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逗乐
次日一早, 陆晚晚醒来,身畔便空了, 谢怀琛又起了个大早。
涟音执意不肯出自己的身份,他猜测两位公主最近约摸也到了京城附近,是以派兵四处搜寻。
陆晚晚惴惴不安地梳洗。
梳洗完毕,月绣端来早膳, 徐笑春不停地叹气:“还是没有覃红雨的下落,她会不会已经自杀?”
国公府派了大批护院, 沿着京城搜寻, 今日一早已经搜到城外, 偏偏没有半点覃红雨的下落, 活不见人, 死不见尸,奇怪极了。
陆晚晚端了一碟酸笋在她面前,:“无事的, 此时没有她的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徐笑春颔首。
她吃了几根笋子,有了胃口, 略喝了半碗米粥。
吃过饭, 刚搁下筷子,陈嬷嬷进来道:“表少爷来了。”
陆晚晚欣喜不已, 他此时来, 恐怕带了好消息的。
“快请他进来。”陆晚晚吩咐。
很快,李云舒便跟在丫鬟身后走了进来。
“表哥,你来了?”陆晚晚起身迎他。
李云舒点了下头, 陆晚晚让他落座。
“表哥可是查出什么了?”
他别过头,看向她:“你在找覃家二姐?”
陆晚晚嗯了声,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将郡主府的事告诉李云舒。
他听后眸子微亮:“你的意思是覃尹辉利用他的二女儿离间郡主和郡马爷,以此挑起皇上和永平王的不和?”
“这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现在也没有十足的证据。”
李云舒轻笑了下,嘴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妙啊,我正愁不知从何查起,没想到覃尹辉自寻死路。”
他对陆晚晚道:“正巧,我带了个人给你认识认识。”
“谁?”
李云舒拍了拍手,示意门外的人进屋。
门口飘过一抹嫩绿,一个女子袅袅婷婷走了进来。
她抬起头,看了陆晚晚眼,微微福身,声若蚊呐道:“少夫人。”
陆晚晚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见她眉宇间和上次在宫内见过的覃翠鸢有些许相似,她试探性地问:“你是覃红雨?”
女子嘴一瘪,情绪涌动,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一副要哭的模样。
陆晚晚疑惑地看向李云舒。
李云舒:“上次你不是让我盯着覃家吗?那日过后我便紧密监视着覃家的一举一动,这几天都没有异常,直到昨天夜里,半夜时分,覃家后门突然有人偷偷出来。他们扛了个大麻袋,鬼鬼祟祟的。被我的暗哨发现后立即禀报于我。我觉得很诧异,于是连夜跟去,覃家的家丁竟扛着麻袋出了城。”
“城门……夜里不是不开吗?”
李云舒颔首:“古怪就古怪在这里,守城的将士并未阻拦,反而开门放他们出去。”
陆晚晚心里一个“咯噔”,守城的禁军是成平王的人。
李云舒继续道:“我见他们行事过于诡秘,于是翻墙出城跟了上去,他们沿着护城河走到下游,然后解开麻袋,里面竟是个活生生的人,我没有惊动他们,在他们将人推进河里之后下水将人救起来,才发现她竟就是覃二姐。”
陆晚晚心惊肉跳,觉得不可思议,虎毒还不食子,覃尹辉竟要杀他女儿:“覃尹辉要杀你?”
覃红雨再也忍不住,眼泪滚滚而下。
李云舒声音温和:“接下来的事情,你自己问她吧。”
陆晚晚点了下头,看向覃红雨:“你和毓宣世子的事情,是不是你爹逼你的?”
覃红雨哭泣抽噎道:“少夫人,我爹要我咬死世子对我行为不轨,这样的话不定我就能抬进郡主府做妾。”
她眼泪滚滚直下,嚎啕痛哭:“我不肯,我虽然只是个庶女,但从我娘就教我不能自轻自贱,宁为贫民妻,不做富家妾。况且郡主和世子结的是皇亲,我哪会有什么好下场。我爹见我油盐不进,就捆了我娘,他如果我不听话的话就杀了她。少夫人,我没有办法,我娘在他们手里,只能听话。”
听到这里,陆晚晚既为宋见青松了一口气,同时也为眼前的女子而揪心。
“那夜世子的酒里,被我爹下了药,他们将他架进我屋里,造成他酒后乱性的样子。”覃红雨着,巨大的羞耻感扑面而来,她难以启齿:“我也不知为何会这样,他是我爹,却亲手毁了我的名声和清白。”
陆晚晚叹了口气,这世道,总有畜生做了爹。
她将绢子递给她,柔声道:“你都照他的做了,那他为何还要杀你?”
覃红雨掩面而泣,泪水从指缝中淙淙流出:“昨日毓宣世子上门,要将我抬入庄子里做外室,我爹突然变得很生气,什么‘郡主妄为皇室宗亲,连这点血性都没有’,然后他哄我,做外室这辈子都没有出路了,让我留下一封信,假装寻死觅活,逼毓宣世子将我抬入郡主府。我自然不肯,郡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皇上如何准我做世子的姨娘?”
她早已将一切看透:“我求他放手,他暴跳如雷了我一顿,又用我娘的性命逼我写下那封信。我没办法,我得保全我娘。所以我照他所的写下了那封信,到了晚上,我正在睡觉,家丁突然将我护城河,将我推了下去。”
陆晚晚听得心口猛地提了一口气,昨夜若不是李云舒跟上去救了覃红雨的命,恐怕此时覃红雨已成了一具死尸。她死后还会背上遭毓宣玷污,不堪受辱自尽而亡的名声。
活着受人欺辱,死了还不得清白。
此事一旦闹开,皇上就算不想严惩毓宣,御史台也会弹劾施压。
覃尹辉这手棋下得太好了。他有十几个子女,不过牺牲一个的庶女,便能离间皇上和永平王。
若昨日陆晚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今日覃红雨活生生站在她面前,那些困惑便迎刃而解。
覃尹辉是成平王的人,而成平王一心扶持六皇子。
她不由想到昨日谢怀琛南诏和戎族两位公主失踪和皇储之争有关。
那这件事和公主失踪又是否有关?
若无关,为何覃尹辉偏偏挑中靠近南诏的永平王?
若有关,其间的关联又是什么?
她大为头疼。
陆晚晚将覃红雨秘密安顿在镇国公府,允诺会想办法救出她母亲,只要到时候她肯出面指认覃尹辉的罪行,她会想办法给她新的身份,让她和母亲重新开始。
覃红雨感激涕零,连连答应。
安顿好覃红雨,陆晚晚又给宋见青去了封信,告知她事情的原委,让她安心。
接下来就是等,等覃尹辉坐不住出招,他找不到覃红雨,不论怎么做都是自乱阵脚。
晚夕谢怀琛又很晚回来。
天气渐热,夜里的风都是闷热的,陆晚晚沐浴后并未先睡,她坐在院子里,揽秋用丝帕一点点擦头发上的水渍。
下午月绣采了一大把凤仙花,趁这会儿给她涂指甲。
她闭目养神。
谢怀琛从外走进来的她都没发觉,揽秋张了张嘴正要喊他,他将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她不要出声,揽秋噤声。
月绣古怪地笑了下,收起东西,悄声离去。
谢怀琛静悄悄地走到她身后,从揽秋手中接过帕子,便点了下头,让她离开。
揽秋掩唇而笑。
陆晚晚刚沐浴完,身上带着一股草木的清香,萦绕在鼻尖,清甜自然。她的头发还在滴水,湿漉漉的,在月光下亮得如同飞瀑。
他轻柔地将她的发挽在掌中,用帕子一下一下轻柔的擦着水渍。
水珠儿顽皮,顺着发梢溜进领子里,衬得洁白的肌肤滢滢有光。
谢怀琛喉头一滚。
一阵风吹拂而来,吹动陆晚晚身上的裙子,柔软的衣料紧贴着她的腰身,衬得她的腰盈盈不堪一握。
谢怀琛低头扫了眼,她这几日好似又瘦了。
陆晚晚脖子处有些僵硬,她抬手轻锤了两下。
谢怀琛舌尖舔过牙齿,笑了下,将手放在她的颈上,用力捏了两下。
痛意稍稍缓解。
陆晚晚却觉得这力道不对,揽秋什么时候手劲这么大了?
她正要转身,忽听耳畔谢怀琛的声音懒洋洋地传来:“力道夫人可还满意?”
陆晚晚侧过脸,对上他的眼睛:“你回来了?”
谢怀琛放下帕子,轻搂着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声音有些疲惫:“等我这段时间忙完,我带你去荷庄避暑。”
陆晚晚猛点头:“到时候叫上见青姐姐和笑春,咱们去庄子上玩牌。”
谢怀琛郁结了一瞬,过段时间,他找到失踪的两位公主,好歹混个校尉,再将婚事重新办了。
天气炎热,到时候他们就去庄子上避暑,两个人过一段清闲日子。
她倒好,心系天下,还想着喊别人。
陆晚晚没察觉到谢怀琛情绪的波动,还在兴奋地:“对了,还得喊上倩云。”
到高兴的时候,她握住谢怀琛抱着她的手:“人多才热闹呢。”
谢公爷不想要热闹,只想和少夫人安安静静度个夏。
他轻拍了下她的手:“你个没良心的。”
陆晚晚戛然而止,摸了摸自己的手,转头看她:“我得不对吗?”
她一动,身上香气浮动,直抵魂灵,谢怀琛觉得她是有意来折磨自己的,再这么下去,他真怕自己忍不住——
他松开怀里香香软软的人,恼道:“少夫人得都对,回去歇息,我要去沐浴了。”
他起身往净室走去。
陆晚晚跟上前:“夫君,你疼我了。”
谢怀琛轻笑:“我没用劲。”
“真的,不信你看,又红又肿。”她将手递到他眼前。
谢怀琛根本没用力,知道她是来碰瓷的。饶是如此,他仍低下头,捉住她纤细的手指,她刚染了指甲,涂着丹色的手白皙纤细,映在灯光下,故而指间透出橘黄色的淡光。谢怀琛一本正经地揉了揉她的手,又放在唇边吹了吹,半晌,眼尾微微一挑,问她:“还疼吗?”
陆晚晚眉目安静,眼波似一泓清澈的水,偶有波纹闪过,她撒谎:“疼。”
谢怀琛勾起嘴角一笑,将她的手牵在唇边,亲吻了一下:“还疼吗?”
她脸颊微红,垂眸声:“就我们两人去消暑,不带别人,你别恼,好不好?”
谢怀琛微微眯起眼睛,笑盈盈地看着她,她满头青丝缠绕在身后,莹白如玉的脸,衬托在墨色绸子上,格外旖旎。
他忽然低下头,吻住了她。
她像颗蜜枣,谢怀琛的吻激烈而又深沉,几乎要把陆晚晚拆骨入腹。
陆晚晚脑子里一时混沌。
男子的气息密密麻麻犹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铺天盖地袭来,她感觉难以呼吸。
半梦半醒间,谢怀琛将她逼在廊柱下,将她死死抵在廊柱上。
“夫君。”她极力喘息,握住了谢怀琛的手。
谢怀琛被她断,他眼中藏了一团热烈的火,沉眸看着陆晚晚。
她脸红得就快要滴血,勾人魂魄般的眼神瞥了他一眼,很快又垂下眼睛,她:“夫君……进屋。”
谢怀琛的思绪被夜风吹得无比清醒。
他有如百爪挠心,吞吞吐吐道:“你先回屋歇息,我……我得去沐浴。”
她低垂着头,不解。
他分明对自己有意,为何却始终走不到下一步?
他都这么了,她还能什么呢?
总不能让她一个女儿家主动宽衣解带……
只好乖乖哦了声,转身回屋。
谢怀琛往净室走,下意识摸了摸发烫的唇,他耳根也发烫,心里烧得厉害。
他到了净室,一连淋了七八桶凉水,才将体内散发出的热浪强压下去。
他这个澡洗得格外长,回到屋里陆晚晚已经睡了。
天气渐热,开着窗屋里还是有些闷,陆晚晚歪在床上,额前一缕发被汗湿,弯曲得有些调皮,耷拉在额角。
因闷热,她睡相不怎么好,手上还握着扇子,轻放胸前。
他将扇子从她手中取下,吹了灯,走到床边,在她身侧躺下。
枕边人呼吸微弱绵长,睡得不是很安稳。他侧过身,轻摇着扇子。睡梦中的陆晚晚觉察到一丝凉快,窝成的一团,仿若一只猫儿,很快又睡着了。
余下几日,覃尹辉还在惺惺作态寻找覃红雨。
陆晚晚将覃红雨的事情告诉谢怀琛,他思虑了一瞬,让她不用管这件事,他会处理,想办法救出红雨的娘。
陆晚晚却觉得不可能,覃红雨的娘好歹是覃尹辉的姨娘,怎么可能带出来就带出来。
谢怀琛气定神闲:“你等着瞧好了,五日之内,我肯定将她带回来。”
果然,五天之后的傍晚,谢怀琛带着覃红雨的娘回到镇国公府。
覃红雨的娘亲以为她必死无疑,这几天哭得眼睛又红又肿,母女见面,又抱头痛哭了一回。
她们对谢怀琛夫妇感激涕零,就差跪下去磕头。
陆晚晚眼眶微红,:“你们不必感激我,只要记得你们答应我的事情就行了。”
母女俩叠声答应,不仅如此,覃红雨的母亲离开覃家的时候还偷出了一本账簿——覃尹辉从事吏部尚书多年,暗中一直在做卖官鬻爵的勾当。
这本账簿是他卖官所得。
作为报答,她将这本账簿交给了陆晚晚。
陆晚晚开心不已,这是意外之喜。
她带着账本欢喜地和谢怀琛一起往回走,走到一半,她忽然想起什么,问他:“你到底想的什么法子?”
“真想知道?”谢怀琛道:“喊声‘好夫君’,我就什么都告诉你。”
陆晚晚斜睨了他一眼:“你诳我!”
谢怀琛悠哉悠哉:“那你就别想知道。”
陆晚晚和他赌气,不肯问他,回到屋里便关上门研究账本。
她越是让自己不去想,越是忍不住想知道,她被好奇心折磨得难受,晚膳前,终于忍不住磨蹭到书房。
谢怀琛正在给人写信,眼眸都没抬一下:“少夫人有何贵干?”
陆晚晚走到案前,主动帮他磨墨。
谢怀琛心情颇好,抬眸扫了她一眼,趣道:“少夫人相思情切,忍不住想见我?”
陆晚晚剜了他一眼,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咬牙切齿似的:“好夫君。”
他朗声大笑。
陆晚晚被他笑得面红耳赤,回答一下要了他的命不成,非得看她笑话。
谢怀琛心情颇好,起身将她拽过来,压着她的肩膀坐在凳子上:“我告诉你,其实她不是我救出来的,而是覃家将她赶出来的。”
“赶出来?”陆晚晚不解。
谢怀琛:“我找了个神算子在覃家后门支了个摊,百算百灵,名号传进覃家,覃尹辉的夫人找神算子算了一卦。他覃红雨的娘和覃家大姐的命相克,恐怕会对她的姻缘不利。覃夫人吓坏了,忙不迭将她赶出家门。”
陆晚晚大吃一惊:“就这样?”
谢怀琛耸了耸肩:“不然呢?”
陆晚晚颇为佩服地鼓鼓掌:“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谢怀琛上前,捏了捏她的鼻子:“比起你夸我,我还是更想你喊我声‘好夫君’。”
“你就知道逗我。”陆晚晚抬眸,看着谢怀琛的眼睛,他眸子深邃明亮,似星星般熠熠生辉,眼角眉梢全部被喜悦笼罩。
陆晚晚声音忽然软了下去:“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
谢怀琛见她神情严肃,拖了张凳子过来,在她身旁坐下:“何事?”
“是我家的事情。陈柳霜当年害死我母亲,我舅舅和外祖父死得不明不白,舅母如今远在允州,我要为她夺回家产。”陆晚晚低声。
他问:“你要对付你爹?”
“我娘死的时候我就没爹了,他只不过有个父亲的称号。”陆晚晚神情坚定:“这件事,我一定要做的。”
“我可以帮你。”谢怀琛笃定:“你安安心心做谢家夫人,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女儿出手对付父亲,传出去别人会非议她没有父子人伦。
陆晚晚却摇头:“我不是寻求你的帮助的,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在做些什么。”
顿了顿,她又:“外祖一家的愁,我要亲手报。”
他知道,她一直是个有主见的人,她决定的事情别人很难改变主意。
“你算怎么办?”谢怀琛换了个法:“或者,你算从何下手?”
陆晚晚看了眼覃尹辉的账簿,若有所思:“卖官鬻爵,是什么罪名?”
“本朝财政稳定,圣上明旨明发,不许卖官,是重罪。”
陆晚晚柔婉含笑,脸上却面无表情。
谢怀琛一眼就明白她要做什么了,她将他拉进怀里,紧紧抱着:“少夫人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我以为你会我不顾父女人伦。”陆晚晚微怔。
谢怀琛道:“我喜欢你恩怨分明。”
他轻啄了下陆晚晚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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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陆晚晚以国公府少主人的身份邀请陆建章过府吃饭。
她特意派了马车去接,很是看中。
陆建章分外受用。
他最近很是春风得意,谢怀琛虽然刚犯了事,却意外进了西山大营,前途不可限量。北狄的大战蓄势待发,成平王又被重重压,战事当真起了,最有可能出征的便是谢家。
他作为谢家唯一的姻亲,朝中不少大臣最近找他攀交情。
再加上,他最近正好撞见覃尚书家中一件秘事,他似乎有意提议圣上擢升他为侍郎。
陆晚晚果然是他的贵女,陆建章得意地想,幸好当年陈柳霜提议杀了陆晚晚的时候,母亲提早将她送走。
否则他哪有如此后福?
如今,知道他秘密的人都死了,他独享人间繁华。
陆建章到国公府门口时,管家亲迎将他接进府。
与此同时,涟音在暗中观察了数日,她五内如焚,她在京城待得越久,山外那两人便越危险,她终于定主意告知谢怀琛她所知的内情。
她风风火火出了水禾轩,径直往陆晚晚的院里去。
陆晚晚设宴招待陆建章,正在内院忙着,忽听中庭传来陆建章见鬼般的嚎叫。
她和谢怀琛急忙出去。
陆建章和涟音都站在庭内。
涟音半眯着眼睛,似笑非笑,下意识去摸腰间的鞭子,却摸了个空。
陆建章则吓得站立不住,瘫倒在地上,指着涟音哆哆嗦嗦道:“鬼啊,鬼啊,有鬼。”
作者有话要:
区区一蛮族女子,不成气候
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