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摈弃曾贝与陈的那点恩怨不谈,认真点评,陈足够被划进同龄女孩里边,最优秀的那一批中去。
内外基因良好,不仅拥有他人羡慕不来的精致外貌和魔鬼身材,而且学业上还有成就,前十二年,一路玩玩闹闹,却依然上了B大。
然而成绩在陈身上,只能勉强作为加分项,因为跟后天努力可以创造的优势比起来,她独具的个人魅力显然更为闪光。
比如,她从不会使人陷入尴尬。
爷爷奶奶无论何时见她,都是笑眼眯眯,对她的性格,也从来都是赞不绝口。
她也是最好的倾诉对象。因为她,善于为人保守秘密,并且从来不会在你失意时,跟你对着干。
简而言之,除去在兴趣取舍上,两人有着截然不同的脑电波之外。就其余的各个方面而言,陈都算得上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之一。
如果,陈能不在两人差不多半年没见的时候,对她:“贝贝,你怎么黑了这么多?”
——她会很大方的,去掉那个“之一”。
曾贝抱着一杯青蛙撞奶,站在快线车站的站口,对远道而来的客人见面第一句“你变黑了”的奚落,表示很无语。
阳光强烈,颇具热带风情。
光零星透过她头顶的细镂草编大檐帽,变成块光斑落在她的鼻梁、眼皮,以及脸颊上。撇去光的触感,她脸上还涂有冰凉质感的防晒乳。因此一时给她一种冷热交错,冰火两重天的异样感觉。
而朝她跑来的客人陈,显然已将本次垦丁之行列入度假事项内,身上一袭酒红色吊带露背长裙,大裙摆随着慢跑的动作,被海风吹得向后扬起。
来之前陈还认真画了眼线,勾勒一双凤眼撩人姿色,嘴上是并非人人都能尝试的勃艮第红色。
至于为什么选择这个颜色,曾贝凭借女人的敏锐观察力判断——应该是为了搭配裙子。
手上还提一只超大容量藤织手提袋,实际上是虚有其表,装不了多少东西。
见到曾贝,陈还欲过来赠送一个深情拥抱,被曾贝伸手先无情推开。
而曾贝短暂脱离魔爪,本以为这人会就此罢休,没想到她反而伸手,摘掉了曾贝头上戴的宽檐帽。
转而帽子被陈戴在自己头上,还自顾自地感慨:“没想到垦丁居然这么晒。”
这话完下一秒,她才注意到曾贝剪了短发,看着她,惊呼出声:“你剪头发啦?!”
曾贝趁她不备,将帽子给抢了回来,表情淡淡地回:“如你所见。”
“想不到你肯舍得剪你那头长发。”陈满脸不可置信。
“想剪就剪咯。”曾贝语气轻巧,仿佛最开始为剪去的一头长发委屈不已的那人不是她。
陈从跟她一块儿长大,太了解她,所以并不相信她对此能这般坦然,摇了摇头:“不可能吧,你那么臭美你那头长发,你会想剪?”
曾贝做了个爱信不信的表情,转移话题,问:“那两个男的呢?”
“在后边帮我拿箱子呢。”她指了指站口,又看一眼她利落的短发,忽而笑了,,“不过我发现,你很适合短发诶。”
“真的吗?”曾贝在岛上难得听到一句夸奖,竟然还有些受宠若惊。
陈点头,“我骗你有意思啊?所以,变化不一定都是坏事。”
曾贝摸了把自己的头发,脸上流露出惋惜,“其实我刚剪完那阵,心里好后悔的。”
“心疼干嘛还剪?”陈越发不懂她的逻辑。
曾贝一抬眼,从帽檐下,看见站口先后走出刘宇岩和谢平宁。
她咬了咬牙,恨恨道:“都怪刘宇岩这个讨厌鬼!”
刘宇岩只听到曾贝抱怨他的最后一句,不明所以,看向陈,询问事情经过。
陈点了点自己的头发,他明白过来,长长噢了一声,为自己辩解,:“你还记仇呢,我不也剪了个光头吗?”
完,带着行李箱在陈身边停下,等后面跟着的谢平宁走上楼梯。
谁知谢平宁上来,现出手上另外两只18寸硬皮行李箱。
“你东西真不少啊。”曾贝走到陈身后,一边感叹出声。
陈没看她,眼睛盯着正拉着箱子走来的谢平宁,微微扭着脖子,告诉身后的曾贝,“他是我们学校的老师,你知道吧?”
“嗯。”
曾贝应了声,看谢平宁走来时,一面将行李箱落在水泥路面上。
完后,他拍了拍手,问陈:“没别的了吧?”
陈笑着点头,语气里有几分抱歉:“不好意思啊,谢老师,还要麻烦你帮我提行李。”
谢平宁笑了笑,“用不着这么客气。”
刘宇岩在旁,有被人忽视的愤懑,声嘀咕:“我也提了呢,怎么不感谢我。”
但陈没听见,只有曾贝,对他做出一个耻笑表情。
四人很快搬着三只箱子找到停车的位置,然后安放好行李,上车回家。
刘宇岩作为平叔正宫位置不保,第一次沦落要坐后座,和曾贝以及一只24寸行李箱相伴一路。
只因陈先发制人,在位置妥善分配之前,自行先开副驾的位置,坐了进去。
陈性格外向,且善于与人交际,一路上,跟谢平宁聊个没停。
准确来,是她单方面跟谢平宁个没完。谢平宁开车,不常分神,只是偶尔搭一两句腔。
但后座两人气氛显然不妙。
曾贝负手抱在胸前,嘴撅得老高,不话,心里已暗暗将陈从自己的好友名单上移除。
而刘宇岩伸长了脖子头,夹在前座两人之间,努力想加入他们的话题。
然而,这两人谈的都是B大哪个院的老师更风趣,那间食堂风味更好这类话题,让刘宇岩压根无处入手。
因此他只能支着脑袋,脖子时而往左扭,时而又往右,如同一台被设定好程序的,转头机器。
陈托着脸,挡光镜斜着,落一片阴影在她脸上。
她侧头,:“总觉得叫你谢老师有点怪怪的诶,曾贝他们都叫你什么啊?”
哼,谢老师,到底哪里奇怪了?就这人名堂最多。曾贝忿忿腹诽。
“平叔!”刘宇岩终于得到机会,迫不及待抢答,“我们都叫他平叔——是吧,平叔?”
谢平宁点头。
“噢,这样啊,那我以后也叫你平叔咯。”她都无需征得对方同意,自己先套好了近乎,同时还感慨,“没想到我居然有一天能跟B大的风云人物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人生真是充满了奇遇啊。”
“平叔在你们学校很有名啊?”刘宇岩问。
“当然啦,我们B大最年轻的教授,一大把女生追的呢。”
谢平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摇头:“没这么夸张。”
刘宇岩显然是不信的,伸着脑袋,接着问:“平叔,你平时上课,会有女学生问你要联系方式吗?”
陈替他回答了,“当然有,并且不少,对吧?”
谢平宁但笑不语,从车前镜里注意到,曾贝撇开脸,没什么表情,眼睛正看着窗外,似乎无心他们三人无聊的谈话。
他不动声色收回视线,又看向道路前方。
刘宇岩的八卦精神被激发出来,还在问:“那平叔你会给吗?
“不给。”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稍稍挪动了一下,回答,“太麻烦。”
刘宇岩似乎颇有同感,也不知这同感是哪里来的,露出一副苦恼表情,附和道:“也是,女生都好麻烦。”
不过——也有特例。
完,他看向陈,脸上表情突然变得娇羞,低声问:“陈姐,我之前给你发过QQ消息,你为什么都没回啊?”
“啊——”陈话头卡了一下,过了几秒,才,“那个……QQ我不经常用的,我都用微信,所以可能是没看到。”
骗人。
曾贝在心里毫不留情面地戳穿陈蹩脚的借口,明明每次有事找她,陈都用的QQ。
但考虑到多少要照顾刘宇岩的少男心情,她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没出口。
刘宇岩被蒙在鼓里,脸上还露出些误会终解的甜蜜,“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不想理我呢。”
“……怎么会呢。”陈讪讪地笑了笑。
想逃离这个尴尬话题的迫切情绪促使她,扭头,对上一路没发过言的曾贝,问:“贝贝,你有听青峰的新歌吗?”
“没。”曾贝冷淡地回答,她将车窗摇下来一道窄缝,任从田野间吹来的风,拍在她的额头上,好清凉。
谢平宁这时再度借助车前镜量后座的她,不过此时有了正当理由,不用瞥一眼就走,至少在她与陈交流的这段时间,他可以正大光明停留。
曾贝没注意到他的目光,神色依旧淡漠。她在生气。
陈没注意到这点,兴奋安利:“你去听啊,超好听,真的。”
曾贝看她一眼,很是不屑,回:“我又不喜欢他——广仲的歌好听多了。”
“明明青峰唱得更好!”
“广仲更好!”
“青峰!”
“广仲!”
……
行了,陈到垦丁的第一天,两人之间第N+1个分歧不负众望,顺利诞生。
作者有话要:
青峰跟广仲都好听!!
原谅我两个不懂事的女儿,太幼稚,喜欢争这些东西。
我代她们给青峰和广仲的粉丝儿道歉!好的作品不存在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