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变了一个人
在从老和尚口中得知自己还能够复活的时候,她对于重生后最多的构想就是如何把景然祯,柳敏芝这两个人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给十倍百倍地还回去。
她那个时候被恼火冲昏头脑想到了一个烂主意的,就是想办法把景然祯勾得真正喜欢上她,然后逼他跟柳敏芝分,断了联系,而等景然祯为了自己把柳敏芝丢开之后,自己就要同样地丢开他,然后向景然祯恶意道:“你这种靠女人上位的人,本姑娘还真看不上。”
然后指着这对奸夫淫妇:“也就只有你们这两贱人才会把对方当成个宝,待在一起才般配。”
她想,也只有这样,让前世教唆景然祯划花自己脸的柳敏芝体会到被自己最爱的人给唾弃丢开的滋味,让前世脚踏两只船,并且最终抛弃自己,选择柳敏芝的景然祯在阴沟里翻船,两个人都得不到,才能让她体会到大仇得报的快感。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那老和尚的往生咒念得给多了几分佛心,又或许,只是在被仇恨冲昏头脑之后,理智终于回笼,让她很快就打消了这种念头。
她前世被这两个人害的还不够苦吗?
为什么今生为了复仇,还要把自己给搭进去呢,那到底是在惩罚这对狗男女,还是在惩罚她自己。
她就算是想要报复景然祯和柳敏芝,也不能用这样惩罚别人恶心自己的方式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样,不仅是对不起上辈子惨死的自己,也对不起前世真正爱护自己的景司怿,明珠等人。
景然祯这样的人,她是真的不想要再沾了,甚至到了连多看一眼都觉得厌恶的地步。
哪怕是出于报复,她也不想再沾。
自己已经嫁给了景司怿,甚至连孩子都有了,而且她还坑过景然祯几次,景然祯还这样缠着她干嘛呢。
他不去大悲寺看柳敏芝,来找自己是什么意思,自己不可能成为他的助力,也不会被他利用。
其实,她能够猜到景然祯的几分心思,景然祯应该是有几分喜欢她的,否则不会自己几次冷脸,他却还能拉下面子来和自己搭话。
可是,她一点报复的快感都没有。
如果现在嫁了别人,爱上别人的是柳敏芝,那么,景然祯应该也会对柳敏芝由玩玩到有几分喜欢的。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这就是景然祯。
郝漫清此时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甚至对景然祯的痛恨都淡了几分,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她应该是想让景然祯自此后从她的眼前消失,尘归尘,土归土。
毕竟,也有自己识人不清的原因。
而如今,景然祯的靠近对她来,只会让她想起她前世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只会让她回想起前世的那些仇恨。
她将身体后靠了一些,拉开了自己和景然祯之间的距离。
“成王殿下是提前知道这里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当时才提醒我的?
那”她下巴往殿里一指:“这里面的事情该不会是成王殿下策划的吧。”
她一双杏眼,即使是平时冷着脸,一双眼睛也是朦朦胧胧地将里面的厌恶冷硬的情绪都罩在了里面,让人感受不那么分明,景然祯还是第一次发现她这双眼睛也能像一双钩子似的锐利。
但是,他倒没有被那锐利目光看的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反而看着郝漫清半眯的眼睛想到,她倒是愿意和自己话了,可惜就是的内容有些煞风景。
应该是之前追那个宫女的时候将她的头发跑散了一些,郝漫清的脸上,一缕秀发突兀地从她的鬓角多出来,在她一侧脸颊不住晃动,晃得景然祯心里有些痒,他心中一动,想要为郝漫清将那缕头发给别到耳后,他伸到一半,见郝漫清虽然神色不悦,但是却没有躲让的动作,心里就是一喜,道:“漫清笑了,本王怜香惜玉,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不过是直觉不对,不想你冒险罢了。”
眼看着伸出的指就要碰到她的脸颊,谁知道郝漫清突然自下而上地攥住了自己的腕,铁钳一般,虽然力气并不是太大,但是却非常有技巧,再加上他一时鬼迷心窍,并没有留心。
所以,被她一拉、一扯,就听到自己的肩膀处顿时传来“咔”地一声,然后就是入骨的疼了。
“啊!
你”景然祯疼的脸上冷汗都下来了,忍不住叫了一声。
在外面站着的景然祯的侍卫听到动静不对,急忙赶了进来,一走近就看见他家王爷捂着右边的胳膊,一副痛苦的神色。
而那个扬言要割了自己舌头的靖王妃正靠墙站着,不像是个千金姐,倒给人一种街头混混的感觉。
她到底是没有忍住,又或许是从正始帝所的那个“率性而为”得到了提示,决意率性而为一把。
那侍卫看见这一幕时,舌头顿时没来由地一疼。
这位姑奶奶把自家王爷的胳膊都给掰折了,自己这舌头还真不一定能保得住啊!
他顶着靖王妃似乎一直透过嘴唇凝固在自己舌头上的目光,极其缓慢地移到了自家王爷身旁,蚊蝇哼哼似的凑在景然祯旁边道:“王爷,用不用属下帮您接骨?”
就见他家虽然有点蔫坏但表面上还或多或少维持着温雅表象的王爷忍痛瞪了他一眼,道“你舌头是不想要了?”
侍卫:“”他默默地又跟自家王爷缓慢地移开了一定的距离。
自己刚才能够将景然祯的胳膊卸了,一是因为景然祯刚才放松了警惕,二是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在景然祯靠近时居然反感到这种地步,那一瞬间她所爆发出的力气,连她自己后来想起时都有些不敢置信。
不过,现在景然祯的侍卫来了,局势就变成了一对二,她就指定没什么会了。
所以她两一拍,就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走了。
景然祯望着郝漫清看似镇定的背影出神,忽地笑了出来,问道:“怎么样?
有没有觉得,郝家大娘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不过比起以前那个,我更喜欢这个。”
侍卫:“”
心想:王爷,我觉得你伤的不是胳膊,而是脑子。
虽然,是这样,但疼也是真的疼。
所以,景然祯的胳膊被接上,承受了第二次疼痛后,就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去撩拨郝漫清,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靖王府今日当值的是一个自郝漫清嫁过来后刚换上的新门子,王府大门开着,王爷和王妃又像往常一样入宫,这个时候倒也没有什么人来拜访。
今儿是个好天气,午后的太阳当头照,有些热,但是他在大门那边为了偷懒贴着墙站,倒也不觉得热,他有些犯困,就想着这样站着打会儿盹,但才刚合上眼,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到近,最后在王府门口停下。
他啧了一声,猛地睁开眼睛,原先的抱怨声在看到马上坐着的是自己的衣食父母时,就立刻吞了回去。
他一溜跑地迎了上去,为景司怿牵住缰绳,道:“王王爷,您怎么回来了?”
而且居然没有带王妃一起回来?
门子的脑袋上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这件事实在是有些不合常理啊!
景司怿一边:“王妃稍后坐马车回来。”
一边往里面走。
那门子在他背后问道:“那这马要给牵到马厩里吗,王爷?”
景司怿的声音从大门内传来:“不必”
他一会儿还要去四方馆,四方馆的人良莠不齐,相比之下,还是直接从王府抽调人比较快。
虽然不知道假冒林知传信之事的成功概率有多大,但他还是想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大端占地广阔,京城距吴国都城至少有千里之距,用暗卫火漆竹筒传信显然不可能,那应该是用信鸽传信才是。
信鸽传信用的是倦鸟归巢的道理,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林知传信时将那只信鸽给活捉了,但是如果在活捉的时候让信鸽受了伤,致使信鸽不能再飞了,那就必须再找几只经过驯养的信鸽,或是在截到林知写的信后将四方馆里的信鸽给捉了。
现在趁林知没有回来,将四方馆搜一遍,找出信鸽也是一个主意,不过这样就无法确定林知给吴国皇帝写信时会不会有一些特殊的暗号,或是做什么标记了。
他和吴国人也算是打了几年交道,知道他们在传信时很会使一些花样。
他兵分两路,一方面派人守在四方馆,盯住四方馆,哪怕是只麻雀飞出来也要给截住了,另一方面,再派人寻找经过驯养的信鸽。
此时四方馆内的其他使臣还不知道玉凤公主已经身死的消息,他们在被装饰的很像是吴国住房的四方馆里得到了一些思乡的慰藉。
他们还在想着,等庆贺完玉凤公主和靖王的婚礼后,他们就可以尽早返回吴国,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一夕生变,回来的竟是林知和玉凤公主已经凉透了的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