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好了伤疤忘了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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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妍最痛恨写检讨书,可殷圣奕居然让她第二次写检讨书,而且写不好还不许她睡觉。

    心里狠狠地诅咒他下辈子写十年的检讨书,可她依然得握着笔,冥思苦想。

    “以后再也不许把任何死猫烂狗弄进卧室,更不许拿老公的衣服给它们搭窝。再发生任何类似的情况,就自动要求去睡狗窝!

    还有,不许再为任何野男人对老公发脾气,更不许随便骂老公,要记得在老公的朋友面前给他留面子,尤其重要的是不允许再骂他的妈也就是自己的婆婆……”

    楚妍写得心烦气躁,几次生气撕了,再几次重新写。因为殷变态威胁她:假如她不好好写检讨的话,就要将她赤果果地丢到狗窝里去。

    受了伤,又折腾一个晚上,还写了将近一个时的检讨,楚妍实在不堪劳累。看她实在困了,殷圣奕才批准她的检讨书过关。

    上床后,楚妍倒头便睡,殷圣奕又将她写的第一份检讨书拿出来,指着其中一段让她看:夜晚主动跟老公缠棉,老公身体劳累的时候或者喝高的时候要体贴些,为他倒水捏脚,为他揉头捶腿,总之不许将老公冷落在一边,自己呼呼大睡。

    楚妍更火大,想给他撕了,又怕这个变态会逼她重写。只好惨兮兮地问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配合我一点,很快就完事!”殷变态露出无耻的流氓本质。

    “可是……我肋骨断了!”楚妍简直要崩溃,傲气连同火气都被他磨了个精光,只能弱弱地:“骨缝会裂开的……”

    “不会,你的肋骨没断,我会轻一点。”

    不长的时间,他便草草结束。

    总算完事了,楚妍吁出一口气,下一秒钟,她便闭上眼睛,梦游周公而去。

    殷圣奕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刚完事就呼呼大睡的女人,居然连事后的卫生都不扫,只能自己抽了湿巾帮她擦试。

    弄清爽之后将她圈进臂弯里,温柔地抚开她额前的散发,在她熟睡的倔强脸上轻轻印下一吻。

    “懒东西,脾气又坏,真不知道我还留着你在身边干什么?”男子咬牙发狠,“以后再敢随便惹我生气……”惩罚的后果想了很多都不甚满意,便恶狠狠地道:“就罚你写一百张检讨书!”

    乔恩娜一直嚷着心情郁闷,殷圣奕便将她送到欧洲旅游散心去了。

    而楚妍极度讨厌医院的药水味,殷圣奕也就没有再强迫她回医院,而是让医生拿着医疗器械和药物来家里给她做治疗。

    家里少了乔恩娜,两人相处时也变得简单了许多,争吵也变少了。

    肋骨裂缝并不是很严重的伤,这样调养治疗了一段时间便渐渐痊愈,身上的青紫瘀痕也慢慢消散。

    跟上次她患肺炎住院时一样,他除了非常重要的工作,都会推开所有应酬,朝夕陪伴她。尽管没有出口,可他似乎在用这种无声的语言向她道歉。

    当然,楚妍绝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他突然良心发现,弃恶从善了,而是认定他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上次,在医院里,她亲耳听到他暂时不要她的命是因为她还有用,这次他如此殷勤地照顾她,肯定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殷圣奕开始纵容她,不再跟她计较态度问题,不再逼她背她最深恶痛绝的检讨书,不再强迫她过性生活(这是跨越性的进步,几乎等同于类人猿直接进化成人类)。

    面对男子巨大的改变,她开始时有些不适应,不过时间久了,也就习惯。她想,也许他只是一时抽风,就像上次她患肺炎住院的时候,他也对她好了一段时间,不过不久就开始原形毕露,也许这次也是一样。

    这个混蛋定期性抽风,她就不妨趁着他抽风的时候多放肆一点。每天都让他带她出去“放风”,有时候他开车,有时候她开车,现在殷圣奕每做一件事情之前都征求她的意见,不再独断专行。

    朝夕相处耳鬓厮磨地过了一段时间,看她身体恢复得差不多,殷圣奕开口了:“乖乖的,过两天我带你去大陆散散心。”

    楚妍对大陆之行并不是很期待,不过也不反感,便淡淡地问道:“过几天?个具体时间。”

    他便挽起嘴角,故意沉默。

    这混蛋总是这种招人恨的德性,楚妍恨得牙根都痒痒。

    “过来!”男子对她轻轻勾指,抿唇笑道:“主动吻我一下。”

    “呸!”楚妍啐他一口。

    “那算了,我带别的女人去!”男子有些郁闷,让她吻他就那么困难?他就那么不招她待见?

    “随便!”女子怒了,士可杀不可辱,她还不希罕呢!忽地站起身准备离开。

    他连忙探身拉住她,将她拽进怀里,俯首吻向她。“今天陪我去趟公司,处理下重要的业务,明天我们起程。”

    她一时忘了恼怒,清眸闪亮,开心地问道:“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紧紧觑着她容光焕发的脸,原来让她开心也并不是很困难。

    考虑了一下,楚妍同意他的话。这厮虽然可恨复可恶,不过好像还真没对她过谎。

    去公司里才发现,殷圣奕的私人秘书已经换成了戚紫曼。

    看到殷圣奕带着楚妍进来,戚紫曼明显大吃一惊,总裁秘书的职位还没坐几天,她生怕殷圣奕会让楚妍代替她好不容易才争来的位置。

    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下来,想到公司里传言凌楚妍是总裁的太太,也不知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总裁那样的人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太太做自己的秘书。

    心里笃定了些,她便面含微笑地跟两人过招呼,殷勤地去倒来咖啡。

    这次殷圣奕并没有让楚妍插手工作上的事情,只让她坐在一边,他则在戚紫曼的辅助下快速处理这些天积攒的工作。

    所有需要他亲笔签字的文件都抱到了他的面前,戚紫曼再在他耳边柔声细气地报告了这些天的大体动向,以及公司里迫切需要处理的一些紧急事务。

    楚妍有些惊诧,原来这些日子他为了陪伴她竟然荒废了这么多的工作,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因为不喜欢喝咖啡,她便重新拿了杯子从饮水机里倒了常温水喝。

    戚紫曼见她不喝她倒的咖啡还以为楚妍对她有成见,不禁又恼火又惴惴。恼火的是对方居然这样不给她面子,惴惴的是,这个女孩如果真是总裁的太太,那她以后在冠凰的日子岂不是令人担忧。

    不过她毕竟混迹职业多年,早就学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依然浅笑盈盈地看着楚妍。

    虽然总裁并没有公布楚妍的身份,可她也看得出来,就算楚妍不是他的太太也应该是他的情人,她当然不会明着得罪总裁的枕边人。

    殷圣奕最不喜欢他的下属多嘴多舌,因此他没挑明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许妄加猜测,戚紫曼也不敢询问楚妍的身份,只好将她当作总裁的朋友对待。

    “凌姐不喜欢喝咖啡吗?”她关切地问道。

    “嗯,我喜欢喝绿茶,那个,白开水也可以。”楚妍有些报歉地对戚紫曼笑笑。

    “这里有绿茶。”戚紫曼赶紧去橱窗里取出一筒龙井绿,再拿了陶瓷茶杯用开水沏上端到楚妍的面前。

    楚妍连声道谢,戚紫曼第一次给她留下的厉害印象淡化许多。不过想起曾经在这办公室里工作过的冯茹,她刚刚轻松的心情又沉重起来。

    “楚妍,过来!”殷圣奕抬头喊她。

    “干嘛?”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想起冯茹的惨死,她便对他生出很大的敌意。这个男人太狠了,很多时候都令人发指。

    “我教你签字。”真不明白她为什么又冲他瞪眼睛,这个女人的脾气是越来越大。

    楚妍放下茶杯走过去,殷圣奕拉她坐在怀里,将签字笔塞进她的手,魅声道:“现在开始签字,这一撂文件都是你的任务!”

    定睛一看,原来都是公司的董事和各公司的经理上呈的申请文案,这些应该都由殷圣奕亲笔签名的,现在他却让她来签。不禁质疑道;“我签字管用吗?”

    “我管用就管用!”男子棕色的眼瞳浮起暖暖的光,心情是少见的爽晴,“已经通知董事会,以后你可以代我签名处理公司的文案和计划书。”

    他竟然给她插手公司事务的特权,难道以后他还算让她来公司上班吗?

    “我这样坐着不方便,你到一边去!”楚妍站起身用手推殷圣奕离开座椅。

    “不行,愿意签字就坐我怀里,不愿签拉倒!”男子毫不妥协。好不容易得到机会可以让她自愿窝在他的怀里,他哪里舍得浪费机会。

    楚妍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望向戚紫曼,后者立即机警地笑道:“我要去一趟资料室,有什么事情直接给我电话好了。”完她就快步离开并没有征求殷圣奕的意见,因为她知道现在殷圣奕一定会巴不得她赶紧消失。

    看到戚紫曼走了,殷圣奕更放肆,将楚妍抱在怀里,铁臂揽住楚妍的纤腰,耐心地看她逐张签字。如果觉得她写得好,他就赏她一记吻,如果写得不好,他就……

    一撂文件在闹闹中签完,殷圣奕满意地收拾好,准备下午让戚紫曼拿去董事会处理。几代的经营经验积累,使冠凰的经营模式趋向成熟,到殷圣奕继任执行总裁之后,管理经营模式更加完善。各部司各职,即独立又紧密不可分割,分公司的董事都有自己的特权,不必事事都需要向执行总裁请示。

    每周两次的董事会,可以及时解决大部分的提议案和开发案,所有结果都是众位股东集体商议后决断的,只有分歧的决议才会上呈到总裁办公室,等待总裁的批示。

    除了每半年一次的股东大会,平常每周两次的董事会,殷圣奕都不到场,可是却不会影响冠凰的高层管理。

    殷圣奕设定的如此高度自治自由的管理模式,就为了能够腾出更多的时间来理三合会的生意。毕竟雄霸整个东南亚的军火市场才是他的最终目标,现在在冷涛的鼓动下,他又准备将触角探向大陆。

    而做这一切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冠凰的管理会分散殷圣奕的精力,因此他才想培养楚妍帮他理冠凰,如果上次不是因为冯茹的事情,他早就开始扶持她上位,可惜那一通闹腾,两人僵持了一个多月,便不了了之。

    最近,两人关系和暖,他再次萌生此意。虽然楚妍这妮子倔强起来让他恨不得敲断她的骨头,可他却无法跟她长时间地僵持下去。

    毕竟是朝夕相伴的夫妻,如果每天见面都一副仇深似海的模样,想想也无趣,他便这样为自己的“犯贱”找理由开脱。

    吃过这么多次苦头,她也该长记性了吧!殷圣奕鉴于她最近的表现不错,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他知道她喜欢在冠凰工作,便决定如果她表现一直“乖”的话,就让她做冠凰的副总。以后冠凰所有生意都交给她理,他则腾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拼搏开拓东南亚的军火市场。

    “我不想去大陆了,我要在这里上班!”楚妍要求道。

    “想在这里上班可以,不过要看你这趟去大陆的表现如何。”殷圣奕对这个越来越放肆的东西却怎么都板不起脸,他将她拉进怀里,寻找她鲜润的菱唇。

    最近没有再折腾她,静心调养了好多天,她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眸光盈盈,肌肤水润,是个不折不扣的尤物。可是谁能知道这段时间他忍得有多痛苦,为了尽快让她恢复活力,他严格恪守每星期两次的科学养生法,压抑自己的渴望。

    “唔……”被他吻得差点透不过气来,楚妍发现最近这家伙的目光越来越危险,好像饥渴的饿狼般觊觎着她,随时就会兽性大发扑上来将她一口吞吃下肚。好不容易才推开他,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半天才缓过劲来,对他怒目相向,道:“你想谋杀啊!”

    “我想吃了你,东西,最近你老公可是一直半饥不饱的。”男子将她抱到宽敞的皮沙发上,健躯随后压上她的身。

    “这是你的办公室!”楚妍想不到这个男人越发退化得厉害,在办公室里也这么放肆。“你的秘书很快就回来了!”

    “你以为她跟你一样没眼色?”男子喉节滚动,一手将她挥舞的双臂按到头顶。不过这次他没直接强要,只是低笑着含糊道:“坏蛋,最近都让你老公半饥不饱的,今天加餐!”

    “不要!”楚妍拒绝,使劲往他俊脸上吐唾沫。这段时间他都没有再强迫她,对她也温柔许多,因此她的胆子也大起来。

    “你属蟹子的?恶心死!”男子故意将脸上沾的唾液蹭到她的脸上,捏住她的下颌迫她张开嘴巴,然后学着她的样子开始一口口地往她嘴里吐唾沫。

    “药斯……”楚妍想骂他可惜颌骨被他捏住吐字都很困难,想挣扎根本就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坏家伙不停地往她嘴里吐唾沫。

    真要恶心死!她哭笑不得,抬腿又踢不到他,一时气急,被呛得直翻白眼。

    试问,天底下有被唾沫呛死的人吗?她凌楚妍就差点做了第一人!待殷圣奕大笑着松开她的时候,她却咳得差点上不来气。

    搜肠刮肺地大咳一阵,好不容易稳下来,她跳起身拼命捶殷圣奕。

    “再闹,信不信我在这里要了你!”男子无耻地恫吓着,再次将她压在身下。

    “不要。”楚妍只好示弱,没办法这家伙太变态了,她惹不起他只好来软的。“你不以后一个星期就两次吗?”

    “我从没这么过!”男子矢口否认,那段时间看她伤痛未愈,精神状态又不好,他才克制自己。如果天长日久这样下去,那他还不得憋出内伤。尽量温柔地无摸着她,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和暖:“但以后每次亲热之前我会征得你同意。”

    是吗?什么时候他也开始征求她的意见?她以为她在他眼里只是泄欲的工具而已,根本没有发言权。不过这些天他对她还不坏,好像不算跟她僵持下去了,准备跟她和解。哪怕她天天对他横眉冷目,他也没有再发飚,在她心情烦躁骂他的时候,他只是用狠狠地吻来惩罚她。经过这些天的朝夕相处,两人的关系回温不少。

    “这里是办公室,你这个总裁真失职,以后我在这里工作的话,你就是我的上司,我是你的下属,哪有上司和下属在办公室做这种事情?”楚妍倒是很期待从大陆回来后,到冠凰上班的日子。不过如果每天都要被这个坏蛋借机欺负,那可就不好玩了。她要先给他提个醒,工作的地方跟亲热的地方不可以混淆。

    听出她话语里对未来的期待,男子眸光一柔,嘴角噙起一抹浅笑,然后翻身而起,边若无其事地整理衣服,边:“起来吧,把你前襟的扣子系上,我们现在去吃午餐。”

    楚妍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扣竟然被这个色胚解开大半,内衣堆起。俏脸烫红,她连忙起身埋头整理衣衫,在心里暗骂这个混蛋。

    许多年以后,楚妍回想起自己跟殷圣奕曾走过的岁月,那段少有的温馨日子偶尔会浮上她的脑海。有时候,她也在想,假如回大陆之前她没有再遇到夏子寒,假如殷圣奕能够再忍让宽容她一回,或者她不那么要强,也许,他们之间就不会走上那样崎岖坎坷的独木桥。

    可这世上的一切好像是冥冥中安排好了的,哪怕你本领再大也照样逃脱不了命运的捉弄。既使强势如殷圣奕,亦无法幸免。

    坐上殷圣奕的车,楚妍伸手跟他讨钥匙,他拉了她的纤手进他的裤袋。

    “流氓,色胚!”楚妍骂起他来已非常顺口,她已敢于在他面前展露真实的情绪,甚至有时候会不自觉地放肆撒娇。那时的她太懵懂,不知道一个女子只有在宠溺她的人面前才会不自觉地撒娇,也只有在喜欢他的时候才会对他撒娇。

    可惜,她不懂,他亦不懂!

    “中午想去哪儿吃饭?”殷圣奕搂过她,喷拂在她耳边的气息炽热而急促,凝睨她的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和专注。

    “嗯!”她认真思考着,似乎已经习惯他对她的尊重。现在他和她做每一件事情都会先让她选择,她从开始的诧异慢慢变成现在的淡然。“我记得望海楼的海鲜不错,我们去哪里!”

    “好,就去望海楼!”男子成功偷得一枚香吻,然后从另一侧的口袋里掏出车钥匙丢给她。

    没想到自己掏了半天,车钥匙却在他的另一个口袋里,楚妍发现这个家伙实在不是一般的坏。

    插上钥匙发动开车,楚妍熟练地倒档调车,驶上快车道,向着望海楼的方向而去。

    到了望海楼,下车的时候,殷圣奕还赞了她一句:“技术进步很快,晚上回家好好犒赏你。”

    “要死!”楚妍追了他一下,男子却如敏捷的豹子般跳下车,她一巴掌落空,有些不甘心。便紧跟着下了车,匆匆锁上车门,她笑着再追上去,抓住男子的铁臂,狠掐两把,开心地看着他直皱俊眉。“看你还敢再胡!”

    殷圣奕爽朗地笑起来,楚妍看到他露出的牙齿很整齐好看。她微微失神,突然就想起了夏子寒,想起他爽朗的笑脸,想起他曾给予她的帮助,想起他曾许给她的承诺。

    “傻丫头,就算你老公很帅也不用这样不眨眼睛地盯着看吧!”殷圣奕搂住她的纤腰,将她牢牢锁进怀里,在如火般的骄阳下,挽唇享受着女子专注的目光。

    “少不要脸,谁要看你!是你不知羞地挡在我面前,拜托让开点。”楚妍推他,不过力度并不大。此时,他们站在路边拉扯着,似乎跟无数恋爱中的男女一样,嬉笑闹,目光追逐在对方的身上。“我们别傻乎乎地待在太阳底下晒好不好?你皮肤已经够黑的!”

    “我皮肤黑?你懂不懂欣赏,这叫健康,现在不都流行这种肤色!”殷圣奕吃惊不,随即想到她有可能拿他跟冥夜做对比,心里不禁有些发虚,连忙训道:“男人太白不可靠,那叫白脸,专门吃软饭的!尤其长得太漂亮更不可靠,容易花心!”

    “哦!”楚妍抿嘴儿笑,“你的意思是,你的长相很安全?”

    “东西,敢给我下套!”殷圣奕在她的香腮上捏一把,却很高兴,干脆将她拦腰抱起,步向望海楼门前的台阶。

    世上的事情好像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没有早一分也没有迟一分,适好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

    “殷哥哥!”一声娇嫩的招呼,令楚妍的心都揪起来,也许是给她留下的印象太过痛苦,因此她对这个声音特别的敏感。扭头望去,见四位青春靓丽的男女跟在他们的后面走过来,分别是龙峻煊、夏子媛、夏子寒和雷芊芊。

    殷圣奕连忙将楚妍放下来,目光扫过夏子寒的时候,流露戒备。

    “嫂子身体好了吧?最近我跟子媛忙着拍摄婚纱照,也没去医院看看你。今天看起来精神很不错嘛!”龙峻煊笑着近前先跟楚妍了个招呼,再转身拍了殷圣奕一把,“你行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体贴,都不舍得让老婆走路,大热天的也抱在怀里!”

    殷圣奕俊脸一热,实话自温婉死后,他还真没娇宠过任何女人,今天不知怎么的就不受控制地抱起了楚妍。尤其当着龙峻煊和夏子寒的面,他颇有点下不来台。便转移开话题,问道:“婚期定下来了?”

    “定在十月一,还有一个多月!”龙峻煊开心地搂住未婚妻,赏她一枚吻,再问殷圣奕:“中午就跟嫂子吃还是约了客户?”

    “没约客户,跟你嫂子吃顿便饭。”殷圣奕犹豫了一下,伸手拉过楚妍,学着龙峻煊的样子将楚妍捞进怀里,可惜楚妍却无法像夏子媛那样表情自然亲昵地搂住他的腰。

    在夏子寒幽凉的目光投射过来的时候,楚妍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殷圣奕,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安地垂下头。虽然心里在想,她并没有错,夏子寒不是也跟雷芊芊在一起吗?可是不知怎么的,她心里特别的恐慌。刚才她跟殷圣奕的嬉笑闹不知道有没有被夏子寒看到,心里忐忑不安的感觉就像一个被丈夫发现歼情的妻子。

    在楚妍推开殷圣奕怀抱的那一刻,某人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心疼欲碎。

    今天,当着众人的面,殷圣奕将楚妍温柔地揽进怀里时,就证明他已决心在朋友面前承认她的身份,从此放下以往的恩怨,把她真正当成他的妻子,不再是玩偶不再是工具,他会做一个合格的丈夫,跟她做一对凡俗的夫妻,虽然不会像龙峻煊和夏子媛那般恩爱,可他也会善待她。

    但,楚妍却拒绝了他!在夏子寒质疑的目光下,她毫不留情地推开他,以无声的肢体语言向那个男人表明她的心意:她并没有接受殷圣奕,她是被逼迫留在他身边的,她仍然需要夏子寒的帮助!

    心脏划过尖锐痛楚的时候,殷圣奕抿紧薄唇,竭力忽略那抹锥心刺骨般的痛。他不在意,不就是个女人吗?而且还是凌霄的女儿,以为他很希罕?

    龙峻煊看出他们之间忽然而至的别扭,再看看殷圣奕阴沉的俊脸,知道这通常是他发飚的征兆,心想还是赶紧分开比较好,免得再闹起来。便笑着:“我约了一帮朋友待会儿一起过来吃饭,如果你不嫌吵闹也跟嫂子过去吧!”

    “不用,我也约了客户的!”凭着残存的理智,殷圣奕拒绝了龙峻煊。他知道夏子寒是个危险的导火索,随时都会引爆他跟楚妍之间的矛盾,将他们好不容易经营了这些天的感情炸得一丝不剩再重回冰冷的原点。“等改天吧,我请你!”

    “也行!”龙峻煊当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就怕殷圣奕和夏子寒再起争执,那样他左右为难。“我们先进去了,bye!”

    “Bye!”殷圣奕淡淡地应了声,然后冷冷地看着那四个人先行一步进了海鲜楼。

    走进门口时,雷芊芊又转回身,笑着对殷圣奕:“殷哥哥,你现在跟嫂子好亲密哦,是不是嫌我们在你们在一起吃饭碍事?咯咯,我们不会做电灯泡的!”

    楚妍恨不得上去堵住她那张臭嘴,这个女孩表面上看来纯真无邪,可跟她了几个照面楚妍就发现她很不简单。每句话都得那样无辜,可却句句暗藏挑拨,要么挑拨殷圣奕她,要么挑拨夏子寒误会她,反正不安好心。

    等那四个人都走得没影了,殷圣奕才拉着她走进去。两人谁都没有再话,先前的轻松和亲昵消失得无影无踪。

    服务生带着他们搭乘电梯上到预订的包间,里面已经摆好了凉菜。征求过殷圣奕的意见后,便开始上热菜。

    最先上来的还是一大盘红烧鲸鱼肉,楚妍忍不住问道:“这该不会还是上次的那条鱼吧?”

    服务生笑起来,“这位姐真会开玩笑,我们这里从来没有过宿的鲸鱼,每天都供不应求。”

    殷圣奕挟了一块鱼送到她的碟子里,淡淡地:“放心吃吧,很新鲜。”

    抬头看他一眼,见他脸色已缓和许多,似乎在竭力忘切刚才不愉快的相遇,“明早要动身去大陆,吃过饭想想需要置买些什么东西。”

    “嗯!”她点点头,有些心不在焉。

    心情又开始莫名烦躁,殷圣奕发现无论他多么努力改善跟她的关系,都敌不住夏子寒的轻轻一瞥。这么容易被勾引的女人……难道跟他妈妈一样天生的不安份?他这样强势地拥有她,她尚且如此,如果哪天他倒下了……她是不是就会迫不及待地红杏出墙,跟别的男人双宿双飞?

    两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有再话,气氛僵冷而沉默。一道道美味的海鲜不断地端上来,可是谁都没什么胃口。

    殷圣奕不再帮她挟菜,放下筷子后点燃一支烟,边慢慢地吞云吐雾边隔着薄纱般的烟雾冷睇着她。

    放下筷子,她怯怯地报告:“我想去洗手间。”

    心猛的一抽,为她这样胆怯惊惧的语气和表情。以前的伤害阴影过重,只要他稍微变脸她便如惊弓之鸟般惶恐不安。

    男子抿紧薄唇,冰冷的眼瞳凝睨她许久,弹了弹烟灰,批准她的请求:“去吧!”

    她如蒙大赦,赶紧站起身,低着头快步走出包间。

    走到外面,她吐出一口气,在他的面前她感到如山般的沉重压力,让她忍不住想落荒而逃。

    这些天的轻松相处,她几乎都忘记了他的可怕,果然她是记吃不记,好了伤疤忘了痛。

    禽受终归是禽受,她怎么可能会指望他变成吃素的绵羊?想到这些天的忘乎所以,她真替自己捏一把汗。今天要不是夏子寒的出现,她几乎要沉溺进他的柔情里,等到哪天禽受突然露出獠牙再将她撕得粉碎,她就在恶魔的肚子里哀哀后悔吧!

    一个人默默地走到窗前,失神地俯瞰着下面的风景,突然感觉自己这样孤独凄凉,所以她才因为贪恋殷圣奕的片刻温柔而失了警惕。

    可惜这些都是假像,她要的他注定给不了,自己却自甘堕落,明知他的柔情如同一杯芳香四溢的毒酒,穿喉夺命,还是蒙着自己的眼睛饮鸩止渴。

    如果不是夏子寒的出现,也许此时她还在继续晕乎着,明天乐悠悠地跟着殷圣奕去大陆,陪他游山玩水,双宿双飞。女人果然是不理智的动物,一点温柔,几句软语呢喃,就可以沦陷一颗心。她居然信任他,居然真以为他带她去大陆只是为了去散心,焉知道他不是另有阴谋?带她去也许只是完成了笔交易,让她充当一件道具!

    一滴清泪不觉溅落在她抚着玻璃的手臂上,她赶紧擦去,吸吸鼻子,只觉胸臆间满是无尽的凄凉。

    “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你老公没陪你?”一个熟悉好听的低沉男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她一怔,却没有回头,泪水却再次不受控制地流出来。他应该知道她的心意,却故意这样的话,这不是存心气她吗?

    她背对着他,瘦弱的肩头却微微耸动,看得出来她哭了。夏子寒心里一阵难过,他并非不知道她的心意,也不是故意过来气她,而是……在海鲜楼的门口,他分明地看到她跟殷圣奕追逐闹,那么亲昵开心,哪里还有丝毫受虐怨妇的样子?那一刻,他又愤怒又恐慌,简直是束手无措。

    他不怕跟殷圣奕斗法,就怕他还没斗倒他之前,她却失了一颗心,那他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殷圣奕那么优秀强势,又那么俊美不凡,楚妍憎恶他只是因为他对她的暴和凌虐,假如这个变态突然抽风转性,化身成优雅的绅士,试问世间又有几个女子能够抵抗得住他的温柔陷阱?

    更何况,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可以朝夕相伴耳鬓厮磨,楚妍那么单纯,难保不被姓殷的骗了去。

    假如有一天,他的天使爱上了恶魔,甘愿跟随恶魔一起沉沦,再也不需要他的拯救和帮助,他该怎么办?

    中午的海鲜那么丰盛,而他却味同嚼蜡,脑海里反复浮现楚妍跟殷圣奕相拥而笑的画面,他难受得简直要发疯。吃了没几口,他就借故出来了,好像心有灵犀一般,找到了这里。

    楚妍面窗而立,无声地抽泣着,单薄的背影看起来孤寂又可怜。夏子寒的数次挺身相救,她铭记在心,也并没有怀疑过他对她的感情。只是她不自信,尤其面对雷芊芊那样强劲的情敌,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更找不到理由来解释,夏子寒为什么要舍弃那么优秀的女孩选择她呢?

    今天中午,她又那么不争气地忘乎所以,跟殷圣奕玩笑,结果被夏子寒撞了个正着,她更觉得没脸。她不是被殷圣奕虐待吗?她不是天天苦泪连绵吗?她不是眼巴巴等待着他的援救吗?为什么还笑得那么开心?为什么还活得那么滋润?为什么还跟殷圣奕那么亲密?

    她好心虚,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又羞又愧又担心,再加上那个讨厌的雷芊芊又趁机挑拨,什么她跟殷圣奕夫妻恩爱,真是扯淡。

    “楚妍!”看到女子只是默默垂泪却始终不肯回过身看他一眼,夏子寒心里有些忐忑,他主动迈近前,伸手轻轻搭上她孱弱的肩头,“为什么不话?就算你跟殷圣奕关系和好不想再离婚不再需要我的帮助,可你也犯不着不理我!难道我对你没有价值的时候,你连看都不屑于看我一眼?”

    楚妍终于转过身,满腔恐慌无助悲凉都化成了委屈和愤怒,含泪的清眸怒瞪着他,嘶声低喊:“夏子寒,我恨你!”

    男子搭在她肩头的大手猛的一颤,黑眸掠起慌乱,素来温淡的神情被焦灼和急躁取代,他觑着她愤怒的清眸,半晌只出一句话:“楚妍,你好狠心!”

    蓄满眼眶的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她咬唇抽噎着,哽咽难言。

    “你告诉我,你爱上了他,已忘记了或者不愿再记起我们之间的承诺,我立刻转身就走,绝不再纠缠你!”他冲动地握住她的双肩,低低地呐喊:“我要你亲口告诉我,让我从此斩断任何幻想!”

    “我没有!”她拼命地摇头,甩落一串泪珠,“我没有爱上他,从来都没有!你明明知道我的心还故意这些添堵的话激我,你很坏,比他还坏!我恨你!”

    一个女子在对着一个男人喊恨他的时候,其实她还是爱他的,假如真不爱,她就不会流泪更不会恨,只会沉默无言地走开。

    夏子寒潭眸一闪,他温柔地为她试去脸上的泪水,声音比他的动作更加低柔:“我看你跟他那么亲昵,以为你们俩日久生情。真的,我只是想问问你的真心话,你若喜欢他想永远留在他的身边,从此我都不再插手你们的事情。假如另有隐情,你也应该告诉我,让我明白你的心意。”

    “我……”其实楚妍也有些茫然,她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回事,也许是鬼迷心窍吧,她竟然就那样轻易地沦陷进殷圣奕的温柔里。感觉自己实在太没出息了,这样的事绝不能跟夏子寒实话实话,不然他会看轻她的,以为她是个点滴之好就可以轻易俘掳的女子。踌躇了一会儿,她才慢慢地解释:“我也是为了麻痹他,不然他又会把我关起来。不管怎么样,他能带我走出那座牢笼就是有利的事情,不然一味跟他抵抗下去,不定我会被他折磨死的。他以为我很好哄骗,只好对我稍好一点,带我出去转转,我就喜之不禁,其实我都是骗他的!我只是想等他放松警惕的时候逃走,真的!”

    男子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她的话,不过他大手已缩回来,转身抬头望向楚妍的右侧。

    楚妍感觉到气氛好像有点不对,她连忙也侧首望去,却吓得心脏差点停跳。

    不知什么时候,殷圣奕已经走到她的身边,此时正用比冰霜还要寒冷比鹰隼还要犀利比尖刀还要无情的阴鸷目光死死地盯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