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拥有着卡魂力量。

    胸口之处是有鼓动的，但那也只是模拟心脏跳动的什么装置，虽然外表和心跳完全一样，那其中并不存在任何生物的能。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们并未排成整齐的队列，却给人一种密不透风的统一感，现在的距离大概还有很远，还没有到视线可以看清的范围内。

    他进一步将精神领域范围加大，值得庆幸的是，这些没有生命的人形卡魂师并不强，他们的精神力比起他来，就像一碗水和一片湖的区别，若将同等力量等同于卡魂师的话，应该只是刚进行了觉醒仪式后训练几个月的那种菜鸟程度吧。

    这些在卡魂师的战斗中完全可以被称为炮灰的东西，要来究竟有什么用呢？

    这个疑问尚未得到解决，那个瞬间，左天的意识冻结了那么半秒钟。

    恶寒厌恶恶心。

    任何的词语都无法形容内心此时的这股绞扭和不适，被毒物的舌头舔舐全身后体表还残留着令人作呕的唾液般令人不快。

    他现在终于知道，那种奇异的整齐感的来源了。

    那些朝他们逼近的人形物体，一个个，都长着同样的面孔，穿着同样的东西，有着同样的表情，摆着同样的动作

    如此高度的一致，根本不需要队列那样虚幻的框架，他们本来就是从同一个框架孕育出来的东西，一举一动都遵循着相同的设定。

    人可以忍受看到多少相同的东西呢？

    若是电视，，汽车这样的东西成千上万都不会觉得不舒服吧，反而还会在其中感受到工艺的美感，复杂的技艺全部融于那个的器中，人类经能将如此的工艺进行成千上万的复制，从器中透露出来的灵魂，是科技和技术的魅力。

    若是动物娃娃一类的布偶呢？就算其拥有相同的四肢和眼睛鼻子，也只是动物的布偶，如果布偶本身非常可爱，非常漂亮，数量再多也不会让人厌倦吧。

    如果是非常逼真的布偶呢？和自己家死去的那只狗一模一样，眼神里会流露出相同的光，坐在角落的时候，仿佛随时都能动起来，成千上万的这样的存在聚集在一起会怎样呢？也许有些人会受不了，但勉强忍忍也还是可以的，毕竟那没有丝毫的威胁。

    若是造型精美的人偶呢？人面对着和自己几乎相同，处于同一境界线的东西时，是会有抵触的。一个两个精致如活着的人偶，会让人赞叹工艺师艺的巧妙，他们能将皮肤毛孔弄得如人类一样细腻逼真，让那双眼睛拥有感情，但若这样的东西，百个以上地出现在面前，也许人类就无法忍受了吧。他们处于过于临界的状态，明明外形和人类毫无区别，眼神甚至更加生动，却处于永远都不可能活着的状态，最大程度的活着的拟态，却不是人类的同类，这样的东西排列在自己面前，明知道他们不会动，但因为和自己太过相似，还是会觉得在自己转身看不见的地方，他们会偷偷换一个动作，明知道那眼睛没有焦点，却总是觉得他们都在盯着自己太过逼真，会产生的就是这样矛盾而令人不安感觉，似乎吹一口气就能活过来的存在，实在没有办法将其当做没有生命的东西，于是从人的角度来看，一举一动，都带着某种诡异和不怀好意。

    那么，若是和人类一样会走会动，外表也完全没有差别，甚至有心脏的跳动的人偶呢？一般来，根本无法发现它不是人类这件事吧，因为没有丝毫区别，那么就当成是活生生的人来对待，成千上万的人，每个都一模一样，用相同的表情盯视着你。

    左天只觉得恶心，无法形容的恶心。

    这是极大程度，挑战人心理承受能力的场景。

    努力压下心里夹杂着愤怒的厌恶感，他拿起盒子中的一枚子弹，装进了枪中。

    左天的感情，不会影响到他的思维和动作，将眼前的当做敌人，不管是多么令人厌恶的存在，他的目标也只有一个。

    距离还剩4000米。

    他们每一个嘴角都扬起了相同的弧度，如同某种善意的，要麻痹敌人的表情，若挑出一个来站在他面前，他也许会不忍下，但现在

    3500米。

    他瞄准密度最大的“人群”中心，36的子弹，朝着猜不出感情的存在呼啸而去。

    无需瞄准。

    接触的瞬间，以命中点为中心爆炸开一条火舌，不少人偶受到波及而被弹飞出去，气势恢宏的大军中间出现了一片燃烧着的红原，也很快被后面的人偶盖住，除了中心那几个已经化为灰烬外，其它的只是受了点波及，皮肤被烟熏过一样地黑。

    烟熏？

    刚才的那个可是爆破的烈火

    原来如此，表皮很坚韧，所以对普通的枪火没有多大反应是么。

    他们的步伐并未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而混乱，眼神也没有发生丝毫的改变，人在这种时候是慌张的，就凭这一点，那些东西和人类差远了。

    他重新捡起一颗50的子弹，那已经不是子弹，而是炮弹的程度了。

    队伍的前锋，距离他们还有200米。

    扣下扳，拥有着杀戮之力的炮弹冲出枪膛，在前锋处炸开。

    声音比预料之中的来得要晚，冲过去的瞬间，有那么半秒钟的停滞，然后像是被什么阻挡而子弹本身四分五裂了般，接二连三地想起不大不爆炸声，子弹似乎一直在前进，一直在突破着什么，每突破一层就炸一下，炸开的黑烟将那些令人作呕的面孔都包裹在其中，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而后子弹便销声匿迹了，像是被吞噬了一样。

    浓烟散开后，人偶军团依然整齐地前进，他看到他们的前方，由一个个人偶召唤魂灵卡所创造出来的屏障，屏障并非在整个军团的前方，而是安插在了队伍里，随着队列一层一层地往中间扩散，这种阵法，完全是拿先头部队当做炮灰，若是前面的屏障挡不住，就先抛弃前面的人。不知道是什么魂灵卡，但根据刚才的攻击来看，防御效果应该一般，他们并未损失多少人，子弹突破屏障时的攻击力缩减了很多，每炸开一次就伤到附近的几个人

    他们依旧在逼近，不慌不忙，不紧不乱。

    看来那副身体的韧度很高。

    大概也只能这样才能承受得住卡魂契约吧但没有灵魂的人，也可以进行灵魂觉醒？

    那不是笑话？！

    他拿起弹头里面是液体的子弹和几颗36的子弹，重新装好。为了让他们毫无防备的接受后面的攻击，必须分散注意力。

    只剩2000米了。

    接连扣下了扳，这下他选择了几个特殊的位置。

    她一直在一旁看着他进行着不痛不痒的攻击，就算看着数量悬殊的敌人朝自己逼近他也面不改色，如此大范围的精神领域，连呼吸都没有变。

    “再不走的话，会死的哟。”她出了自己的劝告，却见他连续打出了数发子弹，这次挑了几个很特别的点，都在队伍的边缘地带，那种程度的攻击到底有什么用？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她注意到还有一发子弹是打向半空的，子弹在天空碰到了什么一样爆开来，没有烟也没有火，纷纷扬扬地掉落无数像是雨的液体，大量的蒸汽下降时被冷却下来，因为防御被边角的攻击吸引去，天空的液体全部都散落在队伍的中心团体上。

    他们开始发生了变化。

    被雨滴到的地方开始溃烂，有的人偶整个臂像是被融化掉了般落下，而有的则是整个面部表情都糊成了一团，有的脑袋头发已经溶解掉了，露出里面很像人脑的塑料装置，她听见左天喉咙里发出厌恶的哼声。

    “那是魔酸，世界上最强的酸，同样是摆脱那个枪械师傅帮我弄出来的。”

    “所以，你刚才在测试？”没有在攻击，也没有在阻止他们前进，一切动作只是为了试探，试探敌人是个什么存在，他们能够遭受攻击的程度，他们身体的参数。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不得不，她再一次被这个人这种情况下的理智和冷静惊到了，面对战场的他眼神中满是空漠，那里不存在憎恨，也不存在支撑着他拿命来赌的激情和动力，就算是厌恶也不过偶尔地闪过那双黑色的眸子，那种轻微的厌恶不足以燃烧成毁掉敌人的恨意。

    凡是在战场上的人，眼神中都会透出某种意志，或保家卫国，或守护自己的家人，抑或是为了荣耀，为了和平但左天的眼睛里，只有一片黑色的深渊。

    “在战场上露出这样眼神的人，真是可怕。”

    让人猜想，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地狱，才会表现出那样的状态。

    “是嘛？我倒没有感觉到。”他接二连三地打出20的火箭炮，配合着魔酸弹，在破掉防御的过程中也融化了不少的人偶，绿色的草原上满是黏浊的灰白色液体，被同伴的尸液所绊住，整个队伍的速度也变慢了，尽管如此他们的表情依旧没变，带着善意的笑容，温暖地看着他们的方向，像是要迎接客人。

    “这样下去没完没了啊。”在自己的攻击下，他们的距离维持在了500米处，那里就像一条死亡警戒线，前面的人偶死去，后面的人偶便继续踏上，然后接着死去，相继使出威力不大的卡魂攻击，如此巨大的数量也没有任何的战略部署，更没有合力构造领域这样的战术出现，这些东西是弃置品么？

    “能帮我看一下，到底还有多少么？”后面那黑压压的影子，看着都让人绝望。

    “几乎倾巢而出了。”她的瞳孔闪现着妖异的光，“他们是在守护着什么。”

    “什么？”

    “不清楚，从视觉来看应该是一个水晶石台。”

    “也就是，那里可能会发现让我惊喜的东西？”

    “也可能是障眼法。”

    想要到达那个地方，必须越过这片黑压压的大军，或者，踩着他们的残骸过去。

    他稍作思考，就捡起了盒子里最的一枚子弹，那枚子弹比普通的口径子弹还要上一号，外身为银色，上面还流窜着某种刻印，她盯着他掌心上闪着银色光泽的玩意儿，明显地察觉到那东西中流露的力量，以及杀意。比其它的厚重上不知多少倍。

    “拥有力量的人会对强大的东西产生警惕。”留意到她的视线，他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眼前的子弹，“我没有办法使用力量，但是力量确实存于体内，或者，存于血液中，当然那其中还有冰阳的血，这也是我发现我的血可以做很多事情的原因，因为一些事，很意外的发现，我的血，可以破坏低级的魂灵卡契约。”

    “所以这子弹？”

    “是用我的血炼出的。”他脸上凝聚起一层雾一样的情绪，“那段时间猛吃可以补血的东西，现在看到红色简直要吐了。”

    似是调笑地出这番令人脊背发凉的话。

    她想象着一个人躺在病床上，面无血色地狂吃补血的食物，拼命激发自己身体造血的潜力，把自己弄得面目憔悴，骨瘦如柴，让别人抽出自己的血，就只是为了弄出这样的十几颗子弹。

    毫无来由地厌恶感弥漫上心头。

    他把子弹装进了刚才组装起来的枪中。同时拿起两把长约半米的刀别在腰间，同时从包里拿出一个形状怪异的武器，附有背带，跨在肩膀上，“我不知道这枚子弹的波及范围有多大，我破坏了魂灵卡契约之后，他们的身体就和行走的人偶无异，就算数量再多也只是炮灰，那时你就攻击。”这样便可以大举歼灭这些怪物。

    他完整理完自己身上的东西才转向她，看到那双寒冰一样眸子，表情僵硬了那么片刻。

    “什么意思？”

    “我不要。”

    左天眼神锐利如刀，似要冲出瞳眸，“哦？”

    “你对自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么？”那副要冲进里面的架势，想都不用想是用命去赌的行为，他却做得很自然。

    他眯起眼睛，视线要穿透她看出什么似的。

    “我不要跟你这样的人一起战斗。我只是遗忘了自己，但若找回，我会珍惜。而你不把自己当回事的人，哪里也到达不了。”就算他的行动，思维和神智如一台超级计算，他也绝对去不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随你。”

    丢下这一句话的左天，毫不犹豫地冲往战场。

    空气流动成厉风，生生地刮着耳朵，突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空虚。

    啊——哪里也到达不了么？

    这句话似曾相识啊。

    明明是五年前的记忆，但是想起来，就觉得好遥远

    那真的是他经历过的事情的么？还是别的什么人烙印在身体里的记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