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73
温柠并不会。
她所理解的“会”是照葫芦画瓢,就像做菜只管炒熟,不懂调味。可是,依着身体的原始本能,她迫切想要得到顾迟溪。
窗外雨声绵绵。
情绪调动起来,顾迟溪像水一样滩开了,蜿蜒曲折。
入口仅有黄豆粒般大。
温柠目不转睛地盯了一会儿,低头看向自己的指,又看看那,不由地皱起眉。
太了。
光是想象着就很疼。
她下不去。
没经验,姐姐又是第一回,怎么办?万一让姐姐难受了,留下不好的回忆唉。
早知道就提前做功课了。
“柠柠——”
“嗯?”
顾迟溪满心期待,却半晌没等到动静,忍不住动了动,“怎么了?”
怎么了?
她能她不会吗!
温柠脸颊微热,深呼吸,脑海里回放着自己看过的影片画面,一鼓作气亲了上去
窗外下大雨,室内下雨。
顾迟溪一直抽个不停,愣是紧咬着嘴唇,不肯发出丁点儿声音,而温柠有点上瘾,嘬果冻似的,她觉得嘴巴比厉害得多,不需要任何技巧,无师自通。
但——
总让嘴巴忙也不是办法。
温柠抬起头,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爬过去亲了亲顾迟溪的唇,拉开抽屉,果然,里面不知什么时候又多出来几个盒子。
各种款式花花绿绿。
她随拿了个蓝色的。
嗯?
浮点?
就它了。
许是心急的缘故,温柠抖,拆了半天才拆出来一个,从来没戴过,笨笨脚的戴不好,急得她满头大汗。
“柠宝”顾迟溪目光迷离地望着她,“我帮你。”
“”
好丢人啊。
温柠唰地红了脸,不敢逞强,已经浪费了一个,再磨蹭下去火都要熄灭了。她拿了一个新的给顾迟溪,伸出食指。
见她笨笨的,顾迟溪忍着笑摇头:“中指。”
“哦。”
温柠轻咳两声,掩饰着不自然的神色,“你什么时候又在我抽屉里放了?”
顾迟溪笑而不语,动作熟练而利落地替她戴上。
灯光下,前半段分布着一圈细的圆点,一看便知道是什么用途,温柠恍然大悟,原来“浮点”是这个意思?
“好了,柠宝。”顾迟溪亲了亲她的,眼里含着隐忍克制的情绪,似是邀请。
温柠却看着圆点皱眉,喃喃道:“这种会不会让你不舒服”
野火上头的功夫,依然把她的感受放在最前。
顾迟溪心里蓦地一暖,笑着柔声:“不会。”她撑起胳膊抱住温柠,在耳边印了一个吻,“只要是柠宝就很舒服。”
“”
温柠抿紧了唇,仍有点担心。
归根究底是她不会。
像是看穿她心思,顾迟溪温柔地抚着她的脸,额头相抵,绵绵嗓音安慰道:“没关系,姐姐教你。”
温柠尴尬地撇开脸
纵然有人教,温柠也还是不满意。
对自己不满意。
她弄疼了顾迟溪,虽然那人一直忍着没吭声,但是她能感觉到,不是那么舒服,有点勉强。这让她很受挫。
竟然不如嘴,还需要多“学习”。
翌日早晨,顾迟溪在温柠的怀抱中醒来,一睁眼,发现柠宝已经醒了,正注视着自己,目光深深。
那双眼睛生得明媚动人。
离得近,被攫了魂。
顾迟溪与她对望,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什么时候醒的?”
“三五分钟吧。”温柠也笑。
被窝里暖烘烘的,有股绵柔的沐浴露香气,还有身上的味道,舒适安逸,教人赖着不想起床。
“你”她忽然想起什么,“还痛不痛?”
顾迟溪以为她指的是脸,摇头道:“早就不痛了。”
“不,我是——”
温柠的视线往下垂,红着脸声:“那个。”
“黄豆粒”实在是太了,她不敢用劲,勉勉强强一根指头,就觉得被一圈橡皮似的东西箍住了,动都不敢动。
看着她自责的表情,顾迟溪恍然明白过来,有些哭笑不得,:“不痛。”
“但是也不舒服吧?”
“柠宝很棒。”顾迟溪吻了吻她的耳朵。
一听就知道是安慰的话。
温柠更加沮丧,噘起嘴嘟囔:“怎么那天你第一次就会”
不仅会,还挺“能”。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确实十分享受。
“因为我是姐姐。”
顾迟溪抿着嘴偷笑,翻了个身,压住温柠,居高耷下眼皮俯视着她:“叫姐姐。”
“不叫。”
“为什么?”
“幼稚。”温柠轻哼,转开脸。
顾迟溪微愣,眼底浮起一缕浅淡的失落,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头枕着她的锁骨,沉默不语。
昨天柠宝喊大姐为“姐姐”。
她嫉妒。
一个从未谋面的人,能让温柠如此轻易地喊出那个称呼,反倒是她们亲密无间的,屡次张不开口,多少让她有点难过。
气氛忽然凝固。
温柠把脸转回来,下巴抵着了顾迟溪头顶柔滑的发丝,“我是真的觉得很幼稚,都不了”
“嗯。”
“老婆。”
“?”
“老婆老婆老婆”温柠哄她。
顾迟溪被喊得心都酥了,眯着眼笑,轻轻拍了下她的脑袋,“起床了。”
两人赖了一会儿,爬起来洗漱,温柠仔仔细细查看了下顾迟溪的左脸,已经消肿,但还有点痕迹,她弄了热毛巾给顾迟溪敷,自己去做早饭。
今天是元旦。
很多新政策都从这天开始生效。
顾迟溪坐在餐桌边,一捂着毛巾敷脸,一划拉着pd,旁边屏幕也亮着,上面是助理发来的消息。
温柠把早餐都端上桌,给顾迟溪盛好粥,不经意瞥了眼她的平板,“今天也要工作吗?”
淡淡的不情不愿的语气。
顾迟溪一听,立刻放下了平板,“不,看看消息。”
“要工作就工作呗,我又没不让。”温柠挑了下眉。
顾迟溪摇头,讨乖地笑:“好了今天一起去提车,我怎么会食言呢?”
“啧。”
温柠噘了噘嘴,笑起来,把她最喜欢吃的水晶虾饺和太阳蛋推过去,“求生欲旺盛啊。”
桌上震了一下。
顾迟溪看了眼,是大姐的消息,询问她脸上的伤怎么样了。她刚回复,电话就打了过来。
大姐替二姐向她道歉。
她攥紧了,指关节掐得泛白,只不痛不痒地“嗯”了声,聊了几句有的没的,挂掉电话。
“谁啊?”
“我大姐,”顾迟溪夹了一个虾饺,“替顾堇娆给我道歉。”
温柠一愣,皱眉道:“凭什么她替?不应该让那个疯子当面给你道歉吗?”
“不可能的。”顾迟溪冷笑。
她将虾饺送入嘴里,外皮软糯,虾肉饱满鲜嫩,口感很好。
温柠想了想,倒也是,那种人压根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就更不可能道歉,权势熏天,没人能拿她怎么样。
如果只是昨晚那一巴掌,不道歉无所谓,左右她也打了回去,算是报仇。可是曾经的欺凌,践踏怎么想都有点咽不下这口气。
握着筷子的微微发抖。
顾迟溪见她脸色难看,知道她在想什么,安慰道:“柠柠,以前我受的气,那一刀都替我还回去了,以后我们的生活与她不相干,就当这个人不存在。”
“她肯定记恨你那一刀,会伺报复你。”温柠愤愤道。
“还有你大姐,短时间内突然热络起来,肯定没安好心,她们可是亲姐妹,背后谋划什么我们都不知道,你还是离她也远一点。”
顾迟溪笑了笑,:“如果大姐想针对我,不需要背后谋划。但你的也有道理,我都考虑过,放心吧。”
虽然她逐渐卸下了防备,但并非毫无戒心,一个人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变就变,只是她不清楚对方的目的罢了。这个世界上,她唯一能够相信的,与之互相依偎的人,只有温柠。
“对了,表妹培训得怎么样了?你去看过她吗?”转移话题,给温柠夹了一个虾饺。
温柠舀了一勺粥,正要吃,看到她递过来的虾饺,立刻放下勺子,先吃它。
“嗯,她适应得不错。”
顾迟溪喝了口粥,继续:“等培训结束,我会把她留在总部,剩下的人去江城基地,给她安排一个经验丰富性格好的师父带飞,尽快度过实习期。”完,像是预料到温柠会拒绝,又补了一句:“老婆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护短是必须的。”
温柠嚼着虾饺,咽下去才:“她一门心思想着飞头等舱呢,就不要熬了,窄体的头等飞着有什么意思,一天四段,八个宽大点的座位,没劲”
“先让她飞宽体,我看她英语口语不错,快的话,一年内就安排她飞重型,洲际航线。”
“啧啧啧,你这哪叫护短,这叫宠溺。”温柠嗔笑。
顾迟溪伸捏了一下她的脸蛋,“不让我别理表妹了?”
“你的一家人。”
“嗯,没错。”
吃完早饭,温柠把旧车开到区集中的停车场,给新车腾位置。
两人一起去提新车,办没完的续,顾迟溪给车贴了个全方位隔热、防紫外线、防偷窥的特级进口膜,往后排放了几个抱枕,一条薄毯。
“没必要贴这么好的膜吧”温柠摸了摸才贴好的窗户。
车子顶配五十三万,是温柠自己选的,本来顾迟溪给她挑了几个品牌和型号,她嫌太扎眼,要求把总价降到五十万以下,自己挑。
毕竟在公司上班,太惹眼了不方便。
汽车是她的代步工具,飞才是她除顾迟溪之外的毕生所爱,所以她总觉得贴这个膜不值。
顾迟溪却摇头:“很有必要。”
“?”
“我先试试。”她打开了车门,钻进去,敲敲窗户,示意温柠看自己。
从里面看外面十分清楚。
顾迟溪脱掉了外套,将里面的衣服往上提了提,露出半截腰|线,注意着外面温柠的表情变化。随后,放下来,降下车窗。
“看见什么了吗?”
温柠与窗户隔了约三十厘米,摇头道:“什么都看不清。”完,她直接趴在窗户上看。
终于能看清里面大致的情形。
顾迟溪狡黠一笑。
“为什么放一条毯子?”温柠坐进去,摸了摸最大的柠檬抱枕,“枕头太多了吧”
后排空间挺大,足够宽敞,靠背放平可以当成床,非常适合户外旅行。
顾迟溪也坐进去,从后面抱住她,薄软的唇贴着她的耳朵,轻声:“万一要在车里睡觉,盖毯子免得着凉,而且枕头多,方便靠腰或者趴在上面,对不对?”
一阵阵滚灼的呼吸扑在耳侧。
温柠哆嗦了下,隐约感觉到她话里有话,疑惑道:“趴在抱枕上干什么?”
“你呢?”顾迟溪轻笑一声,从口袋里摸出两个盒子,打开储物箱,放了进去。
几场雨夹雪过后,洛城的气温降到了两度,路面时常湿滑。
年底忙碌,尤其临近春运这会儿,又一波运输高峰,各岗位加班加点运作,寒冷的天气让一线人员更辛苦。
顾迟溪也忙得很,她把温柠的排班全部换成了白天的,不飞红眼,不飞大夜,不驻外,这样两人每天一起早出晚归,至少能见面,几句话,温存片刻。
母亲投资失利的事情解决了,这天下午,她抽空去了一趟中蓝山庄。
得知自己没事,连日来忧心忡忡吃不好睡不香的杨仪高兴坏了,没老实几天,就又开始蠢蠢欲动,觉得自己没事是因为运气好,命硬,天无绝人之路。
狼狗哄得她很开心。
她问女儿要钱。
顾迟溪只给了她十万,三个月的生活费。
要钱的时候,杨仪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而要不到,或是钱少了,她翻脸翻得比书还快——十万块,放在以前都不够她挥霍两天。
“以后,我每三个月给你一次钱,只有这么多,一分都不会多给,你最好省着点花。另外,再想什么歪门邪道的发财路子,我不会替你擦屁股,一切后果自负。”
扔下这句话,顾迟溪转身离开。
天空阴了下来。
银色跑车飞驰在空旷的公路上,顾迟溪放慢了车速,摸出蓝牙耳戴上,接了一通助理打来的电话。
进入城区边缘,车子渐渐增多。
“知道了。”
“先推迟到这周五。”
挂掉电话,顾迟溪摘了耳,习惯性瞥了眼后视镜,赫然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大众跟在后面。
又是它!
幽灵般神出鬼没
跟踪过她两次。
顾迟溪皱眉,握紧了方向盘,心里却没有上次那般慌乱,许是因为这车只跟着,并不做什么,而她要去的地方无非就是公司和酒店,毫无跟踪价值。
她忽然觉得好笑。
前面是一座简陋的桥,围栏年久失修,只加了几个细细的铁丝,看着摇摇欲坠,桥底下是洛江的一条分支,水面宽广,不知道有多深。
过了这座桥,再右拐直走一段就是市区。
她保持当前速度行驶着。
突然,黑色轿车加速了,一个猛拐朝这边撞过来,顾迟溪反应迅速,连忙转动方向盘避开。不等她回过神,黑车又出现在了她右侧后视镜里,猛然加速。
上桥了。
——咚
车尾被撞了一下。
顾迟溪上半身往前一栽,半个车身压出了双黄线。
这时,对面一辆大货车迎头驶过来,按了一连串喇叭,她下意识避让,猛打方向盘,路面打滑使得车子几乎要飘起来,这一下子右转太满,不受控制地冲向围栏
——轰!
脆弱的围栏被撞破。
一阵急速坠落的失重感,她连人带车掉下了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