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谎！”

    燕清歌仰起头，看着矢口否认的曾怡，嘲弄的笑了笑，“这个孩子怎么可能不是程廷葳的？我现在比较好奇，你该如何面对弄死这个孩子的程家人？”

    曾怡的眼睛瞪得好似随时都会掉出眼眶，“你什么？”

    “清歌，你这是什么意思？”程易潇也因为燕清歌的话受到了惊吓。

    “程星纬将我踢到在地，一脚踩在我的腹上”燕清歌摸着自己受伤的位置，“就这里。他的脚踩上来，还碾了几下，孩子就那样就那样毫不留情离开了我。我知道孩子在怪我，怪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用，没能保护好他。”

    “燕清歌，你别阴阳怪气的，你老实话，孩子是谁的？！”曾怡站起身，在病房里踱步，不敢看燕清歌的眼睛。

    只是听到燕清歌的话，她就头皮发麻。

    如果燕清歌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她儿子的

    不，不可能！

    燕清歌看着陷入自己世界里，时不时疯狂摇头的曾怡，突然间生出不忍。

    曾怡对她着实不好，可曾怡毕竟是程廷葳的母亲。

    如果程廷葳活着，她和曾怡或许会像全天下大部分婆媳一样，保持着表面上的平和。

    燕清歌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腹，如此的平坦，和没怀孕时一模一样。

    她在流产之前，并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燕清歌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突然间改了口，“我骗你的，孩子不是程廷葳的。”

    话音刚落，发疯的曾怡突然间冲过来，抬一巴掌将燕清歌扇倒在病床上。

    “贱人！我就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男人的种！”

    “妈！”

    程易潇惊呼一声，立即将曾怡拖开。

    燕清歌倒在床上，捂着脸抬起头，冲着曾怡满怀恶意的笑，“生气吗？你有什么可生气的？你不是早就知道我跟无数男人有染？程廷葳还没死的时候，我就跟好几个男人上过床。我怀的是其他男人的孩子，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你这个贱人！”

    曾怡疯狂的踢着腿，想踢在燕清歌的身上，却被程易潇死死抱住。

    “燕清歌，你冷静一点！”程易潇自始至终都相信燕清歌，只是比起一个只见过一两面的弟媳妇，他更在意自己母亲的感受，在意自己其他家人的感受。

    程易潇已经确定，燕清歌失去的孩子，是程廷葳的。

    燕清歌只是在泄愤。

    也是在体谅。

    程易潇看着燕清歌惨白的脸颊上浮起红肿，一阵心疼，“清歌，对不起，我先带我妈离开，我晚一点再来看你。”

    半拖半抱着将曾怡带走，程易潇看着燕清歌的眼神一直充满了抱歉。

    他无法控制自己兄弟姐妹的行为，他无法控制自己母亲的言辞，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燕清歌受到伤害，无能为力，也无法弥补。

    他只能感到抱歉。

    为此抱歉，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叶靖然从医生那里得到一切正常的回答后，松了口气回病房，却瞧见燕清歌脸上的红肿。

    “燕清歌，你脸怎么了？”

    叶靖然靠近，轻轻放在燕清歌的脸庞上，想要触碰，却又不敢触碰，唯恐自己一碰，燕清歌的脸就会碎裂。

    燕清歌看着近在咫尺的叶靖然，淡淡道：“过来一点。”

    叶靖然不敢多问，靠近了一点。

    在两人的距离不过十公分的时候，燕清歌低下头，将额头抵在叶靖然的肩膀上。

    眼泪落在叶靖然的臂上，胸膛上，大腿上。

    “燕清歌”

    “别话。”

    哽咽的阻止声，让叶靖然丧失了询问的能力。

    叶靖然抬起，抱住了燕清歌，“燕清歌，你还有我。”

    不知道叶靖然的话触动到了燕清歌哪一点，燕清歌开始嚎啕大哭，哭声久久不止。

    叶靖然抱着燕清歌，如同时候燕清歌从树上摔下来，他背着她去医院，她因为疼痛紧紧抱着他，而他回抱住燕清歌一样。

    “燕清歌，哭够了，就忘了吧。”

    燕清歌长大之后，叶靖然就没见燕清歌哭过。

    可自从程廷葳死后，燕清歌的哭似乎就没有断过。

    燕清歌张开嘴，一口咬在程廷葳肩膀上。

    她好痛，腹好痛，脸颊好痛，心好痛。

    最该心疼她的人，却不在她的身边。

    她到底为什么，要将自己一生的幸福，交给一个不能依靠的男人？

    程易潇送曾怡回家，曾怡一路上都在神神叨叨的碎碎念。

    “易潇，你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廷葳的？”

    程易潇怕曾怡受不了太大的刺激，轻声解释道：“清歌了，不是。”

    “可我觉得我觉得那个孩子”

    “妈，清歌为了保全我们家人之间的和睦牺牲了自己的清誉，你又何必追求一个不愿意相信的真相呢？”

    听到程易潇的话，曾怡的捂住脸，“易潇，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是廷葳的，我要怎么面对雪意雪晴和星纬？”

    程雪意带着程雪晴程星纬去找燕清歌的事，曾怡听程雪意过，程星纬当时还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遍他揍了燕清歌一顿的事。

    她当时只觉得无比快意，根本没料到燕清歌怀了孩子，甚至因此流产！

    “妈，你你既然知道那个孩子可能是廷葳的，你为什么要打清歌？”程易潇对曾怡的行为很不认同，没有因为曾怡是他的母亲就颠倒是非黑白。

    曾怡捂住脸，声音里带着哭意，“我能怎么办？我要怎么让自己接受，我疼爱的侄子，一脚踢死了我尚未降临人世的孙子？”

    程易潇没有安慰情绪失控的曾怡，任由曾怡在一旁失声痛哭。

    程易潇的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渐渐变红。

    这或许就是他们一家人的罪过吧。

    他们伤害了燕清歌，燕清歌的孩子以一种决绝的方式来惩罚他们欺负他母亲的罪行。

    到了家，车子停下，曾怡慢慢止了哭。

    曾怡抬起头，看向程易潇，一改之前的多疑，十分坚定的道：“那个孩子一定不是廷葳的！”

    看着精神几欲崩溃的曾怡，程易潇伸抱住自己母亲，“妈，孩子已经没有了，只要你能好受一点，你可以把那个孩子当做任何一个男人的。”

    “不是当做！”曾怡推开程易潇，双目赤红，言辞坚定，“那个孩子本来就不是廷葳的！是燕清歌和其他野男人苟合出来的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