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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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爷爷奶奶明天回来,留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已不多。

    于是他们决定,晚上开车去龙磐草原看星星。

    吃过晚饭,只差最后一步,去车库开车时,野原突然下起了大雨。

    这就意味着,今夜不仅没有晴朗天空,而且他们还得放弃看星星的计划,窝在家里,度过又一个无聊的二人夜晚,

    星星计划不幸泡汤,而且不知电路又出了什么问题,老房子数不清次数地,陷入断电窘境。

    总不可能是因为线路老化,因为电路上个月才翻新。

    可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才叫人抓狂。

    曾贝扯了扯了脖子上一截恼人短发末梢,颓丧地仰倒在沙发上,嘴里喊:“啊——讨厌讨厌停电。”

    谢平宁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就着茶几上放着的一盏台灯下,捧一本书在读。

    听见动静,他抬眼看她,见她一脸烦闷,跟着轻轻“啊”了声,学着她的句式:“讨厌讨厌雨天。”

    窗外是下着狂风暴雨的天气,而他们守着壁炉而坐,理应当是很给人安全感的一件事,可偏偏碰上停电。

    时有夏日闪电,劈在很远的山头抑或海面,照亮杏黄色的窗帘,很见房内气氛苍白。

    她抱着双肩,在沙发上翻了个身,看向沙发下坐着的谢平宁,问:“晚上洗澡怎么办?”

    谢平宁以为她是担心停电热水无法使用,因此语气平静回答:“热水器里会有存储热水,不会洗不了澡的。”

    “我知道,我不是指这个,”她顿了一下,手肘半支起身体,向他靠近几分,“平叔,楼上太黑了,我一个人洗澡有点害怕。”

    谢平宁闻言,侧目看向她,挑了挑眉,“所以?”

    “所以你必须陪我一起。”

    消脑内那些绮丽想法——她的陪洗澡,只是让他站在三楼浴室门外,守着她洗完澡。

    因为太害怕,她故意加快了动作,没半个时就从里边出来,催促他快点进去洗。

    而她,一个人回房间等,是没可能的,便也站在浴室门口,要隔一层门板,听他洗浴时的水声,才安心。

    三楼的走廊,没有灯照着,显得尤为阴暗恐怖。

    她靠着浴室的门,最初还跟他话,后面为了壮胆,自顾自唱起了《牡丹亭》。

    《训女》一折唱完,谢平宁才从里边出来。

    她退后一步,给他走出的空间,发现这次他穿了上衣,大概是考虑到,出门会先见到她。

    她长呼一口气,抬头跟他:“你终于洗完了,这里太黑了,还好想了唱曲这个方法鼓励自己,不然我就要被吓死了。”

    他笑了笑,看着她,忽然开口喊她:“曾贝,”

    “嗯?”

    “你有没有看过那部香港电影?”

    “什么电影?”她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山村老尸》。”他着,还指了指她,“你刚刚在这外边唱的时候,让我想起了片尾那段——”

    他还没完,她吓得先扑进他怀里。

    曾贝从搬入三楼开始,因为喜欢他身上的味道,没过招呼,一直用的是他摆在浴室杂物架上的棕黄色瓶Martin。

    现在躲在他怀里,鼻息间都是这个牌子著名的淡香。

    她被吓出了哭腔,脸埋在他胸膛间,声责怪他:“我都吓死了,你还要讲恐怖电影吓我。”

    他抱住她,手盖在她的后脑上,声音很温柔地跟她认错:“我错了。”

    摸到她还湿着的头发,叹了口气,“头发都没干,先回房间擦干。”

    她手扣着他上衣靠近胸口的口袋边缘,脑袋枕着她,不住摇头,“我害怕,别走了,就这样站着。”

    他失声笑了笑,“哪里能这样一直站着,腿都会酸。”

    完,他把她横抱起来,慢慢走到她房间门口,推开门,抱着她走了进去。

    动作轻轻先将她放在床上,又找来一条干毛巾,坐在床下,他帮她擦拭头发。

    曾贝见不着光,心里便没有安全感,手指时不时要碰到他的手肘,或者柔软的棉质上衣,才会觉得安心。

    他也任她手指不老实地触碰着,自己则很有耐心地,用毛巾裹住她一头短发,一边着:“我有没有跟你过,我大学以前一直在杭州生活。”

    “没有。”她仰脸,借着床头他端来的一柄烛光,看见他温润的眉眼,“他们都你是北京人。”

    所以,最开始,爷爷他是他的学生,她还很奇怪,为什么会有人大老远从北京飞到杭州,只为跟人学怎么弹钢琴。

    “我爸妈都是绍兴人,在我没上大学之前,我妈还没被调到北京,她一直在杭州教书。”

    “绍兴哪里?”张怡宁老家就在绍兴,因此她对这个地名还算熟悉。

    “诸暨。”担心她没听过,他多一句注释,“西施的故乡。”

    “噢——”她若有所思点点头,忽然又,“所以这就是你为什么长得好看的原因咯。”

    他被逗笑了,反问:“这是什么道理?”

    “跟基因有关的道理,”她信口胡诌着,“不定在诸暨世世代代祖祖辈辈人身上就是存在一种好看的基因的呢,所以——”

    她着,翻身,半趴在床上,抬眼看他,语意已然喃喃:“——你才长得这么好看。”

    她伸手,手指拂过他一对长眉,食指指腹下移,落在他的眼睛上,令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然后是他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上唇中央,与人中相连的唇沟处。

    他就势想亲她,被她手指抵住脸颊,轻轻撇开。

    “嗯?”他发出一道不解的鼻音。

    她在半明半暗里,发出狡黠的笑。

    她靠近,与他鼻尖相抵,但只停留于此,没再近了,启唇:“平叔,今晚我只想跟你聊天。”

    “好吧。”他没辙了,只好放下毛巾,手撑着半面脸颊,靠在床边,跟床上侧躺着的她对视。

    “所以你在杭州长大,”她讲着话,突然掰着手指算起来数来,“高三的话……嗯——你在杭州待了有十八年?”

    “差不多。”

    “那你到垦丁的第一天晚上,你,七八年前见过我,那时候你——”

    没等她算完,他替她接过,“那年我二十五岁。念Stanford的第一年,那次会见到你,是刚好回杭州看望老师。”

    没想到会遇见她。更没想到,后面会在垦丁跟她发展一段仲夏味道的恋爱。

    他想了想,又:“其实那次也并不是我跟你的第一次见面。”

    “啊?”她有些讶异,张嘴看他。

    “你更的时候,我也见过。”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现头发干得差不多了。

    她追问:“多?”

    他想了一下,“应该是你两岁的时候。”那年他十五岁。

    “啊,两岁,那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她露出一副苦恼的表情。

    他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你能记起来才奇怪呢。”

    “唔,”她托住下巴,还在想,她那时候会不会话。又想到,她两岁,一定很爱哭,还穿纸尿片,被他看见——

    想着,她羞窘地双手捂住了脸,声音闷闷地:“太丢脸了吧!”

    “你都在想什么?”他笑,大致猜出她脑子里装的都是哪些乱七八糟,便,“你那时候就很可爱,我站在一群大人后边,被你看见,跑着过来,伸手就要我抱。”

    “我抱你在怀里,你也不哭,谁来逗都会笑,我才走了两步路,你就在我怀里睡着了。”

    “我以前很讨厌孩,那天跟你待了一下午,我才知道,原来也会有很乖很听话的孩。”

    他絮絮回忆着许多年前,一个温暖泛黄的午后。

    跟他们都有关的记忆,被她听进耳中,让她产生一种窥见时间流动的奇妙感觉。

    烛光照着他的脸,模糊化他的五官,一切都在朦胧里变得如此不真实。

    她伸手,碰了碰他的下巴,良久,问他:“那你有没有很失望?”

    时隔这么多年,他再见到她,她变得娇蛮任性,脾气不好,还总爱跟各种人作对。

    与他初次印象里,那个很乖的孩,完全搭不上边。

    有没有很失望呢?

    他沉思了会儿,后看着她,缓缓点头,“的确有点失望。”

    本以为这种氛围下,他会些讨人喜欢的话来哄她,谁知道,他还这么耿直。

    她生出些无力的气恼,手握成拳,使劲捶了捶他的胸口,不满道:“你这人怎么这样!”

    他没忍住笑,在灯下,眉眼弯弯。

    他捉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里。身体靠近她,在她耳边轻声:“你想多了,我的失望是——”

    “——那时候你喊我哥哥,没想到才过去不到二十年,我就变成了你叔叔,唉,真是让人伤脑筋啊。”

    作者有话要:

    明天正文完结,然后还有个番外,后天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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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何莞知转系留级,在计算机系大一新生里,和她高中的鲜肉学弟梁原,成了同班同学。

    有这两层关系加持,她常会被人问到,她和学弟的关系。

    最开始,对此,她的回答是:

    “我跟梁原?不可能的。”

    “他比我两岁,我要是跟他在一起,别人要讲我老牛吃嫩草。”

    “再了,他可是我高中学弟,我不杀熟的。”

    再后来,就是——

    “跟学弟谈恋爱,真好,嘿嘿嘿。”

    耿直迟钝脑学姐X盐系狼狗学弟

    何莞知X梁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