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坚定
他们确实是坠落进这个地方的,但如何坠入地底能看到高远的苍穹和草原,这便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的问题,唯一的解释是,这里不可能是地下,也许那种下坠感只是一种错觉,也许他们又辗转到了地平面之上,也许他们来到了另外一个时空之中。
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那种强烈到极致的充斥着身体每一个角落的眩晕和呕吐感当作是错觉,于是便只能先保留这个问题,要对一个完全未知的环境做出推测还必须要积累够足够用来推测的事实和资料,不然一切都是臆想罢了,他和萧若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十分默契地不去深思这里究竟处于何处。
“那么现在怎么办?”萧冰问道。他们因为想要救人来到了这个峡谷之中,又因发现这里面其实和水晶头骨有关联而详细勘察那里,而后面水晶头骨又与那个印记发生奇怪的反应而让地面开了个洞,如今他们都被吸了进来。
爷爷留下的资料分为四个方面,死亡之谷飞坠毁后乘客出来之事,一次大型病毒爆发却被隐藏之事,六十年前的被撕掉了关键几页的漂流日记之事,以及最后一沓资料中叙述的一件奇怪的事情,他们对那些事情一一进行了调查取证,试图找到在今日还能继续追查下去的线索,可所有的一切到最后都无迹可寻,正当他们苦恼之时,水晶头骨寻找买主的消息在报纸上出现了,凭着直觉去打电话,却发现那是萧冰的朋友留给他的东西,而他又在两个多月前带着那个头骨进入过死亡之谷,也许就是那一天留下了那个印记,让冷玫他们为了藏在死亡之谷内的魂灵卡来到了这里,却又被困在里面。
而他们来到那里之时发生的事情也很诡异,为什么那辆载着他们的出租车会被炸?那个黑衣人所在的那个组织到戈恩国来干什么?他身上爆发出来的无与伦比的力量是不是来自神灵置换呢?以及将那个暴走的怪物在短短几秒钟毁灭了的女孩又是谁呢?那个扮作组织中的人引她注意的男人目的真的是水晶头骨么,怎么看他都像是在玩,还未知道那些事情的答案,萧冰又拿着水晶头骨打开了这个地方的入口,他们就坠入了这个让人不知所云的空间内。
一切都是雾里看花,巧合得让人怀疑,却又窥探不出每一件事情之间的关联性,既然看不到事情重重面具之下的真实面目,他们便只能如蚂蚁般在昏暗森林中按着自己的步伐继续前进,若被牵绊住了脚步也会继续爬起来,不管是否能在漫漫长夜中看到真相的黎明,在那之前他们都不会是一个人,他还可以在困惑丛生烦恼和不安成倍增长之时看到萧若清澈眸子中的波光潋滟,那便是黑夜中最明亮的光芒,她总是那样可以给人莫名的信心和勇气。
于是他毫无来由地相信,他们会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东西的,不管是爷爷留下来的神秘事件,还是他们在这一系列事情中处于什么位置,因为就算他想要放弃了,她也会坚持下去。
思绪闪烁中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萧若看着他的目光之中的坚定越发地清晰起来,便懂得萧冰已经决定要继续前进,对于前面要遇到的事情她是不安而焦躁的,感觉就像在那个没有尽头的深渊中坠落一样,她不知何时才可以触摸到真实的碎片,也许那里有着她迷失的从前,也许那里有着她不知道的过去,被假面遮住了真相的世界那么美好,无知地活着是那么快乐,可她现在要为爷爷继续前行,那个给了她信心和勇气的人,那个对她,阿若,我找到你了哟的人,那个在夏日清凉的夜晚摇着扇子,世界上有那么多,那么深邃的黑暗,但也会有为了照亮黑暗而穿越了上万光年的距离的星光,它们来自过去,他们美丽而永恒。
“你会不会觉得,这里也许有可能是爷爷在六十年前海岛上遇到的地方?”
“这个爷爷那可是在海中的岛上看到的场景,而我们可是在峡谷中,不,也许这已经是我们都不知道的地方了。”完他自己恍然大悟地盯着她,“你的意思是——”
“没错,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地底会有天空,所以无法知道这里的位置,又如何懂得我们不是在海岛之上。”完她自己摸了摸头上的白色针织帽,将垂落的暗红色发丝给绕到了耳后,“不过这个是无理由的猜测了,也许是直觉,也许是因为爷爷自己在调查这个山谷和六十年前的那次经历才将这一切联系在了一起,不管怎样还是要多看看,因为这些都只是表面。”着就伸摸摸自己冰凉的鼻头,在那里摸到了冰凉的水珠,迅速在指尖化开便消失了。
“这是要下雨了?”他抬头看天上的深蓝色水层,从上面落下了不知是浅蓝色还是浅青色的水珠,密密匝匝的如同电影里的魔幻3d特效垂落下来的水珠都好像在发光,随后掉落在了腰身处的水层上,荡漾开无数个细的水圈波纹。
那些水珠滴落在肌肤之上只有冰凉的感觉,衣服和头发并不会因此而湿,头顶降下的“雨”越来越大了,虽然知道要往前走,可如今他们却不知要往哪一个方向走,他们还不知如何面对这个水和海都漂浮在空中,淋下来不会沾湿衣服和皮肤的世界。
“你的那个水晶头骨呢?猜得没错的话,我们会来到这里应该和那玩意有关吧。”
萧冰转动眼球回想着当时的场景,只记得那个水晶头骨突然发出了十道丝线般的光,然后一切都处于崩坏前的轻微颤动之中,那种颤动越来越大,直到水晶头骨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吸力,他走到那个吸力最强的地方去,水晶头骨则在那个时刻飞了出去,在天空旋转成一道光柱,还显映出了那个地面之下地狱沼泽般的场景,再之后
“两个月前你是带着水晶头骨和那辆车一同进峡谷的,所以也许是水晶头骨和峡谷发生了感应,然后打开了某个空间的入口,那个印记才会重新显现出来,可那以后关于死亡之谷的消息一直封锁得十分要紧,我们重新得知情况却在两个月多月后,怎么看水晶头骨都是这个地方的关键。”她还记得那个男人自己就是想要水晶头骨才会引她出去的,那样随性而为的人自然会选用最快的吸引她注意力的方法,于是扮作那些黑衣人的同伙也就成了最好的办法,可后来被那些人发现最后还被追杀了,就当作是那个人太过放肆羁狂的下场吧。
“可是那个东西开启了这个地方之后我也不知道它到哪里去了。”
“你要不要像召唤魂灵卡一样试着凝神召唤看看,水晶头骨一定是魂灵卡世界中的东西,上面的印记也许是某张十分强大的魂灵卡的印记,上一次你带着水晶头骨走入了死亡之谷,打开了这个空间的入口之后驱动了其中的魂灵卡,所以留下了那个复杂的印记,而冷家通过某些方法先得到了消息,便进入其中想要得到这张卡片。”她有条有理地分析道。
萧冰实在找不到可以反驳这个推测的事实依据,便闭上眼睛,想象着精神凝聚成一个球,然后缩成一个点的场景,咒语低声溢出唇瓣,“以吾之名,邀汝献身。”还未念完,他便觉得心涌入了一股力量,那股力量仿佛在撕扯牵拉着什么东西过来,他将伸向前方,试图控制那股吸力,一握拳,吸力骤然增大,有什么东西便沿着力量的轨迹飞掠了过来
果然是那个巧剔透的水晶头骨。平滑而不透明,精致却也带着妖异的光,在他心快速旋转着。
“看来它是丢下你自己找东西去了,试着让它带路看看?”
他还在想要如何将这个想法传达给这个有灵性的水晶头骨,那颗水晶就自己感应到了一样朝着空中飞掠而去,他们两个对视一眼便追了上去,此时的“天雨”已经下得越来越大了,并且从上面的水层到下面水层都有一根极细的水珠连接了起来,天空已经不能是在滴水,而是在倒水了。
他们一面看着这个奇妙的场景一面在冰凉中继续前进,跑不一会儿他们就如同身处瀑布之中,水就从旁边倾泻而下,哗哗流淌的水声,啪啦啪啦进入水面而碰撞出来的激烈声响,那水砸近水层中蹦出来的白色水花环绕着他们,凉意深入皮肤却并不冷得刺骨,他们以爱丽丝梦游仙境的心情面对着周围其妙又梦幻的场景,原本担心赶不上水晶头骨速度的急切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最后萧若干脆变成了在蓝色瀑布的世界中蹦蹦跳跳地向前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