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万请验收
“我不知道。”她的确不知道给谁敬酒。
梁东岩眼皮一掀,看向向堃。
向堃如实相告:“楼上,2304。”
众所周知,枫叶楼的包间都是有名字的,什么‘枫叶阁’,‘枫羽阁’楼上2304显然是楼上酒店的房间号。
梁东岩脸色又沉了几分,一言不发,空气中弥漫着肃杀。
向堃试探性的又补了句:“是萧总和他朋友。”
传闻梁东岩和这位“萧总”不对付,他想试试真假。但再看梁东岩脸色时,向堃又见他神色如常,向堃陷入了疑惑。
梁东岩端起茶,幽幽地问:“哪个萧总?”
向堃连忙笑着解释:“您不认识就算了。”
话虽这么但细思极恐啊!江市的“萧总”,那可是地头蛇一个,不认识就真不认识了?那肯定是不屑于认识啊。
“梁先生,您能在百忙之中,在‘三十而立’的会员活动日现身,我们全体成员倍感荣幸。”向堃作为攒局的人自然要些场面话,不过这番话他也是给余音听的。
目光落在余音身上,他缓缓解释道:“今天,梁先生想借我的局解决余医生你和丁总儿子丁冬先生关于诉讼的事,我们大家是沾了你的光,才能有幸见到梁先生。我敬你一杯。”
余音忙脚乱,不知道该端酒杯还是果汁,向堃却先开口:“你不能喝酒就随意吧。”
他仰头,先干为敬。
余音配合着喝了半杯果汁。
她知道,向堃这是给她和秦骕立威信呢。同时,他也把自己的威信立起来了,能请的动梁东岩这尊大佛现身,哪怕他只在这里坐那么两三分钟,也明他这个会长的本事。
“去门口,把人叫进来,谈正事。”梁东岩扯下领带,解开了黑色衬衫的几粒扣子,露出好看的喉结和性格的半边锁骨。
余音无意间瞟见,正捧着果汁的她悄摸的咽了口口水。
看来他真是百忙之中过来的,这是梁东岩工作后回酒店的标志性动作。此刻,余音特想拍自己脑袋,她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向堃赶到门口,看到门口立着的人,一愣:“丁总?”
丁总冷眼看着向堃,蹒跚的进门。
梁东岩点了点自己身边的位子,他这才落座。
“梁先生。”
“丁冬的诉讼材料我没收到,但我话算话,丁冬受伤了,作为补偿,你的要求。”
丁总犹疑的看了梁东岩的脸色,才缓缓开口:“我儿子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多的我也不要,我要他——”丁总指了指向堃,继续:“给我儿子赔罪。今晚他喝不完这一墙面的酒,就别想回去。”
向堃看着指向自己的丁总,瞬间冻住,他错愕的看着梁东岩,却只见他垂眸默默品茶,一切事不关己。
“您儿子住院,您应该去找那个伤了他的人,关向堃什么事?而且今天解决的是我和您儿子的诉讼问题,和向堃没关系。”余音实在看不下去,向堃之前已喝了好几杯,怎么这些人可着一个人嚯嚯,这么喝可是会死人的。
丁总默默用余光看了眼梁东岩,他要是敢找揍了他儿子的人,他也不用站在门外,等人叫才敢进来。
“要不是他,我儿子那天也不会去夜相思。我不管,今天他喝定了。”丁总咬死,一口不放。
余音正着急着,梁东岩瞟一眼她,开口对向堃:“你喝吧,这事就这么了了。”
一旁的秦骕也急了:“不行,这么喝会出人命的。他前几天醉酒,胃溃疡已经很严重了。”
严重的胃溃疡再加上酒精刺激,随时可能胃穿孔,这可真是要命的啊!
“有其他条件吗?”万事好商量,总不能让向堃丢了命吧。
问题问出口,余音终于知道症结所在。丁总因为梁东岩不敢找她的麻烦,只能把所有矛头指向向堃。
如果放在以前,余音一定会替向堃向梁东岩求情,但现在她要是有求于他,就得先成为“他的人”。
“钱行么?”余音主动提出解决方案,不给梁东岩留会。
梁东岩眸色微眯,问:“你觉得多少钱能解决?”
余音抿唇,想了想:“一千万。”
这个数字一出口,在场人除了梁东岩全都惊了。
一千万什么概念,他们‘三十而立’的人最清楚,这可是他们的入会标准身家。余音一个医生能拿出一千万这、这不可能吧?
梁东岩轻笑,冷眸飞过:“钱,哪来的?”
余音脸上顿时青一阵紫一阵。
还不是他给的?她有点懊悔,和梁东岩谈钱,她这才是自找死路。
“您不用管,反正我有办法。”余音嘟嘟囔囔,不看看他。
梁东岩不置可否,没有当场戳穿。
秦骕先急了,拉着余音坐下,声:“我滴姑奶奶呦,你吹牛能不能提前和我商量一下?我好砸锅卖铁给你准备准备。”
“你砸锅卖铁能凑多少?不如你去卖血吧。”余音逗他,半开玩笑。
秦骕却当真了,拉起袖子开始找血管,余音按住他:“向堃都没急,你急什么?”
刚完,向堃已然起身,径自去那面酒墙上搬了几瓶酒过来。
“梁先生,您别这么为难余医生,我喝。”
他叫来拿起启瓶器开瓶盖,余音赶紧拦住:“我真的有钱,你信我?”
她看向梁东岩,见他依旧无动于衷,索性翻开自己的包,她将那两张支票拿出来,扣在他面前。
“梁先生,您验收。”上面还有他亲笔签名呢。
梁东岩神色暗下来,没掀开桌上的支票,反而不耐的抬朝门口指了指。
丁总最先会意:“走走走,快些走。”他赶紧招呼三十而立的人离开,最后还不忘拉一把秦骕。
秦骕甩开:“余音还在这儿呢,老子不走。”
丁总看了看梁东岩,没什么异色,没再拉他,自己灰溜溜赶紧逃了。
屋内就剩四个人,梁东岩收起支票,重新放回余音的包里,从始至终没有露出上面的签名:“让你喝酒是丁总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路历之答应保你,但我不想,知道为什么?”
余音突然被晾在一边,不明白为什么梁东岩会突然和向堃话。
向堃垂首:“是我罪有应得。”
梁东岩连眼皮儿都没掀:“你可以不择段往上爬,但不能利用她,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