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复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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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了半天,黄建功这里左思右想,又给他哥哥姐姐一个个打电话,:“汪雪针如今看看不行,上次咱们亲戚都回来了,是个好会应该去看看她的,只是一时堵气错过了,如今她跟她老娘在这里拣嘴,流着眼泪我们黄家人对不起她,叫我也心酸不能回嘴。我这里左思右想,还是应该去看看她为好,就是为着两个伢,也不好看她病着知道当不知道,要是咱硬扛着不去,只怕别个背地里骂咱。”

    他哥哥姐姐都是讲理的,听了他这话,一个个也没什么就答应了,只三嫂笑着了一句:“建功啊,你是要把你三哥三嫂这把子老骨头都跑散它吧?前头平平结婚我们回来一次,没隔多久二嫂又病、你又受伤,我们又回来一次,这又没几天,我们刚坐下来板凳还没坐热着,又得再跑一趟?”

    又听得三哥在那头:“好了,你不逗建功,他为这女人,这些年罪也受够了,咱们跑就跑吧,只要他那里能交差,不被人指指点点就好。”

    黄建功心中愧疚万分,只觉太为难亲人,好在哥哥姐姐们都没怪他,他心里才好过一些。

    过几天,亲戚们到齐,来至三哥武汉家中集合,黄建功便:“这次除了看她,还有件事儿跟哥哥们商量。”

    众人便:“你。”

    黄建功道:“如今汪雪针看看要死,她这死后埋哪儿,也是个事儿。那几天我在跟前,汪雪针哭得什么一样,只她可怜,死了连个坟地都找不到。她老娘的意思是回原上,在我们黄家祖坟里给她找个地儿安葬。这话我不敢冒然答应,允不允许她回原上,还得哥哥们做主。”

    四哥便绷着脸:“这事儿不成,她早跟我们建功离了婚的,已不是我们黄家媳妇,她死了怎么能埋到我黄家祖坟里去,没这个道理。”

    三哥也:“是了建功,她跟你离了婚的,如今只能回她们汪家祖上,我们这里不好接纳她的。”

    几个兄长都不赞同,黄建功:“我也是这个意思,只还有件事儿,如今汪雪针临死,都是那郑天保在她身边伺候,那家伙是个狠人,他守在雪针身边不许别个见她,等于是把她控制起来了,万一雪针有个什么,郑天保有什么想头儿也不定。雪针里财产,一定要给到伢的里,决不能叫外人占了它去。”

    三哥便:“这有什么难的,就算汪雪针不相信你,云是她亲女儿着,况且已经成年,她就交给云不好?”

    黄建功叹了口气,:“怎么呢,咱们几家都没这陈腐观念,管他儿子姑娘都是一样疼爱重视,汪雪针不嘞,她死重男轻女,云在她眼里不作数的,前几天也把财产交给云照管,隔天就翻了脸,云也气狠了,只叫她快着点死,她的财产她碰都不碰。”

    三哥就叹气,:“这女人怎么这想不开嘞,都什么年代了,姑娘多好着,哪个还死求着非要生儿子?现在生了姑娘都是喜笑颜开,生个儿子都愁眉苦脸。就那几个屋,雨一个哪儿占得了那多?分两个给云有什么不好!”

    黄建功:“她不嘞!”又:“那郑天保叫雪针埋到他家坟里。”

    四哥:“这事儿不好,雪针和那个也没结婚的,要是埋他坟里,那就算他家人,只怕这财产他也要插一着!”

    黄建功:“是哩,雪针这些年防着他,没跟他有什么法律上的牵连。现在她这坟地,就是咱家、她自个儿汪家,或是这姓郑的家里几处,看咱们商量个什么办法,把她这事儿给她定下来着。”

    忽然三嫂插了句:“我有个主意你们听,既然雪针防着这姓郑的,那姓郑的也不肯罢,她这坟地也没法儿解决。不如这样,建功你跟他商量,趁她还有力气你就跟她把婚复了,这样你就名正言顺能处理财产招呼伢,又能绝了姓郑的想头儿。既然她跟你复了婚,等于重新回到咱黄家门,把她葬在祖坟里也就顺理成章了。”

    众人乍一听到这主意,都是一怔,反复想了想,都觉得是个办法,便一齐看黄建功。

    黄建功叹道:“她要只防着郑天保就算了,她对我的提防,只怕比姓郑的还厉害些,我前头也想了,这是最好的办法,就怕她不肯同意。”

    四哥:“哼,她要不同意,叫她葬在乱坟岗子上算了。这是她求着到咱黄家来,不是咱求着她。她要回她汪家也丢人,她弟弟们怕也不乐意。要埋到郑家,那更是没名没份、不伦不类。叫她自个儿想想着,咱家没有对不起她。”

    几个一回,也没个结果,看看天也晚了,都明天去医院里看看雪针,探探口风再,黄建功也答应了,几个就在三哥屋里安歇,黄建功自回家里不提。

    于是第二天一班人便约好同去医院,这天正好汪婆子也在,郑天保看黄建功家一堆人浩浩荡荡地进来,也没什么,只打了个招呼便出去了。

    雪针这会儿精神好些,看见这些人来看她,可能病得久了,心理上脆弱些,也不像以前那样不知好歹,尽些伤人的话,倒是脸上带笑接待众人,还叫她老娘把病床摇起来,强撑着病体,跟众人笑笑。

    黄家亲戚本来生怕好意来看她再受她排场,想着站一会子几句话就赶紧离开,看她态度跟过去相比大有不同,一个个才放下心结,又看雪针病体孱弱,各自也都伤怀。几个女眷便嘱咐她好好休养,想吃什么要什么只管话,雪针点了头,忍不住又起她弟弟害她这话,着着又泪流满面。

    黄建功几个嫂子便安慰她,:“中兴我们都知道,他不是那样人啦,是不是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雪针哭道:“没得什么误会嘞,你们要相信我呀,我没有冤枉他,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他们害的。”

    诸人面面相觑,又觉得人家兄妹的事儿,自己毕竟是外人,也不好插劝解,黄建功四嫂便忖度着:“这些年你帮我们家建功照顾俩伢,也是辛苦了,我们看在眼里,都感谢你嘞!”

    雪针闻言,眼泪便涌出来,她一边拿背抹着,一边哑着声音:“四嫂你总算句公道话,我为你黄家这俩伢做牛做马,到了没落黄建功一句好话。今天有你这一句,我就是死也瞑目。”又拿抹眼睛。

    四嫂趁劝道:“雪针呐,你既这么,我也有句好话劝你。到底这世界上能真心对孩子好的,除了父母还能有谁?你要一旦有个什么,孩子们总是还有爸爸招呼,你也不用过于担心了。俩伢是建功亲生的,管你心上对他有什么想法儿,伢总是他的没错,你交给哪个都不如交给他亲爸爸放心。你是不是这个理儿?”

    雪针:“我也是这样嘞!”

    四嫂又:“我们昨天也商量半天,有个主意你听,不如你和建功把婚复了它,这样建功以后招呼孩子是名正言顺,你要去了,黄家祖坟里也有个位置给你。要不办这个续,只怕有心的有什么别的想头儿,你又去了,以后都得伢吃亏。要想保全伢,只有交给建功,其他人都不行。我这话你细想想,也不用今天就决定。”

    雪针瞅瞅一屋子人,只她想想着,等她考虑清楚了,再跟黄建功联系就得。黄家诸人得到这个结果,都觉不虚此行,心里暗暗为他们五弟高兴,只有黄建功知道除非真把续办了,否则这人一向三反四复,今天这样,明天那样,能把人活活磨死,因此事情还未定论,不能高兴得太早。

    一屋子人又会儿话,眼看雪针精神不济,三嫂便:“好了,我们也了这半天了,还是早些走吧,叫雪针好休息。”诸人便告辞,那雪针也实在不能支持,汪婆子把众人送到门外,回来黑着脸。

    雪针眼睛闭着,汪婆子推她女儿道:“你是睡着了?”

    雪针使劲睁开眼睛,看见她娘老脸皱着,便问:“怎么了?”

    汪婆子:“你真准备跟黄建功复婚?”

    雪针道:“没影儿的事,不过他们那么一提,我又没有答应。”

    汪婆子瞧瞧四周,不见郑天保的影子,遂放低声音跟雪针:“你可别叫郑天保知道你有这念头。”

    雪针:“我知道他想干什么,不过我也快死的人了,我也不怕他弄死我。他那想头儿,只好想想罢了,我防了他这多年,不能临了功亏一篑,叫他等着瞧吧!”完便闭上眼睛,汪婆子在一旁愣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