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密室的杀机
陆炳的脸在烛光中有点扭曲变形,冰冷的声音无情的传递过来:“没错!在夏言身上是找不到什么破绽的,那我们只能在收复河套的发起人曾铣的身上找!然后再拽上夏言就行了。这就叫连带!”
林怀宇拈须髯,面有疑色的道:“陆大人,据我所知,这个曾铣跟夏言一样,也是个为官清正,廉洁奉公之人,要找他的毛病恐怕也不那么好找啊!”
陆炳微微一笑:“阁老,您误会了,我们要找的并不是他贪赃枉法的证据,我们是要找他所有问题的证据。”
陆炳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道:“现在我们还要再找一个人,只要有他帮忙,事情就好办多了!”
林怀宇和严世蕃急忙问道:“是谁?”
“镇边将军,世袭咸宁侯,仇鸾!”
陆炳斩钉截铁的道:“他与曾铣有不共戴天之仇,只要他肯加入,再加上我们的助力,曾铣必死无疑!曾铣若有罪,极力推荐他的夏言还能脱身吗?”
林怀宇一听大为佩服。连连点头,心中暗想:这个陆炳人称锦衣卫不世出的天才,大明二百年间最优秀的大特务,真的是名不虚传。还好他站在我这边,如果他要是与我为敌的话,那还真是个棘的对。
想到这道:“那仇鸾好像因罪下狱了,怎么能让他帮助我们呢?”
陆炳摆道:“诏狱由锦衣卫掌管,他的事由我来办,你们要做的就是在皇上面前吹风就可以了。”
严世蕃一抱拳:“一切都听从陆大人安排,我父子甘附骥尾。”
陆炳听了严世蕃这话,脑袋里突然想起了夏言在朝堂上,孤身一人,舌战群儒,大获全胜的画面来。
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冷战,忙道:“不不不,还是由你们出面比较好,我只适合做一些幕后的工作。”
林怀宇暗骂一声:老奸巨滑,他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啊!预备着万一夏言没事,他也会安然无恙。不管谁胜利都伤不到他,两面光啊,可恶。
林怀宇一拱:“这样也好,反正我父子也没有什么退身之步,就由我们出面好了,至于其它的事就有劳陆大人了。”
陆炳点点头抱拳拱:“如果阁老没有其它的事的话,下官就先告辞了。”
林怀宇点头:“世蕃,替我送送陆大人!”
陆炳转身离去,严世蕃一直送到府门,看陆炳上轿走远,又转身回了书房。
林怀宇严世蕃父子继续商议着下一步的行动。
此时的夏府之内,夏言也没有闲着,站在书房内踱着步,沉思着:自己这次真的是阴沟里翻船了,是我求功心切了吗?与其严嵩把我扳倒的,还不如是皇上想让我走,可从皇上所发的上谕来看,对自己还是念一点旧情的,我不能就这么回去,严嵩那狗贼也未必会让我就这么安然离去。
不行!什么我也要再搏一搏。对。我要给皇上上书,我要辩解,不能就这么走掉。
夏言想到这,大步来到书案前坐好。拿过一份新的奏本,提起笔想了一会儿写道:臣夏言敬启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本微末吏,本无意决策于朝堂之上,圣上于满朝文武之中,简拔臣列于殿阁之内,圣上对臣知遇之恩,臣铭感五内,早已存鞠躬尽瘁,粉身碎骨以报圣上隆恩之心。
臣反对圣上修道,非臣不想圣上早列仙阶,早得长生!实是自祖龙开万世以来,历代帝王修仙者不知凡几,但可有一人得其长生焉?反之因此坏了性命,误了国事者,不可胜数,臣一片忠心,还望圣上明鉴。
至于收复河套一事,也非臣之首尾,自太祖开国以来,河套就为我大明所有,土木之变后得而复失,孝宗,武宗每思及此,皆心有戚戚焉,臣骤闻可於收复,心头之喜可见一斑,立功心切,极力推崇,未经深思,即上达天听,以至殿堂之上,臣言语有失,举止失措,此皆臣之过也!臣犯下如此重罪,陛下却并未深究,让臣以尚书衔致仕,如斯隆恩,臣就是粉身碎骨也无法报答万一。臣只能每日向苍天祷告,以保佑圣上龙体康健,延寿长生。
另,内阁次辅严嵩,阁议之时,闭口不言,却于陛下面前侃侃而谈,其心叵测,陛下细思之。落款:臣夏言诚惶诚恐,顿首百拜。
一时间写完,长出了一口气。心想:明日一早送进宫中,看皇上如何批复再。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西苑万寿宫,东方第一道朝霞照射道宫殿琉璃瓦上,嘉靖帝就已经开始吐纳修炼了。内廷总管吕方须臾不离的伺候在左右。
这时门外出现一个太监,在外面探头探脑的张望,看到嘉靖帝正在修炼,不敢进来。
吕方看到了,轻轻的退出殿外:“作什么鬼样!万岁正在修炼,不能惊扰的,这会子你来做什么?”吕方轻声呵斥着。
太监忙跪倒在地:“回老祖宗,的知道规矩,万死也不敢惊扰圣上的,只是方才宫门上传过来一道奏本,是首辅大人给皇上的,的怕有急事,不敢怠慢,赶紧的就送过来了。”
“夏言的?”
吕方想了一下道:“他已经不是首辅了,皇上已经下旨让他致仕了,以后只称夏大人就可以了。奏本呢?”
太监答应一声,双把奏本递过去,吕方接过奏本,转身回到大殿之中。
嘉靖皇帝吐纳修炼结束,双合十,呼出胸中浊气,功行圆满。吕方不敢话,悄悄的又站回嘉靖帝身边。
“什么事?”嘉靖帝眼都没睁突然问道。
吕方连忙答道:“是已经致仕的前任首辅夏言送进来的,估计是向皇上谢罪感恩的本章。”
完双把奏本递给嘉靖帝。嘉靖微微一笑,把奏本接过来:“哦,夏言也学乖了吗?看样子适当的敲打一下他们是对的呢。”
打开仔细观看,面色渐渐凝重起来,突然“啪”的一声将奏本扔在了地上,把吕方吓了一跳。
嘉靖皇帝铁青着脸:“这个夏言,朕真的是看错他了,永远也学不会的!这哪是什么感恩谢罪!分明是在拐弯抹角的为自己辩解脱罪!还稍带着参了严嵩一本。真真的可恶!传旨!令夏言今日离京,旨到即行,不得延误!”吕方忙答应一声,转身出去。
夏府,夏言接到让他即刻离京的旨意,长叹一声,事已至此,已无可挽回了。命家人收拾行装,准备回老家。
正在忙碌之际,家人来报,翰林院掌院学士,国子监祭酒徐阶徐大人到访。
夏言一愣,他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人往自己身边凑,又一想:如果有,也只能是徐阶了吧。
夏言苦笑了一声:“转告徐大人,就夏某很忙,没有时间接待,请徐大人回去吧!”
话音未落,就听外面走进来一个人,人未到声先至:“首辅大人现在还是那么忙吗?”
夏言定睛一看,正是徐阶。不禁埋怨道:“子升!这个时候你还来我这做什么!”
徐阶微微一笑:“为什么不能来?首辅大人致仕,下官自当相送,任谁也不出什么来的。”
夏言一摆:“我已经不是首辅了,切不可再以此称呼。”
徐阶正色道:“在徐某心中,您永远都是我大明首辅,国家的柱石,我相信迟早有一天,皇上会明白您的一片苦心,到那时还会召您还朝,重新委以重任。”
夏言苦笑:“夏某不敢再作如此之想。皇上聪明绝顶,天生睿智,如若能将此才智全部用到治国理政上面,功绩将不下历代明君圣主,可惜啊!”
夏言着摇了摇头:“不这些了。”
夏言拉着徐阶的衣袖将他带至无人之处:“子升,你能在此时前来看我,足见高义!夏某无以为报,临别之际,有一言相赠,不知可愿听否?”
徐阶忙躬身答道:“首辅大人那里话,徐阶恭听首辅大人教诲。”
夏言点点头:“我这一去,首辅之位必由严嵩接任,此人阴险狡诈,城府极深,党羽众多,善体圣心。你一定要心谨慎,万万不可意气用事,以免重蹈我之覆辙。”
徐阶正色道:“请首辅大人放心,徐阶理会得。”
夏言点点头:“时候不早了,我也该上路了,你也快走吧。待的时间久了惹人猜疑,圣旨让我今日离京,我也不想在这伤心之地再多留片刻,我们就此告别,各自珍重吧!”
徐阶默默的点点头,深施一礼:“那下官就告辞了,祝大人一路顺风,平安返乡。”
夏言抬起:“走吧走吧”。徐阶转身离开夏府。
坐在轿子里,徐阶的眼睛有点湿润,在他内心深处是非常仰慕夏言的,也一直以夏言为榜样努力着,他觉得夏言就像一盏明灯,指引着朝廷的一些正义之士,可现在夏言却走了。
“以后只能靠自己了!徐阶啊徐阶,你一定要守住自己的本心!万不可堕入邪道。否则你无颜面对首辅大人对你的期望!”他在心里默默念着。
夏言致仕返乡,带着家人踏上了漫漫的归途。
这天傍晚,夜幕笼罩下的锦衣卫诏狱。高大的狱门阴深恐怖,在黑夜中看起来像个吃人的怪兽,张着大嘴随时准备把任何闯进来的人一口吃掉。
一乘轿由打街头静悄悄的走来,停在了诏狱的大门前,轿帘一挑由打轿内走下一人,正是锦衣卫都督同知陆炳,他抬头看了一眼大门,迈步上了台阶,守门军士连忙抱拳躬身施礼:“参见大人!”
陆炳没话,摆了摆。直接进到里面,早有狱卒跑过来,来到陆炳近前:“见过大人。”
陆炳点点头:“仇鸾还好吗?”
“回大人,仇将军整天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身体棒着呢,因您老人家事先有话,的们也没难为他。”
这是陆炳一贯的作风,诏狱里面关押的全是朝廷命官,朝中关系错综复杂,不知道哪个有没有后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能免罪起复,俗话: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自打他接诏狱,一改前任作风,大走亲和路线,改善伙食,清洁牢房,大大降低了犯官们的非正常死亡率,对那些罪行较轻的,有背景有前途的官员,他甚至还帮着话,让他们能够尽快出狱,官复原职。那些官员们对陆炳无不感恩戴德,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对陆炳尽力相助。
陆炳听狱卒完,轻笑道:“这个蠢货的心倒大。”吩咐狱卒前面带路,去见这个仇大将军。
狱卒不敢怠慢,在前面领着陆炳来到了天字一号牢房。
诏狱的牢房是按天地玄黄四个字来划分的,天字号牢房里面关押的都是朝廷重臣,皇亲贵戚。这类人一般只有两个下场,要么就无罪开释,官复原职。要么就是开刀问斩,菜口弃市。所以对这种人一般都不会太为难,牢房环境,伙食也较其它三号强出许多。此时仇鸾正在床上呼呼大睡。
陆炳一皱眉:“把门打开。”
狱卒打开牢门,走到仇鸾身旁,轻拍几下:“仇将军!仇将军!”
仇鸾被惊醒,翻身坐起,揉揉眼睛:“什么事?敢打扰老子睡觉!”
狱卒满脸陪笑:“仇将军,的哪敢啊!是我们陆大人来看你了。”
仇鸾这才看到站在牢房里的陆炳。陆炳对他来可是老熟人了,正是他亲将自己抓进来的,虽是皇上的旨意,但是心里总有些别扭。
想到这慢慢的下了床,略略拱了拱:“陆大人大驾光临,有何见教啊!是不是皇上要将我处斩,派你来行刑的,若是如此就给我个痛快,仇某人多承大恩了!”话的语气阴阳怪气的。
陆炳好像听不见。摆让狱卒出去。微微一笑道:“仇将军的是那里话,皇上没有,也不会有那样的旨意。将军乃国家勋旧之后,栋梁之才,皇上怎么会因过而重罚呢,将军多虑了。”
一听不是要杀自己,仇鸾松了一口气。刚才有点装大了,心跳有点过速。对陆炳这个人他还是有点怵头的,毕竟自己现在人家里,一个搞不好,别官复原职了,能不能活着出去还在两可之间。
想到这呐呐道:“那。。。不知陆大人此来?”
陆炳没话,在牢房里走了一圈:“仇将军,实不相瞒,陆某此来是想帮你的忙。”
仇鸾不解,忙问道:“陆大人,下官已是待罪之人,身陷囹圄,难道大人可助我脱此牢狱之灾吗?”
陆炳摇摇头道:“仇将军曾在边关任职,听与陕甘总督曾铣有一些过节啊!”
仇鸾一听勃然大怒,他就是因为曾铣的弹劾才入狱的,这个老不死的!自己不就是吃了点空饷吗!不就杀了几个百姓冒充敌贼去邀功吗!这在边关算个屁大点事儿啊!不知怎么这老狗就看我不顺眼,非要弹劾我,害我落得如此田地。
想到这气呼呼的道:“我与曾铣老匹夫誓不两立,我恨不得吃其肉,饮其血!”
陆炳心中暗笑道:“陆某知道仇将军与曾铣交恶,特来助将军一臂之力。”
哦?仇鸾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毕竟也是世宦人家出身,自己也身处官场多年。这陆炳与自己平日并无深交,怎么突然这般好心要帮我?恐怕没那么简单!当下有些迟疑,默然不语。
陆炳看出来了,微微一笑:“陆某一来是为仇将军不平,为些许事竟如此大动干戈,让将军罢官待罪,身陷牢狱,真真是岂有此理。二来嘛。。。”
陆炳故意停了一下,看仇鸾正在聚精会神的听着。接着道:“陆某久闻将军威名,将门之后,勇猛无敌,早有心结交,恨一直无缘识荆,仇将军若不嫌弃,陆某愿与将军交个朋友。”
仇鸾一听感觉有点受宠若惊,堂堂的锦衣卫都督同知,皇帝的亲信居然主动要和自己结交!这真的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仇鸾忙不叠的道:“陆大人哪里话,在下能得到大人赏识真是三生有幸,在下这次若能大难不死,定有所报!”
仇鸾完停了一下,看了看陆炳,声问道:“但不知大人有何妙计能为下官报此大仇啊?”
陆炳一笑:“仇将军现在信的过陆某了?”仇鸾满脸陪笑:“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大人对下官如此用心,下官岂敢辜负啊!嘿嘿。”
陆炳打心眼里看不上他这副样子,可又没办法。听他这么,点点头:“仇将军,你只需要写一张告曾铣的状纸就行了,再由我帮你递给皇上就可以。其它的事交给我就行了。”
“就这样?”仇鸾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大人,这状纸我可没少写啊,几乎全都是泥牛入海,有去无回。”
陆炳走到他近前,轻声道:“那个时候,我们可没有现在这种关系啊!”
仇鸾恍然大悟,指着陆炳:“啊!啊!哈哈哈哈”两人齐声大笑。
笑的是很开心,可陆炳很快就发现了一件尴尬的事情,他接过仇鸾绞尽脑汁写的状纸一看:臣是冤枉的,坏事都是曾铣干的,和臣一点关系都没有,请圣上明鉴。干巴巴的,
没了?陆炳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诧异之下竟然翻过背面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差点没把陆炳鼻子气歪了,就算你是个大老粗,难道粗得这么没有底线吗?
陆炳苦笑不得的问道:“仇将军,你这是?”
仇鸾一脸蒙逼状:“怎么了,大人,有何不妥吗?”
陆炳强压怒火:“难道将军你以前写过的状纸,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仇鸾有点害羞:“不是的,以前写的没有中间那句话。”
去掉中间那句。十个字!他以前写的都是十个字!还泥牛入海,有去无回!能回来就出鬼了!
陆炳拿着状纸感觉有些头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够,再吸一口,怎么吸都晕!
仇鸾一看陆炳如此,忙上前扶住:“大人!您不要紧吧!”
陆炳轻轻推开他,心中暗想:我真是修炼不到家啊!竟然被这货弄的我如此失态。
想到这道:“这样吧,仇将军。我看这状纸你就别写了,你就在白纸上按个印儿就行了,其它的我来做。”
仇鸾连忙找出一张白纸,在右下角心翼翼的按上印,恭恭敬敬的递给陆炳。
陆炳接过来叠好,心的放入怀中。拱抱拳:“仇将军请静候佳音,陆某告辞了。”
仇鸾也连忙拱施礼:“有劳大人费心。”陆炳点点头,转身离去。
看着陆炳的背影离开牢房,仇鸾完全像变了一个人,嘴角露出一丝奸笑:“饶你奸似鬼,也要喝老子的洗脚水。哼!想拿老子当枪使,门儿都没有!状纸不是我写的,印也是你们酷刑逼供。到时候给你来个翻脸不认帐,看你们能拿老子怎么样。嘿嘿”想到这,有点得意,哼着曲上了床,自言自语的道:“老子就静候你的佳音了。”
陆炳出了诏狱,没有回家,直接进了严府,来到后花园书房,进屋一看两父子都在。
林怀宇和严世蕃一见陆炳进来。都站了起来,拱施礼:“陆大人”
陆炳也抱拳拱:“严阁老,严世兄”。三人落座,
陆炳首先开口道:“阁老,朝廷上有什么动静吗?”
林怀宇点点头:“夏言致仕后,内阁暂时由我做主,现在六部之中已经开始有人上本为夏言求情了,皇上虽然暂时不为所动,但时间长了就很难了,陆大人,我们的行动还要加快才行啊!对了,仇鸾那边怎么样了?”
陆炳没话,从怀中掏出印有仇鸾印的状纸递给林怀宇。
林怀宇拿着这张白纸有点疑惑,不解的看着陆炳。
陆炳脸上掠过一丝苦笑:“仇鸾无用,状纸我们来替他写。”
着,由打袖口又拿出一张纸片也递给林怀宇:“这是我找到的有关曾铣的罪证,就在这里面挑有用的写上。”
林怀宇接过来看了看。又递给严世蕃:“事不宜迟,世蕃,你现在就写!”
严世蕃执笔,林怀宇和陆炳提词,有用的就加上,没用的就拿掉。三人在密室里精心的谋划着,晃动的烛光将他们的脸映照得扭曲变形,再明亮的光芒也照不进人类心底的黑暗。渐渐的。一张完美的,毫无破绽的,陷害陕甘总督曾铣的状纸,在三人的中一点一点诞生了。
严世蕃将写好的状纸交给林怀宇和陆炳,两人拿过一看,连连点头,可以了。这些罪状已经足够了,尤其是最后两条。
“虚报敌情,结交近侍!”林怀宇在心里默念道:“曾铣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