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吴魏争夺樊城
2吴魏争夺樊城
西线朱然率5万吳军紧逼襄樊。
他采取的战略与当年关羽一样,避开有天下坚城之称的襄阳主城不攻,把重点放在樊城。
长江的大支流汉水从中间穿过襄樊,将城池一分为二,隔江相望。因为城在襄水之北,古称山之南、水之北为阳,故称襄阳。
曹操在此设郡,樊城县就在襄阳城的北面,攻占樊城就能从水陆两路夾击襄阳。
朱然督军渡过汉水,令副将孙伦留守洲中心渡口,自率主力包围了樊城。
而西线的另一路吴军则由诸葛瑾和步骘统领,分头进攻柤中(湖北宜城、南漳一带)地区的各县城,牵制住襄阳守军,使之不能北援樊城。这样就有力保障了朱然军的南岸后路安全。
在樊城外围,吴军的进攻遭到猛烈抵抗,多时不能得。
此时骑都尉(相当于今之骑兵师长)朱异献计:
“敌军围堑修得很坚固,如果平衡兵力攻打很难奏效。我观察有一处工事据山崖而建,我军可以派重兵正面攻打,派突击军攀山偷袭,同时有多次部队继续佯攻其余围堑,吸引敌人注意。这样或许突破的把握更大些。”
朱异是朱桓的长子,袭父亲的嘉兴侯爵,代父掌管军队,此次也随军北征。
朱然点头同意,朱异便自告奋勇做突袭军的统领,率千余名身强力壮的士卒,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悄悄的绕到魏军围堑开始登攀。
天一亮,朱然按朱异的办法展开了佯攻,双方打的声势很激烈。
山崖旁的一支魏军正紧张的抵御营前的吴军,突然头顶上飞来许多箭矢,又有许多大石头滚砸下来!接着,竟是燃烧的火把丢在了围垒内,点着了木质的工事,燃起了熊熊火焰。
魏军死的死,伤的伤,余众抱头乱窜。进攻的吳军乘变佯攻为真攻,一鼓作气占领了这个营垒。接着,由此为楔入口,源源不断派兵从此垒向两边渗透。魏军支撑不住,丢下一片尸体,放弃外围工事,逃回了城中。
朱然随即麾军从陆路攻打樊城东、北两门。水路溯江监视南门(西门则是在遥远的另一边,不可能绕过去)。
守军紧张万分,拼命抗击之余,把希望寄托在援军早日到达上。就在这个要紧关头,司马懿大军经南阳郡的宛县,由北向南压过来了。
真所谓人的名,树的皮,朱然心里好一阵紧张,对司马懿确实一点不敢大意。立即留下一部分人继续监视樊城,自率主力进入占领的魏军营垒,严令部下不得出战,坚守待变。
司马懿几次派出轻骑数挑战,朱然都置之不理。
魏军耀武扬威在围堑外高声叫骂:
“胆鬼!”
“没种的吴狗,滚出来!”
吴军将士气愤不已,纷纷向朱然请战,朱然一脸严肃的拒绝:
“司马老儿是魏国最会打仗的统帅,平辽东、灭孟达,赢得多么轻松漂亮!就连神通广大的诸葛亮也被他缠死、磨死。此人的可怕不言而喻老实本都督对战胜他的信心不足。我宁可与武艺绝伦的猛将斗勇,也不愿和老奸巨猾的司马懿斗智!”
“那这么,司马懿是不可战胜的了?”
朱异性格深沉,不类乃父咄咄逼人,听了主帅的话也有些不以为然,忍不住出言顶撞。
“不,世上没有百战百胜之将。当年曹操天下无敌,不也败于江东瘟疫之下,成就了周公瑾的不朽功名?如今正是炎夏季节,北方人最怕南方的湿热气候,水土不服是肯定的,用不了多久就会疾病四起,到那时,我东吳再获个赤壁大捷也不是不可能”
听了朱然这番振振有词的分析,朱异等觉得也有一定道理,所以不再反对。
对峙了几日,魏军的骑兵不来骂阵了。朱然正以为得计,斥候来报:
“魏国荆州刺史振威将军胡质,从江夏来源,现已往三洲口去了。”
朱然大惊:
“单是司马懿正面强攻,胜负很难预料,但胡质若夺取了渡口,则我5万大军的粮食补给被掐断,那是必败无疑了!”
朱然心急火燎,急令朱异留下,亲自去争夺沔口渡口。数万大军都已派遣在外,身边只有数千人,当下也顾不得许多,急急忙忙赶往三洲口。
胡质是寿春人,年轻时由好友蒋济推荐,被曹操任顿丘(河北馆陶县)县令。后来做了丞相府僚属,历任常山、东莞太守,直至荆州刺史,赐爵关内侯。他为人沉稳,好深思熟虑。特别为人称道的是,不以己意度人,不强人之所难,所以颇得朋友与部下爱戴。
襄樊之战震动了附近所有的郡县,而荆州是离得最近的。诸将对强大的吴军心怀怯意,胡质认为:
“樊城地势低,兵力少,没有外援就危险了!”
但因江夏紧要,必须留下重兵守备,所以只能抽调出五六千州兵,胡质亲自率领西去救援。
到了樊城外围,部将蒲忠建议派人与司马太傅联络,约同夾击吳军。胡质不同意:
“我军两路合起来也不及吴军的兵力,打起来不占优势,恐成僵局。如果我径去攻击吴军的生命线一一沔水上的补给线,吴军必然不战自乱!”
他令蒲忠率三千人,在南路朱然军救援的必经之途设立了阵地,自帅两千人攻击三洲口渡口。
吴守军不多,猝受打击,略作抵抗便登上舟船,逃入沔水中。
朱然晚一步赶到,慨然对部下道:
“形势急了!如夺不下渡口,不要攻下樊城,恐怕我等死无葬身之地了!”
“随我来!”他持一根长矛,怒目高喊着,一马当先向前冲去。他那并不高大魁梧的身体,此时却显得特别威武。
部下将士大受鼓舞,八百亲卫军紧紧跟上,奋勇杀向魏军。这些人都是朱然亲挑的健儿,体格强壮,勇猛敢战。
蒲忠的临时阵地还未巩固,竟很快被这支精锐部队攻破。混战中,魏军气势已夺,吴军的后续部队继进,蒲忠支撑不住,仓促后退向胡质靠拢。
朱然高喝一声:“追!”
马不停蹄紧蹑敌骑而去。吳军嗷嗷乱喊,像赶鸭子一般,将江夏军赶得四散乱跑。胡质两千人马守着渡口,原想作蒲忠的后援,不料败兵逃得急,反而将胡质军也冲散了。
朱然自然不肯放过这大好会,大砍大杀,犹如凶神下凡,杀得江夏兵将胆战心惊。
胡质以为吴军大队人马到来,自己这数千兵的本职是保卫荆州的,白白牺牲在此是本末倒置,胆怯之下,引军夺路逃走了。
朱然夺得渡口,原守军又驾着船只近岸来。
几个时辰后,朱异派人急报:
“魏军正在集结调动,前锋都是精锐,步骑分列有序。后军分成多个梯队,鼓号不停的响,各种名号的军旗频繁出现,估计司马懿马上就要发动总攻了!”
朱然眉头紧锁,考虑了一番:
“我军围城月有余,师老兵疲,现在北有司马懿军,东有胡质军,正面樊城守军,形成三面夹击我军的态势,再延误下去要吃大亏了!”
随命各军于当日晚间,依次退却至三洲口。
正是来势汹汹,去时黯黯。
吴军正在撤退之际,司马懿不失时的发动了攻击,五万余人全部出动,猛扑过去。
吳军归心似箭,斗志不旺,只顾着逃跑。朱然也乱了章法,指挥不动各部组织有效的抵抗。半途又遭到趁虚而来的胡质军袭击,一路死伤不少,幸亏朱异拼死断后,使损失减低到最低限度。
在渡口,朱然强自镇定,亲自安排精锐,掩护各军登船。
先上船的将士们一到水上,似乎被注入了魔法,胆量与力气都同时重生,自觉配合主帅,发射大量箭矢阻挡追兵。
紧张了大半夜,总算有惊无险的脱离了困境,全军乘着战舰回师了。总计损失了数千兵员和一部分舟船军资。
诸葛瑾和步骘见几路人马都退了,尽管自己这支部队夺得了一些县城,也无助大局,随后也从柤中退了回来。
孙权见占尽优势,志在必得的一次北伐,又以失败告终,十分沮丧和气恼。
正逢太子孙登病故,导致他的心情十分恶劣,在对出征将领的处理上,明显带了个人偏见和舛误。
他认为芍陂之战中,全琮指挥不力,造成秦晃所部5个营被歼。但先破孙礼军在先,功过相当,不奖不罚。
张休、顾承在紧要关头,遏制了敌军的进攻势头,避免关军全面崩溃,功劳很大,分别升为扬威将军和奋威将军。
全绪和全瑞迫退敌人,使本军转入反攻,功劳次之,晋位偏将军和裨将军。
全综与子侄心中不服,却迁怒于张、顾二人。
为什么?因为张休之父张昭,与顾承之父顾雍关系密切,这第二代都是名臣之后,特别是顾承的哥哥顾谭,正担任着选曹尚书,掌着人事大权,肯定胳膊往里拐,一鼻孔出气,起了决定性作用。
从此三家种下了仇恨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