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一心等死
路战临离开酒店房间的时候,还嘲讽了丁钦一句‘等着看你那条腿白搭进去吧’。
还真拿着条腿当事儿了!本来炸弹就是他装的,给自己炸死也活该!
他驱车到了钟岭定位的地方,用了将近两个时,都已经是到邻省边界了,四下无人,一片荒凉。
他一下车,就见钟岭一个人靠在车前,嘴边忽明忽暗,是在抽烟。
十一月底的夜凉如水,路战皱了皱眉,把身上的风衣脱下来,走到她身边的时候,直接就罩在了她的身上。
这次钟岭只看了一眼,也没什么。
“你怎么开到这儿了?”路战四周张望,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连个灯光都看不到。
钟岭裹了裹衣服,语气有些无奈的自嘲:“迷路了。”
总不能满脑子胡思乱想,开跑偏了吧。
路战抬手刚要去敲她脑门儿,骂一声笨死得了,又想起两人关系今非昔比,还是不要做这种动作惹她烦了。
他回到自己车前,从后备箱拿了备用的一桶汽油,又走到钟岭那儿给她的车咕咚咕咚灌满,最后盖好盖子,对她道:“行了。”
他抬手,示意她上车,外面的温度实在有点低,连他都觉得冷。
钟岭扔掉烟蒂,道了声谢谢,回到驾驶座上,拧动了钥匙,发动车子的声音传来,结果响了没有两秒就停了。
她再启动,响了一下又熄了。
路战也听到了动静,走到她车前,问道怎么回事。
钟岭摇头,并不知道。
路战示意她开一下前盖儿,自己卷了卷袖子,又把手机的手电筒开,细致的观察了里面一会儿,一分钟后得出了结论。
“坏了。”其实他懂个屁的修车啊,但有油又不着,肯定就是坏了。
钟岭一脸懵,路战继续道:“上我车吧。”完伸手去开了她驾驶座的门,扬了扬下巴示意她下车,“明天我叫人来拖,丢不了。”
他完径自抬腿上了自己的车,见钟岭依然未动,她坐那儿目视前方也不知道想什么,摁了两下喇叭,半天她才回神看向他。
跟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从驾驶座下来,一步步走上了他的车子。
路战已经很自觉的开了副驾驶的门。
两人坐在车里,都没话,静悄悄的,气氛有些不上来的诡异路战干咳了两回,也没什么合适的开场白,索性也就没。
现在摸不透她脾气,指不定哪一句就惹着她。
妈的心翼翼的这个难受!
主要他自己也没料到,钟岭在外面出了事,居然能想到找他帮忙,这一点还是很叫他欣慰的。
钟岭也是组织了半天语言,到了嘴边也就是两个字:“谢谢路总。”
路战唇角动了动,现在她想怎么样称呼就随便,他已经是无所谓了,爱咋咋地,虽然每次听她喊路先生都会觉得有些精神恍惚。
抑制不住的想三想四。
“客气。”路战完,车厢内又是一片静谧。
与从前不同,他原来跟钟岭即便谁都不话,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像现在满车的尴尬。
沧海桑田这个词,路战头一次觉得是真的挺可怕。
到市区的时候已经凌十二点钟,他问了一句去赌场还是怎么的,钟岭低头看了眼时间,还是得去赌场看一眼。
来回麻烦了人家半宿,她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要不你靠边儿停吧,我自己车过去。”
毕竟去赌场也得半个时。
路战径自开车,转了个弯儿,才从鼻腔里轻哼了一声:“矫情。”
这么远都接了,还差这一脚油门儿?
钟岭刚想开口辩解,想了想索性放弃,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你脾气以前就这么臭?”
倒是没带什么情绪,简单一句闲聊的语气。
路战有些不服:“……我脾气臭?”
他什么时候脾气臭了???
钟岭点点头,认真回答:“嗯。”
路战不知道她所谓的臭是什么意思,他不一直是这样吗?哦以前喜欢的时候他样样都好,现在不喜欢了斗斗嘴都叫脾气臭?
他在她面前已经非常收敛了!
“你脾气才臭!”路战咬牙道,油盐不进,简直是半点都没有以前可爱。
但是路总忘了一件事,以前的钟岭满心满眼都是他,所以就算他边扣脚边吃饭都觉得是神仙下凡。
现在……他是个屁啊。
钟岭不再话,一副无所谓的神情,毕竟臭不臭跟她也没有什么关系。
到了赌场外面,她下了车,再次道谢,路战都听腻歪了:“行了,你的谢谢是十块钱一斤批发的啊!?”
钟岭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笑了笑。
与之前的什么微笑,浅笑,冷笑,嘲笑不同,这是自重逢以来路战见她露出的最真诚的一个笑。
她短发随意,一笑起来眼睛弯弯,嘴唇也弯弯,就连眉宇间的愁绪都一扫而光。
路战被这个笑顿时就拐带了。
心里开花,但又不敢喜形于色,他很迅速的拿出手机来,滑开照相机拍了张照片,保存。
“今天的谢礼可以。”给到他心里去了。
他完心底里不免有些伤感,她从前总是会这样对他笑的,现在弄得跟昙花一现似的难得。
钟岭把披在身上的他的外套拿了下来,然后隔着车窗递还给他,她微微俯身离他近了一点,面对面,眼对眼。
她凑到他的脸颊旁,吐气如兰,“那这样呢?”
路战恍神儿中还没反应过来,柔柔软软,冰冰凉凉的双唇便迅速的啄了他的耳垂一下……
一股酥麻窜入他的四肢百骸,他暗自攥了攥手指。
不要脸如路总,愣是让她弄的发了怔,片刻后脸唰的一下子红了,嘴都开始不利索:“你,你……你这是……”
什么意思??
与他不同,钟岭撤回身子之后却是一脸的淡定,弯了弯唇:“谢礼。”
完转身便走,背对着路战挥了挥手,了声再见。
路战呆在原处,半天都没有回神,就连视线都跟着她进去了,他滑开手机,低头在那张照片上看了很久。
看着看着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没出息了。
—
掉头直接回到路宅,一进屋,路雨一个人在客厅里端了碗沙拉吃。
见路战回来,刚想问他点儿啥,就见他一脸的‘淫笑’?
“老哥,你嗑药了?”
路战把钥匙扔到一边,换好鞋子,做到了她旁边:“嗑你了。”
路雨气得拿勺子怼他一下,不过看他最近情绪不错,当妹妹的也是很欣慰了,毕竟之前那种半死不活的样子,实在是太让人头疼了。
钟岭在慈善酒会回来的时候,她是见到了的,只不过后来还没来得及招呼人就走了。
后来再就是听路战她失忆了啥啥的,她也就不好再去贸然见面。
眼下估么着路战这个‘淫荡’样子,少不了是跟她有关系吧。
“你这次这么久不用走嘛?”路战着,拿过她的沙拉碗,舀了一勺子放到嘴里。
这些东西,他一向认为兔子才吃呢,今天尝起来味道还不错……
当然了,现在让他吃屎,恐怕也会觉得甘之如饴。(抱歉,我有点恶心)
路雨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我留下来也不知道为了哪个狗哥哥!你这是在撵我走咯?”
路战这几年的状态实在有些吓人,就是整个人看上去特别压抑,除了工作也没别的,真的让人感觉,指不定哪天就真想不开了。
她哪还敢到处去,路爸爸和路妈妈也是几个月前才肯放心出去的。
她留在家里的这些日子,几乎没怎么往外跑过,实在也不是她的作风,怪不得他奇怪,她自己都很难相信,能这么老实。
总结起来一句话,真,宇宙无敌善良可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路雨!
路战知道她是为他好,抬手呼噜呼噜路雨的头发,一脸地和蔼可亲:“谢谢我的狗妹妹。”
路战虽然是路家收养的孩子,但是一家人相处和睦,尤其有了这个妹妹以后,他从就宝贝的不行,时候爸妈也忙,几乎就是俩兄妹互相扶持长大的。
所以感情也是格外的好。
俩人正闹着,路战的手机在兜里震了两下,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顾远风,大半夜的,他干嘛?
电话一接起来,名字他都还没喊呢,顾远风那边激动的口不择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战!我跟你!我得知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路战被这个天大的秘密吸引了好奇心:“哦?”
顾远风又兴奋又得意:“我跟你,钟钟没死啊!!”
路战:“……”
也才想起来,顾远风年初就回家了,到现在还没来过b市,不免有点同情。
“疯子,我有个天大的秘密告诉你。”
顾远风‘啊?’了一声,路战继续道:“她已经回来两个多月了。”
“……”顾大少的心情好像在坐过山车,直接都摔懵了,意思是……他早就知道了,但是也没跟他透露过一个字?
而他在得到消息后,巴巴地跟个傻逼一样来献宝??太欺负人了!
“路战……卧槽你大爷……”
他咬牙切齿,路战都快忍不住要笑了:“替我大爷欢迎你。”
顾远风一定程度上来,还是他半拉情敌呢,会告诉他就怪了。而且钟岭又是那个状态,也不好。
“你他妈给老子等着,我日不死你!”
路战根本毫不惧怕他的威胁,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行,我等着。”
以前钟岭都不搭理他,现在他更没戏。
不过路总这个想法,在三天之后,就被啪啪脸了。
—
钟岭一大早是被沈飞的电话吵醒的。
他问她今天有没有时间,有人想见她。
至于是谁,他没,她也没问,主要是问了她也不记得是谁,还不如见面看。
确定好见面时间,钟岭起床收拾了一下就出发了。一眼就见丁钦一个人坐在阳台上,今天天气阴沉,风也有点大。
他坐在椅子里,身上盖着个厚毯子,从后面看一眼,聊无生气地像一个迟暮的老人。
钟岭去倒了杯水,就见他的药也还在那里,没有动过,顺便一起拿了过去。
丁钦从她手里接过水杯和一盖子药,一口气缓缓把水喝了个干净,随即一抬手,轻轻把药丢到了阳台外。
钟岭无奈,刚要转身回屋,被他开口拦住:“再拿还是一样要扔。”
他不喜欢吃药,她早就知道。
他病的很厉害,时日不多,年纪轻轻形同枯槁,但即使这样,他不到万不得已依然不会吃药。
丁钦把杯子放到一旁的茶几上面,食指交叠在一起,苍白瘦弱,他的身子几乎跟个纸片没什么差别,随便一阵风都能把他吹倒。
脸庞瘦削,就连两只眼睛都没什么光彩了。
“丁钦,你现在是不是一心就等死?”钟岭倚在他旁边的门框上,一句话问的不咸不淡,听不出情绪。
丁钦轻咳一声,挤出一丝笑来,若无其事的道:“起码会撑到你帮我报仇吧。”
钟岭吞了吞胸腔的不适感,一阵冷风吹过,让人忍不住瑟缩发抖。
她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他的身侧,丁钦则直接偏了偏头,就这么靠到了她的身上,钟岭的手指在他的额头上轻轻滑过,白皙的手指插入他松散的发丝中。
一下一下的捋过,在这样一个阴沉的午后,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心情,怎么看怎么带着一股凄凉的色彩。
“有没有可能,我一直不帮你报仇你就一直活着,陪在我身边?”钟岭这话的时候,带着淡淡的哽咽,嗓子里压抑的十分艰难。
那种酸涩感直冲上来,差一点就化成了夺眶而出的泪来。
丁钦眯着眼睛,云层中透出一道光线,他伸出手去,意图捕捉那缕光,手掌一攥,里面却空空如也。
他脸和脖子的皮肤近乎透明状,充满了病态。
他一直没有话,半天之后才动了动嘴唇,“别傻了。”
生死这种事没什么可怕,这三年多的命就像白捡的一样,值了。
钟岭闻言,紧紧抱住他,生怕一松手人就真的不见了,她用力咬着嘴唇,只觉得胸中疼痛难抑,但又不敢哭出声来。
“所以你能不能别死……”
—
钟岭是差不多六点钟出的门,一路到了跟沈飞约好的地方,一进门就见他跟另外的一男一女在一起。
那两个人都很年轻,看向她的目光激动又悲情。
她走过去,微微颔首了个招呼,“你们好。”
江辉一听这个你们好,差点儿没当场哭出来,原本听沈飞她回来了,还一直不敢想相信,从她死后,他就从路氏辞职了。
也没什么别的原因,就觉得太伤感了。
跟袁洁两个人在外面跑车,几个月能回来一趟。
“老大。”江辉带着哭腔喊了一声,旁边袁洁更是,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钟岭一时也没懂目前是个什么状况,不明所以看向沈飞。
沈飞让那俩人勾的也是有点难受,转念一想,岭子都活了,哭个鸡儿啊哭!然后抬脚在桌子底下踹了江辉的腿一下。
“别哭了,丧不丧!”
江辉赶紧抹了一把泪,换上了一副笑脸,高兴是真高兴,钟岭是他的大恩人,哪一方面讲,他都应该是开开心心的见面的。
他伸手拍拍自己胸口,向钟岭介绍:“老大,我是江辉,江河的江,大的,光辉岁月的辉。”他完,又一把揽过来袁洁,“这我媳妇儿洁。”
“……”
四个人就这么瞎聊起来,谁也没有多问她这几年如何如何。
经历了那么大一场劫难,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至于怎么活下来的,大概也是人家不愿意提及的伤痛过往。
钟岭也是觉得这两个朋友不错,聊起天儿来还算轻松。
大约半个来时,四个人正着呢,风尘仆仆的又赶过来一个人。
一身警服都没来得及换,一到近前看到钟岭,倏地连表情都变了,眼眶都有点红红的。
江辉两口子不知道,但沈飞知道啊,周宴是喜欢过岭子的,她死了他也很不好受,现在猛不丁个大活人就在眼前,没有什么感慨就见鬼了。
周宴其实早就知道她回来的消息,有过千百次的冲动要去见她,但就是没有那个勇气。
至于为什么呢?
暂且不提。
沈飞给他电话的时候,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正愁没有这个机会。
但是一见到人,还是免不了有些怯弱,以致于看了她半天都没有开口,就那么盯着看。
钟岭让看的有些不自在,径自了个招呼,了声你好。
周宴大概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了,收回视线,顺势坐到了她旁边的位置。
“我是周宴,还记得吗?”他是带着一点期待性的,即便沈飞的连他都不认识了。
钟岭扫他一眼,沉吟半晌,摇了摇头。
周宴也不灰心,一脸和煦笑容:“不要紧,我们有的是时间重新认识。”
“……”
一顿饭就在这么诡异的气氛中进行,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倒也没有冷场过。
期间周宴不时去观察钟岭,他有些心翼翼,但仍然被她察觉到,真的是浑身不自在。
两个多时后,饭也吃完了,天儿也聊的差不多了。
沈飞十分有眼力界的把江辉两口子给领走了,然后还朝着周宴眨巴眼睛,全是‘周警官加油’的意味。
他们三个一走,就剩下了钟岭跟周宴俩人。
大眼瞪眼几分钟没话,时间差不多她也得去赌场。
但刚才聊天儿时候他是警察……也不好这么直,就随便扯了一句要回去了。
走到餐厅门外,周宴随口问:“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这原本就是很简答的一句回答,但是在被他量了大半天以后,钟岭很难相信他是单纯的要送送他。
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并不是表面上看着那么纯良。
“不麻烦周警官,我先走了。”钟岭完,未等他再有什么话,直接下了台阶,周宴却抬腿跟了上来。
“怎么?这么怕我?”虽然不太想这么,但她表现出来的就是这样。
沈飞他们一走,她也就巴不得要赶紧走了,一秒钟都不想跟他单独相处,他现在是洪水猛兽,能吃了她吗?
钟岭闻言,觉得好笑,“奇怪了,初次见面我干嘛要怕你?”
她完全是不想多有瓜葛好吗。
周宴把警帽夹在了腋下,微笑着看她:“不怕那你为什么不让送?”
他往前挪了一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初次见面……还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钟岭本来不想多话,走了就算了,但是人家话都到这个份儿上了,她再闭而不答就显得有点怂了吧。
“周警官盯了我一晚上,不是为了跟我闲扯吧?”她跟他呆的很别扭,之所以不用,也只是单纯地不想跟他独处而已。
她的话很直白,周宴挑挑眉,笑意更深:“不错,还有防人之心。”他完,敛了敛面上地笑意,微微俯身,“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钟岭量着他,一身正气,一副坦诚真挚的样子,越这样倒是越让她不自在。
咧了咧嘴,露出一个不能更假的笑来:“坏人脸上也不写字儿。”
白了,越不伤害的人,背地里可能下的手更黑。
坏人脸上也不写字儿?
周宴咂摸了一遍这话,忍不住无奈苦笑。
但见她抗拒,他也没再多什么,钟岭也觉得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不扰了。”
没再废话,转身离去。
周宴看着他走远的身影,面上的笑意终于一点点消失,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那边声音沉哑,还压抑着咳嗽。
“怎么了?”
周宴的手抄在裤袋里,捏了捏手指:“钟岭既然没死,为什么不告诉我?”
而且他居然还是在她回来之后,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才知道?
那头笑了笑,声音听上去老的不像样了都。
“她是秘密武器,怎么能随便告诉你?”
周宴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但又强压了下去,开口的语气已经不太好,“明白了,始终我是个外人罢了。”
那人顿了顿,“别这么意气用事,不过一个女人,你喜欢我可以送几个。”
周宴脸色倏尔变冷,火都压不住了:“你明知道她对我的意义是什么!”
“意义?”他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音调都变得很低很低,“钊,你们的意义都只有一个,为无影卖命,你最好给我搞清楚状况。”
他完,直接挂了电话,周宴在这头愣了愣,才把手机揣回去。
就连刚才的怒火也瞬间消失,他扬了扬嘴角,神色不屑。
北风呼啸而来,他拿过警帽戴在了头上,裹紧大衣抬脚离去。
令狐冲浪 :
周警官:我白吗?我白吗?我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