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我只要钟岭
话都到这个份儿上了,钟岭不会蠢的再问一句陪你干什么?
她闻言,几乎是毫不留情的把丁钦推倒在了病床上,虽她现在的体力也不行,但对付他这样的人,十个也没什么难度。
丁钦直直地往后倒去,两肘勉强支住身子,看着钟岭的方向咧了咧嘴,开始只是身体微微抖动的笑,片刻后成了哈哈大笑,笑地眼角都是一片湿润。
“十三啊十三,我以为你真的能为路战付出一切。”原来还是有底线的啊。
他很变态的想,这真是让人开心的事情。
钟岭就这么看着他,跟疯了一样,她知道问不出什么,再呆下去也是浪费时间,“好自为之。”
她完,抬腿便走。
丁钦的笑声随着她走远的步伐戛然而止,他仰卧在床上,睁眼望着屋顶,一片漆黑。
一个时后,他接了个电话,原本舒展的眉紧紧蹙起,他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最后化成了浓浓的杀气。
丁钦回到酒店的时候,凌五点钟。
他刷卡进门,常欢也已经起床,在一旁洗刷,见他回来还很意外,口都没来得及漱,赶忙就迎了上去。
“你怎么回来了?”他情况不好,医生是不准许出院的。
丁钦语气淡淡,绕开了她伸过来的手,“闷。”
他摸索着走到沙发前坐下,从兜里摸出烟来,吧嗒点着,悠悠吸着,神色沉静。
多年以来常欢都是很善于察言观色的,尤其对于丁钦,她疑惑问道:“怎么了?”
丁钦咬着烟,吐了一口,像是在组织言辞,半天后缓缓开口,问了句:“那年十三执行任务被人暗算,跟你有没有关系?”
他的口吻,神色淡的像是在聊家常一样,毫无一点点的攻击性。
常欢有些愕然和震惊,手指抖了抖,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没有,我不知道。”
丁钦轻哼一声,点了点头,随即露出一抹笑,他嘴里的烟用力的咬了咬,“常欢,我给你的机会,你得珍惜。”
常欢咬着唇,低头看着脚尖儿,他这样问就是知道了……
她瞒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吗?
她半天没有言语,丁钦也不急,就靠在沙发上抽烟等待,他有的是耐性,不急。
过了足有三四分钟,常欢终于松了松手掌,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是我。”
那年钟岭执行任务,的确是她把她的行踪泄露了出去,她以为她会死在外面,但谁知道又逃过一劫。
“她又不喜欢你,你眼里却只有她!我想让她死又怎么样?是你告诉我做人要不择手段的!”常欢的情绪有些失控。
明明一直在丁钦身边的是她,为什么他一眼都看不到呢?
即便她做这种事就是自私没良心,那又怎么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得对。”丁钦顺手把烟头掐灭在桌面上,神色不动,良久的沉默以后,他招了招手,“常欢,你过来。”
他嘴角荡出的笑,温柔和煦,就连神情中都是那种柔光。
常欢不明所以,靠近了一点。
两人的距离仅隔一桌的距离。
丁钦又开口道:“再近一点。”
常欢有点摸不清楚状况,但还是照做,直接到了他的腿边,蹲下身去。
“我知道我错了,但是我爱……”你字还没有出口,胸前一疼,便一阵殷红从衣服里流了出来。
她低头看着胸前的匕首,纯银的刀把,已经被磨平了棱角,罩着一层淡淡的光辉。
丁钦的手上沾了血,他从一边拿过几张纸轻轻擦拭,常欢就那么蹲在地上,姿势动也未动,只有一脸的惊恐。
“我问原因了吗?”他把纸随意扔到了一边,语气有些沉冷,“从你出卖十三的那一刻就该知道会是这种下场。”
他把匕首拔了出来,在身上轻轻擦着,这是他送给钟岭的那把。
常欢就连捂伤口都没再捂,鲜血乍流,呈喷涌之势。
她短短的一瞬就想了很多很多,为什么会喜欢丁钦这样毫无人性的一个人呢?她想了想,大概开始就是因为看他对待钟岭的种种,她羡慕她,渴望被爱,渴望他爱的那个人是她。
她出卖了钟岭,即便过程是如何的纠结过,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令他失去了他的十三。
并且穷尽一切,也再没有找回来。
“丁钦……”常欢完,身子径直往后倒去,身子已经不能动,眼睛却还是一直盯着他,她的手努力的伸展,抓到了他的裤脚,紧紧的攥着。
从匕首插入到她断气,整个过程持续了不到两分钟。
这两分钟丁钦做了什么呢,面不改色的点了一根烟,一口一口的吸着又缓缓吐出,仿佛对于刚杀了一个深爱他的女人,浑不在意。
她陪了他那么多年,鱼水之欢,床第之好,全都没有一丁点儿的用处。
他杀了她,眼都没有眨一下,就连迟疑都没有一点。
丁钦猛抽了一口烟,缓缓的吐了出去。
如果不是她做了这种事,他怎么会失去十三?
所以活该,常欢你活该。
—
路战出院不到一周,被路北平叫回了家,自从陪着钟岭治病,他确实有一阵子没回来了。
那天饭后,路北平把他叫到了书房里,他已经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所以也算作了一点心理准备。
路北平绕到了椅子后面,他从抽屉里拿了一盒烟出来,刚抽出一根往嘴里放,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在路战的印象中,他爸是鲜少抽烟的,除非……特别闹心的时候。
“爸,您是有什么话要跟我吗?”不然也不用撇下客厅里娘俩儿,把他单独叫上来了。
路北平把烟扔回抽屉里,叹了口气,“阿战,这些年爸妈对你怎么样?”
路战:“……”
问题有点严重,都上升到这种层次了?
路北平也不是兜圈子的人,这样一,更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爸,有什么话您直,是我做错什么事了?”
路家对他的种种恩情自然是不用的,收养他之后,又怕他会不开心,过了好几年才要了路雨那么一个女儿。
又把路氏放心的交给了他,这些年不管路战在路氏做什么决策,不管是谁什么怀疑什么,路北平一向是最支持自己儿子的,为他扫平了不少障碍。
就算是亲儿子也就这个程度吧。
路战感激路家,也绝不是嘴上的意思。
路北平坐在椅子里,拿出几张照片,拍在了桌前。
路战走进一步,低头看了看,都是他跟钟岭两个人的照片,他第一反应居然是,他俩有合影了……
有几张拍的还不错。
路北平见他那样子,更觉得恨铁不成钢:“你为了这个女人,要闹到什么时候?”
他的不止是耗费时间在她身上,还有路战对付白家的种种,他做的再隐秘,但是在b市能搞垮白家的人,屈指可数。
又是在两边取消订婚以后,知子莫若父,要不是路战搞得鬼就怪了。
路战自然也明白路北平所指,他从照片上收回视线,眸光中带着淡淡的凉意:“爸,击白家是我自己的意思,路氏收购海虹集团之后,完全有能力把智能科技这一块儿做到最强最大,不必要再留下一个白家从中分一杯羹。”
路北平见他的一板一眼,差点儿信了。
“你别给我扯淡,这几年你做事高调,海虹背地里弄了也就弄了,我不什么。”他顿了顿,继续道,“白家呢?我跟你白叔叔几十年的交情,你跟成东也是一起长大,苏苏对你更没话,从就喜欢你!我不明白到底多大怨恨,你要把他们家往死里弄?”
路战的手背在身后,对于白苏苏的事情他没有对路北平多什么,就是不想让他跟白叔叔两个人的交情受太多影响。
但现在看来,他爹也很受白家弱势的那一边影响。
笃定了就是他故意找茬儿。
“我要往死里弄,他们就不是现在这个下场了。”路战的声音轻蔑,完全没有把白家那点儿事放在心上。
路北平被他这个嚣张的样子激怒,完全就是一个不服管教的臭子的德性啊!
“……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痞里痞气,是不是我这个当爹的也不放在眼里了?!”
路战哭笑不得,“爸……”
他怎么样也不会不把他放在眼里啊。
再者,路战这些年黑白两道通吃,做得让他惊掉下巴的事情多了去了。
只不过路北平见识的都是他毕恭毕敬的样子,那些杀伐果断的形象都留在了外面而已。
“你白叔叔这几天找我这事儿,我都不知道怎么回避了,我不管什么原因,你要把白家赶尽杀绝,我不同意。”路北平的态度坚决。
路战隐忍半天,到底觉得应该个清楚明白,不然白家再拿着这个去忽悠他老子,他还是要烦心。
路战组织了一下语言,从男人最不能接受的角度开了口。
“爸,我之所以这样,是因为白苏苏她给我带了绿帽子。”
路北平:“……你别跟我玩儿这一套。”
不管理性还是感性方面,他都很不相信这话,几乎是下意识的否决掉,苏苏那孩子从怎么对自家儿子的,他看得可清楚。
路战从兜里摸出手机,找出来一张化验单的照片,然后放到了路北平的面前。
“这是她怀孕的b超单子,就是xx私立医院做的检查,不信您可以去问,这个日期,我跟她可还没订婚。”
他特意把日期和名字的字体调大,好让路北平看个清楚。
路北平看了身子一愣,狐疑的看向他。
路战又道:“您可以找人查,我作不了假。”
原本让李昊三查这事儿也是备着以防白家反咬他一口,没想到现在他爹这儿派上用场了。
他拿着白叔叔当朋友,人家不见的诚心相待。
否则不会一次次来找他这件事,又一字不提白苏苏绿了他。
路北平知道路战再怎么样也不会骗他,但一时又捋不清楚前因后果,问多了怕对他也是个二次伤害,索性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几分钟后,他开口道:“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先这个女人。”他点了点桌上的照片,“别她现在是精神有问题,就算身体健康,凭着那个黑道背景我也不会同意她进路家大门!”
路氏这种上市企业,绝对经不起这种黑料的击。
现在谁敢跟黑背景有所牵扯?简直是自毁前程。
路战把手机和照片都往自己面前拢了拢,“爸您放心,我不让她进门,我们就在外面过。”
“……”路北平气急,随手扔了个东西砸过去,“要不要你连姓也改了!?”
路战:“……”
“翻了天了你,还就在外面过?!要为了一个女人跟我断绝关系吗?!”
路战站在原地,动也未动,摇了摇头,“她变成这样子都是因为我。”
路北平的脑回路也很简单,“那就给她钱让她衣食无忧!”
路战:“……”
路北平越想越气,很不屑的鄙夷道:“再者,她早都答应过我不会再跟你纠缠,现在算什么?”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话不算话吗?
当时他去医院见钟岭,也是可怜她一个女孩子变成了那样,所以话都没怎么过分的,甚至让她离开的话都没太,离开还是她自己主动的!
还两副面孔了?!
路战一听到这句话就感觉不对劲儿,他疑惑看向路北平:“您去找过她?”
这这事儿他居然又是半点不知道!
这么大的事她也敢瞒着他?!
路战杵在原地,一低头就看见两人被偷拍的一张照片,顿时忍不住瞪了她好几眼。
路北平一副‘我见了你能怎么的?’的神情,“还是那句话,你不结婚我都无所谓,但是给我搞这种乌烟瘴气的东西,不可能!你要觉得路家容不下你了,就跟她一起滚蛋。”
路战没想到,路北平的态度会这么坚决。
他是一个传统,正经商人,对于黑道背景的钟岭自然是难以容下,基本上是没有可能,更别眼下她还得了这种病,正常家庭都不太好接受。
这也是路战一直没跟他钟岭的事情的原因,他觉得,不通,可也没必要逼着谁接受。
但既然现在已经瞒不下去了,他也只能硬碰硬。
路战把手机和照片拢了个过来,攥在手里,开口时语气沉重:“爸,从我什么事儿都听您的,您让我上哪个学校我就上哪个,让我当兵我就当兵,让我出国我就出国,从来没有违背过您。”
他顿了顿,继续道,“那是因为我想让您高兴,只要您高兴,我愿意做任何事,甚至任何牺牲都无所谓,但是……这一次不行。”
路北平在一旁已经不知道该什么,这确实是路战第一次违逆他,却是为了一个女人?
他忽然有种感觉,如果这次阻止了他,他可能真要失去一个儿子。
“阿战……”
路战抬头迎向他的目光,,毫无畏惧,“我感激路家的养育之恩,把命给您都行,就这一次不行,就这一次……我只要钟岭。”
他完这话,转身便走,连句再见都没。
也不管路北平在身后惊愕成了个什么样子。
他出了门,上了车,一路疾驰到了公寓楼下,他抬头仰视上面,一二三……九零九是他跟钟岭的家,上面的灯还亮着。
暖黄的光线,淡淡的透出窗来,让他有一种心安的归属感。
如果她向往光明,他就陪她在太阳底下,如果她要堕入黑暗,那他就为她遮风挡雨。
无论如何,再也不会放开她。
路战上了电梯,数秒后到了门口,他掏出钥匙,轻轻拧动一下开了门。
钟岭背对着他站在客厅中央,他迫不及待的开口宣布:“我靠,我今天太他妈帅了!我跟我爸我要……”
他的话还未完,钟岭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而令他停止继续下去的是……
钟岭手里的一把利刃,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插入了他的腹部……
令狐冲浪 :
为路总点个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