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番三
一年后,晚春。
南织和言湛的婚礼敲定日期。
婚礼前夜。
南织邀请姐妹们来南家別馆欢度睡衣趴,言湛和兄弟们在外面享受单身时光。
“知道了!你烦不烦?罗里吧嗦的,真是上岁数了。”
“”
“诶,你们就是在906是吧?嗯,那就好。不许给我瞎玩。”
“”
“还有还有,答应我的事必须做到!你就是明天的叛徒,摆清楚自己的位置。”
发号好施令,苏妙言将移到肚子那里,笑道:“宝贝,和爸爸晚安。”
南织和孟阮过来。
苏妙言怀孕七个月,虽还是腿细人美,但细腰是一点儿都没了,肚子鼓出一座山。
“赢川哥唠叨也正常。”南织,“你今天在家歇着多好啊。”
苏妙言哼哼:“别跟我提‘歇’字!跟坐牢有什么区别?狱友还是你家老公给的那个器人!”
孟阮笑眼弯弯,挽起姐妹臂,护着她。
“你就是借芒芒结婚出来放风。”她一语戳破,“也怪咱俩结婚早,不能给她当伴娘了。”
话落,陈叶安和袁西穿着真丝睡袍从房间出来。
如今的陈叶安留着一头破浪长发,女人味儿十足。
“这不还有我俩了嘛。”她靠着门框,抬抬下巴,“呆西这憋着不结,不就为了这一天。”
嗯,只要陈哥不开口,那就是女神。
“胡什么呢。”袁西接话,“我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结什么婚。”
出来可以写本——
袁西在论坛上以文会友的对象居然是林天宇。
袁西几乎把自己羞耻的少女心全剖析给对方了,可从始至终,她一直以为对方和自己一样,是个幻想老少女。
所以当同是天涯老少女的知音提出想要面基,袁西毫不犹豫答应了。
见面那天,接头暗号是捧天价新娘:莫少狠狠爱。
袁西激动地盼望着基友速速前来,结果,来的就是白衬衣、休闲裤,优雅端正,笑容堪比考古学教授的林天宇。
自然,他里也抱着一本天价新娘:莫少狠狠爱。
奇妙的缘分就这么展开
陈叶安勒住袁西脖子,凶狠威胁:“明天我就截了林老师!问他怎么还不求婚!”
“你可别。”袁西搂住陈叶安的腰,“我不想告诉他,其实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陈作家,我一直爱你哟”
这话成功恶心走陈叶安。
姐妹五人围在一起吃零食。
聊上学时的趣事、聊电视里新晋的男明星,也聊对未来的畅想和憧憬。
时间悄然滑过。
为了明天都能有好状态,她们一致决定不熬夜。
南织亲自安顿好苏妙言。
回房间的路上,瞥见陈叶安在露台上喝酒。
“呆西不都收起来了?”
她走过去,拉过陈叶安的腕,尝了口高脚杯里的酒。
“不是果酒?”她咳嗽一声,“什么时候开始喝威士忌了?”
陈叶安把酒杯放在栏杆上,笑道:“你别喝啊。不然明天脸肿了,该不漂亮了。”
南织看着陈叶安。
这一年多,陈叶安去了很多国家,见到了很多事、很多人。
期间,她把所思所感以游记的形式写出来,隔段时间发表在自己的微博上,不知不觉形成一个十分有意思的故事,引起很高的热度。
这位昔日的毒鸡汤博主已经摇身一变成了畅销书作家。
不变的,是她依旧豁达的性格,和豪情万丈的陈哥式仗义。
“我听言湛,凌赫还在”南织抿抿唇,“你真没想法了?”
陈叶安垂眸。
沉默了一会儿,她捡起地上的酒瓶又往高脚杯倒了些酒。
南织扣住杯口,皱眉道:“你明天也得漂亮。你是我的伴娘,我最好的朋友。”
陈叶安深呼吸,“新娘最大,听你的。”
陈叶安闭口不谈的态度让南织也摸不清楚她到底还想不想和凌赫有以后。
凌赫改变了很多。
他用心经营lz,在没有言湛坐镇的情况下,照样实现lz的利润目标,并且稳占科技市场的大部分份额。
不出意外,明年年初,lz会在纳斯达克敲钟。
而关于凌氏那边,南织知道的并不多,言湛也很少提及。
似乎是凌赫和他父亲的分歧越来越大,凌父希望凌赫和门当户对的千金姐联姻,凌赫半分面子没有给人家,闹的两个家族下不来台,凌父也为此住院
可不管怎么曲曲折折,凌赫始终在等陈叶安回心转意。
“这个时间还打电话。”
陈叶安视线扫过南织响起的。
她故作倒牙的样子,酸道:“你们煲电话吧,我去搂着我的呆西宝贝睡觉咯。”
她挥着离开,背影格外潇洒。
南织莫名心疼,追出去,:“陈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百分之百支持你。”
陈叶安身形一僵,“我知道。”
“呆西也是。”
“嗯。”她回头笑了笑,“安啦!”
*
南织回房间接通电话。
听筒那边很快传来熟悉的清冷嗓音。
“打扰你们了?”
“已经准备睡了。”南织坐在沙发上,看了眼时间,“你们那边这么早就结束?”
言湛顿了顿,“没有。”
听筒里忽然又传来几声犬吠。
南织一愣,“你该不会是”
她跑到阳台。
楼下,劳斯莱斯幻影停在別馆正大门斜对面。
犬吠声还在继续。
隔壁邻居是新搬来的英国人,孩子喜欢养狗,这几天救助了一只成年拉布拉多,许是还不太熟悉新的环境,到了晚上总是会叫几声。
“你怎么来了?”南织咬唇,心跳不知为何快了起来,“我换衣服下楼。”
“别下来。”
“嗯?为什么?”
“不吉利。”
南织噗地一笑,“你还信这个?”
“不信。”他,“但为了保险起见,今晚可以忍。”
南织举着,视线胶着在车灯的位置,半天没有话。
言湛也是。
可就是这样,他们的心跳却都不约而同地加快跳动,仿佛再多一句就会飞奔着奔向对方。
其实,南织对这场婚礼不是很感冒。
她不知道是因为早就领证的缘故,还是同居生活已经如夫妻生活那般自然贴心,她总觉的这个形式可有可无。
况且,她还想拼拼事业。
如今的工作室已经颇有规模,再不是靠着她一人撑起门面的公司。
他们的团队在业内有口皆碑,连日本最专业的声优构都主动提出和他们达成合作,希望由他们负责日本动画电影在中国的国语配音。
而南织也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从一个职业配音演员晋升到配音导演。
她和徐导的合作号称是“梦幻组合”。
事业初见成果让南织更加充实,她越发自信,也认定这辈子言湛都逃不走她的掌心,所以对婚礼比较随性。
可言湛不是。
他倒像是个渴望穿婚纱、走红毯的少女心,不容拒绝地表示必须有婚礼。
所以,这场婚礼拖了一年才来。
“我回去了。”
南织忍不住道:“真不要我下去?”
“嗯,你休息吧。”
听到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南织心中的一大疑问再次冒头。
“为什么非得是4月22号啊?”
她认为言湛之所以愿意纵许她现在才办婚礼的最大原因,就是在等这个日子。
而这个数字,0422,是言湛的所有密码,就连京棠水岸的门牌号也是4岛22号。
这个号码不是别墅区该有的顺序号码,她私下问过傅赢川,傅赢川承认是言湛特意要求更改的。
0422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奥秘?
言湛又将熄灭车子。
车灯照的前方一片白花花,有些晃眼。
他举着,仿佛顺着这道光搭上了时光器,回到了那个时候
南织迟迟得不到回应,声音凉了下来,问道:“该不会是你年少暗恋的女生的生日吧?”
“嗯。”
“什么?!”
那这婚礼现在今早取消还来得及啊。
“嗯,你适合当编剧。”男人低笑,“想法很多。”
嘁。
反正要是被她发现有任何猫腻,她就撕狗子!
“好了,我回去了。”
车子再次发动,车灯随之照得更远,把前方的路照得明明白白,一往无前。
“你不许玩的太疯。”
“嗯。”
“也也不许叫什么不该叫的人。”
“嗯?”
南织听陈叶安有些男人在单身前的最后一夜会在兄弟们的怂恿下叫一些女孩来助兴,虽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但那她也会不舒服。
“我待会儿开视频给你看。”
“别!你朋友还不得笑话死我?你知道就行,我信你。”
言湛微微一笑,“明天见,言太太。”
*
4月22日,晴空万里,惠风和畅。
南织和伴娘团姐妹们早早起床。
造型师为南织盘起乌黑的长发,中分造型让她宛如水墨画中的古典美人,华丽端庄的唐服更是让人眼前一亮。
“赢川发消息他们出发了!姐妹们,赶紧的!”
苏妙言化身孕妇将军,站在屋子中间指挥作战,孟阮则陪着南织,帮她整理妆发。
“一天没见嘉嘉,想他吗?”
孟阮:“想啊。不过待会儿不就见了吗?他那件西服可是我花巨资买的,保准给你婚礼抬面儿。”
“要是妙妙这胎是个女儿,这会儿还已经生完,正好凑一对儿天使。”
“你这话要是让我哥听了,得美死他。”孟阮调整了下钗环,“我哥做梦都想要个女儿!”
南织笑了笑,“是不是男人都想要女儿啊?你家沈夺没叫你再生一个?”
孟阮耸耸肩,“呆木头就是个闷葫芦,什么都不。不过,男人应该是都想个情人吧,你加油啊!我十分期待言湛哥带女儿的样子。”
“我才不随他愿呢。”南织傲气地挑挑眉,“我偏生儿子。”
多少年后,这句话成了南织最后悔的话tp。
“快快快!车子开进别墅区了!把东西藏好啦,还有,咱们的专业演员们呢?到位啊!那个那个,康总呢?康总怎么”
康泉在房间门口探头,摆摆,“该我上了是吗?”
“您可别软啊。”苏妙言,“我们这帮姐妹这么辛苦,全指望您给讨个大红包呢。”
康泉比个“ok”的势,大摇大摆去了正厅。
言湛和伴郎团的人下车。
今天的言湛,刘海背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他身穿酒红色中式唐服,这么娘气的颜色在他身上愣是贵气逼人,跟古代皇上微服出访时有的一拼。
“花!拿好花!”
凌赫递来粉白色木兰花球。
托这两位的福,他头一次知道木兰花象征的是坚持不懈,对爱情的执着。
不过,这花语不是更适合他么?
言湛接过花球,看了眼沈夺,沈夺颔首:“红包在我这里,放心。”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南家別馆。
康泉作为娘家人代表,带着一众南家、古家、康家辈,严守以待。
“哟,这不是不配做兄弟的康大哥吗?”
凌赫上来先挫挫对方的士气,其他几个哥们儿跟着应和,都康泉不地道,昨儿跟他们玩得嗨,今儿转脸帮起了新娘子。
康泉笑呵呵,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听得越发开心。
一辈站出来,:“我舅当然是站我表姐这边啊,我们是亲戚,血浓于水!”
“对,我们是一家子!”
“赶紧的!先叫人,都叫对了才能放行!”
言湛暗暗呼口气。
这几个辈好办,给了红包不会太为难,主要是
“阿湛呐,平时让你叫大哥,你从来都不叫。”
康泉乐得五官都紧急集合了,好像受了大半辈子的气,就等这会儿找补回来。
搓搓,康泉上前一步,正了正衣领,又清清嗓,气质这块儿拿捏的死死的。
“来吧,叫叔叔。”
身后辈吹口哨,一个劲儿鼓掌,齐刷刷地喊:“叫叔叔!叫叔叔!叫叔叔!”
凌赫抽抽嘴角,看向言湛,掩面道:“真要丧权辱国?那你以后可”
“叔叔。”
“”
“”
三个字,口齿清晰,掷地有声。
言湛面色如常,见所有人就跟不相信自己耳朵似的,他又叫了一遍“叔叔”。
靠!
康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怎么叫出来感觉变味儿了呢?
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南织也是这么叫的啊。
康泉百思不得其解,言湛抓住时冲沈夺使了个眼色,沈夺会意,洒出一把红包,大门顷刻露出来。
一行人风风火火进入内厅。
“表姐夫出大方啊!我爱表姐夫!”
“哇塞!壕气!”
“姑父!后面的路不好走,我过去帮你!”
所有人倒戈。
康泉傻站在原地,还在琢磨是哪里不对劲儿。
灵光一闪!
“死子!叫叔叔就叫叔叔,叫什么叔叔?恶心不恶心?长得比我还老成!”
康泉这一关守得不太成功,苏妙言赶紧吩咐白他们上。
“言总,想让南织和你走呢,怎么也得有鞋吧?”白笑道,“我们也不为难你,再,找来找去的也麻烦。你能从下面三十句话里找出来哪个是南织配过音的,我们就告诉你鞋在哪里。”
颜争甩开卷轴,密密麻麻的字展示出来。
“我去!”
凌赫牙疼,这特么的哪辈子能找着?
不仅有长句,还有那种很随意的话,但是差别就一个字。
比如,“你吃了吗”和“你吃饭了吗”。
这就是南织本人过来也找不到啊!
“好好。”凌赫作揖游,“我们这儿可准备了好多红包啊,行个方便嘛。”
白摇头,笑道:“凌总,我们是南织底下的人,她开工资,我们听她的!”
“对!我们是南老师的人!”
“言总接招吧!”
钱也不行,这可咋整?
狗头军师凌赫挠头。
这时,就听一声淡淡的“号”,周遭静了下来。
白目瞪口呆,半天不出来话。
其他同事回过神也都惊了,颜争跑到白跟前,问:“白姐,是号吗?”
不可能吧。
他们把这些话做的那么巧妙,怎么可能找到?光是读一遍就已经乱了。
“哥们儿,你这是瞎蒙的?”凌赫问。
言湛看向白,重复:“号。”
所有人屏息静气。
十秒过去,白侧身指向一个珐琅花瓶,:“鞋子在那里。”
全场震惊!!!
“卧槽!你怎么知道的?”凌赫喊道,“太特么的神奇了!你变态到背你老婆的台词是么?”
言湛过去拿鞋,和傅赢川擦身而过。
傅赢川瞥他一眼,若无其事地继续和老婆传递“情报”。
“天啊!第二关这么快就过了!”
苏妙言惊呼,急的踱起步来,“你们准备好了吗?南织那边也好了吗?我就不信了,还难不住新郎了!”
南织准备妥当,和工作室里的一众同事等在最后的关卡拦截处。
陈叶安和苏妙言出去出题。
“言总,厉害啊。”苏妙言拍,“这速度也太快了。”
言湛握紧花球,视线定在门边,沉声道:“出题吧。”
呵,无所畏惧是么。
陈叶安:“言总是声控,对我们织织的声音很欣赏,这个不假吧?”
言湛点头。
“那好。”陈叶安掏出拨出去,按下公放,“这里面哪个是织织的声音呢?你挑对了,我们就开门。”
“又是台词又是声音,这也”
陈叶安死亡视线投过去,凌赫瞬间如沐春风,笑着:“这也太聪明了。都是好题目呢!老言,赶紧的,听!”
言湛瞧他一眼,嫌弃溢于言表。
号:“纤云弄巧,飞星传恨,”
2号:“银汉迢迢暗度。”
3号:“金风玉露一相逢,”
袁西将举到南织嘴边,南织深呼吸。
4号:“便胜却人间无数。”
5号:“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6号:“两情若是久长时,”
号:“又岂在朝朝暮暮。”
门外的人又都呆了。
这声音全一样啊,怎么区分?
苏妙言得意一笑,“怎么样,言总?都是专业配音演员,模仿是基本功。你听得出来哪个是南织吗?”
伴郎团的人叽叽喳喳讨论,各自出意见。
“找最不像的那个!肯定是故意装不像!”
“我看不是吧?找那个似是而非的才对。”
“天宇呢?快让天宇听听是哪个”
“你们这里没脚吧?会不会哪个都是新娘子?或者没一个是新娘子。”
陈叶安:“你们放心,绝对有新娘子本尊。就看新郎猜不猜的出来了。”
沈夺和傅赢川各自拍拍言湛的肩膀:兄弟,这个我们帮不了了。
言湛站在门前。
一门之隔,是他心心念念的妻子。
“是不是太难了?”袁西问,“我都分不出来。”
孟阮点头,“这几位配音演员太厉害了!怎么模仿的那么到位呢。”
南织双交握,心里也在打鼓。
言湛喜欢她的声音,可这份喜欢能到什么程度呢?
她站在专业从事声音工作的角度上,对刚才那首诗的诵读,都有些分辨不出,更何况
“4号。”
答案传来,南织一怔,不由得嘴角上扬。
门外,陈叶安和苏妙言也都稍稍一愣,但似乎并不意外,甚至是就等着这个答案。
“言总,你确定?”陈叶安问,“答错了,织织可不开门啊。”
苏妙言接话:“是啊。要是连自己老婆的声音都听不出来,这可就有点儿”
凌赫拽拽言湛,提醒:“我怎么觉得是6号呢。你确定吗?这要是错了,确实够栽面的,你又得哄人。”
“确定。”言湛,“6号。”
陈叶安和苏妙言马上就要憋不住笑喷,刚要话,傅赢川适时地牵走了苏妙言。
“诶,我这还没”
“还有号。”
“”
“”
“你、你什么?”陈叶安眨眨眼,“我没听清。”
言湛没了耐心,走过去,:“4号是现场的,号是提前录好的。其他人,不是她。”
陈叶安出现和白同款呆若木鸡表情。
言湛趁绕开她,打开房间的门。
光打进来的那一刻,他的视线越过光芒,直直落在女人身上。
她听到声响,回眸。
目光对接的一刹那,她莞尔一笑,美得惊心动魄,他心跳失重。
袁西和孟阮反应过来,立刻去拦。
可言湛怎么可能再忍受见不到她的煎熬?拍拍,伴郎团火速上阵牵绊住伴娘团。
言湛顺利过去。
他紧握住南织的,心里有层淡淡的薄汗。
“我通过了。”
“你怎么知道最后一个是录音?”南织好奇,“瞎猜的?还是我们这里有叛徒?”
言湛点点她的脑袋,“你的声音,我不会听错。”
那是刻在他脑髓里的声音,连呼吸的频率和停顿,他都了如指掌。
*
接亲成功,队伍来到酒店。
南织去新娘房换婚纱。
这件婚纱是早四个月前在英国定制的,光是背后的蕾丝绑带就得穿半个时,因为每条绑带上镶满碎钻,想要固定好,很费事。
中途,曾璇过来,是有些话想和南织,暂时请屋里人出去。
“璇姨,您有什么”对上曾璇的眼神,南织改口,“妈,您怎么现在过来了?”
曾璇见她脸颊微红,还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
“芒芒,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她拍拍她的,“对我而言,也是。”
曾璇和南书卉的感情不比亲姐妹差。
南书卉死讯传来时,曾璇一度昏厥,醒来后,痛哭不止。
她后悔自己没尽到姐姐的职责,保护好这个妹妹,让她独自带着孩子飘荡在美国,以至于去了的时候,都没能见上最后一面
从那时起,她就发誓一定要照顾好南书卉唯一的女儿。
“我感谢上苍,让你以这样的方式成为我的孩子。”曾璇不禁眼底湿润,“从今往后,你和言湛在我心里是一样的分量,他如果对你不好,你尽管告诉我。妈会给你撑腰,永远护着你。”
南织吸吸鼻子,赶紧往上看。
“啊,对对对,别哭花了妆。”曾璇破涕为笑,“马上就是吉时了。”
南织点头,握住曾璇的,轻声:“谢谢妈。”
*
乐声响起,宾客归位。
宴会厅内处处摆着鲜红的玫瑰,每一支上面都沾着清晨的露珠,芳香扑鼻。洁白的纱幔在房顶悠悠飘舞,像是婚纱上的一角,浪漫多情。
红毯笔直地延伸着,一端连着花拱门,一端连接圣坛。
言湛换了身笔挺的黑色西服,站在圣坛一层,昂首挺胸,静候那扇门打开。
伴随音乐旋律进入高潮,终于,那道缝隙越来越大,直至光芒万丈
南织身穿一字领婚纱,捧鲜花,出现在门后。
裙尾足足拖地两米,两个亲戚家的孩帮忙托着,朦胧梦幻的头纱遮住她的脸,却遮不住她眼里的柔情和唇边的笑意。
她遥遥望着男人,一脚迈上红毯,朝圣坛走去。
婚礼前,南景珍曾让康明慎挽南织过去,又或者是古月阳,甚至,言海诚主动提出来他也可以。
南织感激,一一婉拒。
父母婚姻的失败让她看到很多在她这个年纪的女孩看不到的绝望,她自我怀疑过、自我否定过,坚守拒绝伤害的原则。
可遇上言湛,这些都变了。
她渐渐也从父母的婚姻中明白,连接夫妻二人生活的纽带从来不是那两个红本,也不是多少财产,而是真正的感情。
所以,她不怕独自走过这段路。
因为,只要走过这段路,以后的路,她都有他陪着。
南织在上台阶前,言湛便按捺不住下去牵她。
两只交握一起,心中踏实。
神父宣读起誓言,声声入耳。
这看似书面圣洁的话语,实际就是婚姻的真谛。
古月阳在台下听着,感慨万分。
“别哭。”南景珍,“卉卉这下可是真的安心了。”
“请问南织姐,你是否愿意言湛先生成为你的丈夫,从此不离不弃,携共度余生?”
“我愿意。”
“那请问言湛先生,你是否”
“我愿意。”
神父和来宾们都笑了,南织余光看着身边的男人,也笑了。
“那”神父皮了下,“还等什么?赶紧交换戒指啊。”
孟阮和沈夺抱着嘉嘉上来。
嘉嘉新奇地看着台上,还冲南织笑得开花。
“嘉嘉,我们把戒指送出去哦。”
孟阮沈夺一人握着儿子的一只,递出去的托盘,托盘上是两只蓝丝绒盒子。
“哇哈哈”
送出去后,嘉嘉直笑,看得来宾们心都萌化了。
南织捏捏嘉嘉的,转身和沈夺面对面,互换戒指。
随即,神父宣布新郎可以亲吻新娘。
言湛迫不及待又心翼翼地掀开头纱,南织的脸清晰出现在他面前。
四目相对,他们在同一时间感知到对方的心跳因对方而加快。
南织面若桃花。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瞳孔里映出他英俊不凡的模样。
这是她的丈夫,她今后的依靠。
“言先生,以后请多多指教。”
“指教不敢,还望言太太多多批评。”
两人相视一笑,在漫天飞舞的彩带和花瓣中,拥吻
三年前,晚春。
言湛听着电话里汇报各种奇葩投诉,不胜其烦。
瞅见电梯门刚刚打开,他加快脚步,脑子里自动切换成康尼二代的数据演算,他要在6点之前给实验室准确的答复。
“言总,那您什么时候”
“几点了?”着,他再次按下开门键。
方博了解b对数字极度苛刻。
包括时间,必须精确到分。
“4点22分。”
话音落下,刚刚闭合的电梯门再度打开。
女孩脸上两团火烧似的红斑直逼他的视线
那时候的言湛恐怕做梦都想不到,4点22分这个时刻,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而今天,4月22号。
——她嫁给了他。
作者有话要: 言二狗要是没有女儿该怎么办呢?(狗头作者思考中)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54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