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陪我啊
无影有一个部门是专门制毒的,净是些什么千奇百怪的毒,为的就是杀人不留痕迹。
外面基本无解。
这种事在现在这个时代起来可能有些难以置信,但并不代表不存在。
路战毒发的情况那么凶猛……会是哪个毒呢?
可不管哪个,钟岭现在都解不了。
而且即便回到无影,解药也不可能那么轻易拿到,所以这个问题现在变得有些棘手。
等钟岭回到医院病房的时候,路战的会早就开完了,宋秘书也在,正垂首对他着什么。
路战半天不见她回来,都算出去找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老觉得钟岭会悄无声息的走……
一见人站在门口,悬着的心顿时落了下来。
不过就是神情有点,难以言喻。
宋秘书很久没有见过钟岭,一见还是有点激动的,只不过也难免叹息,这是糟了多少罪啊。
“钟姐。”
钟岭看他一眼,微微颔首,“宋秘书,好久不见。”
宋秘书差不多是热泪盈眶的状态了,还要什么,发觉她看向路战的眼神不太对劲。
钟岭缓慢的走向路战,在离他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质问道:“你为什么同意丁钦把眼角膜给我?”
路战闻言,心里咯噔一声,没想到她那么快就知道了。
其实他原本也是有些挣扎的,钟岭跟丁钦的宿怨不浅,若非如此,也不用瞒着她做这些,他怕的就是被她发现的时候,该如何解释。
路战神色闪躲片刻,随即眸光看向她:“因为我想让你复明。”
他没有撒谎,的确只有这一个目的。
钟岭垂了垂首,嘴角微微上扬,有些无奈:“你想?什么都你想,问过我吗?你明知道我跟他……”后话她没有,是实在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自己跟丁钦的复杂关系,只能了句,“你还要这么做。”
她自己确实也想恢复,但如果要用丁钦的眼角膜,她宁可当个瞎子。
是真的不愿意再过多牵扯。
路战想辩解,又觉得无力辩解,他看着钟岭,了声:“对不起。”
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是他换上了死对头的眼角膜,他的反应绝对要比她强烈百倍。
钟岭闭了闭眼,似乎在隐忍什么情绪,就连手指都微拢成拳,再开口时音调陡然升高:“不要对不起!你老是这样,自以为是!常欢的事情也不告诉我!眼角膜这么大的事情也瞒着我!”
她这话,更像是一种长久积累起来的宣泄,不止眼前这一件事。
连同以前的所有所有,全都在此刻蹦发,她受够了把一切藏在心里的感觉,也受够了路战默不作声的就替她作决定的样子!
宋秘书在一旁有点为难,但又觉得为自家老板委屈,“钟姐你这么对路总不公平。”
路战冷声斥喝:“轮不到你话。”
他觉得钟岭是需要这样一种发泄的,而不是总这么憋着。
这件事是他的错,她什么都无可厚非。
钟岭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反问道:“我不公平?如果不是他什么都瞒着我,如果但凡让我知道一丁点儿,订婚或者眼角膜的事情,我都不会那么被动!”
这次也不会那么横冲直撞的闯过去,被了个措手不及。
宋秘书忽视了路战的警告,“不瞒着你,他怎么办呢?无影把路氏差点垮,丁钦拿着你的杀人视频明目张胆的威胁他,你‘死’了以后他自责,懊悔,痛苦不堪,他觉得都是他的错!”
路战抬手指着他,声音沉冷:“宋年你给我滚蛋!”
他想起身,却又觉得身子被定住了一样无力,如果可以,大概会过去把宋秘书一脚踢死!
钟岭的神情有些怔愣,双唇轻启:“你继续。”
宋秘书越越激动,声音都充满了不平的情绪,“你是受了很多苦,但是路总又能好过到哪里去?一天工作十几二十个时为的是什么?他想击无影为你报仇!也借此麻痹自己!他不敢面对自己把你害死了这个事实!”
路战:“……”
钟岭:“……”
宋秘书一席话完,路战顺手抄起手里的文件就扔了过去,直接砸在了他身上,勒令他赶紧滚蛋,就差破口大骂了。
钟岭则直接怔在了原地,动了动嘴唇,什么也没出来。
她一直都知道路战是有不得已的难处,却没有想到,这个难处居然是她?
原来丁钦拿着一个视频,威胁了两个人。
他也许就那么看着她跟路战两个人为了对方奔走的样子,暗地里嘲讽他们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不知道有多得意。
刚刚还对他产生的那一点点怜悯之情,瞬间被扼杀的灰飞烟灭。
他真是该死!
就如宋秘书所,当时的路战面对这样那样的危机四伏,能怎么办?就算当时告诉她去订婚,她会如何抉择?同意不同意都想来似乎都很难接受。
病房里静谧下来,没有人话,宋秘书这次很知道死活的退了出去,临走给了路战一个‘只能帮你到这里了’的眼神!
钟岭从病床前移动到窗下,扫了外面一眼,随后收回了视线。
其实她有个屁的心情看外面,一副心思全在刚才宋秘书那些话上面,思索良久,最终缓缓的叹息一声。
“你不用为了我……”
“用。”路战的语气坚定,眸光定在她身上,“你值得。”
钟岭:“……”
建立了一路的负面情绪,被他一扫而光。
她知道丁钦把眼角膜给她以后,第一反应其实是,路战跟他交恶那么多次,却还是答应了这件事,心里的纠结就少吗?
他有仇必报,却又不得不接受了丁钦的建议,从某种角度来,与‘施舍’无异,想必也是很艰难的才服了自己。
钟岭没再纠结这事儿,“现在怎么办?眼珠子抠出来还给他吗?”
路战闻言冷哼一声,“他干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一对眼角膜算便宜他了!”
他朝着她招了招手,拍了拍一旁的位置。
钟岭抬脚走过去,坐下,还没坐稳就被路战直接捞到了怀里,紧紧的抱住:“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钟岭:“……”
“我知道你不想跟他有所牵扯,私自决定是我的错。”路战字字诚恳。
他向来不擅长道歉,主要也是从来也不觉得自己会做错什么,唯独在钟岭的事情上,他错了,是真的错了。
所以随便怎么样道歉都没关系,,没脸没皮也无所谓。
钟岭回抱着他,脸埋在他胸前,深吸一下:“那中毒的事情怎么?”
路战这是死都不准备再藏着掖着,语气忿忿道:“我不吃他就不告诉我你下落,怎么办?”他顿了顿,安慰道,“再了,现在医学发达,解个毒有什么难的!”
钟岭:“……”
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丁钦给的东西他也敢吃?还有,这种盲目的乐观哪里来的?
其实路战并不是盲目乐观,无影的东西他自然是知道,一定不好处理的,但当时也别无他法。
之所以这样故作轻松,也完全是不想让钟岭有什么自责的想法。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路战今天不能出院,所以只能再呆一夜,两人重逢以来,最坦诚的一次聊天,一聊就到了凌两三点钟,他才沉沉睡去。
钟岭是睡不着了。
她确认路战睡熟以后,就出了病房,再次去了丁钦那里。
常欢不在,丁钦一个人靠在窗前,手里燃了一根烟,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一听到开门的响动,他头都没回,淡淡了声,“才来啊。”
他已经等了半宿了。
钟岭并不意外,开门见山,“对于你给我眼角膜的事情,我很感谢。”
丁钦咬着烟,浅浅吸了一口,缓缓吐出去,轻轻摇了摇头:“十三……”
钟岭一步步走近他,开口断:“听我,一码归一码,该谢还得谢。”她完停顿片刻,看着丁钦那一张枯槁的脸,“丁钦,你我一起长大,有些事你逼于无奈我不怪你。”
她的铺垫也是感情点出发,让他不好拒绝。
但很遗憾的是,丁钦并不是这一挂的,他摆了摆手,“不,我就是想把你带回去,就是要让你暗无天日。”
永远呆在他的身边。
钟岭:“……”
她暗自攥了攥拳,怒意丛生,极力压制。
丁钦继续道:“所以不必绕圈子,你找我是为了路战对吧?”
他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她知道是他动的手脚,怎么会不来呢。
既然他开诚布公,那她也不用在兜圈子,直接道:“是。”
丁钦吐了口烟,苦笑:“你还真是一点儿不给我留念想。”他把烟掐灭在窗台上,走近了她站的位置,“不过凡事都有代价的。”
哪有那么轻而易举的就放过她呢?
钟岭当然知道没有那么容易,“行,你。”
丁钦抬起手指慢慢的靠近她,停顿在了她肩侧的位置,轻轻摩挲,沉哑道:“陪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