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你才是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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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微微眯眸,嘴角噙笑,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嫂子在闹性子呢,不知道殷哥哥什么地方得罪了人家哦!”雷芊芊吃吃地笑着,比划着手式羞他:“看今晚嫂子会不会让你跪搓板!”

    众人皆笑,梁宜鸿等人趁机起哄,要殷圣奕当面跟楚妍赔礼道歉,直到把楚妍重新哄笑,然后再让她举筷吃碟子里的鱼目。

    楚妍立刻就察觉到雷芊芊的动机不纯,假如真如夏子寒所,他们的事情雷芊芊都知道,那么她明明很清楚楚妍在殷圣奕的面前是什么样的地位,今天她又为什么这样的话来激怒殷圣奕呢?

    她发现这个女孩并不像表面上看来那么纯真,尽管不愿将她想得太坏,可她还是觉得她居心叵测。

    殷圣奕亲手端起了那碟鱼目,用银匙盛了送到楚妍的唇边,柔声哄道:“乖,张嘴。”

    大家都开始起哄,梁宜鸿也用银匙盛了送到霍菁的嘴角,油腔滑调地学着殷圣奕的语气:“乖,张嘴!”

    于是,气氛更热烈了,大家又是笑又是叫又是用筷子敲碟子,开心得不得了。

    可楚妍却无法开心得起来,她透过殷圣奕温柔含笑的外表,清晰地看到他眼底愈凝愈厚的冰霜。她知道,此时万万不可再忤逆他,不然就会引爆这座危险的火山。

    张开嘴吃下他喂的鱼目,是息事宁人的好办法,可是她却无法妥协。夏子寒在一边看着她呢,她多少要有点骨气才行,不能让男子看轻了她。

    想到这里,她挺起腰板,抬高下巴,很矜持很高傲地重复了一遍:“我不喜欢吃鱼眼睛!”

    原本喧闹的场面忽然寂静下来,众人已察觉出异样。眼看气氛有些僵冷,龙峻煊连忙出来圆场,“圣奕,这就是你不对了,嫂子不想吃你别勉强。也许嫂子心里喜欢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些不好意思,你要真想喂她等我们大家走了再喂,哪怕你们在床上嘴对嘴,她保证也吃得很香甜!”

    “哈哈!”大家又笑起来,紧张的氛围顿时消失,于彬等人又趁机开始起哄。

    雷芊芊娇笑着道:“殷哥哥这么娇宠嫂子,好羡慕哦!假如子寒以后对我这么好,那我也得拿捏着身价,等他亲手喂我的时候,我会骄傲地……我不喜欢吃!”

    “芊芊,够了!”夏子寒微微变色,他当然看得出来今天雷芊芊故意数次挑拨殷圣奕的火气,这让他又意外又生气。

    “子寒,你怎么啦?好像不开心!”雷芊芊连忙转身,有些慌乱地道歉:“对不起啊,我开起玩笑来没深没浅,又惹你生气了!我只是看殷哥哥那么娇宠嫂子,羡慕得紧,就多了几句话,你要不高兴我就不了!”

    夏子寒深知再闹腾下来吃苦的只有楚妍,便忍着气,拉着她的手低声:“别闹了,你想吃什么我挟给你!”

    “我想吃鱼眼睛嘛!”雷芊芊眼睫颤动,委屈地嘟起嘴巴,“你喂给我!”

    夏子寒无奈,只好用银匙盛了送给她嘴边。雷芊芊这才破泣为笑,张开嘴含了,转首冲楚妍一笑:“心爱之人喂的东西味道就是不同,嫂子也让殷哥哥喂吧,真的很香甜!”

    楚妍心里一阵酸涩,赌气的话便冲口而出:“我才不要他喂!”清眸泛起泪光,怨幽地瞪着夏子寒,他居然在她面前跟雷芊芊秀恩爱,这不是故意刺她的眼吗?

    下一秒钟,众人还未及有所反应,殷圣奕已经站起身,他端起那碟盛满鱼目的银碟子,兜头砸向楚妍,顿时满碟鱼目在砸中楚妍之后四处飞溅,碟子也滚落到地上,叮当作响。

    刚伸手擦了把汁水,还没搞清状况,紧接着一记耳光裹挟着劲风就毫不留情地招呼到她的脸上,“啪!”她被从椅子上抡飞出去,狼狈地仰面摔倒在地。

    场面顿时大乱,女子尖叫,男子上前劝阻,龙峻煊用尽力气拉住了准备上前拳脚踢的殷圣奕。“圣奕,别这样,今天是伯母的生日,你好歹忍一忍!”

    梁宜鸿等人也都随后上前抱住他,都在劝:“女人可不是好男人!嫂子那么娇弱的美人,你也真下得了手!”

    楚妍好不容易挣扎着爬起身,下意识地转头望向夏子寒,却见夏子寒已经带着雷芊芊离开了。

    他走了!楚妍心口一阵剧痛,在她如此狼狈的情况下,他竟然连一句话都没就这样走了!泪涌了出来,她轻轻低泣着,再也无需佯装坚强,她哭得那么伤心。

    “嫂子都哭了,去哄哄她!”古驰推殷圣奕一把,同时示意自己的女友去把楚妍拉过来。

    那女孩惊魂未定,真被殷圣奕吓着了,生怕会被误伤,很不愿上前掺合。不过古驰话她又不敢不听,只好惴惴地走上前拉一把楚妍,笑着劝道:“嫂子别哭了,看殷少过来给你赔礼道歉。”

    见殷圣奕邪佞挑眉,古驰连忙训那女孩:“你有什么资格叫她嫂子?”

    那女孩这才省起自己不过是古驰的女友,叫楚妍一声嫂子那是自抬身价,只好讪讪地道歉:“对不起,殷少奶奶,我逾越身份了!”

    楚妍现在哪里有心情跟她计较这些事情,满脑子里都是夏子寒无情离去的背影。泪大滴大滴地滚落,无声的啜泣,声咽喉堵。

    殷圣奕走过去,抬脚踹向她。她再次踉跄倒地,所有伤心和愤怒顿时找到了渲泄口,爬起身后对他疯狂怒骂:“你这个变态、暴力狂、你这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王八蛋,你这个该死一万次的祸害!好人都死光了,你怎么不去死?我诅咒你出门开车被撞死;吃饭噎死;喝水呛死;得猪流感禽流感病死;你这个衣冠禽受,早晚不得好报应……”

    所有人都惊呆了,从不敢相信殷圣奕竟然可以被人这样当众痛骂,都用一种惊世骇俗的目光望着她,好像她已经是个死人。

    殷圣奕几乎要气爆了,他知道这个东西突然发疯跟夏子寒的离去有关。靠,这个该死的,人家不理她,她就把火气发在他身上!又怒又恨又窝火,想再揍她一顿,可看她暴怒的模样又怕闹到不可收拾。

    忍着气上前拽她,“你别撒泼,走……”话还未完呢,一巴掌就毫不留情地招呼到他的俊脸上。很遗憾,再次被她了个正着。

    这是他第几次挨她的耳光?骂了句粗话,他咬牙抓住她张牙舞爪的胳膊,反剪到背后狠狠一拧,让她痛出了眼泪。“你再撒泼,MD,我看你就是欠虐!”

    “有本事你杀了我,不然我一定要杀了你!”如果时光倒流,冯茹再给她一包毒药,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倒进殷圣奕的杯子里。她恨他,从未像这一刻深切!

    都怨他,要不是他她就不必忍受如此锥心的痛苦,要不是他她就不必眼睁睁看着雷芊芊在她面前趾高气扬地炫耀;要不是他她就不必如此卑微可怜……所有一切都怨他!她选择隐忍选择等待,无非是为了夏子寒。她等着他来拯救她,可今天,她的梦再次破碎,此时此刻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形容她的悲伤和痛苦。

    “好啊,有本事你尽管施,我等着看你的能耐!”殷圣奕将她拎起来,直接往楼梯处拖。

    “你这个混蛋,放开我!你有种带我去法庭,我们当面对质,让天下人评评理!你有什么本事?不就是想把我拖上去暴?要你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哪怕死也无所谓,别来阴的!殷圣奕你算个男人吗?你欺负女人,你孬种!”楚妍豁出去了,她绝望地叫骂着哭喊着,怎么都不肯跟殷圣奕上楼。极度愤怒之下,她眼前都有些眩晕,怎么骂都不解气,她开始扯上他妈:“你这个有人生没人养的畜牲!你妈都不教你怎么做人吗?还是她只顾着偷男人都不管教你……啊!”

    殷圣奕大怒若狂,他妈妈一直勾三搭四到处偷情丢尽了殷家的脸面,这是他心底溃烂的疮口,无人敢触及。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被楚妍揭露了出来,可想而知他有多么愤怒。一巴掌将她倒在地,他开始拳脚踢,“今天我非在这里死你不可,你这个满嘴胡言的贱东西!有本事你让你相好的来救你,没本事你就等死!”

    龙峻煊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楚妍已经连叫都叫不出来。他们连忙疾步冲过来拉住红眼的殷圣奕,于彬则将昏死过去的楚妍拖到一边,喊女友过来照顾她。

    这顿饭是完全吃不下去了,男的全部拉劝殷圣奕,女的则围着楚妍,给她灌冰水,用冰块敷被踢伤的地方。

    短暂的昏迷之后,楚妍又清醒过来,她试着动了一下身体,到处都疼,尤其肋下疼得最厉害,好像骨折了。

    这个畜牲到底还是断了她的骨头,楚妍又恨又怒又不平,稳稳神,她对着那些拉劝殷圣奕的男子喊道:“你们还是男人吗?为什么眼睁睁看着这个恶棍虐女人你们都没人去报警?但凡有半分正义感,你们就不应该怕他,所以今天来喝酒的男人全是孬种,都是孬种!”眼泪雨点般滚落,其实她真正想骂的是夏子寒,为什么他冷漠地丢下她跟雷芊芊一起离去,难道他都不担心她的处境吗?或者他根本就不在乎!

    那些大男人都被她骂得脸上讪讪地,碍于她是殷圣奕的妻子也无人敢回嘴,只有龙峻煊苦笑着对殷圣奕:“看吧,我们都被你连累全部变成孬种了,你这个真男人能不能别再那么man,温柔点你会死啊!女人是靠哄的,我给你无数遍,你这颗花岗岩脑袋怎么老是记不住!别我没警告你,等你的后悔的那天就晚了!”

    殷圣奕见楚妍状如疯癫,显然受刺激不轻,可她那么乱喊乱骂却始终都没能站起身。见她左手按在肋下,神色很痛苦,便知道她肋骨有问题。想起暴怒之下踢她那一脚……心猛地抽搐,他推开于彬等人,快步走过去。

    那些女子正在唧唧喳喳地劝楚妍,见殷圣奕走进来,都很害怕,赶紧作鸟兽散。

    准确地抓住她挥来的巴掌,殷圣奕直接将她拦腰抱起,不过这次没有上楼梯,却径直抱着她往门口走去。

    “你这个恶棍到底想干什么?”楚妍边踢腾边喊叫:“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儿?”

    “你疯得不轻,为免误伤无辜,我把你送去疯人院!”男子冷冷地答道。

    “啊,我不去!”楚妍恐惧起来,疯人院……不敢想象,大热的天她却了个冷颤。“你放开,我不去!我没疯,你才是疯子,应该把你关进去!”

    “好啊,我们一起去医院,让医生判断应该把谁关进去!”他倒是很笃定,暴怒过后,他的情绪很快平稳下来。该死的,在她面前他引以自豪的冷静总是被击得粉碎,这个东西天生就有让他失控的能耐。

    “呜呜,我不……”楚妍终于明白他是认真的,这次她真的惹恼了他,他起了歹心,干脆把她弄到疯人院去折磨死,这样他即得逞了阴谋,她又死得干净利索怨不得殷家,好阴毒的男人!

    殷圣奕抱着楚妍准备上车的时候,突然保镖快步走过来,禀报:“少爷,法院来人了,这里有家暴,过来解救被虐待的女子。”

    他一怔,抬头向门口望去,果然看到停着不少车,因为距离很远,具体谈话内容听不清楚,不过可以听得出被保镖拦在外面的警察正在吵闹不休。棕眸一寒,他冷笑道:“是夏子寒亲自带人来的?”

    “对,是夏子寒法官!”保镖点头。

    “让他们进来!”殷圣奕冷声命令,然后他将楚妍塞进副驾驶座再将车门锁死。

    他坐进驾驶室,发动开车,慢慢向着大门口驶去。

    楚妍已经安静下来,她因愤怒而胀红的脸涌起一种奇特的神色。

    夏子寒带着人来解救她,原来他并没有对她置之不理,他中途离去也是为了去搬救兵。

    冰冷绝望的心开始慢慢复苏,她眸光闪动,手心里都攥出汗。

    “先别忙着高兴,我保证他带不走你!”殷圣奕侧过头,薄唇勾起,温柔地笑道。

    “呸!”楚妍狠狠啐了他一口,趁着夏子寒还没到跟前,她得先报复他一下解解恨。反正没别人在场,她就吐他怎么着!

    殷圣奕伸手擦去腮边的唾液,面露厌恶,骂道:“你真够恶心!”

    “我就恶心!”楚妍冲他吐舌头,反正已经揭竿而起,她索性就反到底了!“就算他带不走我那我直接去疯人院好了,只要看不见你,在哪里我也会很开心!”

    没有再话,殷圣奕暗暗生气:这个该死的东西,居然敢这么讨厌他,宁愿跟一群疯子作伴也不愿意面对他!

    车子驶到门口的时候,夏子寒已经带人走进来,他伸手拦下了殷圣奕的车,公事公办地:“我亲眼看到你对你的妻子施使家暴,所以带人来调查取证,请殷先生配合我们的工作!”

    缓缓拉下窗玻璃,殷圣奕礼貌而又疏淡地:“这里没有家暴,只是我太太精神病又发作了,又踢又又咬,不心伤到了自己,现在我要带她去医院。”

    夏子寒瞥一眼副驾驶座上的楚妍,对她个眼色,楚妍顿时回过意,连忙叫道:“刚才他又狠狠了我一顿,还踢断了我的肋骨,现在我要求去医院做验伤报告!我没有精神病,那是他误蔑我的,为的是替他的暴行做掩护的借口!”

    成功录了音,夏子寒对殷圣奕要求道:“请让你的太太下车,我们要带她去医院做验伤检查!”

    “我过我太太病得很严重,现在需要立即住院治疗!”殷圣奕对旁边虎视耽耽的保镖:“拦住这些人,然后电话给刘院长,问他怎么管理的下属,公然野蛮执法!”

    话音刚落,那些受过专门训练的保镖就快速地包围了夏子寒,同时手里亮出了电棍。就在双方即将火拼之际,又有警车驶来,转眼间就停在了殷家的门口。车门开,跳下许多全副武装的警察,二话不就包围了对恃的两队人,喝道:“不许械斗,不许群殴,都把手里的武器放下!”

    “我们是来执行公务的,那车里有被困的受虐妇女!”夏子寒连忙指向殷圣奕的车。

    殷圣奕将窗玻璃完全拉下,冷冷地重复一遍:“我太太精神分裂症发作了,我要立刻带她去医院!”

    “你才精神分裂症!要去你去,我不去!”楚妍疯狂地砸着车门,可是怎么都无法开。“放我下去,我要离开这里!”

    为首的警官连忙;“果然是精神分裂症,治病如救火耽误不得,殷少快去吧!”

    还不待夏子寒什么,殷圣奕就猛踩油门,黑色的保时捷如同闪电般飞驶离去。

    殷圣奕并没有将楚妍送到精神病院,而是将她送到冠凰医院。

    上次楚妍患肺炎在这里治疗了十几天,对这儿并不陌生。也许当愤怒到达极致之后就会趋向麻木,楚妍认命地任由他将她拖拽进外伤骨科。

    “给她拍个光片,好像左肋断了!”殷圣奕简单地命令道。

    医生不敢怠慢,连忙亲自陪楚妍去拍CT,殷圣奕也跟随过去(估计怕她趁机逃跑)。

    刚走进黑漆漆的CT室,殷圣奕的手机便开始振动,他看了下号码,然后接通。

    “圣奕,你太太的车技练得怎么样?这次我们可以一起回大陆吧!”听音筒里传出冷涛富有金属质感的温和嗓音。

    “不行,她受伤了,日程得延后,如果不严重的话得过十天半个月,严重的话时间没准,你们先走吧!”殷圣奕淡淡地答道,无意间对视上楚妍诧异的目光,连忙又改口:“看情况,多数我不带她,也可能带别的女人,这个以后再。”

    楚妍被护士推到透视机的前面,将全身的骨头统统透视了一遍。心里有些奇怪,刚才听殷圣奕跟冷涛话的口气,他好像还算等她伤愈之后带她去大陆,这是真的吗?难道他暂时不算整死她?

    结束透视,按亮灯,医生认真看了所有的光片,对殷圣奕报告:“左肋下第三根肋骨轻微裂缝,情况不严重,无需矫正,每天静脉注射加口服药治疗就可以了。其他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骨骼。”

    “嗯,还安排上次住的病房。”殷圣奕完上前拉住楚妍,冷冷地命令道:“走,去病房里再让医生检查下你的神经系统!”

    “应该检查下你的神经才对,变态猪、暴力狂!”楚妍瞪他,只是有些意外他对她的宽宏大量,难道这是他的另一个阴谋。或者,他只是暂时放过她,为的是带她去大陆,也许里面扯牵什么交易,需要她这个道具放在身边做摆设。

    虽然很愤怒,可她知道自己根本就反抗不了。好在暂时他没算要她的命,那么她还是有机会的。

    想起夏子寒,她心里一阵难过。原来他对她所的话都是真的,他无时无刻都没忘记对她的许诺。可今天他却为了她失去了冷静,不惜草惊蛇,带了人去殷家解救她。明知道无凭无据的情况下希望渺渺,他还是那样做了。也许殷圣奕暂时没有杀她也跟夏子寒的到场有关,他怕落人口实,才暂时放过她的。

    走出CT室的时候,她的情绪已完全平复下来,不再哭闹也不再怒骂,乖乖地跟着殷圣奕去了上次住过的病房。

    不是去住精神部的病房就好,里面都是疯子,想想就惊悚。

    冷涛挂掉电话后,若有所思。

    旁边的厉君浩问道:“怎么样?他又反悔?”

    “反悔倒是没反悔,只是出了点状况。”冷涛眯起凤目,淡淡地接道:“他老婆练车时受伤了,他要陪她一段日子,要我们先回去。”

    “看不出来他还挺在乎他老婆!”厉君浩笑了笑,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走?”

    “不忙,我已经约好了冥夜,晚上一起吃饭!”冷涛笑着对厉君浩:“这次你来香港不就是冲着他来的吗?离开之前我当然要安排你们俩见一面。”

    晚,七点钟,同心圆大酒店。

    冥夜居然很守时,好七点见面,他六点五十分就到了酒店。

    见面两人寒暄之后,冷涛便将厉君浩介绍给冥夜,并明来意。

    这些年不乏来自世界各地找冥夜取生意经的夜店老板,他也没什么奇怪,简单地跟厉君浩过招呼,便一起入座。

    同心圆是冥夜的酒店,酒菜当然安排得非常丰盛,全部都是用的顶尖材料。在品尝了菜肴之后,厉君浩笑道:“如果我也开酒店,这次准要把你这里的厨师挖几个空运回去。”

    冥夜笑了笑,知道厉君浩不做餐饮生意,所以他的玩笑话他不当真。酒过三杯,随口问道:“你在R市的生意怎么样?有竞争对手?”

    “实话!”厉君浩笑起来时特别阳光,两颊浮起深深的梨涡,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使他在冥夜和冷涛这两个妖薛般的美男面前,另有一种不同的魅力。“我的竞争对手就是自己,生意经营到现在,我怎么都无法突破旧的模式。”

    冥夜微微动容,听厉君浩话的口气,他在R市已垄断夜店生意,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像冷涛,在T市房地产界最强大的竞争对手就是沈浩轩,而他在香港乃至整个东南亚的军火市场,最大的对手就是殷圣奕。要垄断一个行业的市场,这里牵涉的方方面面太复杂,绝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你怎么做到的?”冥夜不禁对他刮目相看,试探着问道:“怎么扳倒你以前的竞争对手?”

    “呵!”厉君浩又笑,实话他的笑容很爽朗,像秋天的风一样怡人,令人不由自主对他生出好感,“大陆跟香港背景是不同的,我的成功经验在香港行不通。”

    冥夜微微眯眸,勾起的唇角似笑非笑。

    厉君浩知道冥夜已经不悦,有些恼怒他的故意卖关子。不过他却依然在笑,深深的梨涡没有丝毫颤动,“原因很简单,谁的天下就听谁的话,不要跟掌权者做对。我从来不做违法的生意,夜店最容易牵涉两种黑生意,一是毒,二是赌,在这方面我很有原则,这两种生意哪怕利润再高我也不沾边!而且我也不允许我属下的人沾边,所以我才能在我所有竞争对手都进了监狱之后从容地接收他们的生意。”

    眯起的绿眸再缓缓张开,冥夜诧异地看着这个始终笑容满面的男子。也许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最有效的方法,这世上很多事情在纷繁复杂到一定程度,都会返璞归真。他默默地沉思着,许久不语。

    “殷圣奕过一段时间会去大陆,我已经跟他商量好了,由他出面调解我跟沈浩轩的矛盾。”冷涛适时地明情况,让冥夜有个准备。

    冥夜挑了挑眉峰,觑着冷涛,淡淡地道:“有什么话你可以直,不过在路上刺杀他的可能性不是很大,这家伙身怀绝技,身边的保镖也都是从三合会里面挑选出来的精英,更何况还有沈浩轩做接应。”

    冷涛微微一笑,凝视着冥夜低声道:“在他离开香港以后,我会尽力拖住他不让他回来。他本领再大,离开老窝也是龙游浅滩。”

    冥夜眼睛顿时亮起来,却依然若无其事的样子,“为什么帮我?”

    “我们只是各取所需而已。”冷涛举起酒杯,抿唇一笑。

    喝干杯中酒,冥夜的目光再次转向厉君浩,嘴角堆笑:“我们互相交换下做生意的经验。”

    晚上,乔恩娜再也忍不住拨通了龙翱的电话,响了好久,才接通。

    “今天是我的生口口不肯露面也就罢了,连一个电话都不给我!你的良心都喂狗了吗?”她又气又恨又怒,看来这次龙翱真的想跟她了断关系了!

    “不要那么凶嘛!唉,我也没办法,圣奕拿着刀子威胁我,我再跟你纠缠不清,他就会杀了我!”龙翱的声音似乎很无奈,“宝贝我也舍不得你啊,可我总不能跟圣奕硬来吧!我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等过了这阵风头,圣奕的怒火平息,再见面吧!”

    “你……”乔恩娜毫不客气地出心底的怀疑,“你是为了怕圣奕才跟我断绝往来?我看你是另有新欢!”

    “嘿嘿,我的新欢不就是你嘛!”龙翱也不想得罪她太深,毕竟最毒妇人心,更何况像乔恩娜这种女人,如果真翻了脸,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宝贝啊,我只喜欢你!唉,没有你的日子,这段时间我每天都对着那个黄脸婆实在无趣!没办法,只好忍一忍!噢,我家黄脸婆来了,先挂电话了!”

    “……”乔恩娜还没来得及什么,电话就被挂断,气得她直咬牙。“什么玩意!”

    扔回电话,她越想越气。这些年,她跟龙翱私下里通歼,弄得满城风雨不,还让儿子对她横眉竖眼,一肚子意见。

    现在龙翱玩腻她了,就以圣奕反对他们在一起为借口,躲着不见她,难道就这样算了吗?她很不甘心!

    碍于身份,她又不能去龙家闹,落牙齿和血吞,又郁闷又烦躁,当下起身将卧室里的东西砸了稀巴烂,以此出气。

    龙翱挂断电话,怀里的女子就不依了,捶着他的肩膀,娇声嗔道:“你好坏,我是黄脸婆!”

    “哈哈,不拿那黄脸婆来搪塞她,她还得唧唧歪歪没完没了!”龙翱伸手摸着女子艳若桃李的脸蛋,色眯眯地笑道:“有你在我怀里,我哪有耐心跟她磨唧!”

    “男人还不都是见异思迁!”美女撇了撇红唇,扭过头去。

    “我的心肝,以后我的心都牢牢地粘在你的身上了,再也不会移再也不迁!”龙翱凑上去亲吻她的红唇。

    “德性!”女子虽然仍然作势娇嗔,不过美眸却闪过一丝得意。该死的乔恩娜,她早就看不惯她那副狂样,不就仗着有个好儿子嘛,那么臭屁拽拽!现在好了,她把龙翱从她的身边抢过来,到底还是她比那个老妖婆年轻有魅力。

    “心肝啊,我可比殷圣奕那子有良心多了,绝不会对自己的老婆比对你还好!你看我家那个黄脸婆,还用得着担心吗?”龙翱早就垂涎她的美色,但以前忌惮凌宵后来又忌惮殷圣奕,所以一直是有贼心没贼胆,没想到大美人居然主动投怀送抱,真让他在尽享艳福的同时喜出望外。

    “唉,以后都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没良心的东西!他早就把我忘到脑后,恐怕以后也想不起来了!”女子美眸闪过怨毒,随即又冷幽幽地笑道:“不过我知道,他也快活不了多久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就让他这个烂情种去做个风流鬼吧!”

    晚上,在病房里吃过饭,殷圣奕便去了浴室。

    挂过盐水之后,楚妍的肋骨疼得不是很厉害了。骨裂缝不同于骨折,更何况位置在肋部,所以基本活动并没有受阻碍。

    她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跟殷圣奕开口,想来想去都没有合适的话。今天闹得好像是有点凶,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后怕。

    也许当时是被雷芊芊刺激得急了眼,才不管不顾起来,又看到夏子寒走了,她感觉自己成了被世界遗弃的人,便发疯般地闹腾,可以今天没被殷圣奕死算她命大。

    为什么她老是管不住自己的这张嘴呢?明知道骂他除了为自己招来苦头和祸患,什么作用都没有,还是不长记性。

    自怨自责着,她起身走向洗手间。殷圣奕已经从浴室里出来,站在镜子前刮胡须,剃须水的清香弥漫开来,是一种专属于男子的魅惑清香。

    晚上刮什么胡须?神经病!楚妍才想骂他的时候忽然省起自己的处境,只好闭嘴。忽然又想到,也许他收拾好自己准备去跟情人约会也不定。

    殷圣奕只在下身系了条大浴巾,站在镜子前不厌其烦地整理自己的外表。刮净胡须,他开始涂抹男士乳液。

    楚妍深深地鄙夷他,不过此时此刻也知道不能再惹他上火。好几次张嘴又欲言又止,不停地拧着自己的手指。

    他的皮肤是健康的麦色,虽然没有冥夜的白皙如玉,却很紧致干净,哪怕再近的距离都几乎看不见到任何瑕疵。擦完脸,他转过头,好像才发现楚妍。扬了扬眉,没话,转身往门外走。

    “哎!”楚妍鼓起勇气叫了他一声,深怕他这一出去就准备开车离开。

    男子停下脚步,微微侧首,冷冷地问道:“你喊谁?”

    “哦……”楚妍知道他不高兴她喊他“哎”,可白天才大闹一场现在再叫老公或者圣奕是不是有点太假了。

    将她上下量一番,殷圣奕抿了抿薄唇,道:“吧,想求我做什么?”

    他真是太厉害了,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有求于他。虽然有些讪然,不过她还是厚着脸皮求道:“我……我想回去!”

    “回哪去?”殷圣奕陡然拔高的腔门昭示他又开始火大,这个该死的丫头,一声回家会死吗?好像生怕把她算作殷家人,时刻记着撇清关系。

    楚妍一颤,声地回答:“回你家去!”

    殷圣奕好像准备抓狂,不过到底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转身一语不发地往外走。

    “喂,你上哪儿?”楚妍慌忙追出来,急急地问道。

    殷圣奕头也没回,直接走到衣橱边拉开橱门换衣服,语调有些玩世不恭:“我去跟情人约会。”

    “唔!”楚妍苦着脸,慢慢跟过来,低声求道:“你可不可以……明晚再约会。”

    男子挑了挑眉梢,眸光隐隐有所期待,语气却依然冰冷地问道:“那我今晚干嘛?”

    “带我回……你家。”楚妍怯怯地,为怕他拒绝又在后面加了句:“那个,可怜还在卧室里饿着肚子,还有,我怕它在房间里大便。”

    “什么?”殷圣奕差点跳起来,“你又把那只狗弄卧室里?凌楚妍,如果那只狗弄脏了卧室,我非把你塞进它的狗窝里让你跟它一起同住不可!”

    开着车以十万火急的速度奔回家,殷圣奕的俊脸呈铁青色,楚妍也不敢再多嘴,不时偷看他一眼,然后祈祷可怜千万不要在卧室里大便。

    奔上楼梯,推开卧室的房门,殷圣奕连忙按亮灯,眼一瞧就看到那只狗正窝在他的枕头上睡得正香。

    “别它!”楚妍勇猛无比地冲过去,抢先将狗抱在怀里。

    “你先把狗扔出去,然后亲手把狗粪扫干净!”殷圣奕循着气味在沙发边找到一摊新鲜的狗粪,又恶心又恼火。

    楚妍自知理亏,只好先将可怜抱下楼,送进院子里的狗窝,再找到佣人扫卫生的笤帚、簸箕还有抹布拖把等物上楼。

    殷圣奕立在那里,鼻翼翕张,双眼喷火地瞧着楚妍扫狗粪。他实在佩服自己的脾气居然可以变得这么好,如果搁以前,他非逼着她把这团东西吃下去不可。

    捏着鼻子将可怜的排泄物清除干净,再撤换了卧具,楚妍这才走进浴室。弯腰的时候肋骨还是有点疼,她匆匆洗过澡,然后裹了条浴巾走出来。

    修长曼妙的身躯只用那条浴巾裹住,美好的曲线在浴巾里更加诱人。

    憋了一晚上火气的男人在觑见她时,眸色顿时一暗。

    楚妍拉开衣橱寻找睡衣的时候,男子已跟过来,他猴急地帮她拉下浴巾。

    “我疼!”楚妍紧皱眉头,“你不要乱动!我肋骨都被你踢断了,你不知道吗?”

    “我摸你的胳膊你肋骨疼,糊弄鬼呢!”殷圣奕很生气,为惩罚她,宣布:“不许穿睡衣,上……床!”

    “不行!”楚妍大惊,她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能承受得住他野兽般的欲念,更何况她的肋骨真的有点疼。“我不上……床,我在这里!”

    “好啊,在这也行!”男子居然没反对,他慢慢解下衣衫,然后伸手去取睡衣。结果只摸到一只空衣架,定睛一看,自己的新睡衣居然又窝到衣橱底充当狗窝。顿时,怒斥声响彻夜宵:“凌楚妍,你又拿我的衣服铺狗窝!,怎么罚你?”

    “可怜很讲卫生的,每天都洗澡,身上没有虱子!”楚妍弱弱地争辩。

    “它那么干净,你去跟它睡一个窝吧,现在就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