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盘
陈柳霜翻盘了。
陆晚晚对这个消息并不意外。
陆建章就是墙头的一根草, 风往哪里吹, 他就往哪里倒。
愚蠢又没有主见, 还好/色, 只要女人宽衣解带, 他就找不着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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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柳霜带陆锦云来给陆晚晚赔罪。
被禁足一个月,陆锦云瘦了些, 尖酸的脸越发显得刻薄。
陆建章的本意是想让姐妹俩重归于好,毕竟陆锦云以后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仰仗陆晚晚。
但他不知道,陆锦云已经将晚晚恨到了骨子里, 恨不能将她剁碎喂狗。
尤其是此时此刻,陆晚晚高高地坐在椅子上, 而她只能站在下头,仰望着她。
“对不起,我错了。”陆锦云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陆晚晚对陆锦云的话充耳不闻,瞥了瞥茶盏面上的浮沫,吹了一口。
茶盏上飘着淡白的雾气,茶香四溢。
她慢悠悠的, 姿态优雅。
陆锦云看得一肚子气, 双眼泛红恨恨地盯着她。
良久,陆晚晚饮完了一盏茶, 对月绣道:“我乏了,想先进去睡会儿。”
月绣闻言去扶她。
陆锦云一时没忍住,喊道:“陆晚晚!”
陈柳霜扯住她,瞥了她一眼, 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她温婉淑良,道:“晚晚,锦儿知错了,是来给你道歉的,你是大家闺秀,不会这么没规矩的吧?”
她抬出大家闺秀的规矩压她。
陆晚晚粲然一笑:“夫人跟我讲规矩?既是讲规矩,我一个正妻所出的嫡长女,受她一个外室填房次女所欺,险些没了性命,没让她沐浴更衣三跪九叩来给我请罪便是仁慈,难不成还要我听她趾高气扬示威一样的道歉吗?”
她有意将“外室”二字咬得极重。
陆锦云怒火攻心:“陆晚晚,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陆晚晚眼尾一挑,锋芒必出,哪还有刚到京城时的谨慎卑微:“我赴京第一天,你便纵容顾家姐妹纵火行凶;祖母寿宴,你毁我鹤氅,意欲独出风头;镇国公府,你中伤于我,攀诬我和公爷有私;昌平郡主府,你私会宁蕴不成,推我入水。陆锦云,但凭你犯的这些孽障事,我就算剥了你的皮也不为过。”
她嘴角扯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不过,我心怀宽广,你今日若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我便既往不咎,以前发生的一切从此以后我绝不再提。”
她一字一顿,咬字:“咱们,还是亲姐妹。”
“陆晚晚,你别太过分。”陆锦云气得跳脚,她是什么人,也敢这么羞辱她:“是你对不对?你知道我要放火,故意放了另外一把火,你还专门去买了一样的鹤氅,就为羞辱我……是你……你一直都知道。”
陆晚晚眯了眯眼,叹道:“你还不算太笨,终于反应过来了。”
“果然是你。”陆锦云银牙咬碎,拉着陈柳霜哭喊:“你听到了吗?母亲,是她害我,一直就是她在害我。”
陈柳霜眼芒冰冷:“你到底想做什么?”
陆晚晚笑容清湛,楚楚动人:“夫人,我只是个乡下来的丫头,无权无势,只想回家站住脚跟而已。”
陈柳霜自然不会相信她的话,在她看来,陆晚晚就是包藏祸心。
陆锦云怒不可遏:“我要去告诉父亲,揭开你丑恶的嘴脸,要是他知道你一直算计他,他不会放过你的。”
她转身就要走,她太生气了,一定要父亲狠狠责罚陆晚晚。
陆晚晚眼眸安静:“如果你觉得父亲还会相信你的话,就去吧,毕竟上天拦不住一个想送死的人。”
陆锦云愣了一下。
她的都是实话。
自从陆晚晚蒙骗父亲后,现在他恐怕连自己的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他偏听偏信,陆晚晚什么就是什么。
要是她贸然去找父亲告状,到时候肯定会被陆晚晚倒一钉耙,父亲会更恼恨自己。
这段时间她做伏低,好不容易赢回父亲些许欢心,不能因为陆晚晚将所有心血付之一炬。
可是,要她给陆晚晚磕头谢罪,还不如一刀抹了她的脖子。
她脸色铁青,狠狠地扫了茶案上的杯盏,上好的骨瓷应声落地。
轻盈陶器碎成无数碎片。
茶汤蜿蜒,似沟壑纵横。
映衬着窗外透进来的新枝繁影,泛出斑驳森然的光。
陈柳霜听到陆锦云粗重的呼吸,甚至她咬牙切齿的声音。
她沉默着,良久没有开口。
陆晚晚道:“既然夫人和二妹妹无事了,那我便先走了。”
她眼神轻蔑,下颌微抬。
有那么一瞬间,陈柳霜觉得她和死去的岑思莞像极了。
那股子高傲的神态,居高临下的态势,冰肌玉骨的清冷,如出一辙。
她恨岑思莞,更恨陆晚晚。
因为陆晚晚比岑思莞聪明多了。
她们俩周旋了好几个回合,自己都处于下风。
除了让她死,陈柳霜想不到破除现在这种僵局的第二种办法。
如今王彪准备不够充分,不是下手的最好时机,她们不能因为事再让陆建章厌烦,否则再被禁足会很麻烦。
“锦儿!”陈柳霜冷声呵斥,双眼死死地看着陆晚晚,掷地有声道:“给你大姐姐跪下,磕头道歉。”
陆锦云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什么?”她不可思议地复问了一遍。
她母亲聪明高贵,是陆家的正妻嫡母,护不住自己的女儿竟让她给一个贱人磕头!
陈柳霜当然知道陆锦云有多失望,她别过头,不再看她,又重复了一遍:“我让你跪下,给你姐姐磕头认错。”
陆锦云眼里噙着泪。她还从来没见过母亲这个样子,强硬地逼迫她。
陈柳霜尽显母亲的权威,陆锦云不敢再讨价还价。
她已经失去父亲的欢心,若是母亲再不向着她,那她还有什么念想?
陆锦云咬咬牙,转过身去,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泄恨似的,一下比一下磕得重。
她额头捶地的声音传进陈柳霜的耳中,犹如百爪挠心。
这一瞬间让她想起了她年轻的时候,所有人都欺负她。
她过得很没有尊严,所以她想让女儿尊严且体面的活着。
可是今天,太狼狈了——陆晚晚却轻易撕开覆在陆锦云脸上的假面。
自己出身卑微,连带着女儿都要匍匐在岑思莞女儿的膝下。
凭什么?
她攥紧拳头——总有一天,她会将一切都讨回来,譬如她当年讨回陆建章一样。
陆锦云悲愤交加地磕完三个头。
陆晚晚声音清冽,带有蚀骨寒意,嘴角虽笑着,却瘆人得紧:“二妹妹,你我过往的恩怨便一笔勾销,从今往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要再敢兴风作浪,别怪我不顾念姐妹之情。”
陆锦云愣住,在这家里,还没人敢这么跟她话,哪怕是寿安堂的老太婆。
她气得脸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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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晚晚出了口恶气,她心情很愉悦,中午让厨房做了她爱吃的榛子酥。
沈盼对此不解:“晚晚,你为什么要这么羞辱她们?难道不怕她们狗急跳墙吗?”
陆晚晚笑道:“我就怕她们不狗急跳墙呢。”
“为什么?”她的想法总是很古怪,沈盼有些跟不上。
“父亲上次那么生气,不到一个月就原谅了她们,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陈柳霜做伏低,装悔过博得父亲的同情。”陆晚晚微笑:“所以为了稳住她们在父亲面前的地位,她们肯定会努力维持面子。可是,我今天羞辱了她们,她们就会沉不住气,迟早会露出马脚。”
“我知道了?你是想让她们出手对付你?”
“没错。”
沈盼担心:“可是,你就不怕有危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和豺狼周旋,害怕就完蛋了。”陆晚晚无比淡定:“再了,我和陈柳霜交手了这么多回,你看我什么时候输过?”
那倒也是,她这么聪明,怎么会败给陈柳霜。
沈盼略略松了一口气,可还是不放心。
晚上临睡前,沈盼去看了陆倩云。
陆倩云下午和陆晚晚在园子里荡了秋千,热得汗涔涔的,晚上回来沐了浴,头发还没干,滴着水。
沈盼用巾子替她擦头发,动作轻柔。
“倩儿已经十五岁了。”沈盼叹了口气:“母亲却没有保护好你。”
陆倩云反握住她的手,扭头,仰面看着她,一双无辜的大眼里满是心疼,她摇了摇头。
她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母亲在陆家过的什么日子,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保全自己,免受陈柳霜和陆锦云的戕害。
陆家的孩子,能平安长大,就已是万幸。
“如果不将陈柳霜连根除去,你不会有好日子的。”沈盼忽的想明白了:“你大姐姐是个聪明人,她不定能成事,只是可惜她是个女子,到底羸弱。以后你日日跟着她,保护她,好不好?”
陆倩云点了点头,眼角微微一挑,嘴角含有淡淡的笑意。
沈盼明白女儿的想法,轻捏了下她的脸蛋:“我知道你喜欢大姐姐,不过你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知道吗?我就你这么一个盼头。”
陆倩云郑重其事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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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一/夜吹开了百花,吹绿了枝桠。
盎然春意随着绿浪铺天展开。
二月中是京城的花朝节,京城达官显贵家的妇人便会举办流水一般的集会。
宁家也办了集会,二月十八,在京畿的陶然庄。
陶然庄是宁家的庄园,占地极大,种了春樱粉桃无数,是世家贵女子弟踏春游玩的好去处。
再则,前两年宁家举办宴会,邀请满京城的达官显贵前去庄子游玩,不少子弟姐相中了人,回去后托人亲,成就了不少佳话。
久而久之,宁家陶然庄聚会便覆上了一层别样的意义。
今年宁夫人下请帖时,犹豫过是否邀请陆家。
陆锦云前日所作所为实在有辱声名,她委实担心她再闹出幺蛾子,她不想请陆锦云。
但陆家大姐知书达理,上次又赠她糕点,若不邀请,不知感恩是一,传出去难免会有人她捧高踩低,看不上五品官家的女儿。
陆晚晚脸上也无光。
左思右想,终还是写了帖子,请陆家姐妹上庄子。
陆建章不知道宁夫人的想法,收到帖子的时候只觉欣喜若狂,毕竟他还记得上次陆晚晚落水宁夫人对他冷语相向的场景,现在她这么快就变了脸,肯定是陆晚晚的功劳。
他心里更加满意,陆晚晚真不错,果然能为他带来巨大利益。
晚饭的时候他宣布了这件事,顺便叮嘱陆锦云:“宁夫人肯邀请你去陶然庄聚会,都是你姐姐的功劳,这一回你千万给我老实点,敢再惹事,心我扒了你的皮。”
陆锦云又气又恨,偏偏母亲早就告诫过她,现在一定不能触怒父亲,于是将怒意生生压下,声音婉转道:“是,父亲。”
她乖巧,陆建章心里舒坦了几分。
陈柳霜道:“陆郎,锦儿最近在学苏绣,前两日我给她请了个师父,师父是苏绣高手,在京城炙手可热,我花了大工夫才请来,不好惹她不喜,宁夫人的宴会锦儿便不去了。”
“哟,二姐能学绣花?城东的李屠夫怕是要修菩萨道了。”杜若轻嗤,狐狸般的眼睛微微挑起,笑道。
她笑起来万种风情,眼角眉梢都带着媚态。
配着那柔软纤细的手段,教人爱不释手。
也正因如此,她受陆建章独宠两年,天不怕地不怕,经常跟陈柳霜叫板呛声。
只要不损害陆建章的利益和颜面,他多数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陆锦云被她猛地一呛,脸涨得通红,半晌也憋不出一句话。
陈柳霜微垂着头,轻咬了下唇,温温婉碗地做伏低:“没错,锦儿以前是做错了事,经常冒犯各位妹妹,我替她向诸位认个错,现在她知道错了,希望你们能原谅她以前做的事。”
她故意示弱,假装可怜,引起陆建章的保护欲。
寒门出身的男人,自尊心特别强,只要女人满足了他的自尊心,激发他的保护欲,基本上就稳操胜券。
杜若没想到她现在如此能屈能伸,竟意外地没有反口,反倒心直口快为陆锦云道歉,被她的话这么一堵,杜若倒不好再呛声,只翻了个白眼,悠悠道:“若是道歉有用,还要府尹衙门有什么用?”
陈柳霜低头,温婉可怜地看向陆建章。
陆建章听她喊自己“陆郎”,那是年轻的时候她对他的称呼。
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见,她要陪他到处交际应酬,喊“陆郎”不够端庄,他不许她在外头这么喊自己,久而久之,她养成了习惯,喊他郎君。
上一次听她这么喊自己,好像还是快十年前了。
此时再听,不禁想起当年自己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在她门口摆摊,她非但没有嫌弃,反而时常照顾自己。
她陪自己走过了最卑微的时候,不悲不戚,处处照顾自己。
当时他什么都没有,她还肯同自己走。
夫妻俩之间是有感情的。
陆建章不可否认,只是后来自己疏于应付官场,又纳了新姨娘,对她关注少了。
她又喜欢号令施下,弄权府上,久而久之他就没有当初那么喜欢了。
这一刻,伴随着她那一声“陆郎”,他便回想起两个人当初的日子,清贫并安乐。
他心因为陈柳霜的话变得柔软。
陆建章轻咳了一声,:“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既然锦儿不能去,便让晚晚和倩云去,也好见见世面。”
陆晚晚捧着炖盅,轻啜了一口。
鲜香滚烫,是她喜欢的味道。
她眼睛微抬,和杜若的眼神相撞。
杜若的眼神中有怅惘、有不甘,复杂如虹。
她朝杜若点了点头。
很快,杜若回应她了一个眼神。
——蠢蠢欲动,毫不安分。
对于陈柳霜的安排,陆锦云不解,她就快疯了,这一个月她都在想,要是和宁蕴的婚事告吹要怎么办?在接到宁家请帖的时候心才稍稍落回胸腔里,有这么一张请帖,明宁家还在维护他们表面上的亲家关系。
可她不懂,为何母亲不让自己去。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见到宁蕴,她可以想法子让他喜欢自己。
“母亲,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去?”她想不通。
陈柳霜:“陆晚晚一肚子坏水,你要是去了,还指不定到时候她想什么阴毒的法子对付你。再加上上次的事,别人肯定三道四,宁家现在还没有休弃你,你什么都不用做,乖乖在家,就等着到时候宁家用花轿抬你过门好了。”
“可是……母亲……”她吞吞吐吐,还是想去。
陈柳霜一向温和的眸子突然冷冽起来:“没有可是,咱们现在必须心谨慎,陆晚晚比她那愚蠢的娘狡猾多了,以前是我低估了她。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除掉她,绝不会让她挡了你的路。”
陆锦云见母亲态度坚决,便不敢再什么,只好委委屈屈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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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庄聚前一天,徐笑春来信让陆晚晚去国公府玩。
国公府还专门派了马车来接,她请示了陆建章,他乐不可支,照这个情势,就算她攀不上成平王府,镇国公府是铁定了的。
自然没有阻拦,大手一挥让她去了。
“几天不见,你怎么又瘦了些?”谢夫人拉着她的手,有些心疼地问。
徐笑春道:“现在京城都以瘦为美,舅母你不懂。”
谢夫人睨了她一眼:“瘦有什么好看的,健健康康的才是美呢。快来看看,前两天我让锦安坊裁了两身衣裳,你和春儿一人一身,她已经试了,你去看看。”
陆晚晚心底微热,谢夫人待她真好。
徐笑春拉着她进去换衣,雪白的轻纱缎子裁的襦裙,飘飘如仙,衬得她肌肤如雪,眉目似画。
莲步轻移间,衣袂轻扬,裙角翻飞,像画中的仙子。
真是个美好的女子。
谢夫人看着她,嘴角微微扬起,笑得很和蔼。同时又很心疼,她若是有这么一个女儿,怕是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口中怕化了,哪舍得她在虎豹豺狼的窝里摸爬滚。
“国公爷马上就要带兵去驻地,琛儿也跟着去,家里就我和春儿两个人,不如你搬过来一起住?”谢夫人对陆晚晚道。
这话一出,最开心的就数徐笑春,谢怀琛一走,她就没得玩儿,正好可以作伴。
镇国公府很大,只有她们俩,很冷清。
“晚姐姐,你就搬过来吧,你那恶毒的继母和妹妹就害不到你了。”徐笑春:“我们每天一起去骑马猎,逛园作诗双陆。”
陆晚晚心微微一动。
她很喜欢徐笑春和谢夫人,真的很想搬过来和她们一起住,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迫害提防。
但是随即,巨大的难过便将这微微的动心掩盖过去。
她还不能走。
害死她母亲的人还没有伏法认罪,夺她外祖家产的人还未受到惩罚。
要完成这些,她就必须待到陆家,和虎狼慢慢周旋。
“年底吧。”陆晚晚低垂着眼睛,轻声:“若我年底能把该办的事情办完了,我就过来陪你们。”
她情绪陡然低落,声音恹恹的,很不开心。
徐笑春不解:“你要办什么事情?我帮你,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快一些。”
心思单纯的少女脸颊绯红,难以置信她会拒绝这个提议。
陆晚晚看着徐笑春,心想,若自己也能像她活得无拘无束,自由自在,那该有多好。
但她终究什么也没,有些事情,从出生便已注定,由不得人羡慕。
她微微叹气,:“这事,谁都帮不了我。”
见她情绪低落,谢夫人和徐笑春便不再深究,岔开话题,了些别的。
留她吃了晚饭,国公府又派车送她回去。
马车驶过京城的青石板路,车轴碾过地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陆晚晚心中无端地乱。
至于为何,她也不知。
有一事,她想不明白——照顾家姐妹所,陈柳霜这个当口私会王彪,是为了什么?
寂寞难耐?不大可能。
王彪粗鄙不堪,陈柳霜再寂寞也不至同他苟且。
作者有话要: 猫猫好可爱,为森么有这么可爱的东西~~~
撸了一天猫的我,总算明白古代那些皇帝为什么不爱上早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