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丢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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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慈回到县衙后,便去向知县刘明仁递交自己完成的任务。他有一个习惯,就是总要先交付了上一个任务,才会开始接下来的事情。他觉得只有一心一意地做事,才能把事情做好。可他并没有找到刘明仁,于是便向一名书吏询问知县的去向。

    “刘大人出去了,听是在外面调查一桩棘的案子。”那书吏道。

    “刘大人是去什么地方查案了?”宋慈问。

    “据是去了东边的谷丰村。”

    “这么,还是昨天上午他去调查的那个案子?”

    “这我就不清楚了。”

    宋慈不想耽搁时间,于是他刚回到县衙,就又立刻动身,和陈恒一起前往了谷丰村。一路上宋慈看到有许多衙役,他们好像正在寻找着什么,于是就把一个衙役叫过来询问。

    “到底是个什么案子?这么多人都在搜寻?”宋慈问。

    “回主簿大人,是董员外的儿子不见了。”那衙役。

    “是怎么不见的?”

    “我也不太清楚。”

    “刘知县现在在何处?”

    “他正在董员外的府上。”

    宋慈没有再多问,带着陈恒来到了董员外家宅院的外面,他让陈恒在外面等着自己,自己则走进了宅院内。一进去,宋慈就看到一个比较年长的女人正坐在院子里一侧的地上,一边哭天喊地,一边还指着对面叫骂,一群女眷丫鬟正扶着她劝着,可似乎都无济于事。

    宋慈明白那个坐在地上的女人应该就是董夫人了,他看向了院子的另一边,发现一个管家打扮的人此时正站在那里低着头痛哭流涕。他们一个个都焦头烂额,似乎都没有发现宋慈,这时正好一个男仆走了出来,宋慈便赶快上前问道:“请问刘知县是不是在这里?”

    “在,知县大人和董老爷正在堂屋里面。”

    宋慈走向堂屋的时候,又看了看旁边的管家,心想这丢孩子的事情肯定和这管家有关。但宋慈并没有多想,因为有刘知县在,而且还派了这么多的人,找到孩子应该不成问题,而自己毕竟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此时知县刘明仁和董员外正在堂屋里面喝茶,还有一名书吏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刘明仁摸着自己左脸上的一块黑痣,似乎有些着急,但他还是不慌不忙地品着茶,毕竟他对自己的安排还是十分地有信心的。而董员外则完全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焦急地等待着搜寻的结果,但似乎又十分害怕等来的会是坏消息。董员外认得宋慈,宋慈刚一进来,他便起身行礼,宋慈也向他回礼。

    “刘大人,新奉村病死的女子风儿已经验过尸了,确实是重病而死,这是检尸格目,这是我记录的验状。”宋慈着把自己整理的资料递向了刘明仁,想让他过目。

    刘明仁似乎有些嫌弃那些纸张,往后面躲了躲,然后只往纸上扫了两眼,便笑着道:“放在县衙等我回去就好了,宋主簿还专门跑过来一趟。”

    刘明仁完给旁边的书吏使了个眼色,那书吏赶快过来接过了宋慈上的文书资料。

    “宋某一直都是做完了差事就要赶快了结,不然心里总是记挂着,就做不好接下来的事情了。”宋慈笑着疲乏。

    刘明仁笑了笑:“宋主簿费心了,此事已了,你回去吧。”

    宋慈正准备要走,却突然觉得自己既然来了,还是应该问一下刘知县正在调查的案子。

    “大人,这个案子还没有什么眉目吗?”宋慈问。

    “哦,这个案子宋主簿不必操心,本县自会”刘明仁话还没有完,董员外便急忙站起来冲到了宋慈的面前。

    “宋大人,我唯一的儿子丢了!我是老来得子,他才只有三岁呀!”董员外哭丧着脸道,“从昨天找到了现在,一点儿音信都没有!”完董员外便哭出了声来。

    “董员外不必心急,你们刚一报案,我们便开始了搜查,而且昨天还封锁了村子。我料定那拐走孩儿的贼人出不了这个村,这谷丰村又不大,很快就会找到的。”

    知县刘明仁安慰董员外,但董员外似乎还是哭个不停,这时一名衙役突然走了进来。

    “大人,村西边已经找遍了,没有发现有董少爷的踪迹。”

    听到那衙役的话,董员外哭得更厉害了。

    宋慈看着董员外,又看了看院子里那个坐在地上大哭的女人,又问道:“董员外,孩子到底是怎么丢的?”

    董员外听到宋慈话,赶快止住了哭泣,擦了擦眼泪,冲着院子里喊道:“冯老头,你快进来,把当时的情况再给大人一遍!”

    那个站在墙边被骂的管家流着泪走了进来,对着知县刘明仁道:“大人,昨天上午的时候,我带着少爷正在西边放着稻杆堆的空地上玩儿”

    “刘知县已经听过了,我是让你给宋大人再一遍。”董员外。

    管家赶紧转向宋慈继续道:“我正带着少爷在村西边我们家放稻杆堆的空地上玩儿,当时那儿就我们俩人,我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坐着。可突然少爷旁边的一座谷堆就着起了火,我赶快把少爷抱到了一边。当时我还以为是孩顽皮点着了火,我还了他一句,然后我就赶快叫周围的人过来救火。大家都过来救火的时候,我还看了一眼少年,他当时还坐在角落里玩儿呢,可等扑灭了火大家都走了以后,我却找不到少爷了!我、我真是老糊涂了我!”管家完又是泪如雨下。

    “你呀你,让你带着孩子出去耍一会儿,你你不看着孩子,你管什么扑火的事情啊你!”董员外指着管家生气地道。

    “老爷,都怪我,您就罚我吧!”管家跪下道。

    “罚你?要是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呀!”董员外气得咳嗽了起来。

    知县刘明仁似乎有些不高兴,他看了董员外一眼道:“董员外,请你相信本县,找了这么长时间了,我肯定我的人很快就能找到董少爷了,你放心就是。”

    董员外赶紧知县刘明仁点头表示认同,但很快又哭丧着脸唉声叹气起来。

    “可不可以带我到孩子丢失的地方看看?”宋慈对董员外。

    “好!冯老头,还愣着干吗?快带宋大人去呀!”董员外冲管家喊道。

    宋慈向知县刘明仁告辞,然后就和陈恒一起跟着那管家来到了现场,也就是管家所的放稻杆堆的空地北边的路上。事情刚发生的时候,知县刘明仁就派人到这里搜查过,什么都没有发现之后,他们便再也没有来过这里了。

    宋慈看到空地的另一边有一片树林,又看了看那个被烧毁了一半的稻杆堆,在心里思索了一会儿,然后他就让陈恒和管家等在外面,自己则心地走到了空地中。

    他弯着腰,一边往前走,一边不停地看着地面,似乎是在搜寻着什么。他走到空地东北边的一个角落时停了下来,然后慢慢地蹲下,仔细地看着地面。

    “你当时是不是把孩子放在了这里?”宋慈没有抬头问道。

    “应该是吧,”管家回忆了一会儿,“对,没错,就是那里!”

    宋慈又看了一会儿,然后站起来转过身,继续弯着腰,朝着南边的方向走了过去,仍然不停地看着地面。

    他走到了这片空地的最南边,那里挨着一条石子路,宋慈在那里停了下来,向那条石子路延伸的方向看了一会儿。然后他转过身,又弯着腰向西朝着那片树林走去,一路上还是看着地面。

    当他走到树林的边缘时,又蹲了下来,似乎在仔细地看着某个地方,然后他站起身笑了笑,从空地的边上绕了回去。

    “大人,可有什么发现吗?”陈恒问。

    宋慈点了点头,问那个管家:“那些来救火的人你可还记得是谁?”

    “唉!我年纪大了,本来记性就不好,当时看到着火了心里又着急,所以就没记住几个人,就记得住在村东边的朱筲和住在村西头的王怀。”管家道。

    “他们是最后才走的?”

    “那倒不是,最后走的人我想不起来是谁了,但肯定不是他们两个。”

    “那你为何单单只记住了这两个人呢?”

    “因为这朱筲身高七尺有余,比我高差不多两头,那个王怀虽然和我差不多高,但胖得很,几乎抵我两个!”

    “这朱筲是不是除了个头很高,还非常地消瘦?”

    “没错,大人您是怎么知道的?您是不是见过这朱筲啊?”管家问。

    “你跟着管家一块儿去,把那朱筲带到县衙去,要快!”宋慈对陈恒。

    “是!”陈恒着便准备要走。

    管家却似乎不想去,问道:“大人,难道您怀疑是这朱筲拐走了少爷?”

    “不错!正是他拐走了孩子。”宋慈肯定地。

    “哎呀!大人哪,别我记着的这朱筲和王怀的家里了,就是这空地周边的所有人家,昨天知县大人都已经派人搜查过好几遍了,什么都没有发现。而且您怀疑谁都有可能,唯独这朱筲是绝对不可能会拐走少爷的。”管家道。

    “为什么?”宋慈问。

    “这朱筲和我主人家有亲戚,是我家夫人的堂弟,他平时不怎么话,为人十分地老实本分,可能就是因为长得又高又瘦,所以总是体弱多病,我家老爷、夫人也因而经常接济于他。”

    管家到这里停了下来,似乎觉得宋慈明白了他的意思,便不会再要求他带路去找朱筲了。可宋慈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应,于是他只要继续下去。

    “大人您想呀,他与我主人家有亲戚,我家老爷、夫人又对他有恩,他怎么会做出拐走少爷这样的事情呢?所以我谁都有可能,但肯定不可能是他!”

    “这谷丰村像朱筲那样长得非常高又非常瘦的,可还有其他人吗?”宋慈问。

    “那倒是没有了,村子里像朱筲这么高的人就他一个。”管家。

    “如果是这样的话,陈恒,还是照我的去办吧。”

    陈恒拉着那管家往前走,要让他带路,可那管家扭扭捏捏地,似乎还是不愿意去。

    “大人,昨天刘知县要去调查朱筲家就是我带着人去的,您要是不太确定,还是让别人带路吧。唉!我把少年给弄丢了,家里的人都恨不得吃了我,我实在是不想再得罪人了!”管家。

    宋慈笑了笑:“你放心去吧!如果是我判断错了,我之后一定亲自登门向他赔罪!”

    注:

    验状:相当于现在的尸体检验报告书。

    2七尺:宋代的一尺法不定,但根据多数的法,宋代的一尺大约为3厘米左右,与现在接近。汉代的一尺大约为23厘米左右,所以诸葛亮“身长八尺,容貌甚伟”还算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