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宙斯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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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枫斗和左天走近那团因为快速旋转而收缩成绿色光球的森林,闭眼凝神,却还是无法捕捉到任何那是森林的信息的蛛丝马迹,无奈的笑浅浅地挂在了嘴角,“以吾之命,与汝共战。”极轻极细如梦呓般的话语,却伴随着爆炸开来的冲击波笼罩着他面前的一大片土地,一片领域在不断地扩大,天空中旋转星河的星光都以漩涡的形式转动了下来,恍若从天而降的救赎之光,直直地照进那绿球之内。

    “砰!”星河流转间两道闪电顺着星河的阶梯从天而降,将天空分成了三片璀璨绮丽的画卷,闪电带着虽然很细却十分明亮的光芒和无与伦比的力量击打着那绿色光球,他看到那球的旋转速度慢下来了一点,像被外界影响了的陀螺,但因为速度太快,这两次打击还是没能让之停下来。

    那是名为宙斯之怒的雷电,拥有着雷电切割称号的杀伐武器,与普通的电击魂灵卡不同,这是以雷电为幌子,让物体产生哪怕00000001%的正电荷和负电荷的差别将万物撕裂,这是无与伦比的杀戮雷电。

    宇宙间万物的正电荷和负电荷都能相互平衡,精确地取消彼此的电性,组成我们身体的原子内的正电荷与负电荷,组成万物的原子内的正电荷与负电荷,正是因为其恰好平衡才能让一切稳定运行,事实上如果人体内净正电荷与负正电荷的差别仅为00000001,人的身体就会被立即撕成碎片,身体的碎片也会被电力作用抛到宇宙外层空间。

    他当然没有使用那个极致的效果来强迫那个告诉旋转的东西停下来,因为这样在森林之中的他们几个人也会被撕裂,但那个光球对他的切割雷电毫无反应,他确定自己没有那么多的耐性跟那东西耗费时间。

    “有人给这片地方增加了一个防护领域,先将之切开,再用五道三亿伏雷电同时作用于以中心为点做出的五芒星的五个顶点处,应该就可以了。”左天在旁轻声道。

    “什么就可以了,要求还真是高哪,跟女孩打架那样的缺德事也尽是我去做。”他趁抱怨道,那片森林缩成了一个球,先不要找到中心位置有多难,就算是在于一片不动的森林上面找出一个规则五芒星的五个顶点也已经十分困难了,再加上那森林已经坍缩成了一个球,还在高速旋转着,受力点有些微的差别那雷电都会白费掉。

    “这时这个你是在玩罢工么?”左天微微眯起眼睛。

    “好吧,我知道,少抱怨,多做事。”略带不屑的笑容中不羁味道丝毫不减,左天无声笑笑,退到他身后去静观事态发展。

    枫斗口中轻声呢喃着什么,随着一把巨型镰刀的形状在空中浮现,并未看见那镰刀的影子,反而是镰刀阻碍了空中高速流动的空气才现出了形状,但也能看出那刀刃是死神中才能拥有的东西,死神之刃以极快的速度切开了那个坚固的防护,随消失于无形,就似从没出现过一样。

    枫斗站在美得让人流连忘返的光景面前,闭上眼睛凝聚着力量,他感觉到空气都被他的气息扯动着,这个空间内的力量都以他为中心形成一场飓风,顿时睁开眼睛,天空凌天批下五道灿若流星坠落的光芒,那流光在天空的位置形成了十分规则的五芒星,同时击向光球之时无形的冲击波也一同爆炸开来,紧接着那球就停滞了下来,以球为中心一切突然暴涨开,一片漆黑幽暗的森林在毫秒间突然出现在眼前,比任何魔术都要让人惊叹。

    左天注视着他的背影,枫斗有着对事物极其精确的预判和最佳的速度,完美的武器和最强的战斗状态,那么就这样发展下去吧,就那样一直带着慵懒和淡淡的嘲讽的笑生活下去吧,等一切都来临的那一天,他一定能成长为他所希望的模样。

    风声在瞬间归于平静,这个空间又恢复了平时安逸宁静的状态,连风都死绝的夜晚,那个黑色森林才是最瘆人的鬼魅,平静得诡异的气息让他们两个都以为刚才雷霆万钧,天空欲塌的场景都是自己的一场幻觉。

    彼此对视一眼,踩着轻轻的脚步走近森林。

    还未走多远,就看见了以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坐在树根下的他们三个人。

    枫斗向萧若轻轻招,“萧家妹妹,又见面了哟。”

    萧若不知如何形容刚才自己的感觉,突然感到了让整片大地和森林里的万物都要倒塌下来的一次轰击,在他们都在环顾周围发生了什么事情之时,一股无法抗拒的强盛气流迸涌而来,就像是原本一个封闭的混凝土做成的盒子被人用锤子从外面敲开,空气涌动,狂风呼嚎之时她才感受到原来森林中的气息有多沉闷压抑,这里的生勃勃只是假象,掩盖的是里面死气沉沉毫无流动改变的空气,这也是她所一直感受到的不协调感觉的中心,一面被这里安谧舒适的气息所欺骗着,一面又无法挥去心中强烈的不安。

    所有人都感觉压在背上,头顶,以及心中的那股无形的迫人压力突然取消释放,他们一面享受着无法形容的轻松感觉,一面目瞪口呆着看着森林从光芒万丈变成了黯淡幽森,白色似月光般柔软的光芒从头顶流泻,在他们调整着心理接受这一切之时,方才那个穿着其他组织的衣服引她出去和她对战却又被追踪最后救了她的人,那个长得很邪魅很羁狂的男人就出现在了眼前,和另外一个人一起。

    那两个人的气质很不相一样,几乎是达到了不相容的地步,一个沉静如水,一个放肆如剑,一个不动如山,一个嚣张似火,她的目光几乎是被魔力吸引过去一样,直直地盯着枫斗背后的那个人。

    二十岁出头,很年轻的外貌,很俊逸的,英气逼人的五官,棕色发丝略有凌乱,而发丝下掩盖着的双眸,冰冷,无温,深邃不见底,好似一座大海一般,可以包容所有的宽阔和无边,所以读不懂,也看不到尽头。

    俘获住她的注意力的,是感受到那个人的气息之时,如潮水般涌进脑海的画面,那些画面就像一个在大海落水扑腾的人沉浮间看到的影像,破碎又模糊,极其迅速又极其难以捕捉,琐碎的画面中,她隐约感到了一股来自地狱的压迫感,那种刚从压力解放出来又瞬间被无数根丝线同时勒紧的感觉让她窒息,她只捕捉到了其中的一幅画面。

    画面色彩沉郁阴暗,如同内容一样绝望无光,画面里面的男孩被绑在祭台上被当成祭品参拜,四个钉子钉住四肢痛不欲生,年纪本应该清澈的双眸充满了愤怒不解和与年龄不符的恨意,鲜血蔓延了整个世界,迎面而来的是不可抗拒的红以及画面隐隐透出的窒息感,比血更赤红妖冶的,是他明亮深邃的眼,情绪交错着将他的身体撕裂。他哭着,喊着,乞求着,回应他的就只是恭敬与冷漠,然后他的求生**,他的希望似乎连同良知一起,在那种受伤的狼哀嚎的祈求中一寸一寸,凉了下来,彻骨的冷,无情的冰,最后只剩下了风轻云淡。

    那是记忆,还是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