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你不是钟岭,把她还给我
钟岭中午刚睡了个差不多,沈飞的电话就了过来,火急火燎地。
她还没有完全清醒,就听到他那边叽里咕噜的了一大串,最终总结一句就是。
张叛有个高利贷的窝儿被举报了。
她挂了电话,稍微收拾一下就出了门,直奔约好的地方。
两人约在了就近的咖啡厅里,沈飞看着也是惆怅的不行不行的,但也尽量保持冷静,这时候要是他也乱了阵脚,另外俩人更指望不上了。
他一见钟岭来,顿时感觉多了个依靠。
钟岭也没废话,问了问大概情况。
起来也是借钱的人太不上道,还不了钱被恐吓两次,居然直接报了警,年底查这些东西又比较严,也不知道张叛关系层里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就直接被上门的给端了窝。
现在人在拘留所,证据现成又确凿,想撇清是不可能了。
底下的没有担事儿的人,开始就一个老三,一个他妹妹张绘两个人在跑这事儿,也是没办法了才找到了沈飞。
其实沈飞也没什么这方面的经验,思来想去,只能让钟岭帮着想想办法。
“我知道现在黑扫恶比较严厉,花多少钱或者要改邪归正的……都可以,只要先把人弄出来就好。”沈飞也咨询过律师了,自知张叛的事儿是不可能轻易解决了。
退一步,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哪怕全搭进去了,也怪不得别人。
但不论如何,总归给留条命才好吧。
钟岭仔细捋了捋这事儿,张叛是老油条了,恐怕真没那么好解决。
但即便这样,也还是先安抚了沈飞一下,暂时不要着急,她来想想办法。
见完面,钟岭就给丁钦了个电话,问他这事儿有没有办法,丁钦乍开始并不愿意搭理,八竿子不着,他管个毛线。
钟岭这边刚挂了电话,没过两分钟,那头儿电话就又回了过来。
“喂?”
丁钦沉吟半晌,似乎还做了一会儿思想斗争,最后松了松口风:“我来试试吧。”
钟岭造就知道会是这种情况。
沈飞啊,对她那么重要的人,他可能会置之不理吗?
没有道理的。
几天之后,丁钦也不知道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最后张叛那事儿初了没收所有的个人资产外,再就是有期徒刑两年。
沈飞是万万没想到,这事儿居然那么快就能尘埃落定。
他再三感谢了钟岭,钟岭也没白受人家什么感恩,很直接的告诉他,是丁钦出了力。
沈飞有点意外,“你之前不是还让我离他远点儿?”
虽然当时没有多,但那模样表现的就是,丁钦不是个善茬儿,少跟他掺和。
钟岭扯了扯唇角,一语带过:“太阳西边儿出来了吧。”
沈飞又千恩万谢一遍丁钦,琢磨找机会一定得亲自登门拜谢。
钟岭把这话原封不动的带给了丁钦,丁钦听了一脸鄙夷,非常的不屑一顾,“死娘炮儿,我又不是为他。”
这件算年前的一个插曲,处理完了以后,钟岭约了路战一下。
大意是,之前他救了她,一起吃个饭,权当感谢了。
路战十分的不乐意,“我拼死拼活的救你一命,就值当的一顿饭?不瞒你,胳膊肘子现在还疼呢。”
他倒也不是一味的卖惨,那一棍子确实有点伤到筋了。
钟岭无奈,索性直接问他:“那你,要怎么感谢?”
路战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脱口而出:“陪我爬个山去吧。”
爬个山?那也行。
“好,哪天?”钟岭答应的也挺痛快。
路战琢磨一下,“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
刚好周末,也没什么事儿,天气预报都是好天气。
这电话的时候,丁钦就在一旁,他听完很满意,钟岭这边儿电话一挂,他苍白的脸上都焕发了一丝生气。
“你没有登山服,去买一套。”想了想兴致越发的好,继续道,“我陪你去。”
钟岭:“……”
两人到了户外店里,丁钦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换了两套,都不甚满意。
最后自己起身转悠了一圈儿,选了一件酒红色的冲锋衣,还有各种其他的配件。
钟岭穿了一下,又搭上帽子什么的,果然比她自己看的,要好看的多。
就连店员都忍不住在一旁夸赞,“先生眼光真不错。”
钟岭在镜子里照了照,转了两圈儿,镜子里面丁钦的目光倏然变了变,甚至有些片刻地怔愣,一双眸子里竟带了些柔情。
她突然很不想要这身衣服。
但又知道,自己必须要。
没必要因为这种事,与他起什么冲突。
买完东西,两人就回了酒店,丁钦如今体力不行,折腾这么一下子,体力也透支的差不多了。
到酒店的时候,他咳嗽的就有点厉害了,情绪激动,但今天是开心的。
钟岭甚至怀疑,他如果身体条件允许的话,可能会手舞足蹈起来。
都快上不来气儿了,他还再三叮嘱钟岭,把握这次时机,别再玩儿什么欲擒故纵,男人对这一套不会有太多新鲜感。
晚上她没有去赌场,丁钦要她好好休息,但他不知道她失眠了整夜。
钟岭抱着一个问题,简直折磨的片刻不能入睡,到精神快要崩溃的临界点,她差点忍不住问他一句。
如果是她,他还会这样开开心心的把她送到别的男人的怀里吗?
她自我否决了这个问题,当然不。
死都不。
第二天早,天刚蒙蒙亮她就下了床,洗刷完毕,换好衣服就准备出门。
临走犹豫了一下,还是嘱咐了一声,“好好吃饭,药……也是。”
她完,关门离去,她知道丁钦听见了,他自从重伤醒来以后,每天几乎都是不怎么睡觉的,偶尔眯一会儿。
还是之前她问过一次,不睡觉的话不会很难受吗?
他当时,总比死在梦魇里强。
他常做噩梦,不管白天晚上,闭上眼就是噩梦。
她还暗自寻思过,得多恶的梦能让丁钦这种大恶人都觉得怕呢?
下了楼,一出酒店门口,她就看到了在台阶下面等着的路战,不得不……相当惊讶了。
低头看了眼时间,才六点钟,他什么时候来的?
路战也看到了她,灭掉手里的烟,招呼她上车,钟岭上车问道一句:“你等很久了?”
他摇头,“也就一会儿吧。”
其实凌四点钟路战就到的,左右也是睡不好,就早点起床了。
没想到她也出来的早。
两人一路从天没亮开到了太阳初升,在半路上还吃了个早点,等到了山区的时候,刚早上九点来钟。
山倒不是什么很高的山,但离b市最近的也就是这里了。
爬起来倒是不费什么力气,中途停下来休息一会儿,钟岭找了块大石头坐了坐,路战就在旁边的空地上随便溜达一下,半山的空气不错,难得的心旷神怡。
这几年他多数都是在公司里忙活,加班加班加班,已经很少再有机会出来爬山活动一下,意愿里也是不太愿意的。
毕竟陪着的那个人不在了。
“欸,我们以前……很好吗?”钟岭的声音猛不丁的在他身后响起。
路战闻声回头看她,半天没有缓过神儿来,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是这几个月以来她第一次问到跟他以前的事情。
“你指哪方面?”他怕自己会错了意,巴拉巴拉的了一通没用的又没意思。
钟岭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随意耸耸肩:“谈恋爱方面。”
“……”路战一听,这下真懵了。
他粗略的回忆了一下,俩人其实真正把关系摊开在一起的日子并不算久,满满算有几个月的时间,但是在她离去的每一天,那些日子像用刀镌刻在了他的心里,又疼又深。
每一天都是一万年。
钟岭的一颦一笑,甚至抽烟时手指夹烟的手势,不悦时微微蹙起的眉心,每一帧每一幅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喜欢他,为他赴汤蹈火,死心塌地,又用最最柔肠百转的姿态与他缠缠绵绵,翻云覆雨。
那是最好最好的钟岭。
她走了,他不敢面对过往,只能用工作让自己麻痹,再也别想起那些日子,因为一分一秒都令他心痛难当。
路战回忆片刻,稳了半天心神,看向钟岭的神情都布满了哀伤,最后讷讷回了句:“特别好。”
随即再也不出来一个字。
两人后半段爬山的气氛就有点不太好了,钟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问了那个问题的关系。
大概问太多了。
结果更要命的是,俩人刚到山顶,就下起雪来了。
然后又不得不赶着赶紧下山,否则这种天气困在山上那就完了。
这山高是不高,但是下山过程中已经铺了一层雪,所以还是有些滑,加上山上风大,温度陡然低了好几度。
路战自己倒无所谓,但琢磨着钟岭她怕冷啊,又给自己冲锋衣解开,把里面的拉绒夹层卸下来让她穿上,自己就穿了薄薄那一层。
再扛冻,这种风吹雪的恶劣情况下,也是有点难捱,他自己也冻的够呛。
雪越下越大,几乎看不清来路,路战也是仅凭着记忆往下走,天色渐暗加上阴阴沉沉,真是要了老命了。
妈的……天气预报怎么的来着?今天天气晴朗,气温宜人。
宜他妈啊!
下山的路不好走,他还得一边顾着钟岭,所以走的很慢很慢,稍不留神滑下去也够摔一下子的。
就这么着,一点一点的挪到山下,足足用了四个多时,两人到车子跟前儿的时候,都已经晚上八点钟了。
路战开了车门,先把钟岭塞进去,自己再进去启动。
更操蛋的事情来了……
车子发动不了了,他检查了一下油箱正常,要么就是冻了,要么就是别的什么地方出了问题,电话到汽车救援队,了半天都没动静儿,最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
他妈的没信号!
车里的温度很低路战到后备箱翻了翻,找出来一条毯子,是之前备着放在公司休息室的。
回到车上,一人盖了一半儿,也好歹能暖和一下。
撑到十点多,路战又抬手找信号,发现居然有一格儿,趁机赶紧了个电话出去,这次接通了,但是杂音很重,里面吱吱啦啦的,他迅速的报了自己的位置,以及状况,也不知道那边到底听没听清楚他的。
通话了一分多钟才挂断。
等到挂了电话,发现钟岭已经一个人在旁边睡着了,她一天一宿没又合眼,现在又冷又饿,实在是太困了。
路战伸手去拍了拍她的脸,半天没反应,又低声喊着:“钟岭,别睡!”
钟岭迷迷糊糊间,吐出一个字,“困。”
路战继续拍了两下:“困也不能睡!快醒醒!”
这里温度这么低,醒着还能有点儿火力,一旦睡着,冻死了也不定。
钟岭被他喊的,勉强睁开了眼,撑的特别费劲,路战索性直接把毯子全给了她,包裹的紧紧的,又从后座上拿过来了保温杯来,一拧开里面还冒着点热气儿。
也幸好保温效果比较好。
钟岭捧着杯子喝了两口,身子感觉热乎了一些,茶叶又有点提神,总算缓了缓劲儿。
随即举杯朝路战扬了扬:“你喝点儿。”
路战摆摆手,“我一个老爷们儿怕什么的。”
他话那点儿中气也是强撑,穿的本来也都给她了,现在就里面一件毛衫,一个冲锋衣外皮。
脚底下早就冻透了。
“想不到路总还挺怜香惜玉的。”钟岭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看向窗外,玻璃上一层雾气,其实什么都看不到。
路战歪了歪头,不以为意,这种事儿也算不上怜香惜玉吧。
其实他从来也不是那种人。
见他没有话,钟岭侧过头看向他,问了一句:“你跟我……后来为什么走到了那一步呢?”
这话把路战给问住了,倒不是因为不知道为什么,而是明知道一切都是为什么,却不敢。
他沉默良久,最终真的什么都没有。
两人等到救援队的时候都已经下半夜了,路宅离那边稍微近点,路战索性就直接把人带了回去。
先去路雨的屋里找了套干净睡衣给钟岭,让她去洗个热水澡,自己在卧室里简单冲了一下,又下楼去熬了个姜汤。
后来想了想,她以前好像都会放红糖?又弄了几勺红糖放进去,火煮了十来分钟。
钟岭洗好,穿好衣服出来,路战就在楼下餐桌等着,顺手把姜汤红糖水也盛了出来,放到桌上,“喝点儿吧。”
钟岭看了一眼,道了声谢谢,随即拿起来捧在手里口口的喝着,她环视一眼路宅的摆设,简单大气,其实并不太豪门。
整体来,挺有家的样子。
路战走到她身侧,扬了扬下巴,“要看看吗?”
钟岭顿了顿,点了点头,反正呆着也是呆着,便跟着路战在屋里走了走。
他从厨房开始带她看,一路经过餐桌,客厅,每一个角落。
之所以在钟岭出事之后很少回来,有一个原因就是,这里到处都是她的影子。
比如厨房里,在他腿受伤的日子里,她是在那里给他做的一日三餐。
比如客厅里,两人一起窝在那儿看过电视,闹闹。
比如浴缸里,钟岭曾经把他扶进去洗澡……
比如卧室里的大床,他们曾经在那上面翻云覆雨,很多很多次。
路战其实并不是刻意去想,但那些回忆就跟长了翅膀一样直往他心里扑腾,每一处都仿佛带着她的气息。
甚至车里,办公室里,无一不是。
有那么一句台词,怎么世界都是你?
可是从朝夕相处到天人永隔,原来也这么简单。
他受不了那种煎熬,所以就拼命的逃离。
一路走到了楼上路战的卧室里,里面只开了一盏灯,光线昏暗,最让钟岭印象深刻的是他床头的一张照片。
像素不是很好,上面是一个短发女人的侧颜,她嘴边含了根烟,微微仰视的姿势,怎么看怎么有一种淡淡的哀伤感。
她几乎一眼就认了出来。
“怎么不放正面照?”钟岭走到床前,拿起那个相框。
路战也随着跟了上来,从她手里把相框拿了回去,面上挂着浅笑:“没机会。”
他着攥住袖子,在相框的玻璃面上擦了擦,这张照片还是他偷拍的,当时钟岭自己都不知道,后来洗出来放在了床头。
明明越看越难受吧,他还非得放那放着,也不知道矫情个什么劲儿。
钟岭也已经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抬了抬手,本来想去安抚他一下,但他已经先一秒往侧面迈了一步,去把相框放回了原处。
钟岭的手就那么顿在了半空中,她往回撤了撤,不着痕迹的收了回去。
路战长长呼了一口气,整理好了情绪,对她:“我去煮个面。”
两人在山上折腾了太久,早就应该饿了。
他在冰箱面前扫了一圈,最后拿出来两个西红柿两个鸡蛋,转身去了厨房里。
他把西红柿洗净,又拿到案板上一一切成块儿,最后把鸡蛋放到碗里慢慢散。
整个步骤都是轻缓利落。
原来总觉得钟岭切菜做饭的样子特别好看,他想学想模仿来着,可惜总也学不会,她不在了,也就失去了那一道人间烟火。
他今天的感慨,好像真他妈多。
煮好了面,他盛了两碗,递给了钟岭一碗,自己一碗。
钟岭夹起一筷子来,放到嘴里,味道也不错,还是有点惊讶的。
“路先生会做饭,有点意外。”
路战先是愣了愣,随即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更像是一声无奈的感叹,随即是一抹苦笑。
他放下碗筷,看了她几秒钟,缓缓开口:“我想问你一件事。”
钟岭不以为意,低头吃了一口面条,“嗯。”
“郊区的那个娱乐城,前几天出了点事儿,被暂时查封了,你知道吗?”这件事事发有点突然,原本正在进行中,忽然被有关部门叫停,有不合法操作。
至于到底是什么不合法操作,还没有透露。
但是上面人,调查中,至于调查多久没人知道。
这个项目原本一直都是重点扶持的项目,突然出这么档子事儿,实在令人费解,之前的投资商都有些担心,更有甚者已经开始撤资。
当然了,撤不撤的,对于路战来无所谓,他自己开发也不是不行。
但不能够这样不明不白。
他的手在桌子底下攥了攥拳,直视着钟岭。
钟岭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顿了顿:“知道。”
路战的喉结上下滑动两下,身子往椅子后面靠了靠,视线就这样锁在她身上。
“不是你,对吧?”他问这话的语气轻飘飘,浑不在意的口吻。
钟岭一脸的无所谓,筷子在面碗里慢慢搅动,淡然回答:“是我。”
路战没有想到,她会承认的那么痛快,丝毫没有犹豫,完全是坐等他发现一样。
他一副了然的神情,心下明明想发火却又压了下去,尽量维持平和,沉声道:“没关系。”
反正自她跟丁钦回来的那天,他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容易结束,他们要报复要在背后捅他刀子,他早就已经作好了接受的算。
总得让他们先出出气不是?
他这样的反应,倒不在钟岭的预料范围内,她放下筷子,量着他,神态不明:“这样都没关系?”
路战咧了咧嘴,露出个笑来,一点都不勉强的那种。
“你想怎么做,怎么开心就怎么来,或者把我的路氏也一并双手奉上也行,还想要什么你们可以告诉我,我的命怎么样?想要我哪种死法?五马分尸?千刀万剐如何?都挺痛苦的,满意吗?”
钟岭:“……”
忽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了。
她做过无数种准备,各种理由借口以及骂人的话都想好了,就是准备在他发现的时候,给他一个痛击。
可他现在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那她是要骂还是不骂呢?
好比人犯了错,把脸给你,你又不知道应该怎么上去了。
“路战,你以为这么我就会原谅你吗?”那丁钦呢?他没了一条腿,命也快耗没了,又该如何了算?
路战摇了摇头,他并没有想过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事情。
“我了,想要怎么样都没关系,随你们高兴。”路战双手搁在桌上,望了外面窗外一眼,天还没亮,一片漆黑。
北风夹杂着呼啸声呜呜作响,到处都是天寒地冻。
隔了好久好久他才吐出一句:“这样的话,能不能把钟岭还给我。”
他完,面上神色变了变,眼底结了一层冰碴儿,看她的眼神已经是非常冷淡。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路战见她依旧顽固,手撑在桌面上,慢慢站起身来,他已经没有丝毫的耐性再装下去。
原本不想这么快扯破脸皮,越与他们周旋,可能得到的信息点就越多。
但丁钦那个老狐狸天天呆在酒店里,多余的电话都没有一个,方方面面都是滴水不露,连一点线索都没有留给他。
他等不及了,不想演了,演不下去了!
大不了杀了他们俩,灭了无影那帮狗东西,就不信套不出一个她的消息。
“你不是钟岭。”
令狐冲浪 :
路总哭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