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耐心的等待
嘉峪关外狂风大作,漫天黄沙,吹得人睁不开眼睛,黄沙中隐隐约约出现了一支行进中的队伍。
队伍中间一人,身材粗壮,大圆脸,眼睛,一部连鬓络腮的胡子好像钢针一般。一身蒙古部落打扮。气势逼人。一边走一边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旁边一人催马赶上和他并肩行驶。
“大汗,这次朝贡可要大捞一票才能走啊!弟兄们早就盼着这一天哪!”
中间这位被称作大汗的人正是蒙古瓦刺部可汗俺答。
只见他哈哈大笑道:“放心吧!木力赤兄弟,这次我瓦刺三万精锐尽出,怎么能空而归呢,该拿就拿,该抢就抢。你们对不对啊!”他往后大喊一声。身后蒙古勇士齐声高呼“对!”俺答满意的点点头。
自大明正统年间以来,蒙古瓦刺部就屡屡侵扰大明边境。美其名曰朝贡,其实与抢劫无异。隔三差五就来一次,边关将士不胜其扰。可又无可奈何。久疏战阵的明军不是人家的对,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家自由来去。为所欲为。
主要是河套地区被蒙古占据,与明朝边关近在咫尺,自然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嘉靖二十五年春,大地复苏,一片春意盎然,北京城内一片祥和,林怀宇和夫人珠儿正在花园内赏花,几个丫头在园子里跑跳嬉闹。气氛融洽无比。
林怀宇看着园中美景,心旷神怡。七年了!他来到这里已经七年了,自己现在已经完全融入到这个时代中。都已经快忘了自己曾经不属于这里,只是一个闯入者而已。
他里捻着已经渐渐发白的胡须,看着眼前的美景还有身边的美人。心里暗暗感叹:时间过的真快啊!珠儿还是那么美,可我却越来越老了,老的不单单是身体,感觉心态也越来越像六十多岁的老人了,如果按以前算来,自己也就刚刚三十岁。本来想着,既然给自己这么的会到古代来吃香喝辣,享受荣华富贵,可万万没想到,这里也一样不好混!要不是自己脑袋灵光,懂得见风使舵,现在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呢!搞不好又转世投胎去了!
正在这感慨伤怀的时候,丫头跑过来禀告:“老爷,宫里来人了,让您赶快过去呢。”
林怀宇一听不敢耽搁,赶忙快步走来正堂,进来一看,是个没见过的太监,眉目清秀,稚气未脱。也就十四五岁的年纪。
看林怀宇进来躬身道:“严大人,皇上口谕,让您和几位阁老进宫去呢!”
林怀宇躬身施礼:“有劳公公,严某这就随公公进宫,请公公稍坐用茶。”
太监一笑:“严大人自己去吧!咱家还要去通知其它几位阁老呢。”
林怀宇一抱拳:“那严某就不麻烦公公了,严某稍后自行进宫。”
太监躬身告辞,走了。
林怀宇换上官服。出了府门,直奔万寿宫。
进了皇宫,一看首辅夏言早到了,忙上前施礼:“见过首辅大人。”
夏言微微躬身,淡淡道:“严大人”完不再理他,目视前方。
林怀宇已经习惯了。自打礼仪事件之后夏言就没给过他好脸色。除了公事外,私下里更是行同陌路。
林怀宇无可奈何,夏言实在太强大了,不单是身居首辅高位,皇上对他也是非常信任。他现在根本斗不过他。目前唯一能作的就是比之前更加的谦卑,更加的恭谨,对夏言作出的所有决定全都双表示赞成。
但他私下里也没闲着,结交了一些朋友兼死党,暗中积蓄着力量,耐心的等待着时的到来。
过了一会儿,其余三位阁臣也陆续到来。
看人到齐了,吕方进内殿禀告,不一会儿,嘉靖皇帝由内殿里慢慢走了出来。
阁臣们忙跪倒在地:“臣等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嘉靖帝一摆:“免了,都坐下吧。”
吕方和几个太监搬过来几个墩子让阁臣们坐下。
嘉靖帝走到八卦床前盘腿坐了上去,放下帘子。“今天把你们几位都叫来只有一件事,吕方!”
吕方躬身:“奴才在!”
“给阁老们看看”
“是”
吕方答应一声,转身从后面御案上取过一本奏章,走过来递给夏言。
夏言忙双接过。打开一看,哦!原来是陕甘总督曾铣上书祈求朝廷批准收复河套地区的奏章。
夏言仔细的看了一遍,将奏章交给了旁边的林怀宇。
“皇上。。。”夏言刚要话。
嘉靖帝一抬:“不要急,拿到内阁去,你们几个好好研究一下。再一起上个本章。要好好研究研究!”完看了一眼夏言,眼神有些奇怪。
夏言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和几位阁臣站起身:“那臣等就先行告退!”完转身离开万寿宫。
一路无话回到内阁。分顺序落座。夏言道:“诸位都仔细的看一看吧!有什么想法请畅所欲言。”
几位阁臣又仔细的看了一遍。回座俱沉默不语。
夏言先话了:“诸位!河套自太祖开国以来就是我大明疆域,正统年间为敌所据,距今以近百年。蒙古人占据河套,屡屡侵扰我大明边境,边关将士疲于奔命,防不胜防。孝宗武宗都曾想过收复失地却都没能成功。一直引为憾事。
今曾铣所言趁春季草未长成,马匹瘦弱之际,两路夹击,一举收复河套的建议似乎可行,诸位大人以为如何?”阁臣们频频点头。
正着呢,掌印太监吕方由打外面走了进来。
众人一见忙起身迎接。
夏言一拱:“吕公公,可是皇上有什么旨意?”
“首辅大人果然料事如神。”
吕方一笑将里的本章递给夏言:“皇上确有一道上谕给你们。”
夏言躬身接过。“公公请稍坐,用茶。”
完打开上谕仔细看着,大概意思是:朕早就想收复河套地区了,可惜的是没有良臣猛将为我分忧,今曾铣的建议正中我下怀,你等商议后若觉得可行,可让曾铣拟订个详细的方略呈上来。
夏言看完后没有话,将上谕递给林怀宇他们几个传看。
林怀宇看完也没有话,他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可到底哪里不对他又不上来。
夏言等他们看完了:“诸位大人以为如何啊?”
老实,就算是缺心眼都能看出这道上谕是什么意思。皇上明显偏向于收复河套的。
众阁臣忙纷纷表态,意思是河套早就该收复了。朝廷全力支持收复河套。
林怀宇心里也觉得应该收复,可问题是国家承平日久,部队战斗力低下是有目共睹的事,如果不能速战速决,变成持久战的话,国库能不能支撑的住,这些都是摆在眼前,需要考虑的实际问题。
林怀宇正在默默思考着。夏言又话了:“诸位,我觉得此事大有可为!”
众人一听他这么,全都不话了,静静的看向夏言。
夏言继续道:“河套地区已经成了我大明的心腹之患,本来蒙古人入关朝贡要走我宣大防区,那里兵精粮足,戒备森严,贼人难以有所作为,只能老老实实的来,老老实实的走。
可自从贼人占据了河套地区后,避开了我防守严密的宣大地区。可由兰县入关直抵陕甘,西北长城形同虚设。
自孝宗皇帝起。朝廷就一直想要收复河套,驱除鞑靼,可惜一直未能如愿,今主上振作,欲雪百年国耻,实为我大明之幸也!我等臣子自当同心戮力,共克时艰。上全圣上之志,下安百姓之心!”
夏言完长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接着道:“陕甘总督曾铣这个人我是知道的,忠诚正直,勇猛刚强,兵书战阵,无一不精。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况且他在边关二十余年,对贼人所知甚深,我熟知曾铣为人,没有把握他是不会上这个本章的,所以我认为。。”
到这夏言顿了一下:“内阁应该全力支持收复河套一事!”
众人频频点头,纷纷表态
“正是,正是”
“下官同意”
只有林怀宇低头不语,闭目养神。
夏言有点奇怪,这几年来严嵩对他是言听计从,都是自己刚发表完建议他马上第一个上来表示赞同,从无例外,今天感觉有点反常?
虽然有那么一点不舒服,但是夏言并没有把林怀宇这种表现放在心上。不话也好,就当他默认了。
夏言接着道:“既然诸位没有什么异议,那我就以全体内阁的名义上一道本,同意曾铣的主张。如何?”
众人纷纷点头。林怀宇还是没话。低头沉思着。
夏言看了他一眼:“哼!”转身出了内阁。
林怀宇看着夏言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已经就要呼之欲出了。还差一点,就还差一点!
林怀宇等夏言走后也起身告辞。他现在需要安静下来,因为他的心正在激动的狂跳。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快要在脑海中显现出来了。没错!没错!!是会!是一次千载难逢的会!
他急匆匆的回到府中,径直来到书房。吩咐家人快把少爷找来。
他坐在椅子上,平稳了一下心情,越是这种时刻越需要冷静。珠儿夫人头一次见他这样,也不敢问。亲自为他倒了一杯茶,站在后面给他捏着肩膀。
过了一会儿,林怀宇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轻轻拍了拍珠儿的,让她停下。
左绕过去揽住她的纤腰,让她坐到自己怀里。一脸溺爱的看着眼前的美人儿。
老实这几年他过的并不是很开心。以夏言对他的看法和态度,他每天都是战战兢兢,心翼翼。生怕一不心就被他抓到把柄。有多少次都在梦中被吓醒。
是珠儿,是这个每天都陪在自己身边的女人,用她温柔的声音,温暖的怀抱。安慰着他。现在他每天睡觉都要抱着珠儿,要不然根本睡不着。府里那么多女人,他现在根本看都不多看一眼。
他只要能回家看到珠儿的笑脸,不管在外面受到多大的委屈,多么的辛苦,都会顷刻间烟消云散。
林怀宇抱着珠儿,贪婪的闻着珠儿身上的香味儿。啊!真好!有你的感觉真的很好!
珠儿被他弄得有点痒,咯咯娇笑:“相公你今天怎么了。有什么好事出来,让珠儿也开心开心!”
好事?有好事吗?林怀宇心中暗想:“没错!真的是好事!是非常非常好的事!”
正想着呢,门外丫鬟进来禀报:“老爷,少爷来了。”
林怀宇一听,把珠儿轻轻推开:“叫他进来”
珠儿站起身,识趣的进到里屋去。
门帘一挑,严世蕃由打外面走了进来。
他现在已经是工部主事了,白皙的脸上,神采飞扬,嘴上留了一抹黑胡,显得成熟了许多。
进来先向林怀宇施了一礼:“父亲,您叫我?”
林怀宇看了看自己这个宝贝儿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现在已经完全把严世蕃当成了自己的儿子了,因为他心里明白,以自己现在的年纪再有儿子恐怕很难了。所以他把所有的心思全用在了严世蕃身上。真的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世蕃啊!你听我跟你。”
林怀宇把今天内阁发生的所有事一五一十,详详细细的跟严世蕃了一遍。然后问道:“你怎么看?”
严世蕃听完没有话,他也感觉到了哪里有问题,但是哪里有问题呢?曾铣的上书没有问题,河套地区确实是朝廷的一块心病,若能一举收复,不但能一雪百年之耻,也让朝廷从此再无后顾之忧。阁臣们的表态也是顺着皇上的意思而已,并无不妥之处。那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是。。。?
严世蕃惊愕的抬起头看着林怀宇,林怀宇也在看着他,用力点了点头,脸上难掩兴奋之情。
严世蕃瞬间明白了,父亲跟自己想的一样。是皇上!问题就在皇上的身上!严世蕃激动的:“父亲!”
林怀宇看着他,脸上由于兴奋而变得有些红润:“没错!夏言最大的失误就是他忘了我们的皇上是个什么样的皇上了!他根本就不是太祖,成祖那样的皇帝!他只是一个渴望安宁,和平的皇帝,只要天下太平无事,能让他一心修道即可。热血只是暂时的,很快他就会意识到这件事的危险,毕竟兵凶战危谁也不敢会有必胜的把握。一旦皇上冷静下来。。。嘿嘿!”林怀宇冷笑一声。
严世蕃点头表示赞同:“父亲所言极是!不过我们也不能在这里等着皇上自己反应过来,还要推一把,毕竟以夏言之能,如果我们不动的话只怕此事就算皇上反悔都来不及。”
林怀宇点点头:“夏言此刻正在府中准备上本赞同此事,你去找一些我们的人,在朝廷上先放出风去,就此事万不可行,兵凶战危,国库空虚。一旦失败则玉石俱焚!不可轻动刀兵。明日我以修道为名,单独觐见皇上!”
严世蕃点点头:“我现在就去办”
“一定要心!千万不能让夏言发觉。”
“父亲放心!我明白。”
严世蕃完,转身出去。
林怀宇站在屋内,拈着胡须:“五年了!整整五年了!这五年来我像一条狗一样在你身边摇尾乞怜,没有一丝尊严,动辄申斥,呼来喝去。无论我怎么样讨好你,你都不拿正眼看我。夏言啊夏言!这次也让你尝尝这种滋味儿!”
夏府书房之中,夏言正在奋笔疾书。此时他的心中非常的兴奋,皇上近些年越来越沉迷于修道,对朝政也越来越不上心,国家大事全交由内阁与司礼监,普通官员想见皇帝一面越来越难。
整天躲在宫里炼丹修仙,突然对这件事产生这么大兴趣,确实出乎夏言的意外。
任首辅这么多年,他不是不了解嘉靖的性格脾气,只是收复河套这个功绩实在太大了,有谁不想立下如此奇功,青史留名呢。
也正因为如此,才让他对事情的一些疑点,选择性的视而不见了。
唯一让他感到有些异样的是严嵩的态度,这家伙有点反常啊!跟以前的反应大不相同,皇上的上谕已经清楚的表明了态度,难道他还想搞鬼?
想到这夏言心里冷笑了一下:“找死!”
正在这时,家丁前来报告:“老爷,有客到。”
夏言放下中的笔:“是谁?”
家丁躬身答到:“来人是锦衣卫都督同知陆炳陆大人。”
哦!他来了。夏言拈须髯,沉默了一会儿。
陆炳此人和自己关系不错,对自己很是巴结。此人做事沉稳,智过人,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况且他还是皇上身边的近臣,他的老娘曾是当今皇帝的奶妈。有这层关系,再加上自己本身的能力。仕途上是一帆风顺。连连升迁。
夏言也很欣赏他,对他也一直高看一眼。可他这次的祸,也闯的不!
昨天巡查御史杨宜上本弹劾这个陆炳。理由是他竟然将待罪关押在诏狱的户部铜政司主事路有庆用铁锤活活砸死!
这个罪过可不,别是待罪,就是已经定罪的官员,你也不能滥用私刑,更别还是直接砸死了。
当时这个奏本到了夏言中,他就感觉有点棘。唉!这个陆炳啊!真是添乱。
“请他进来吧!”
家丁答应一声出去了,不一会儿,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长身鹤立,风度翩翩。面如冠玉,气质温雅。
怎么看都像一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谁能想到其实他是声名显赫的锦衣卫大统领,都督同知陆炳呢。
只见陆炳刚一进来就躬身拱:“卑职陆炳见过首辅大人。”
夏言微一颌首:“陆大人免礼,请坐。”
“谢大人!”
陆炳走到椅子旁坐下。感觉气氛有点尴尬,干咳了一声。
夏言面无表情:“不知陆大人此来,所为何事啊!”
陆炳脸一红,心中暗想:这老家伙!明知故问。
讪讪道:“听陆某被人参了一本。特地前来向首辅大人求情。”
“哦?竟有此事?”夏言冷冷的道:“不知陆大人是因何事为人所参哪?”
陆炳的脸羞的像一块大红布,嘴里喃喃:“这个。。这个。。。首辅大人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夏言冷冷的看着他,不动声色,也不话。
两人都没动,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陆炳有点撑不住了:“大人!事情是这样的。那个路有庆贪赃枉法。不但收受铜商的贿赂,采用十中抽一的方法贩卖铜器,还私铸铜钱。他掌管铜政司以来,云南铜矿产出不到往年七成。人证物证俱在,本来是铁案如山。
可这厮使了许多银钱。到处托人走门路,最后竟然托到了司礼监门下。大人您是知道的,司礼监掌管的东厂和我们锦衣卫向来不睦。他们仗着是皇上的亲信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一但他们插此事,可能就会让路有庆这个败类逃出生天。
卑职为了让他尽快招供,一时情急就对他动了大刑,没想到这厮竟然没撑过去。他的死绝对与卑职无关。请大人明察!”陆炳到激动处竟然流下眼泪。
夏言眼睛不眨的看着他:“陆大人的为人我是清楚的,只不过据夏某人所知道的情况和你刚才所的,恐怕稍微有点出入啊!”
陆炳心里一谎:“大人的意思是?”
夏言站起身,由打书案上拿起来一份奏本递给了陆炳:“你自己看吧。”
陆炳接过来一看是一份糊了名字的奏章,里面的内容和自己的差不多,但是理由确没有他的那么冠冕堂皇,而是自己多次向路有庆勒索钱财,养寇自肥,最后看榨不出什么油水了,才杀人灭口!
陆炳看完有如五雷轰顶一般,自己的那些虽然也有错,但也就申斥几句,写个检讨,罚点俸禄之类的。毕竟犯人在用刑的情况下撑不过去是常有的事儿。可要是按这本奏章所处置的话,自己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想到这,陆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人,请大人明鉴!这本奏章上所的全是对下官的污蔑,下官身受皇上隆恩,即使粉身碎骨也不能报之万一,下官绝对不会做出此等卑鄙,无耻,下流的行径!”
“住口!”
夏言面色冷峻,不苟言笑:“你们锦衣卫做的那些事,打量着没人知道?你们栽赃陷害,无恶不作,敲诈勒索,无所不为。满朝文武对你们是敢怒不敢言。还想着可以蒙混过关!就凭敲诈勒索未遂,杀害待罪朝廷命官这一条就可以让你抄家灭门!死无葬身之地!”夏言厉声呵斥。
陆炳跪在地上,浑身栗抖,头低到不能再低,一句话也不出,此时要是能有个地缝钻进去就好了。可惜没有。
夏言一顿训斥之后话锋一转:“唉!虽然你犯下大错,但念你毕竟是皇上所信任之人。平日里操守甚佳。那个路有庆也是朝廷重犯。此事倒也不是没有可转寰的余地。”
读者们看到这里可能会问了,怎么这样的人还能得到操守甚佳的评语呢?
那是因为这个陆炳虽然也做坏事,但他做坏事是有底线的,比如他从来不骚扰百姓,只挑那些有钱人家绑票,提出的赎金也都在人家能承受的范围之内,而且从不虐待被绑的肉票,也从来不撕票。
一但赎金拿到,马上将人送回家中。一来二去的竟然有了个不错的名声。
而且自打他接管锦衣卫诏狱以来,对里面的犯人一一走访,改善伙食,牢房环境也大大的改善。受刑死亡率大大的降低。比之以前好了太多。所以这里操守甚佳的意思是,他是坏人堆里的好人,仅此而已。
陆炳听夏言话锋一变,知道事情有了转。抬头看着夏言。
夏言长叹一声:“唉!今日为君毁我清誉矣!”
转头对陆炳到:“看在你我往日情分上。奏本先扣在我这里,暂时不会将它呈送皇上。你好自为之吧!”
“大人!”
“不要再了!夏某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这已经违背了我做人的原则了!来人!送客!”完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陆炳无奈,只能施了一礼:“多谢首辅大人下留情,下官铭感五内,告辞。”完转身退出房门。
出了夏府。陆炳心情比来的时候并没有轻松多少,虽然夏言暂时放了他一马,但是那本奏章却落在了夏言的里,这等于是掐住了陆炳的脖子啊!以后他陆炳就变成了夏言的木偶了,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间,这种前途命运都掌握在别人里的滋味儿绝对不好受!
“夏言啊!夏言!”陆炳默默的在心里默念道:“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