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淮南二叛 1 又换了小皇帝
第八十七章淮南二叛
又换了皇帝
魏嘉平6年(254年)9月4日,洛阳皇宫平乐观上。
曹芳依着廊下栏杆,心神不宁的抓起一个板栗,械的剥去外壳,扔进嘴里乱嚼一气。秋天的栗子正熟,软糯香甜可口,曹芳平日独好此物,可是今日却味同嚼蜡,根本吃不出好歹。
自李丰、张缉等人被杀,曹芳常常做恶梦,梦见无数被害的人伏地哭泣,顷刻间又人头滚滚,血流满地。一张张熟悉的脸孔,正在他面前晃动:
愤怒不屈的李丰,懊恼无奈的张缉,还有哀哀痛哭的张皇后有一夜还梦见夏侯玄一脸严肃的对他:
“陛下,曹氏天下危矣!”
每回醒来,曹芳都大汗淋漓,心惊肉跳,又痛苦又愤怒。
“是啊,朕已经23岁,早该还政于朕了,而今却要仰臣下之鼻息。朕这皇帝做得多可怜!过去是曹爽,后来是司马懿,现在又是司马师,朕这傀儡,一做就是5年,哪天轮到朕做一回主啊?
“这些人一个比一个厉害曹爽再怎么专权,还是自家人;司马懿固然阴险,表面上还待之以礼;这个司马师却咄咄逼人,根本不把朕放在眼里!难道朕又是一个汉献帝吗?”
李丰等人反司马师,曹芳从心底里高兴。但不能公开支持,因为全无把握。
他既盼望又害怕,等待着一场震惊朝政的变故,心里却隐隐约约觉得李丰这些人不是司马师的对在毫无预兆间,政变就失败了,败得彻彻底底,输得老本赔光!
惊恐与痛苦夹杂着愤怒,使曹芳几乎发狂。
司马师当众要求惩罚“乱党”的那一天,曹芳在朝堂上用极大的意志力克制自己,不敢多话,也不敢多看司马师,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控制不住,必然声音是颤抖的,语调是气愤的,眼光是仇恨的,神情是恼怒的。被司马师发现就大祸临头了
散了朝,百官走散,曹芳还呆呆的坐在御座上,望着空荡荡的朝堂,眼泪止不住的流淌。
他脚步蹣跚的来到永宁宫。
在郭太后面前,满腔的郁闷,委屈和愤恨一股脑儿发泄出来,
“母后,儿实在忍不住了!儿要杀了那个无法无天的逆臣!”
郭太后吓得连忙掩住他的嘴:
“儿啊,我们母子性命全在他掌心之上,你千万要忍耐朝廷中他的亲信众多,不要自遭祸灾呀!我看这人狠辣暴戾,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要事事迁就他,不要用鸡蛋去碰石头呀!”
曹芳跪地,在毡毯上蹦蹦的磕头,哀哀的哭道:
“太祖爷,文帝爷,父皇啊,子无能,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曹芳表面上变得越发消沉,在朝堂上绝少开口,只以“可“、“准”、
“诺”等单字音,或点头,来回答朝臣的意见。
回到后宫则沉溺于酒色,以酒浇愁,以色忘忧,来麻痹自己。
百官绝大多数采取明智保身的态度,只有个别人心怀愤怒,要为捍卫皇权出头。中书令许允就是代表性人物。
许允心里清楚的很,司马师这次没动他,不等于永远放过他,因为人人皆知,他是李丰和夏侯玄的好友。
最让他心慌意乱的是:
事变还没发生的某天黎明,有一骑士匆匆来到许家,将一个纸封交给看门人,一言不发便驰马离去。
许允打开一看,吓得他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一封一尺一寸长的诏书,内容是委任夏侯玄为大将军,许允为太尉,共同执掌朝政!
上面的御玺模糊,语焉不详。如果是天子之诏,当有使者临宅郑重其事宣布,或皇帝亲自召见本人密宣。故根据种种迹象来看,这是伪造的圣旨。这可是招来杀身大祸的不祥之物啊!
许允急忙将它烧毁,根本不敢报告司马师。
随即李丰、夏侯玄等人被捉,许允慌得团团转。想去面见司马师求情,又恐引火烧身。犹豫不定,出门来回走了几遭,最终还是打道回府。
司马师得知后,当面诘问他:
“我捉李丰这些逆党,你为何要匆匆惶惶,如有所失呢?”
许允出了一头冷汗,
“这个这个,在下一时糊涂,想求大将军留下几个名士种子,装点装点道德文章之门面,并不知他们有,有作乱之心呀”
“哼,恐怕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吧?”
司马师阴阳怪气的看了他一眼,顾自走了。许允望着他的背影,一颗心别别乱跳,半天没有平静下来。
“嗨,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不如先下为强,一了百了”
许允开始在心里酝酿李丰他们未完成的事。他觉得很惭愧,同是名士,与夏侯玄相比自己逊色多了。人家一眼看穿了司马师的为人,自己却还以为司马懿死了,夏侯玄会太平无事了
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谁也不能保证司马兄弟下一步会把刀架在谁的脖子上与其天天提心吊胆,等着人家来收拾,不如自己孤注一掷,拼搏一回!
许允联络了一班志同道合的人,都是皇帝身边的近臣,有侍卫,太监和伶人等,以及几个禁军将领。
许允找了个合适的会,直接向曹芳挑明:
“司马师就是当今的王莽与董卓,迟早会废了陛下您,清除臣等非亲信者。先下为强,后下遭殃,陛下您,早做决断吧!”
“好,朕就与卿等同生死,共进退!”
曹芳一时被激起男人的血性,拍板同意。
9月初,朝廷准备派出军队去增援襄武,抗击姜维,曹芳按照许允的意思,启用被削职的司马昭,任为安西将军,召他入京。计划在乘皇帝依律检阅出征军队之际,一举诛杀司马昭,然后接管军队,讨伐司马师。
“青头鸡,青头鸡(鸭子的别称)”
宫迋优伶云午尖亮高亢的歌声突如其来的响起来,把曹芳吓了一跳。
“哦,是司马昭到了”
按照约定的暗号,云午一唱,曹芳就下令动,埋伏的禁军就冲出来。
曹芳猛然紧张起来,木然的不知所措。看着一身戎装,腰佩宝剑的司马昭,精神抖擞的走进大殿拜见自己,曹芳心头狂跳,脸色煞白,嘴唇也微微发抖:
“免免礼”
他心里害怕:
“如果朕下令后,他拔剑劫持朕怎么办?身边那些宫人怎么对付得了他?”
良转瞬即逝,司马昭何等精怪之人,心知不妙,不敢多逗留,立即告辞:
“军情紧急,臣这就出发”
不等曹芳回答,司马昭转身就下殿。他心里捏着一把汗,警惕地望着四周,准备一有动静就武力反抗。直到回到自己军中,他才放下了一颗心。
他率领部队没有出城,而是直接来见司马师禀报一切。
司马师大怒:
“孺子安敢如此?此乃天授司马氏之,我若不行废立之事,必遭天谴!”
立即下令京城戒严,命令司马昭率军控制洛阳各城门与皇宫禁门。
随即派人将群臣全部召到大将军府,开口宣布:
“齐王荒淫,酒色无度,亲近倡伶内宠,疏远股肱良臣。听信谗言,弃学讲,辱儒士,丧母时不尽孝礼,伤大臣令狐景之体,毁人伦之序,乱男女之节种种不法,已非人君之德,太后有懿旨废之,立彭城王据为天子。”
群臣愕然失色,面面相觑,不敢有异言。司马师却先流下眼泪,道:
“皇太后命令这样做,诸君看看,皇室之事,如何处置为好?”
黄门侍郎贾充,因为自已前妻李婉是李丰的女儿而受牵连,心里很害怕,亟盼想方设法结好司马氏,以保住自己仕途与性命,见立即第一个站出来道:
“昔日太甲放而殷商安(太甲是商朝第4代君王,因暴戾曾被四朝元老伊尹放逐、悔过),昌邑废而汉室稳(刘贺原为昌邑王,被立为西汉第9位皇帝,因荒淫无道被大将军霍光废去,在位不到一月),明公今日行伊、霍故事,正可以安定社稷,拯救国家,是功德巍巍也!我等唯大将军之命是从。”
司马师赞许的点了点头,便令中书郎官起草表章,令大家登名。文武百官不敢忤逆,依次签了字。
司马师指着群臣中一人道:
“就烦郭大人持章去告知太后,将天子玺绶取来。”
那人是散骑常侍郭艺,正是郭太后的叔父,群臣都在心里暗暗庆幸:
“大将军真会选人!幸亏没叫我去,否则将来史官写上一笔,那可是千年难脱其咎啊”
“我?”郭艺愣了一愣,心里很不是滋味,脸色变了一变,又恢复了正常。
“是下官领命。”
郭艺捧着表章去到永宁宫,正好曹芳也在那里。郭艺尴尬的对他:
“大将军废了陛下,要您还以齐王身份还旧国。大王,您您自重吧。”
曹芳心头一惊,
“该来的还是来了!”他一把抢过表章,看到上面细细列举了自己各种荒淫无德的行为,脸色通红,哼了一声,将表章扔到地下,一言不发气呼呼的走了。
太后看完奏章,很不高兴,沉着脸:
“天子无朝政可理,你叫他做什么事呢?现在全归罪于他,这不公平!”
“世上哪有那么多公平?”郭艺摇摇头责怪道:
“你虽只是皇帝养母,但身为太后,平日不能对儿子多加教诲,致有今日之变事已至此,多无益,司马氏勒兵在外,还是顺他意思办吧,否则性命堪忧啊”
“哀家要去见司马师有话!”
“他主意已定,箭在弦上,怎肯因你而改变呢?还是算了吧,见了也只能自取其辱。”
郭太后噙着泪花,低头想了一阵,给她想出个折中的理由,
“彭城王据,乃是先帝之弟,是我的叔,他成了皇帝,我这太后还怎么当?而且明皇帝不是绝嗣了吗?我,我认为还是高贵乡公曹髦比较合适,他是文帝之孙,明帝之侄,以侄过继,也算是我儿子了这是合乎礼制的。”
郭艺微微颔首,催促道:
“我会把你的意见转达大将军的。你快去取皇帝玺绶吧!”
郭太后无奈,只好命侍御内监去太极宫取来天子印玺和绶带,冠冕等物。
听了郭艺复命,司马师略一思索便同意了,甚至有些暗暗高兴:
“太后这反而帮了我嘛!曹据此人虽不十分了解,但他是神童曹冲的胞弟,怎么也有些智慧,日后和我耍起聪明来倒有些难办。曹髦嘛,只是个4岁的孩,和当年的曹芳一样,我笃定把他捏在心里,哈哈哈”
曹芳在太极殿里跪听完所谓的“太后策命”,里捧着同时送来的齐王印绶,心里憋屈的想大哭一场。
凄凄惶惶的出了天子之殿,没资格再登帝辇,坐上了诸侯王车,去往永宁宫,垂泪拜别太后。
司马师和数十个大臣都在那里候着。
3岁的老太尉司马孚走上前,执着曹芳的,涕泪横流:
“齐王殿下,好自为之啊”
他的白胡须颤抖着,悲伤的不下去。曹芳的眼眶红了,摇了摇司马孚的,什么话也没。
他心里明白,司马孚这个“八达”之首,是司马家族最正直的人。他在废除自己的奏章里,按官职名列第一,也是不得已的事,到底他也要为家族和自己的身家性命考虑,不可能挺身而出,反对司马师的。
想不到的是,司马师也流着眼泪,一脸真诚的对曹芳:
“臣先父受国家厚恩,托为顾命大臣,如今臣也忝为首揆,却未能劝陛下从善改过,致有今日结果,臣有过也!公卿大臣都援引旧典,要求臣行伊、霍之事,臣为社稷考虑,宁可背负陛下,也不可有负宗庙血食啊!”
曹芳匆匆瞥了一眼司马师那张表情丰富的阔脸,恨自己没有勇气狠狠的搧他一个耳光!
“这才叫真正的猫哭老鼠,司马家父子怎么都这么会演戏?”
曹芳厌恶得想吐,一句话也不出来。他强忍着,心道:
“朕绝不在你面前哭泣!”
保命要紧,他露出一个啼笑皆非的尴尬表情。
好些官员在流泪,曹芳向他们点点头,转身上车的时候,眼泪还是止不住夺眶而出了!
逊位的皇帝暂居西宫。曹芳不久被迁出洛阳,搬入河内郡为他营建的齐王宫。一直活到了266年,43岁时病死。后被西晋皇帝司马炎降封邵陵县公。谥号“厉公”。
古谥法:杀戮无辜曰厉,暴虐无亲曰厉,愎恨无礼曰厉,抉邪违正曰厉,长舌阶祸曰厉。曹芳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可谓哀哉,冤哉,无其实而挂其号。活着是曹魏第一个傀儡皇帝,死了还得个恶谥。
许允被抓了起来,他怂恿皇帝、离间君臣的罪名,因没有证据未坐实,司马师就给他安上个擅发宫物的罪名,判处免死,迁徙北疆。在这年冬天,被活活饿死在流放乐浪的路上。
赶走了一个青年皇帝,又迎来一个少年天子。
王郎之子,时任太常卿的王肃,任为特使去迎接曹髦。
临行时,司马师索要皇帝的玺绶以作凭证,郭太后却怕中间再出什么变故,推脱:
“这孩子时候我见过他,等他来了,我会亲交给他。”
司马师还要借重她名义,只好作罢。
王肃一行到了郯县(今为郯城县,在山东临沂南),立即去拜见敦请新皇帝。
曹髦正在府第里,兴致勃勃地濡墨调色,画一幅黄河流势图。
他4岁就封了乡公,自幼喜爱舞文弄墨,好丹青,善诗文,算得上少年老成,聪慧过人。
年岁渐长,他也关心着时局,感叹世事动荡,百姓流离失所,常恨自己一介孺子,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以书画自娱,日复一日的蹉跎岁月。
这日,忽报京城皇太后有召,他始而诧异,继而猜想:
“难道朝中有变,召我立嗣?”
他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不惊不怯,也没露出狂喜的神态,很自然的接见使团,无惊无恐的去往洛阳。
0月4日,车驾到了洛阳北郊邙山的玄武馆,王肃请曹髦下榻前殿。
曹髦正色道:“昔日先帝曾居住于此,我怎敢越礼?住偏殿足矣。”
翌日启程,王肃又一路揣想着,用天子銮驾送新皇进京都。曹髦也不答应,仍用诸侯仪仗。他的心中狂喜乱跳:
“果然是真的让我继统大位了!”
他强自镇静着,丝毫不改神色。
5日近午,曹髦由洛阳西掖门进城,文武百官已整整齐齐肃立两旁,见到车驾,全体跪拜迎接。
曹髦赶忙下车,王肃道:“依礼制,天子不应答拜。”
“此时此刻,我也还是臣子啊。”
曹髦严肃的着,郑重地伏地还礼。接着行到宫廷内外相隔的止车门,曹髦又下了车。左右劝道:
“按惯例,天子车驾可以直驱入内。”
“我因皇太后征召而来,还未确定行止,岂能以天子自居?”
曹髦步履不紧不慢,领着群臣走到太极宫东殿。
郭太后正焦急的站在丹墀前,紧张的等候。曹髦噌噌噌几步登上台阶,紧赶几步拜倒在地:
“皇太后在上,儿臣曹髦拜见您老人家,愿太后千秋鹤寿!”
郭太后两扶住曹髦肩膀,端详了片刻,眼里热泪长流。
“好孩子,果然是你!和你父亲(东海定王曹霖)还真有几分相像。明帝在日,对你父亲爱宠特殊,可惜你父亲5年前就去世了儿年纪尽失怙恃,你受苦了!”
曹髦心中一阵酸楚,父亲性格粗鲁,在家里就是一个至高无上的暴君,顺其者昌,逆之者亡,不论是仆婢下人,还是妻妾诸亲,稍拂他意就非打即骂,甚至残害至死。
自己的母亲,只是他众多妾中的一个,在他七八岁时就病逝了,谁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屈辱郁闷而死呢?然而子不记父过,一切只能埋在心底
父亲死后,自己作为庶出之子,只能听任嫡出的弟弟曹启袭了东海定王的王位,自己屈居乡公之爵。
别人以为我是皇亲国戚,风光无限,然而心中的伤痛唯有自己知道
曹髦明白,此时此刻所有的语言都是多余的,他抱着郭太后的双膝放声痛哭。
郭太后触景生情,思前忧后,也禁不住悲从中来,哀哀哭泣。
殿中一片宁静,只有这皇家一老一少痛彻心扉的哭声,久久回荡在空间。
254年十月初五下午,曹髦在太极前殿即了皇帝位,改年号为正元,宣布大赦天下。
曹髦目光炯炯的望着丹墀下众多的大臣,没有丝毫的怯场,仿佛预演过多次一般,启开那略带童声的清脆嗓音,从容的道:
“大魏三位先帝英明神武,应天命而顺民意,攘有天下十分其九。齐王失德,今皇太后以国家为重,召幼冲之朕而践大位,朕不胜战兢,如临深谷,唯恐有负厚望,不能嗣守先祖江山弘业,完成一统重任。
“幸有朝中诸公与四方将帅,輔以股肱之力,定能达成宏愿。
“朕闻圣贤有云:为人君者,当德厚如天地,恩泽遍四海,施慈爱于黎民,布关怀于乡闾,教化臣民守礼法,行大义,安居乐业。民安则国安,民富则国强。
“仁爱应自迩向遐,宫中自朕做起,朕宣布,至今日起,削减天子乘輿、服饰与后宫用度,废除尚方御府制作一切奢靡之物。省下开支,用于国防军费。
“朕还要派侍中各官巡行四方,如朕亲临,查看民间疾苦,慰问地方官员,平反冤案,惩治渎职。以期开民心向乐、吏治清明的新风尚、新天地”
百官望着这个气宇轩昂的少年天子,听着他铿锵有力的施政宣言,心中暗暗称奇,都生出了好感。
就连斜觑着冷眼言而观的司马师也不禁有些佩服:
“这娃儿似乎是天生做皇帝的料啊!”
日,派出去巡视四方的第一批官员出发了。
日,曹髦宣布授予大将军司马师总督天下兵马的权力,特许剑履上殿,免趋行之礼。
9日,命礼官评议这次废立大事中有关朝臣的功勋,给予不同程度的奖赏。
虽对自己的恩授在预料之中,司马师还是对曹髦井井有条,按部就班的施政方略很有触动。
“这个皇帝太能干了,初来乍到,一无帝师,二无辅臣,全凭自己的智慧和聪明,将朝堂变成了他独自表演的舞台。他并不是可以捏弄的孺子婴呀!这对我司马家是好事还是坏事呢?这不是违背了自己的初衷吗?”
下了朝,司马师若有所思的缓步而行,后面赶上来了新任中书侍郎钟会。
“大将军,您在想什么呢?”
司马师看了一眼这个也是一脸慧敏、仪表堂堂的年轻亲信,答非所问的反问:
“你看当今陛下何许人也?”
钟会眉飞色舞道:
“文才同于陈思(曹植),武略类似太祖(曹操)呀!”
评价这么高?!司马师心中似被捶了一拳,隐隐作痛。言不由衷的点点头:
“果如卿言,乃是社稷之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