给顶断了,一听钟岭这话,感觉跟听了个笑话似的。

    “我失礼?你以前比我生猛多了,不是拉着亲就是拉着睡,我跟你一比,简直巫见大巫!”

    钟岭听完,也没什么反应,很随意的敷衍了一句:“哦是吗。”

    路战:“……”

    肝儿疼。

    太气人了。

    一会儿死撩,一会儿这么冷冰冰的,妈的存心要玩儿死他是吧!

    “你忘了就忘了!但事实如此,你就是这样的钟岭!你就是离不开我!你就是没我不能活!”

    钟岭:“……”

    她觉得此刻应该怒火丛生。

    世界这么大,谁离了谁活不了?

    但又实在没有一丁点儿想生气的欲望,“来去,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路总不是这么放不下吧?”

    她完转身离去,只留给路战一个嘲讽不屑的表情,头都没有回一下。

    路战也没有追上去,他站在原处,身子靠在矮墙上面,若有所思。

    原本搭在一旁的手掌,慢慢收拢,越来越紧,眸子里的火光被冷冽替代。

    确实很有意思啊…

    令狐冲浪 :

    路总就是天下第一的可爱!让人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