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生日礼物
顾川也不跟我客气, 翻着白眼又掐了几下才停手:“安心等昆玉过来吧,你赶紧去休息,把你身上的伤早点弄好也给我们省心。”
金柠给了我点药, 就和顾川一起出去了。我坐在床沿, 握着廖池的手,想到从一开始顾川和金柠就一直在帮我, 饱经摧残的心里不禁暖暖的。
“你在幻境里会是什么样子的呢?”我食指中指蜷起来夹住廖池鼻尖向上提:“嗯……你要真是个脾气坏到家的富二代我该怎么办呢?”
廖池安安静静的,不回答我。我蹬掉鞋在他身边躺下, 摸到他被子里面的手, 五指分开插进他指缝里:“你胆子也真大啊, 竟然让我直接动手,虽然是把魔重伤了没错,可你成了这副样子叫我怎么办?当初我坚持着想要除掉魔, 不就是想让你好好的吗?”
万籁俱寂的午夜,唯有廖池呼吸平稳而清浅,我叹息一声,把他胳臂抱在怀里, 闭上眼。
我又做了一个梦。
准确来那并不能算的上是“一个”梦,梦中的景象散乱无章,更像是无数片段拼接而成。我看到阴暗潮湿的水牢里蝴蝶骨被锁链贯穿的瘦弱青年, 他衣衫破碎,眼中的仇恨和偏执近乎疯狂,似要把人灼伤。
我救了他,转眼他杀掉了整个府上的人。银白正梦中火光漫天, 冤魂游荡,好如修罗地狱。青年浑身浴血,污渍模糊了面容,他扔掉手中的刀,明亮的眼认真地盯着我。
“从今天起,我的命就是你的了。”
我梦见昆仑雪顶上同轮椅上的男人煮茶下棋,粉雕玉琢的女孩躲在梅花树后,怯生生地远远望着我们。
“那是……”
“山下面捡来的。”男人执一黑子落下,声音如他面容一般不带丝毫情绪。
“你何时有捡孩子的兴趣了?”
细碎雪霰从澄澈天穹飘落,暗香冷冽,的蝶落在棋盘一角靠在男人手指旁的位置,一动不敢动。男人一哂,放下茶盏对着女孩勾了勾手:“过来吧。”
我梦见雨夜破庙中高大精壮的男人沉默地跪在地上,草团上的少年气息萎靡,头上的景致鹿角只剩下一边,血染了半边身子。男人紧紧握着他的手。、
“救他,求你。”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近乎撕裂。
“他仙格已废,这幅身体自然是要不得的,你带他去西南找禄先生吧,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男人默不作声地背起少年,太久水米未进脚步不免踉跄,我负手而立,终是没能冷眼旁观:“他为了救你才变成这样,你必须自己珍重。”
风雪呼啸,最后十丈红尘褪去,独留我一人茕茕立于寒江侧畔,面对滔天魔气。
“这世间对我,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为什么呢?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感觉头都快炸了,翻了个身把自己拱到廖池怀里缓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舒服些。下床给廖池喂了水,又把维持身体能量的药丸压在他舌头底下。
江月辉见两人回来,便要告辞,我诚心诚意地向他道谢,他摆摆手,临走前告诉我要顺势而行。我知道他是怕我执念太深会走火入魔,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
可是我又能怎样呢?
晚上昆玉赶了过来,阴魂受损太多正在休息,掌管身体的是阳魂,他面色不愉,一路骂骂骂咧咧,我只能装作什么都听不见。所幸虽然态度恶劣,他还是尽心尽力给廖池看了一番。
“他这是失魂了。”听昆玉得出和金柠一样的结论,我忙问道: “有什么救治的方法吗?”
“有啊。”昆玉漫不经心道:“他魂魄沉迷于虚妄幻境无法自拔,只要有人能让他意识到他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或者是心甘情愿离开这里就行。”
“这样就行?”我眉头一皱。
昆玉嗤笑一声:“你可不要觉得这是件容易事,世人痴迷荣华富贵十丈红软,你想让他在完全不记得现实中发生一切的状态下做到我提到的那两条,怕不是比登天还难。”
“不管怎么样,我都得试试。”我把廖池刚才因为把脉拿出来的手塞回被子里:“我需要怎么做?进入幻境中把他带回来吗?”
“差不多吧,大概就是要把你魂魄赶进他身体里让你进入幻境,这对你一个食梦者来不是难题,难的是怎么让他回来。”昆玉两根手指摩挲着下巴:“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体内被魔侵染的一魂二魄还不干净,你趁这个机会要能顺手把魔气清了,就再好不过了。”
他的很轻巧,我心中沉甸甸的担子却是一点儿也没有减轻,魔制造的幻境可不比其他,就算我再急着就廖池,也不得不承认这事儿必须得好好考量。
“魂魄离体的话最好不要超过十五天,时间再长身体就很难再次接受魂魄了。”金柠有意无意地把玩着发梢上的铃铛:“这难度也太大了。”
“我知道。”我叹了口气:“我尽力试试吧。”
金柠看向昆玉:“什么时候能开始?”
“最快也得明天,我需要准备一些东西。”昆玉站起身,挠了挠那一头乱发:“死玉毁了好不容易找到的秘密基地不,还把身体透支的这么厉害,搞得我还得收拾烂摊子。”
“那就明天吧,麻烦您了。”我直接忽视他后半句话,昆玉嗯了一声前去准备。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一直在默不作声地喝茶顾川收起脸上吊儿郎当的表情,严肃问道:“你真要去?”
“嗯。”
“那可别怪为师没提醒过你,你魂魄长时间离体后对身体的掌控能力会大幅度减弱,到时候如果林谨源醒过来,除非他同意,你基本上没有机会从他手里主动取得掌控权。”
“没关系,反正前辈迟早需要用我的身体去对付魔的。”
顾川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突然笑了:“你这子真有意思,最开始知道林谨源的时候倔的要死不肯让他用你的身体,现在倒是这幅样子。”
“那时候不懂事嘛。” 我随口地搪塞过去,并不意外顾川清楚我的“心路历程”,“话我需要准备什么么?”
“这事儿得问金柠,你师父我估计也就只能帮你看着点身体,剩下的还是交给专业人士解答吧。”顾川爪子就要摸金柠头顶,被姑娘抬起胳膊到一边:“别动手动脚的。”
金柠正色道:“你魂魄离体期间我会用药物维持你的生命体征,在开始之前,你最好把状态调整到最佳,以防影响进入幻境的时间。”
“好,到时候还麻烦你们照顾我和廖池的身体了。”
之后一整天我都在金柠的照看下调理身子,泡到了久违的药浴,没有人再提一格的事情,我虽然心心念念着家伙的情况,却也只能焦急等待着禄先生那边的消息。
最后我思来想去,还是给孟秦凉发了消息,告诉他家伙受了伤,回西南雨林治疗去了,孟秦凉收到后立刻给我回了一通电话,我不好给他细,只能谎称性命无忧,叫他不必太过担心。
孟秦凉虽然百般疑惑,可拗不过我口风紧得根本撬不开,最后只能请求我一旦一格回来第一时间就告诉他,我嘴上应着,心里冰冰凉凉。
也罢,就算一格真的回不来了,以孟秦凉浪荡的性格,应该会很快就把事情忘掉吧。
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义罢了。
我抓紧一切时间调养着身子,终于傍晚时分,在昆玉金柠还有顾川的注视下,躺在了廖池身旁。暮色四合,昏黄的光芒照亮他英俊的侧脸,我注视着他许久未睁开的双眼,似要将他的样子永远刻在心里。
不知道幻境中的你,会是什么样子呢?
“你有十五天的时间,当第一天过去后我会想办法提醒你,方便你计算幻境和现实之间的时间关系,之后第五天,第十天我也会分别提醒你,到了第十五天,无论你有没有成功,我们都会强行把你带出来。在里面我不知道你能否使用能力,一切都要你自己把握。”金柠万分郑重地嘱咐着我,面色却十分平静。
“开始吧。”我点点头,轻声道。
我把金柠备好的药丸吞下去,又在舌根底下压了参片,昆玉双手结印催动阵法。随着光芒的亮起,顾川散发出的正梦之力引领着我,于烟雾朦胧里飘向一处影影绰绰的楼阁。
我感觉身子愈来愈轻,世间的无数纷扰被抛在脑后,到最后轻得如同一片鸿羽,飘然落至楼阁池塘中一片荷叶上。
天光骤然明亮,我被刺得下意识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所见不过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我站在原地,耐心的感知着四周的动静,这黑暗寂静的如同无人踏足过的虚空,似乎一切事物都已湮灭。我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拳,凭借着刺痛确地自己的存在。
随便选定一个方向迈开步子,我一步步走着,心里默默数着步数计算行走的路程,然而在那数字上升到六位数时我便放弃了这一做法,在原地略一歇息,继续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耳边逐渐多了细微声响,我疑心是自己走的太久出现了幻听。然而随着稳健的步调,那声音愈来愈清晰,我意识到自己可能快要到目的地了,如同春日的溪流渐渐从坚固冰层中一点点渗出,麻木的心中终于涌上一股狂喜。
我深吸口气,继续保持节奏不急不缓地走着,直到一束从天而降的光芒将我笼罩,迷蒙之中我听到舒缓流淌的音乐,市井间嘈杂的交谈声,还有收音机里书人昂扬的话语。
终于黑暗开始褪去。
……
尽管是十二年前,夜晚的琛市依旧繁华。夏日的街道上浮动着躁动的因子,霓虹灯不知疲倦地闪烁,照亮往来行人们神态各异的脸。我坐在路边一辆轿车的驾驶座上,透过车窗玻璃,遥遥望着路的另一边。
一辆黑色宾利停在我的视线中,又过了几分钟,驾驶位的车门开,黑衣黑裤的少年钻出来,反手甩上车门。
他是少年其实并不恰当,虽然他脸上还带着属于少年的稚嫩青涩,但颀长挺拔的身形已经更接近青年人了。他抬手看了眼手腕上价格大约赶得上半辆车的表,秀气的眉微微一皱,立刻有人上来,谄媚围绕在他左右。
少年在簇拥之中走进了一家夜总会,我向下拉了拉棒球帽,开车门,紧随其后。
进入幻境后我直接晕倒在了一家福利院的门口,出门游玩的孩在草丛里发现了昏迷不醒的我,慌忙叫来院长,院长了急救电话,结果一团忙乱后发现我不过是脱水力竭,加上一时心情激荡才晕倒的。
的确,任谁没着没落地在寂静黑暗中走上个千万步肯定不会比我那幅样子好到哪儿去。
经过初步的测试,我只能在这里使用一些最粗浅的法术,甚至连本体都无法化成,不过这已经是不错的情况了。略一休息我就逃出了医院,身上带着的东西全都不见了,摆在我眼前的第一个问题是要怎样在这里填饱肚子。身为一个没有身份证没有户口本的真·外来人员,我连工都找不到地方,加上时间紧急又不能为了工赚钱耽误寻找廖池的正经事,最后被逼无奈只能昧着良心去一户富人家偷了两千块钱。
当然是偷,但在我走之前是一定会还回去的。
虽然这个世界只不过是魔为廖池营造的幻境,但不到走投无路,我还是不想随意违背自己一直以来信守的道德。
我花了一天的时间去大厅廖池的下落,装作外地人问出租车司机当地龙头产业南陵科技的状况,没费多少功夫就听到了这时候出任CEO的正是廖池的祖父。
我顺着这条线向下捋,花了点时间弄到了廖家的家庭关系,廖老爷子的女儿廖奕蓉是有个十七岁的儿子不错,可那孩子姓孟,根本不叫廖池。
线索到这里似乎已经断了,我当机立断,直接去了廖池时候住的别墅那里一探究竟。
别墅还有人住,园丁在理院子里的白玫瑰,我外面偷偷等了一会儿,正好看见廖奕蓉开车回来。起来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她,但此时她的模样比我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漂亮。
那真的是个美丽的女人,明艳却不刺目,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贵气,同廖池三分相似的眉眼间是温婉的柔情。只是遥遥的一眼,我就认出副驾驶上那个一脸不悦同她争执的少年,正是我日思夜想的人。
两人不知道在吵什么,廖池气的脸通红,而廖奕蓉面带无奈的笑容,好声好气地向他解释。最后廖池直接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我老远都能感觉到那个背影里含着的怒气。
“锦明!”廖奕蓉喊了一声,急急忙忙地下车,踩着高跟鞋跑着追上去。直至此时,我终于确定,廖奕蓉唯一的儿子孟锦明就是廖池。
姓孟……姓孟……有了这个线索,我略一听,就得知了廖池的生父的信息,他是琛市有名家族孟家的第四个儿子孟封,也是孟秦凉的四叔。
直到今日,我才恍然大悟,廖池和孟秦凉关系这样好,背后竟还有血缘的关系作祟。
廖奕蓉和孟封夫妻恩爱,两个人把唯一的孩子宠的没边,真正把廖池养成了一个要啥有啥的少爷。
不管怎样,我还是算先找机会接近一下廖池,了解了解他在这里的真正的性格再。于是我在外面蹲了大半天,终于等到了廖池出门。
幸好现在是夏天,要不然我能活活冻死在外面。
用了个最简单的障眼法隐藏自己的身形,我大摇大摆地跟在廖池身后,穿过大厅和长长的走廊,进了一间包厢。
包厢很大,坐了十来个人都不显得挤,见廖池进来,一屋子的人全都站起来,尽是些同他年龄相仿的少年少女,几个稍微年长的最大不过二十五六岁。在这里面我看到了孟秦凉,他衬衫袖子卷到手肘下,领口敞着,正晃荡着一杯红酒。
“孟少爷可算来了。”一个染着黄毛的杀马特少年热络地招呼着他,廖池懒懒应了声,一屁股坐到孟秦凉旁边,大刺刺地倚在靠背上:“我妈不想让我来呢,今早还和她吵了一架,来,给我杯酒。”
一个姑娘把盛了红酒的高脚杯递到他手边,廖池接过抿了一口,精致的眉眼在略微昏暗的灯光下有种致命的美感,他舌尖舔了舔唇上润出的水光,问道:“吧,把我叫过来什么事儿?”
“明天你不就十八了么?我们哥儿几个商量了一下,准备给你弄的难忘的最后一夜!”黄毛杀马特兴奋道,众人纷纷点头。
“还最难忘的一夜。”廖池嗤笑一声,胳膊肘戳了戳孟秦凉:“我哥,这主意不会是你出的吧。”
“你觉着呢?”孟秦凉笑笑,和廖池碰了下杯,这个年纪他已经足够成熟,气度非凡,在一群毛孩中十分扎眼。廖池唔了一声,摸着下巴道:“别的我不清楚,反正如果今晚有什么烂的要死的项目,肯定是你出的主意。”
“好子,就这么埋汰我啊?”孟秦凉在廖池后背上拍了一下:“还亏的我向四叔解释了半天才让他放你出来的。”
“行,好意我心领了,有什么招待尽管拿上来吧。”廖池举着酒杯在半空中顿了顿,“今晚都玩得尽兴啊。”
“好嘞!”
“不良少年少女”们纷纷举杯和廖池虚虚碰杯,华丽夜宴正式开始。我在一旁看的直咂嘴,向他们这个年纪我在干什么?无非是刚刚高考完,正在家里一边等成绩一边疯狂游戏,享受着平凡却快乐的假期。而这些孩子,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了。
我在角落里默默看着他们,廖池显然是这个团体的头儿,不少人都一直在明里暗里讨好他。少年红润的唇勾着恣意的醉人笑容,一双眼眸黑亮像是能直看到人心里去,此时因为渐渐上头的醉意逐渐染上薄薄的朦胧,他衬衫领口中露出的精致锁骨上有一层薄汗,鬓角的发也有些湿了。
从一举一动中我能看得出他教养极好且自律,虽然醉了但眼神依旧冷静,对于一些比较过分的活动,顶多在一旁围观闹上两句,从不亲自参加。
这几个孩子的确玩得开,后半场的时候大家都有些喝醉了,一对年纪相仿的男女直接抱在一起啃了起来,在大家一浪接一浪的起哄声中,男孩的手顺着少女的腿直接伸进了裙摆,少女双腿绞着他的手,咯咯直笑。
我额角一跳,心道这群孩儿真是太可怕了我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顶多在家里偷偷看个片,是断然不敢这样的。
“哎哎哎,你们别先急着闹,今天重头戏还没出来呢!”黄毛晃晃悠悠坐在廖池旁边,喷出的酒气引得廖池近乎不可察觉地皱了下眉:“明哥!我们几个……嗝!给您准备了一个惊喜!”
黄毛拍拍手,一队姑娘款款走进包厢,全是清一色的美女。她们在一旁站定,笑意盈盈美眸含春地看着廖池。
“我知道明哥你家里规矩多,管得严,这不,马上就成年了,有些规矩也该破了。”杀马特黄毛醉醺醺地指着那几个女孩子,哈哈笑道:“这不,哥几个特意要了几个漂亮的美人儿,全都是干净的,今天给……嗝!给明哥当礼物,明哥你……随便挑!”
卧槽!我心里惊叫一声,这帮死孩子,竟然要给廖池破.处!是哪个脑子里长泡的出的这鬼主意!
“随便挑?”廖池挑起一边眉毛,抬了抬下巴问孟秦凉:“你出的烂主意?”
“没,我就把你家里规矩给他们了一下。”孟秦凉显然是在等一出好戏:“点子是他们出的。”
“明哥选一个吧。”一个烫着长卷发化着淡妆的少女亲昵地摇了摇廖池胳臂:“莫非这几个都没有入明哥眼的?”
廖池拍了拍少女发顶,目光扫过众人神态各异的脸,唔了一声,唇角重新绽开清浅笑意:“也不是,既然你们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我要是拒绝了,多拂你们面子?”
卧槽!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我在一旁看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抱起廖池就跑。太肮脏了,太罪恶了!他明明就是我的!我的!
他抬起手,随便指了个看起来无比清纯的姑娘,“就她吧。”
“那先让她去屋里等着,明哥再和我们喝两杯?”黄毛挥手让姑娘们下去,给廖池添满酒。
事到如今,与其一个人在角落里生闷气,还不如抓紧时间做点什么保住我家廖池的初.夜。我狠狠瞪了那黄毛一眼,偷偷跟在被选中的姑娘身边出了包厢,那姑娘出了包厢之后便面露喜色,显然她这一夜能得不少钱。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她进了三楼的一间房。
我在门口转了几圈,心中迅速有了一个粗略的计划。
撤去障眼法,我整理好衣服,清了清嗓子,抬手敲门。
没过几秒,门便开了,姑娘头发已经散下来了,显然是正要准备去洗澡。
我朝她一笑,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个手刀敲在她侧颈。
抱住她无声无息软到的身子,我闪身进屋,迅速关上门。
“要怎么处理她呢……”我自言自语道。
塞床底下?不行不行,人好歹也是个姑娘,不能这么粗暴。
那……把她放到别的屋里去?我想了想,觉得这个法子还挺靠谱的,立刻撬开了隔壁空房间的门,把她放在床上,再用被子盖起来。
为了避免她太早醒过来,我在脖子上又补了一下,临走前摸出姑娘的手机带在身上。
回到原来的房间,我背着手在屋里快步走了几圈,望着那张大床,暗骂一声,任命地解着上衣扣子走进浴室。
就算廖池今晚在那帮熊孩子的怂恿下铁了心要破身,也不可能让别人来。
我这边洗完刚把头发擦干,坐在床上摆弄十二年前的翻盖手机,就听得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身酒气的少年走进来,他面色泛红好如桃花,眉头微微皱着,脚步有些虚浮。他连看都没看床上一眼,一手揉着额角径直进了浴室。
我不禁一哂,嗯,没发现我,挺好的。
过了一会儿,唰唰水声传来,我把手机放进床头柜,顺便查看了番里面的东西。
东西准备得挺齐全的,甚至还有不少情.趣用品,我合上抽屉,静静地等廖池出来。
这个世界的廖池的确和我认识的那个截然不同,但仔细琢磨,还是能从他身上看出一丝相似的影子,比如他们都心思玲珑,不过这里的廖池身上的棱角还未曾被磨去,再加上旁人碍于他的身家都要看他的面子,更加桀骜随性一些。
十八岁啊……能让我在廖池最好的年纪里遇见他,这魔总归也是做过一件好事了,我苦中作乐地想着。就在这时,浴室里的水声停了。
来了!我赶紧闭上眼睛深呼吸几次,搓搓脸摆出和善的微笑,对着镜子看了一眼,确认是和善不是猥琐后紧张地等着廖池出来。
咔哒一声轻响,浴室门开,微热的蒸汽中少年浑身上下就披了一件浴袍,腰间的带子松松垮垮的系着,露出大片如上好羊脂玉般白皙紧致的肌肤。他浓密的睫毛低垂,正擦着头发,一抬眼,略带醉意的柔软目光同我相撞。
廖池:“……”
我从未见过一个微醺的人可以清醒得这样快。
廖池后退一步,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眼安稳坐着异常镇定的我,眉头深深拧起。我看他眼神,猜测他是在琢磨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变身成大老爷们有多少可能性。
“抱歉。”少年很快反应过来,微微沙哑的嗓音礼貌而疏离:“是我走错房间了?”
“没有。”我朝他安抚性质地笑了笑:“我们都没走错房间。”
廖池:“……”
他把浴袍带子重新系紧,唇角微微抿了抿,显然有些不悦:“请不要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孟少您不是明儿就要成年了么?您朋友是今晚要给您一个惊喜,才把我叫过来的。”我装作知道内情的样子,诚恳道。实话我的确算得上是知道内情,虽然都是偷听来的。
“……”廖池眉头皱得更深了,他似乎真的以为我是被叫来整他的,低声骂句什么。接着他抬起眼,认认真真地把我从头到脚量了一遍。
半晌他闭上眼,抬起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了捏眉心,低声道:“你去出去吧,给我喊个人进来,女的就行。”
虽然早有了这个世界的廖池不会喜欢男人的心理准备,听他亲口这样我心里还是有些难受,明明是你把我掰弯的这下子竟然还嫌弃我……你个不负责的负心汉!
“……不行啊孟少!” 时隔多日,我的影帝之魂终于再一次熊熊燃烧起来。我面露为难之色,直视着那双明亮的黑眸,纠结道:“您朋友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伺候好您……要是您今晚把我赶出去了,我以后肯定连饭都混不上了!”
我被自己话的幽怨语气瘆地背后汗毛齐刷刷地起立。廖池也好不到哪儿去,他胸膛剧烈起伏几下,我猜他现在一定很想把一沓人民币狠狠甩在我脸上让我滚。
廖池向前走了几步在床脚坐下,和我隔着两米的安全距离,他修长的手指抓了抓雪白的床单,退步道:“这样吧,你去叫个女的来,我不让你走,你如果愿意,就在这里待着。”
我闻言心中叹息一声,到底廖池骨子里的善心还是一点没变,这事儿要放别人身上,该赶出去就赶出去,才不管你是不是有难处。
这时我敏锐察觉到廖池呼吸隐约急促起来,他手微微抬起又很快放下吗,似乎是想要松一松浴袍的带子,房间里温度适宜,他耳边却出了一层薄汗,眼角眉梢漫上焦躁。
我悄悄瞟了眼他胯间。
竟然有反应了。
我自知没有让一个喜欢妹子的人只是和我两句话就能产生反应的功能,瞬间明白廖池之前喝的酒里可能加了助兴的药,那帮熊孩子今天是铁了心要让他体会情.事的快活了。
“那……那我这就去叫人。”我“略作纠结”,很快下定决心,起身去给廖池叫人了。反手掩上门,我双手抱胸倚墙站着,冷笑一声,别叫人了,连动都没动。
下药啊……
不过还好,倒是方便了我。进入幻境之前我无数次想过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怎样和廖池相遇相知,最后让他心甘情愿地跟我走。不过现在看来,有了床上的关系,以后再接近他可是要方便许多。
在外面等了十分钟,估摸着药效差不多也该彻底上来了,我换上一幅慌张内疚的模样,低着头推开门。
一进门我就赶在廖池开口之前到:“孟少,那个……我,我没找到人。”
死一般的寂静。
我抬眼悄悄看了廖池一眼,发现这孩子脸沉的都能掐出一缸子水来了,慌忙忍住笑意。
“蠢死了!”少年此刻气得要命,也不管什么风度了,咬牙切齿地朝我吼,偏偏脸上泛着诱人的绯色,黑眸水润,皮肤上覆着层薄汗,在灯光下反射出晶莹光泽。我疯狂地偷偷掐着自己大腿,委屈道:“孟少骂得对,都是我太笨了……唉?您怎么了?”
我“诧异”地盯着廖池浴袍被顶的来的那一块,不明就里地问道:“您不会是……”
“闭嘴!”眼看廖池马上就要原地爆炸了,我识相地闭了嘴,不再刺激他。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过来。”廖池拍了拍床。
我老老实实地走到他面前。
他捏着我下巴,像是检查货物一样皱着眉头挑剔地左右看看我的脸,啧了一声,道:“算了,就这么凑合着吧。”
凑合?当初是谁口口声声我这长相是天菜来着的?你个善变的男人!
在我内心给自己疯狂加戏时,廖池指了指床中间,声音冷淡地听不出喜怒:“上去。”
我乖乖上床,廖池抓了下还微微湿着的头发,一脸不情愿,他爬到我身边,深吸口气,就要伸手去拉我的浴袍腰带。
就等你这样呢!
我阴谋得逞,轻笑一声,猛然把他的手按在腰侧,另一手揽过他的腰,低头吻了下去。
廖池没想到我会一改之前生涩的模样主动出击,猝不及防之下被我轻易撬开了牙关,我把他紧紧按在怀里肆意亲吻。他唇齿中溢出挣扎的细碎声响,用力推着我胸膛,我把浴袍扯开,让他的手紧紧贴在我身上。
廖池像是被烫到一样使劲儿往回缩手,我死死按着他,含着他耳垂轻声道:“你不是最喜欢摸这儿吗?嗯?”
廖池趁我松嘴的间隙深深吸了口气,他根本招架不住我熟练的攻势,呼吸彻底紊乱。在骂声出口的前一秒,我含住他喉结,把他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十八岁是吧,那我可得好好表现,给你个最好的礼物。”
……
第二天我醒的非常早。
光熹微,透过窗帘柔软的泼洒进室内,我睁开眼,好一会儿弄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哪儿。
我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缓缓转过头,身旁少年眉头还微微皱着,像是梦到了什么烦心事儿。我指腹轻轻把他眉峰抹平,安安静静看那张还带着些许稚嫩的睡颜,越看越觉得喜欢,便凑上去,偷偷亲了一口。
没醒。
再亲一下。
还没醒。
我拿出昨晚放进床头柜里的人家姑娘的手机握在手里,逮着机会在廖池脸上嘴上啄来啄去,简直痴汉地令人发指。终于,少年呻.吟一声,被我给弄醒了。
他睁开眼的瞬间,我的嘴还正贴在他脸上,少年瞳孔猛缩,抬手就是一巴掌。
刚睡醒没多少力气,这一巴掌虽然正正好好招呼到我脸上去了,但一点也不疼。我装模作样地哎呦一声,还没来得及装出委屈的神色,廖池便迅速坐起来,挪到床边上去了。
“你到底是谁?”他一脸愠色,估计是动作太大扯到了伤痛,身子僵硬着。
“被你睡了一晚上的人啊。”我面不改色,睁着眼瞎话:“昨晚不是孟少您让我上床的么?”
“你!”廖池估计是想起来昨晚发生的一切了,耳根开始迅速泛红,却仍是色厉内荏地低声道:“你别骗我!你根本不可能是这里的人!”
还没等我想好要怎么回答,少年便掀开被子下床,白皙皮肤上的点点痕迹毫无遮拦的映入我眼中。他从自己裤子口袋中掏出钱包,抽出一沓粉红色的毛爷爷,摔在我脸上。
“赶紧滚,别让我再看见你。”他冷冷道。
“……”我被这霸道总裁一般的行为举止惊得唇角一抽,手忙脚乱地把脸上厚度感人的毛爷爷接住随手放在一边:“我要的不是这个。”
廖池冰冷地目光终于落在了我手里的手机上,屏幕此时正开着,上面是我昨晚偷拍的他赤.裸的上半身。他微微一怔,倒抽一口凉气,随即真正愤怒起来,指着我难以置信道:“你在威胁我?!”
“如你所愿。”我摇了摇手机,知道他已经顺着我引.诱的方向往下想了,面色平静地对他道:“别这么看着我,我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你答应了,我就不会把照片流出去。”
廖池恨恨地瞪着我,那目光恨不得长出来尖牙利齿活活把我撕碎。
猎物已经进入圈套,我视线落在他还泛着红的双眼上,微微一笑:“给我一个能留在你身边的身份。”
“不可能。”
“你放心,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了。”见威慑的效果已经达到,我收起手机,拍了拍有些凌乱的床铺:“腰疼的话就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