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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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她起床对着镜子刷牙,看见自己眼睛下,两道不算深的黑眼圈,才想起昨晚回太晚,忘记收拾餐桌上,她制造的一片狼藉。

    于是洗漱过后下楼,多留意一眼厨房,发现桌上餐盘刀叉都已不见,只摆着一只装满蓝色干花的藤编篾篮。

    她好奇走过去,拿起来闻了闻,淡淡的香味,是满天星。

    正想问这花的用途,奶奶从一楼卧室走出,用一则新消息,转移走她停留在满天星上的注意力。

    奶奶告诉她:“下午我和爷爷要去台北看望一位老同学,你跟谢在家,不可以吵架噢。”

    曾贝闻言,放下手里的花篮,稍有疑问,“下午?什么时候回啊?”

    “要在那边待几天。”

    “芬姨也去吗?”她着,眼睛看了看周围,没见芬姨人影。

    “阿芬也去,”这话是换好笔挺西装从房间里走出的爷爷接的,“我们俩好多年没去台北,好多路都不会走了,阿芬得着跟过去给我们俩带路。”

    “哦。”曾贝淡淡应了声,答应完,才意识到什么,“那……家里就只剩下我跟平叔啦。”

    “是啊,所以才让你们不要吵架嘛。”

    老人们是考虑到她和刘宇岩的种种,认定她和旁人无法和平相处。

    这一想法,曾贝心里认同一半,因为他们不知,也有例外——这个例外就是即将和她在别墅度过二人世界的谢平宁。

    只剩下两人的房子,最大的问题——一日三餐,芬姨也为他们安排妥当。到饭点,隔壁阿嫂便会送来两人份的饭食到院子里,用不着亲自开火,坐着就有吃食上门。

    更体贴的是,连狗奶茶的份也考虑到,分给它一份。

    其余,两人生活照常,该读书时读书,无聊时,还窝在阁楼一起看电影。

    晚上轮到她挑影片,莫名其妙地,她点了一部《蓝色大门》。

    最初剪成短发的时候,杏子称,为她造的发型是有意模仿桂纶镁。

    那时,她只看过一张单人海报,还能从轮廓上察觉出几分相像,但等到真正看完全片,她才发现,自己跟孟克柔的短发还是存在不少出入的。

    电影在台湾腔的女生念白里结束,直到黑色工作人员名单滚动上来,她才换下手肘撑着床面的姿势,翻身躺在了离谢平宁稍远一些的床尾。

    收尾工作都是平叔来负责,而她懒懒躺着,余光里,看见他将电脑搬上床头柜,在床边,顺势坐下了。

    他抬手,肘弯成锐角,正要摘下鼻梁上架着的眼镜。

    她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忽地从床上坐起来,在他摘下眼镜之前,先从他后背,抱住了他。

    脸颊贴着他的脖子,感受到的,除了他颈部光滑的一截皮肤外,还有他跳动有力的大动脉。

    “干嘛?”他摘眼镜的动作顿了一下,问出这句话后,才将那副金属眼镜摘下来,放在床头。

    她在他肩窝里摇头,短发令他有些发痒,他干脆笑出声。

    又想起刚刚看的影片,他开口:“好不甘心啊,整个夏天都快过完了,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做。”

    这是电影里张士豪的台词,经他低沉嗓音出,有种不出的好听。

    她脸趴在他肩头,咯咯笑出声,用孟克柔的台词回他:“对呀,好像就只是跑来跑去,却什么事都没有做。”

    她完,想到什么,突然觉得有些惶然。

    怔怔地,她叹了口气,“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做,夏天就要过去了,好快啊。”

    他听出她话里的烦恼,偏头,刚好眼前是她的额头,索性凑近,用唇亲了亲,又将她从床上拉下来,让她在他身边依偎坐下。

    他才:“总会留下什么的。”

    “留下什么?”她仰头问他。

    “我也不知道。”他摇头,过了会儿,他看着她笑了,“也许等到下一个夏天,我们就知道它是什么了。”

    “下一个夏天啊……”她话尾音拉长,嘴巴微微张着,眼睛跟他对视,在想,这个夏天留给她的究竟是什么。

    倒映着蓝色烟花的太平洋海面,还是一节《裸体之舞》?

    正想着,他的吻忽然落下来,却不是停留在她唇齿间的,而是她下意识闭上的眼皮,然后是鼻尖,下巴,最后流连在她锁骨之下,一处无人触碰过的私密地带。

    她骨架很,身板很窄,双手握住她肩头,会让人有种错觉,很轻易就能将她提着从一个地方,移动到另外一个地方。

    但身材娇,还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会让他联想到她的年龄,让他自己怀疑自己,此时此刻是不是在犯罪。

    击溃他最后一道理智防线的是,她手足无措,轻声喘息时,手指还从他的头发间穿过。

    但最终还是没能来到最后一步,他放开她,在她唇上印下最后一吻,翻身,躺在了床的另外一边。

    她抓着被单,感受到身体上重量消失,才睁开眼睛,侧头,发现他躺在自己身边,用手挡着眼睛,唇边还带着笑。

    她稍微低头,看见自己已被解开三颗扣子的睡衣领口,脸颊微微发烫。

    他的手指刚刚差点解开她的内衣扣,触碰到的最深的距离,几乎停在她的蕾丝内裤边缘,却也只是轻轻摩挲,然后收手,一切戛然而止,再回过神时,他已经离开到她身边了。

    “平叔,”她开口喊了他一声,才发觉喉咙干干的。

    “嗯。”他答应,语气是在压抑自我的极度低哑。

    “那个……”

    “……我六月份的时候,就满十九岁了。”

    他没话,静了会儿,兀地笑了。

    他折身,面对她,掌心压了压她的头发,笑着:“在你没念大学之前,我都必须尊重你,明白吗?”

    “哦,”她应了声,但还是诚实,“不明白。”

    “你在我眼里,是最干净的存在,所以我比任何人,任何喜欢你的人,都要珍惜你。一切不恰当的、会伤害到你的事,我都不舍得让它们发生在你身上,能理解吗?”

    她想了会儿,才点头,“大概能。”

    他见她眼里还写着迷茫,有些无奈,靠近一些,将她胸前几颗散开的扣子扣好,叹息了声,:“好孩子,回去睡吧。”

    话毕,他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离开时,向她道了声:“晚安。”

    她愣了会儿,才慢慢有动作,嘴里着:“那我回去了。”

    完,她下床,找到自己的鞋子,走到门边,流连回头,发现他坐在床头,正看她离开。

    她心里一动,趿着鞋子又跑回去,前倾上身,手撑着床面,给了他最后一个吻。

    “晚安,平叔。”

    翌日上午,谢平宁在楼下准备他们的午饭,她则在谢平宁房间,翻他读过的专业书。

    她偶然翻到其中一本的扉页,在上面发现有黑色钢笔写着英文“Will”,后面接连翻到几本,都出现了这个词。

    她猜到什么,拿着其中一本下楼,在客厅跟他喊话,问:“平叔,原来你的英文名叫Will啊。”

    他百忙之中转头,神色平静地回:“是,怎么了?”

    “没怎么。”她原本想借着英文名问他更多,她所不知道的他的事,却没想到他反应平淡,因此让她兴致很快变得缺缺。

    他察觉出她的情绪变化,洗了手,从厨房走出,问她:“你的英文名字呢?”

    她哼了声,仰脸,故意嘲讽他:“我才没那种名字呢,什么Will,崇洋媚外得很。”

    谢平宁受了她这句,没生气,只是笑。

    下午,两人窝在客厅看书。

    她读的东野圭吾,他则翻的乙一。

    两人正读着,突然,客厅的座机电话铃响了。

    别墅的号码,没几个人知道,曾贝猜是爷爷或者奶奶来询问他们这两天过得怎么样这类无聊话题,便让谢平宁去接。

    谢平宁得了她的指示,放下书,走到座机旁,拿起话筒放在耳边,了声您好。

    那边不知道在什么,只见他笑了,目光还朝她的方向看来。

    她扔下书,手撑着沙发靠垫,问他:“是谁啊?”

    他指了指电话筒,示意她等一会儿。

    然后,听见他:“是的,她在这边,稍等一下。”

    完,他将话筒拿开到一边,对她招了招手。

    她直接从沙发上跳下来,光着脚,一边嘀咕:“那边是谁啊?难道不是奶奶吗?你讲话干嘛这么客气。”

    他笑了笑,等她走到身边,才将电话筒递给她,:“她她是你的英语老师。”

    曾贝愣了一下,抬头看他,发现他眼睛里藏着调侃。

    在她愣神的时间里,他故意在她耳边轻声感慨:“原来你的英文名是Summer啊。”

    作者有话要:

    大概快完结了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