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今晚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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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帕子不错,就是好像不能带在外面。那不如……就绣个香囊吧。

    我心下暗自盘算,手底下也愈发认真。

    顾君则这厮瞧了我一会儿,便抬手揽住我的腰身,乖乖地又靠在我身边,瞧着我缝衣裳。

    而看着干活的人自然不比干活的人费力,只一会儿的功夫,我便觉得身旁顾君则的脑袋越来越重,最后他晃晃悠悠地,直到彻底把下巴靠在我肩窝处,一呼一吸沉缓温柔,渐渐均匀下来。

    他的长发摇摇曳曳垂落下来,伴着一呼一吸轻巧地挠着我的肩头,微微发痒。

    我只觉得自己僵滞了一瞬,随后心翼翼地偏过头去,启唇吻上他蝉翼一般的长睫毛,又得寸进尺缓缓下移,略过眼眸和面颊,直到蹭上他的唇角。

    清甜。

    温软的触感让我不知餍足,可惜又不敢为所欲为担心吵醒了他。

    而这厮依旧浑然不觉地靠在我身边,一动不动安然入眠,偏偏又只披了件外袍,明摆着是任凭我动手动脚,如此我哪还有心思缝衣裳?只怕就算缝也满脑子是他,到时候难免要把手指刺得鲜血淋漓。

    索性放下手里的衣裳,收好针线,专心致志而又心翼翼地摆弄了一会儿顾君则。

    挑挑他的睫毛,戳他的脸和高挺的鼻梁,又往下摸了摸他硬挺的锁骨和结实的胸膛,如此还不知足,复又伸手捏了捏他轮廓分明的窄腰……

    肆无忌惮但也心翼翼,虽他是我的驸马,活该被我动手动脚,但是万一他醒了,我也很尴尬。

    好在顾君则一直睡得很沉,任凭我摸来摸去一声也不吭。

    我本是心情大好,可半晌又想起今天本是有正事的——我想算计明王妃,此事耽搁不起。

    犹豫了许久,总算极不情愿地把手从顾君则脸上移了下来,转身把床铺上的闲杂之物放在一旁的案几上,再转身过去把枕头摆好,让顾君则安安稳稳躺下来,又给他盖了被子。

    好在顾君则睡觉的时候极为听话,虽一番忙活但并不费力。

    就是心里有点不甘心——天知道我有多想留下来陪他。

    总觉得该走,又总舍不得走,最后总算不情不愿挪出了屋子。

    关上门来,临风便在门口,他瞧见我愣了一愣,随后有些惊讶道:“公主?”

    我知道他是困惑我为何不留下。

    “他最近太忙了,我睡觉又不安生,怕扰他,便不留了。”

    我向临风点一点头。

    临风微笑:“是,公主真上心。”

    我颔首,又嘱咐:“最近宫中事情不少,我担心皇叔妄加怀疑,暗做手脚,你日日护卫着,定要当心。”

    临风赶忙点头:“是,公主。”

    临风是个可靠之人,他答应了,我便也放心。

    沿着回廊左右拐绕回了房,房门处霜桥有些昏昏欲睡,我便示意她在偏房睡下,不必守一整夜,也不必帮我收拾。

    见她飞快地收拾妥当,方才几步走进里间,合上房门。

    “我还以为公主是忘了。”

    冷冰冰的声音响了起来,我点了灯循声一瞧,却见闻信斜靠在桌案一侧,光影偏斜地映照在他冷峻的面颊上。

    想了想刚刚自己做的事,难免自觉丢人,我笑了笑掩饰尴尬:“抱歉,晚了点,要在那边收拾收拾。”

    闻信哼笑:“公主不必道歉,毕竟公主能抽身出来已属不易,信还要感动一二呢。”

    这话怎么的这么别扭。

    我皱了皱眉,孰知闻信还没完:“公主既然闲来无事便寻驸马阁下,何不有事情也让驸马帮忙做了?”

    我抬眼看向他:“你刚刚跟踪我?”

    闻信挑了挑眉回看我:“不曾,公主和我约的时间,我便一直在这里等。”

    “那你为何知道我在顾君则那里?”

    “不动头脑,用脚趾想想也能猜到。”

    我知道,闻信虽然冷酷而又凶狠,但是心里傲气得紧,他应当不会偷窥之后还矢口否认,

    总算掀过这一页,我向他点了头:“如此,误会你了。”

    闻信又是冷哼:“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亦是理直气壮:“因为你知道的比他知道的更多,有些事情他不知道,我也不算让他知道。”

    闻信哼哼一声,倒也不反驳,他抬手敲了敲手边空空如也的茶杯,忽道:“公主寻在下何事,请讲吧。”

    我向他走进几步去,压低了声音:“我想请你陪我入宫,我有几件事要做。”

    闻信坐在椅子上,本是斜靠,此番忽的坐直,抬眼看向我:“你疯了?皇宫里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不可能不知道吧?现在冲进去,即便我有这个能力,也什么都做不了。”

    我又凑近了几分:“你想错了,我并不是想动那些人,我想动的另有其人,你只需要把我带进去,保证我的安全便是。”

    闻信扭头瞧了瞧窗外:“你确定是今晚?你现在才,马上就走,未免太仓促了吧,杀猪尚且要提前磨个刀呢。”

    我转身过去,从床榻里面把白天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

    “我有准备,必须今天去。”

    因为如果今晚不去,一旦明天皇叔选择让明王妃的兄弟出宫,我便白白错失良机了。

    闻信盯着我手中备好的包裹愣了愣,随后冷哼一声:“固执的女人,当真是麻烦。”

    嘴上如此,闻信却是当真随着我去了皇宫。

    宫中一切如旧,那砖还是从前的砖,瓦亦是从前的瓦,甚至那些宫人也无几更迭,独独是拥有这宫苑的人变了。

    我循着记忆,摸摸索索,带着闻信往皇宫的边角走去。

    “你究竟要找谁?”闻信压低了声音。

    我一面眯起眼睛辨认各个房室,一面轻声回答他:“一个公公。”

    柿子要捡软的捏,这道理我当然懂——皇叔和明王妃,正面磕我是磕不动了,但是——别的人就不一定了。

    尤其是备受信任的‘公公’,母后曾这些人很多是时候变成的‘公公’的,因此他们大多很是惜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