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司马懿又赢了一局

    司马懿凯旋而归，魏国百姓与官吏在沿途，热热闹闹敲锣打鼓的迎接。

    曹芳执意出宫相迎，以示隆恩。曹爽只好再次率百官陪同，又领受了一次自己呆立地下，仰望高踞马上之老将的尴尬场面。

    论功时，因为身为太傅的司马懿官高加无可加，皇帝又想把“大司马”这个官职让他兼任，实际上负起军事上的全责来。

    曹芳虽然年幼，也明白：论办事能力，自己的这位皇叔曹爽，远远不及老太傅，由他统领魏国军队，国防可保安全。

    曹爽一听急了，大司马职位犹在大将军之上，这掌军的实权岂可拱相让？但此职尚无人选，自己又不能明白无误的反对，急中生智，想到一个理由：

    “大司马是个不吉利的职位，国家自从设此官，曹仁、曹真、公孙渊、曹休，几任都不得善终。司马太傅劳苦功高，年纪又大，怎能忍心让他遭受冥中相剋之祸呢？”

    “哎呀，朕倒没有想到这一层！那怎么办呢？”曹芳到底是孩，以为大将军反对，是出于关心，一时没了主意。

    “唔，官职不能加，可以多给些赏赐就再增加两个县给太傅做封地，也算是空前的厚恩了。”曹爽出了个主意。

    于是司马懿又得了郾城、临颍两县，加上以前的舞阴和昆阳，共计4个县，食邑过万户，成了名副其实的万户侯。子弟中也有人封列候。

    接下来，曹爽提出将王凌升为车骑将军，授开府仪同三司。

    “我的下不能只有朝内文官，还当有实力派武将这个王凌是绝佳人选，笼络住他，可以制衡司马老儿。”

    曹爽心里想着，又道：

    “孙礼此次表现神勇，但他身膺扬州刺史重任，不可擅加调动，就赐他绢帛00匹吧。陛下，您亲书一份诏书以示慰劳吧？”

    曹芳不明白其中猫腻，一一照准。

    曹爽又想到胡质这人清正廉洁，如果把他也拉到自己阵营来壮大力量，使天下人皆知我曹爽用人唯贤，而非任人唯亲，这是一举两得的事。当下又奏请迁升胡质为征东将军，假节都督青州、徐州诸军事。

    虽然在人事安排上，为培植自己的势力又占了些便宜，但曹爽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他又招来那些亲信吐露自己的心事。

    “现如今一些要害部门掌控在我们里，但那些有影响力的大臣和世家士族，仍不和我们一条心。就刘放和孙资吧，当初推出我也是迫不得已，随即就举荐司马懿来与我抗衡，如今也一唱一和，常在朝堂上为老家伙帮腔。

    “还有司徒卫臻这个老狐狸，明明是曹氏的坚决拥护者，因为他的父亲卫兹就是最早断言'平天下者，必是曹公'之铁杆派，并散尽家财跟随直至战死，可他卫臻却始终拒绝我的拉拢：我请他担任尚书令，他不肯，因为要罢免司马懿的三弟司马孚才能取而代之；我想与他联姻结为亲家，他也不肯，显然是怕介入两个辅政大臣夺权之争，明显的偏向司马老儿。

    “那个四代老臣满宠和继任他太尉职位的蒋济，更不用了，早先就是司马懿哥哥司马朗的老朋友，与司马家关系非同一般。

    “再有那些世家子弟。最有威望势力的汝颖士族荀、陈两家：荀彧的孙子荀霬娶了司马懿女儿；荀彧的女儿又嫁给了陈寔的孙子陈群，顺理成章都是司马集团的人。

    “就连那些后期之秀，比如号称'三豫'的刘熙、孙密和卫烈，分别是刘放、孙资与卫臻之子我担心这些潜在的亲司马懿势力会给我们带来许多麻烦”

    何晏点头道：

    “是呀，要论人脉方面，大将军毕竟是根底尚浅，司马家则是几代簪缨，盘根错节，一时也难以撼动的。”

    邓飏白了何晏一眼：

    “照你来，大将军就拱认输算了，不必再枉费心了？”

    丁谧对邓飏阴阴的一笑：

    “何郎风姿卓越，又是皇亲贵冑，只要能展容交结，天下士族谁能不倾倒？这争夺人脉的事吗，有叔平出面，是最合适了。玄茂，我是甘拜下风的，恐怕你也要退避三首吧？”

    丁谥知道何晏清高，自诩为神仙一流人物，对邓飏的贪财和专断很反感，而这两人对出身低微的自己又素来看不起，所以有会就阴阳怪气的来上几句，挑拨他们的矛盾。

    “你们！”

    何晏白皙的俊脸胀得通红，一时不知用什么话来反驳。

    “好啦，好啦，不去对付外患，自家人先动不动掐起来！你们的君子之风哪里去了？”曹爽不耐烦的挥打断他们。

    丁谧眼珠一转，大胆提议道：

    “不才倒有个主意。自文帝推行吏部尚书陈群提出的'九品中正制'以来，形成了'上品无寒士，下品无士族'的局面，表面上看，评选官员的标准是家世、道德、才能三者并重，实际上是唯家世论，门第高低决定了官职的高低。

    “士家大族把持了选官大权，几代多是公卿高官。而这些官员中纨绔子弟居多，尸位素餐，贪腐日盛。这已日趋违背了文帝为国选才的初衷，更与武帝唯才是举的策略背道而驰。

    “为大将军计，可以举行制度改革，纠正当下颓风，打起'任人唯贤'的旗号，给那些有真才学、真本领的寒士进入仕途的会，这些人必定会对大将军感恩戴德，甘为驰驱。

    “同时建立官员考察制度，罢免那些身居高位而名不副实的士族庸官。这样既打击了世家大族的利益，又收纳一批得力亲信，可谓一举两得，两全其美！”

    曹曦抚掌道：

    “好，好，丁兄好主意！嘿嘿，用什么样的人，贬什么样的官，还不是大将军了算吗！”

    “对，弃旧用新，化腐朽为神奇，这个主意好！”曹爽很高兴。

    当下拍板，授权中护军夏侯玄选拔举用各级武官；吏部尚书何晏，负责文官甄选任用，邓飏协助。

    “如此一来，文武两道仕途，中原士族命脉，皆在掌控之中，司马老儿孤掌难鸣，再难爬到我头上来了！哈哈”

    曹爽笑嘻嘻的看着丁谧：

    “丁彦靖行步便有策略，转眼就生计谋，真是张良、陈平一类人物，曹某得之是吾大幸，若司马懿得之则吾之悲啊！”

    “嗨，别了，坊间流传着攻击我等的恶语：'台中有三狗，两狗崖柴不可挡，一狗凭默作疽囊'。汚篾何晏、邓飏似恶犬拦路咬人，无人敢挡；丁某依靠大将军您（曹爽字阿默）出坏主意呸！笑骂由他笑骂，好官我自为之，丁某愿永做大将军驾前一条令政敌害怕的忠犬！”

    “哈哈哈哈！”

    曹爽开怀大笑，心里一下子把丁谧提升到第一亲信的位置。

    曹芳初立时，刘放、孙资都没升官，只是各增食邑300户。稍后，两人分加为左右光禄大夫头衔，金印紫绶仪同三司。曹爽为安抚人心，以示公允，正始六年（245年），又让刘放任骠骑将军，仍领中书监。孙资任卫将军，仍领中书令。

    在荣誉上是无可复加了，其实身居要职而没有一点实权。两人都是聪明人，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就以年老为由让位，退休回家，只是每月初一与十六两天，以列侯的身份上朝做做样子。

    元勋尚且如此，其余老臣也逐一被排挤出权力中枢，包括太尉蒋济，太仆王观，司空高柔（高干的堂弟），散骑常侍钟毓（钟繇的长子）等人皆有职无权。

    司马懿呢，他依然祭出韬晦之计的法宝：你曹爽逼一步，我再退一步，看你横行到几时？

    他丝毫不以打败东吳侵略军又立新功而骄矜，反而谦虚地提出，自己不能尸位素餐，要找事做，去兴修被全琮毁坏的芍陂。曹爽乐得独霸朝纲，司马懿自请出京，那是正中下怀，当然批准了。

    在芍陂兴修水利的日子里，一个人才脱颖而出，得到了司马懿的信任和重用。他就是义阳（河南新野）人邓艾，一个出身贫寒的孤儿，一个任职上计吏的官。以他自身的努力和过人的才干，开始走上历史舞台，成为三国后期的重要名将之一。

    邓艾的本职工作是帮助管理屯田。前年他受命从陈县（河南淮阳）、项县（河南沈丘），一直到寿春，一路视察，提出了屯田积粮的重要建议，写下济河论，详细阐述了自己的观点。

    当时任太尉的司马懿见到此论大为惊奇，认为如若照此办理，几年内便可以积蓄起数千斛军粮，足以用来应付东吴战争。

    与邓艾交谈之下，司马懿先被他的严重口吃逗笑了，既而又被他丰富的专业知识所折服。特别是邓艾对军事十分爱好，对行军布阵，勘察地形都有独特见解，使司马懿啧啧称奇，立即将他收为掾属，升为尚书郎。

    此际在芍陂，邓艾大显身，受命主持水利工程。

    他指挥在附近扩建了陂塘50余个，能灌溉农田数万顷。几年后，从洛阳到寿春，沿途兵屯相望，鸡犬之声相闻，百姓安居乐业，一派繁荣复苏景象。

    魏国在东南防御力量大大加强，军粮充足，又免除了水灾，若有战事时，大军便可乘舟南下，直达江淮。能得如此结果，邓艾可谓功居第一。

    屯田还在进行中，东吳又来进攻了。这回的主将是冉冉升起的新星诸葛恪。

    平定丹阳山越后，诸葛恪声名鹊起，许多大臣认为他比其父诸葛谨才能更高，打仗更在行，孙权也十分赏识他，将他内定为太子孙登的首席辅政大臣。

    岂料太子孙登命短，年纪轻轻，33岁就病逝了。接下来吳国就爆发了新太子之位的残酷争斗。

    诸葛恪此时3岁，已经不仅仅是少年时的聪明敏而已，人情世故也十分老练，他不愿卷入宫廷之争的是非漩涡里，而6岁的父亲诸葛瑾也在同年（24年）逝世了，他便请求率军到庐江郡皖口一带屯田。

    诸葛恪到皖城后，不但把军屯搞得热火朝天，而且在军事上颇为用心，整顿军备，操练军马，修葺城恒，将皖城弄成强大的军事基地。

    他的野心甚大，意图夺取魏国南部重镇寿春，这样就能改变魏、吳边境的格局，向有利吳国的方向迈进一大步。于是他派出大量侦谍人员，查看关隘和道路形势，掌握寿春守军情况。

    司马懿早就认为，皖城的吴军是个威胁，应当及早拔除，曾自请去进攻诸葛恪，却未获曹爽批准。

    赤乌六年（243年）6月，诸葛恪认为自己兵精粮足，领兵进攻六安。守将谢顺出城迎战被打败，龟缩不出。诸葛恪围城数日后，掳了一些附近的魏国百姓返回去了。

    司马懿趁又提出要出征：

    “诸葛恪数次挑衅，如若置之不理，他会得寸进尺，一旦六安有失，寿春也就危险了，东南将不复大魏所有！此乃腹心之患呀，不可不除。”

    曹爽心道：

    “老家伙这么热衷掌军！你功立得越多，不是越显得我无能吗？可自己不去杀敌，也不能阻止人家为国效力呀？”

    支吾了一会，他想出个理由：

    “吴贼为何据坚城而弃舍之，反而主动进攻？看来这这是想引诱我军前去，然后集周围之兵，合击我孤军。太傅当三思而行啊！”

    司马懿看了一眼用期待眼神望着他的皇帝，不亢不卑的回答：

    “曹大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皖城虽坚，但突出在江北，基本上就是个孤城，吳军从夏口、武昌或柴桑来援救，都必须从江南渡江而来，大军一动便近远悉知，又怎能设伏袭击我？

    “吴军长于水战，他若弃城，我就不战而胜了。他如固守，便是弃长而取短，即使援军到来，也是与我交战于岸上，我则何惧之有？何况全琮、朱然等宿将新败后心有余悸，诸葛恪后起之秀，纵然蠢蠢欲动，想超越前辈的功业，那些老将岂肯为他犯险支持？”

    听了这番有根有据的分析，曹爽哑口无言。曹芳拍笑道：

    “太傅料得分毫不差，真称得上是知己知彼。此次出证必能旗开得胜呀！”

    司马懿笑着行了个礼：

    “老臣与诸葛一家有渊源，与诸葛亮交过，和诸葛瑾对过阵，现在又能和他们子侄辈诸葛恪较量一番，此乃人生乐事呀！陛下就等着老臣的捷报吧。”

    到此光景，曹爽还能什么？只能违心的再次将兵权交给司马懿。

    243年9月，司马懿督军躜行，于月到达舒县（庐江县西南）驻兵，准备发起攻击。

    他是个不打无准备之仗的人，沿途已陆续派出斥候探查敌情。这天探子来报：吳军不知何故，竟在皖城放火，全城皆被烟雾笼罩，城中已无一兵一卒。

    “哦，竟有此事？诸葛恪血气方刚，不见得会惧怕老夫到如此地步，不战而弃城逃遁呀”

    司马懿有些疑惑：除非是孙权下令，另有用意？不管如何，心无大错。

    “师儿，传令下去，军分三拨，依次而进，保持警惕，前后呼应，勿使敌人有可乘之。”

    司马懿猜的不错，诸葛恪听到司马懿亲临大军迎战的消息，又兴奋又紧张。

    “此人名闻四海，几无败局，打败父亲又缠死了叔父，我若能一战胜他，必定震惊天下，人人钦敬！望叔叔与父亲在天之灵，保佑孩儿败此老贼，一雪前恨！”

    孙权闻报也摩拳擦掌，准备派朱然援助诸葛恪，大干一场。

    他原本就敬畏神仙，相信冥冥之中有神秘的力量操控着人间的一切，年纪越大越发迷信，凡有大的行动总要让望气师望气观风，预测吉凶。可是他最信重的术士吴范告诉他，此次出师不利！

    孙权恐惧，立刻停止行动，并敕令诸葛恪退出皖城，移军到长江上游的柴桑去驻屯。

    诸葛恪怀着又遗憾又庆幸的矛盾心理，执行了命令。

    “非吾不敢战，是不得战也！老贼等着，终有让你尝尝我厉害的一天！即使要退也不能留下一线一粟资敌。”

    诸葛恪下令将无法带走的，几年来集聚的物资和修建的兵营工事等，一把火通通烧了个精光。

    魏军不战而胜，士气高涨，在城外就地驻扎，休整了几天。

    朝廷派来了使节慰劳，司马懿出营迎接，一见此人哈哈大笑：

    “原来是故人之子、后期之秀、玄学之彦钟士季呀！”

    钟会不好意思的笑笑：

    “自从那日在嘉福殿，面临太傅亲欬，忽忽已竟四年太傅越发威严，精气神俱佳呀！”

    “哈哈，老啰老啰，半截入土啰！还需你们年轻人来指点江山呀！”

    司马懿笑着延请钟会入座酒席。

    司马懿向使者介绍了司马师和众将，大家热热闹闹的边喝边谈。

    “太傅兵不血刃，敌军闻风丧胆，放眼天下，还有谁是太傅敌？我大魏有您这根擎天巨梁，社稷幸甚！臣民幸甚！”

    钟会口齿便给，思路清晰，又十分健谈，况是钦差大臣，众将都礼让三分，很快就和司马懿两人成了宴会的主角。

    “呵呵，贤侄谬赞了！”司马懿心中得意，嘴上也不谦虚起来：

    “老夫与敌国名将大都交过，所幸没有落败过。只是周瑜死得早，没会与他较量，诚为遗憾！我看当今健在者，唯有陆逊尚堪称对，亦不得一战，常以为恨。至于诸葛恪这种稚儿，胜之不武，甚至无荣啊，哈哈！”

    “侄虽算是文人，对军事也颇感兴趣，以太傅您老人家看来，魏、蜀、吳三国中，论打仗的话，何人能入你法眼？”

    钟会心里想道：

    “此老也是个好面子的，每每被诸葛**得不敢出战，此事何人不知？只是运气好些，软泡硬磨耗死了诸葛亮”

    “哦，这个这个嘛，”司马懿沉吟成了一下：

    “自然是武皇帝雄才大略，用兵如神，他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嘿嘿，他乃君王，武功巍巍，威势赫赫，为人臣者，不敢妄评，休谈休谈”

    司马懿想起曹操凶狠如虎，锐利如刀的目光，心里打了个寒噤，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将才太多，数不胜数，老夫就免谈了。统帅之中，东吴周公瑾卓而不群，雄烈威猛，用兵犀利，战略构想宏大，可称一时之杰。后续的鲁肃、吕蒙等人，虽然有些军事谋略，还是不能与他相比肩的。至于鲁肃嘛，儒将色彩更浓一些，深谋远虑，心计颇深，他的殊勋都在帷幄之中完成，后发制人，谋定而动，这一点倒与老夫有些相似”

    “那，蜀汉阵营除了诸葛亮，还有谁能称得上良帅呢？”

    “没有了！”

    司马懿摇了摇头，随即又补充了一句：

    “哦，庞统也可算是吧，不过他死得早，好比流星方亮了一亮，就陨落了”

    他郑重其事的谅道：

    “其他都是将而无帅才。其实天下诸帅之中，我最钦佩的还是诸葛亮”

    “父亲，您从前就认识诸葛亮吗？”

    司马师插嘴好奇的问。

    “打仗以前没见过面，不过您祖父（司马防）与诸葛亮的师傅水镜先生司马徽，以及庞德公都有点交情。

    “为父年轻时的老师胡昭，巧了，也字孔明，所以我和诸葛亮算是有些渊源的。虽他乃庶族，我是士族出身，而且各为其主，但相互仰慕，后来也有书信往来。嘿嘿，君子相交不出恶言

    “太和五年（23年）诸葛亮第4次北侵时，老夫还曾书函一封，告诉他'黄公衡（黄权）降魏后任镇南将军，此人豪爽，每次来我处办事，都赞叹称道足下'。诸葛亮确实算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哦，对了，这个黄权大前年也死了，他这一生也挺窝囊”

    “呵呵，处敌国而不记仇，崇对而扬其德，太傅真有名士之风啊！”

    钟会兴致勃勃的又问：

    “看来太傅推崇的帅才是周公瑾、陆伯言和诸葛亮三人。侄认为太傅之才有过之而无不及，四君并立，傲视当世，太傅能否以最简之辞，一言以评之？”

    “嘿嘿，贤侄雅兴不浅”

    司马懿略作思索，缓缓道：

    “周瑜雄略，陆逊谋绝，诸葛智慧，老夫嘛，当得奇诡二字哈哈哈哈，醉了醉了，诸位见笑！见笑！”

    众人哈哈大笑，赞誉不绝于耳。

    将近宴罢，钟会又问：

    “不知太傅下一步做何打算？”

    “老夫打算在淮北开建淮阳渠和百尺渠。颖水南北以广修陂塘，这样，淮南淮北就连成一体，能够最大限度的解决沿途驻军的粮食供应问题。”

    司马懿招呼坐在末座的邓艾站起来，介绍：

    “此位荆州邓艾邓士载是水利方面的专才，老夫倚仗他多多。邓将军建议在淮北搞军屯，且耕且守，足衣足食，我认为是个好主意。你们两位都是不可多得的才俊，应该多亲近亲近，日后应该大有合作会的。”

    “艾艾粗鄙，还望，望太傅多多指教。请钟大人海海涵。”

    邓艾向两人抱拳行礼，结结巴巴的完，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满脸胀得通红。

    司马懿微笑着做个势，令众将安静下来：

    “士载年轻时就吃亏在口吃上，一度只能充当看守稻草的吏，遇到老夫已经40出头，总算有了用武之地。人不可貌相，我看邓艾将来大有作为，恐怕功名绝不在在座诸位之下”

    钟会淡淡一笑，点点头表示答礼。他睨了一眼邓艾黑里透红粗糙的脸，心里暗笑：

    “一个十足的农夫，屯田倒是再合适不过，还能有什么更大的出息？”

    钟会没有想到，邓艾主持的工程如此浩大，淮水流域挖了300多米长的渠道，军屯五里一营，每营60人，遍布江淮，几年后获利无数。

    他更料不到：若干年后，邓艾成为他立功扬名的最大竞争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