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男孩
两个都是无法容忍自己处于被动状态的人,察觉到了这一情况之后他们两个便立即开始行动,就算暴露的可能性很大,但是直到教会那方行动也许还需要一段时间,设局的人总是以为一切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所以他们知晓了情况这一点对方也许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就剩下一个面对面对峙的环节了,在那之前他们要掌握号足以保护自己身边的人的砝码。
胜利的天平还是偏向他们这一边的,因为他们掌握了让对方惶恐的信息,为了保护在乎的人他们所采取的方法是深入了挖掘那个秘密,不仅仅要知道,而且要深入了解,直到让教会畏惧的程度。
那个时候的他们却从未想过,在杀气腾腾危四伏的战场之上,有在乎的人和想要保护的人的那一方,就相当于有了最大的破绽和弱点,这样的他们是永远无法战胜一个无所顾忌抛弃一切的冷血疯狂的敌人的,那个时候的他们,都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们了。
明白那件事的时候,他们已经失去了所有。
他们的调查决定从卡尔斯花园入。塔尔塔地区其实是一个总称,那是一个以塔尔塔书库为中心的圆形迷宫建筑物,从里到外分为很多层,身处在传闻有很多食人生物而无人敢靠近的地狱森林深处,其位置位于首都俄克阿诺斯市民生活住宅区的边缘靠山地带,有谁能想到教会的秘密竟然是在市民的住宅生活区里面呢?
那个用热带雨林作为掩护的圆形迷宫一样的世界,最外层是守卫重重的监狱,也就是卡皇国教会对外宣称那一群建筑物的掩饰牌,用作监狱的建筑物,其实在那监狱的地底很深的地方,才是真的地狱坚牢,那里关押着卡皇国穷凶恶及的罪犯和卡魂师,以及各种各样发狂起来可以将整个国家都毁灭的狂躁的魂灵卡为有契约约束的守护神,也有最邪恶最黑暗的生物和魔法阵。
第二层就是一些研究室,在那里进行不为人知的禁忌实验和研究,塔尔塔地区是一层包着一层的模式,但每一层进入到下一层都要经过无数让人眩晕的带有神秘力量的迷宫,以及迷宫的各个角落都有守卫把,每一层的人员不能随意进入下一层,连空中配有可以隐形于空气之中的高压电,就算会飞也根本无法穿越。
而第三层和第四层则是一些杂乱无序的建筑物,如同被投下原子弹的战后废墟一样颓败荒凉,三四层之后就进入了核心地带,塔尔塔书库和卡尔斯花园,那两个核心围成一个圆形,各占一半的地方,组成了这个世界上最难以穿越的铜墙铁壁的心脏腹地。
他们觉得他们想要找的东西应该在当时只是匆匆看过一眼的卡尔斯花园里面,可是上一次入侵之后加重了防备的塔尔塔的整个地区进入也是一个困难,正当他们两个策划那次行动的时候,那个六岁的男孩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矮的身子,乱糟糟的如同顶着一团杂草的脑袋,在那之下的儿童特有的白嫩脸颊和无辜水灵的大眼睛,那孩子是被赶出一家侦探所的,正好他们经过那条街道,就看到了那个满眼都是泪水却倔犟得不肯哭泣的男孩。
那委屈的样子就像被抛弃了的猫一样,眼神也似路边的流浪狗一样茫然而无助,紧紧握着拳头仿佛极力忍住什么一样向前方走去,那也是他们两个要去的方向,他们就看见那个孩子走了几百米,走到了一个巷道中,环顾了四周没看见人影之后,终于蹲下来将脸埋在臂中嚎啕大哭,哭得声嘶力竭,仿佛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于是他们从那孩子的口中,得知了他哥哥的消息,也得到了,关于塔尔塔地区的一系列地图。
六岁的孩,每天每夜都梦到哥哥在一个奇怪的世界求救,没有见过塔尔塔中心地带的他,不会画画的他,将一切现实犹如静止下来了似的搬到纸上,似乎只能用心灵感应来解释。
心灵感应?
玩笑!
左天怎么会相信这样的东西?冥冥的黑暗中,有丝丝细线吸引着他不断前进,在无数矛盾堆砌的死角开出一道血路,自己宛若牵线木偶,以为自己走的每一步都是由自己意志决定的结果,可事实上,操纵已经悄无声息地布满了他的生活,这般介于现实和梦境之间时而浮现的恍惚感如深渊般令他不安。
而对于他们了解到的,让事情变得如此糟糕的那个秘密,看起来远没有映照现实所呈现出来的那么严重。
让他们受到教会如此特殊对待的那一本书,他还记得那个时刻自己看到那本最破烂不堪的不知名的纸业却用着最精美的包装装顶起来的书的时候的那种心情,好似直接面对着禁忌本身,那华丽的外装让他对里面的内容产生了一种无边的好奇心和神圣感,书库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平缓的呼吸,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在胸口一下一下地震动着,电筒照射出来的无质的冰冷光书中被他们惊扰的灰尘四处逃散,就是在那样的环境中,他打开了那本书。
如同目视着一幅光怪陆离的诡异画卷在自己面前慢慢打开,诡谲离奇的描述也渐渐呈现眼前。
首页是一个完全看不出材质的看起来像是软骨头陈旧片状物,上面某种看起来像梵文又像古代埃及象形文字一样的字体记录着一些事情,而后面稍微好一些的纸业看起来是十二三世纪的产物,也许比那更老更久远,正是那一段让人看着就不舒服的文字的翻译。
大概得是卡皇国的起源,卡皇国其实在这个地球最初最初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在所有的生命都未形成之前,在单细胞生物都还在混沌的大海间沉浮的时候,在天空,大地,山峦,岩石,树木,溪流,各种生命形式都未形成之时,比万古还要久远的时候,卡皇国就作为一个国家屹立在了土地之上,经受了时间的考验,与这颗星球一起记录着世界上发生的所有事情,所以卡皇国在某种程度上,就相当于星球本身,卡皇国所拥有的记忆就是神秘的万古之前的这颗星球的记忆,卡皇国拥有着知晓世界上所发生的一切,过去和未来,大到星球发展的方向到今后会出现的每一个人的尘世记忆。
看到那里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所的卡皇国其实不是一个国家,而是一个生物。他感受到了被某种邪恶古老的怪物视线紧紧锁定的不安和脊背发凉的感觉,便开口道,“我记得克苏鲁神话体系之中一直都在阐述着这样的一种生物,里面的设定书死灵之书上所描述的时间观念,应该就是这里想要的,万古的万古以前,比万古的从前还要久远的时刻。”
杀海从书上的字体中抬起头来,他的脸在苍白的电筒光中有一种人工物般的静止感,“永远躺下的并没有死去,在神秘的万古中即便是死亡也可以死去。死灵之书上的双句,这里想要描述的起源应该就是那样的一个地方,连死亡的概念,永远的概念,生命的概念,黑暗的概念都不存在的一个时刻。”
他点点头,将视线重新投入那秘密之中。
那个生物,也就是卡皇,在地球的无数巨变中都没有死去,经历了无数轮回,无数次睡去,无数次醒来,他每一次都将自己的意志施与地球上的生物,确保自己下一次能醒来,从看起来没有生命的山峦或者大海,从无形的雷电到风,从两栖动物到恐龙,只要它将自己意志传播出去,就一定能够再次苏醒,所以他无数次被召唤,重新降临世界,在那庞大的时空之轮中循环反复,终于运转到了今天的位置。
上一次沉睡的时候世界上已经出现了人,所以卡皇将自己的意志传达给了那个人,那个人就在卡皇睡去的地方建立起了卡皇国,将卡皇赋予他的神秘力量用来召唤世界上有灵气的东西然后让神兽对之进行守护,创造出了魂灵卡,随后才出现了可以使用魂灵卡的卡魂师,而这一切的一切,从魂灵卡到守护神的存在,从魂灵契约到卡魂世界中的各种规则,其存在的目的都只有一个,为了迎接那个卡皇的降临。
因为经历了太多次重生和死去,卡皇本身承载了很多轮回过程中的罪孽和负担,那是一个最肮脏最不堪的灵魂,积聚了世界上的邪恶黑暗**和罪孽,世界已经没有可以承载他的污秽的东西了,所以他必须自己创造,创造的方式就是建立一个卡魂世界,用一个十分残忍的体制来压迫他们变强,然后选中在那个金字塔最顶端的人作为躯壳,用一个国家的卡魂师作为祭品,来迎接他的降临。
一开始迎接这个国家的就只有毁灭,无论是神明还是阳光都无法拯救的这个世界,在这片土地上,越是强大,就越靠近毁灭和死亡
而后面叙述的内容就是在一切条件成熟之后唤醒那个生物仪式准备,其中包括00个七岁孩童作为祭品,将他们的头颅,心脏,臂,肺,肠子等器官分类串成一串,让其亲人亲眼目睹那个场景然后衍生绝望和愤怒的黑色情绪,在条件成熟之时就召唤出那个生物。
以及叙述了为了承载那个生物邪恶肮脏的灵魂要找到不同于这个世界的一个完全干净毫无污染的异界,作为卡皇生活的地方,并且那个异界,已经找到了
那就是他们两个看到的所有事情,如被死神的镰刀抚摸脖子的呼啸而过的冷意让他们一时间觉得自己如坠冰窟地狱,外面粘稠浓密的夜色隐隐透过浓重的不安感,一切都似乎在看过那些东西之后变得妖异起来,仿佛那些书架,这个地板,从外面透过的冰冷的月光都是一道道阴鸷诡异的视线,狠狠地投在他们身上,而在那地底的深处,那个传中的卡皇生物对着这样的他们,轻轻扬起了微笑
那样的感觉只持续了几分钟,他们都是经历过地狱的人,黑暗对于他们的灼伤和刺痛甚至不如阳光来得残忍猛烈,很快就恢复过来之后,杀海轻声道,“我一直都觉得关于宗教的东西夸耀的成分胜过一切,那也许是掩饰秘密的工具,但我现在真的看不出这东西有什么可以作为这个禁忌地区最重要保护对象的价值。”
杀海的意思他懂,宗教必须要让人产生信仰,所以将一件事放大到数万倍也是有可能的,也就是关于宗教的描述其实是已经完全失真了的信息,失真了的信息被如此重视地保存在这个核心地带,不管如何都不过去。
“看过很多关于召唤仪式的描述,我一直不理解一件事情,就算真的存在卡皇,要将他老人家叫出来做什么呢?”
看着杀海脸上浮起的很轻但是很明显的笑意他也放松了下来,思路清晰起来便道,“有两件事,第一,他们想要找到一个世界,也许已经可以进去了。第二,魂灵卡的来源,卡皇国的起源,真的是一个不能触碰的禁忌,禁忌到就算是保存秘密本身都要用完全失真了的信息而不能是真相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