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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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宇岩日思夜想的那块天鹅肉,大名陈,是曾贝姑妈的女儿,比她大两岁,现在是B大土木工程系一名大二生,夏天过去,就大三。

    到这人,就不得不提起,她跟曾贝之间,成年累月堆积起来的那些恩怨。

    也算不上恩怨。

    陈性格开朗,善于交际,与谁都聊得来。而曾贝与之不同,性她情多变,表象是众人皆嫌的孤傲,其实只是桀骜不驯,还偏阴郁。

    所以,她们之间的二三纠葛,算不上恩怨,也谈不上矛盾,准确来是由于性格不同,产生的一些分歧。

    最开始是,时候两人围坐在DVD机前,看芭比系列电影。

    她更喜欢侧重情节起承转合的《真假公主》,而陈天生浪漫,最喜欢男爱女爱的《长发公主》。

    为这个,两人一见面便要争,最后先妥协的是她们可怜的爸爸妈妈——选一集两人都爱的《胡桃夹子》,可算避免一次女生战争。

    等到再长大一些,懵懵懂懂初中时期,陈变成张爱玲的死忠粉。而她,剑走偏锋,谁都不睬,偏偏喜欢上张恨水。

    这下好了,又争。

    天昏地暗,誓要辨出《金粉世家》和《倾城之恋》究竟谁更好,两位张先生千古长眠,都要被大不敬两名少女搬出来,在口舌间大战个三百回合。

    高中,双双陷入香港男演员无尽魅力,却非要在吴彦祖和冯德伦之间,分出伯仲。曾贝差一点输,因为Daniel吴在10年就与其他女人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但幸好后来舒淇出动,收下德伦,才让她和陈成平局。

    渐渐消停,是因为陈考上B大,为学业奔赴北京。而她她两岁,高中学业仍未完成,故而留守杭州。

    两人联系因此渐疏,麦芒针尖的局面这才消减不少。

    谁知,这个假期,陈要到岛上给她作伴,来体验垦丁千鸟飞绝、万径人去的清俭生活。

    而且是到就到,消息递给爷爷的第三天下午,又来一通电话,人已下高雄至垦丁的快车,要他们开车去市里接。

    这个任务,自然落到了别墅惟一的专车司机——谢师傅身上。

    “谢啊,又要麻烦你,老师真是不好意思啊。”爷爷跟谢师傅客套着。

    谢平宁无所谓,摆摆手,:“老师的哪里的话,就一个来回的事儿。”

    考虑到谢平宁并未见过陈,还要选一人随从辨认。

    这个人会是谁呢?

    刘宇岩率先跳出来,抢在曾贝身前,对谢平宁高高举手,嘴里喊嚷着:“选我,选我!平叔选我!”

    这个时候倒积极得很。

    曾贝不屑地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忽然走上前,将刘宇岩推开,换上自己,仰脸眼巴巴望着谢平宁,声音娇俏道:“平叔,带我去吧,我保证听话。”

    完,她还对着谢平宁眨了眨眼。

    “你瞎凑什么热闹啊,这有你事吗?我跟平叔什么关系,你不知道?他会选你?”刘宇岩在身后骂她,拽着她的胳膊往后。

    被曾贝一记眼刀飞过,他吓得立即怂了,松手,但眼睛依然不怕死的与她对瞪。

    “你跟平叔什么关系啊?凭什么他不选我,选你?”曾贝反问,一边朝刘宇岩跑过去,伸手就要拧他胳膊。

    但被他闪身躲开,嘴上还回着:“我跟平叔可是拜过把子的铁哥们——是吧平叔?”

    谢平宁觉得自己右眼皮跳得厉害,只好皮笑肉不笑地敷衍点头。

    刘宇岩有几分得意,心里估摸着人选已八九不离十了,双手交叉置于胸前,下巴高高扬起。

    “选吧,平叔,让某些人瞧瞧,什么叫真友谊不怕火炼。”他着,还对曾贝摆出一副十足挑衅的表情。

    然而,谢平宁认真思考一番的结果是——他闭上眼,不想目睹惨状的,跳过刘宇岩,指了他身后的曾贝。

    刘宇岩愣了两秒,后大叫起来:“啊——平叔,不带你这样的,你见色忘友!”

    他此时是想到什么什么,完全不知道曾贝听到他后面这句话,脸红了一半,低下头,再无先前的张狂了。

    谢平宁也没意识到他话里的不对,耸了耸肩,很是无奈,“是你的啊,真友谊不怕火炼。我以为,咱俩之间的关系,这点考验还是经得住的。”

    刘宇岩还是不甘,抱着头走到一旁,又叫起来。

    还是爷爷被他吵得耳朵要聋,无可奈何,只能放宽政策,道:“算了,你们仨一起去吧,挤挤应该能坐得下。”

    刘宇岩是别墅的熟客,年年寒暑假要来两回,早把这里当第二个家,来往衣物都拣最舒适的穿。

    况且在两位老人家和自己老妈面前,他无需在穿搭上下功夫——此点,明显没将曾贝放在眼里过,因为他权当她不存在。

    因此,在他身上,时常会出现老头汗衫配牛仔乞丐裤,诸如此类的丑绝操作。

    曾贝见怪不怪,因为在她看来,只要人长得丑,衣服再好看穿在身上也是白搭。

    但谢平宁不同,款式简单,却总搭配出高级感。

    比如现下,蓝灰横纹相间的基本款T恤衫,黑色直筒九分裤,以及脚下踩的一双蓝色帆布鞋。

    显然,刘宇岩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因此他完全忘记谢平宁刚刚见色忘义的行为,不计前嫌,为了他的春天、他的天鹅肉,他要从谢平宁那儿借出一身正经行头。

    谢平宁没拒绝,带他上楼,找出好几件纯色T恤,扔在床上,让他换。

    刘宇岩换着衣服,嘴里也闲不下来,还与谢平宁悠悠唠嗑:“平叔,我一直都很好奇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困惑了我很久很久。”

    “你。”

    谢平宁等他换衣服的间隙,人靠在窗前,无聊点了支烟。

    “像你这样的高富帅,会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啊?”

    谢平宁点掉一截烟灰在塑料烟缸里,垂眸,“别人我不清楚,每个人喜欢的类型应该都不一样吧。”

    “是吗?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谢平宁被问住了,倒带记忆,努力想回忆起前几任女友留给自己的印象,却因为有些年月,都已模糊不堪。

    直到回望的影像,在一张滢白的脸蛋上,轻轻按下暂停键。

    烟燃至尽头,烫灼他的手,他回神,将烟在烟缸里摁灭。

    倏尔抬头,他看向远处的蔚蓝天空,摇摇头:“不上来,我比较喜欢脸白一些的。”

    “脸白?你皮肤啊?多白,像曾贝那样……哎,谁问你这个,我性格,性格!”他强调。

    “那我不知道。”谢平宁装起傻来。

    “这你怎么都不知道呢?平叔,我没想到,你在这方面,竟然还是个白。”

    刘宇岩换上一件镉浅绿T恤,走到反光的玻璃窗前照了照,自我感觉还行。

    谢平宁回身,走过来,问他:“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给我个标准答案,让我参考下。”

    “我嘛——”刘宇岩卖关子,语句拖得老长,是等谢平宁接话。

    谢平宁卖他面子,追问:“是不是曾贝那样的?”

    刘宇岩听了,脸上立即现出百般嫌弃,“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刘宇岩想象这种可能下会发生的情况,愈发惊恐,“算了吧,想想我以后要是娶了她,或者她那样的女的,我们三天能三十架,用不着五天就可以同归于尽共赴黄泉了。”

    嫌弃完,他脸上又露出徜徉表情,:“我还是喜欢陈姐那样的,又知性又温柔。”

    徜徉完,他又声嘟囔一句:“再了,曾贝那么凶,跟头母老虎似的,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这话被谢平宁听见,让他不由地摸了摸下巴。

    凶吗?

    他觉得还挺可爱的呢。

    挑选完毕,到刘宇岩身上的是谢平宁的一件镉浅绿T,和深色工装裤。

    心满意足下楼去,发现曾贝正蹲在门口系鞋带,背对着他们,未发觉他们下来。

    刘宇岩收回停在曾贝身上的视线,转而凑到谢平宁身边,声叮嘱:“平叔,刚刚我跟你的那些话,你一定一定千万不能让她知道。”

    他着,指了指曾贝在的方向,继续:“一定要烂在肚子里!明白吗,平叔?”

    “行。”谢平宁应下,走到客厅,在茶几上找到车钥匙,把在手里扔了扔,但脸上带着笑,是传染了曾贝的作恶因子,未完的后半句是,“看你表现。”

    “什么表现?”曾贝这才察觉两人下来,但谈话只听到一半,因此好奇跟过去问。

    谢平宁指了指刘宇岩,:“判断他等下是生是死的表现。”

    被指到的刘宇岩颓丧了脸,跟在谢平宁和曾贝身后,慢慢往车库方向移动,暗地里想,怎么平叔的心最近越来越不向着他了呢?

    这是为什么呢?

    等上了车,他才跟谢平宁,语气意味深长:“平叔,啧,我发觉你变了,你不再是以前那个温文尔雅的平叔了。”

    谢平宁好委屈,忍不住笑,回问:“我哪变了?”

    曾贝在后座当谢平宁的援军,:“平叔,你别搭理他,他就是嫉妒你长得比他帅。”

    “曾贝壳!你给老子闭嘴!”

    曾贝做了个鬼脸,偏不听,气得刘宇岩直叫唤。

    然而,她有些后知后觉,才注意到刘宇岩身上的衣服,颜色是相当挑肤色的浅绿。

    她捂着嘴大笑起来,指着刘宇岩的袖子,嘲笑道:“喂,油与盐,你干嘛穿这件啊,你现在看着好黑啊!”

    “……”

    谢平宁也是这时才关注刘宇岩新换的衣服。

    不知刘宇岩是被气的,还是太阳衬着,谢平宁只觉得他更黑了。

    作者有话要:

    我好残忍一女的,我对不起刘宇岩!

    刘帅,信我,下章……下章一定让你见到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