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三擒西毒
当夜,郭靖绑缚了术赤与察合台二人,心想自己究是外人,不好擅自决定这等争储之事,便将他二人送至成吉思汗的金帐面前。成吉思汗此时已经酒醒,郭靖上前拜伏在地,禀明原由。
成吉思汗见一场大祸竟被他消弭于无形,欣喜不已。他还心想两子所统蒙古精兵自相残杀,必已死伤惨重,两个儿子不定都已尸横就地,岂知两子无恙,三军俱都完好,实是喜出望外。
成吉思汗当即大集诸将,把术赤与察合台狠狠责骂了一顿,重赏郭靖和他属下将士,对郭靖道:“你还不会带兵仗?这一仗的功劳,实在是用兵如神,可比下金国的中都还大。敌人的城池今天不下,明天还可再。我的儿子和精兵若是死了,怎么还活得转来?”
郭靖不敢居功,便禀告道:“大汗,这围合二军,各个击破的妙法可不是我想出来的,是王道长给我出的主意。”
他当时拿了王道一给他的纸条,便以为是王道一写的。不过他这么也无可厚非,本来王道一也的确是想出了这条计策的,如若等不到鲁有脚给她送纸条,她晚一点时间也会将这法子告诉郭靖。
成吉思汗听了郭靖的禀报,有些意外,随后道:“道一先生果然是个人才。”他想了想,又下一道口谕:“那便叫她做你军部的军师吧。”
成吉思汗乃一代雄主,自然懂得物尽其用,人尽其才的道理,他大老远把王道一迎接过来,还好吃好喝的照应着,自然不会白花这笔开销,既然他想从王道一那里得到求仙之法已是不成,那便将她用作它途也是好的。他成吉思汗可从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郭靖自是欢喜,蒙古军次日便要西征,他此时正需要王道一给他出谋划策,指点他兵法,成吉思汗这道命令,对他而言,无异于雪中送炭。
他回去后,等到第二日早,便将所得的金银牲口都分给了士卒,一军之中,欢声雷动,又将大汗的任命亲自传达给了王道一。
于是王道一这一夜一觉醒来之后便成了蒙古大军郭靖“那颜”将军部的军师。
王道一得到这个消息,半晌不语,她心下思量,此事到底是福是祸,尚未可知。
然而大汗有令,也不容她再拒绝,上次那次会见她已惹得成吉思汗颇有不快,此事若再啰嗦,那她就真的别想活命了。
她随军拔营,大军向西北方向跋涉十几日后,终于抵达花剌子模附近,晚间安营后,鲁有脚进帐低声道:“人适才见到东北角上人影一晃,倏忽间不知去向,只怕欧阳锋那老贼今晚要来偷袭。”
王道一既然已被任命为军师,郭靖又对她全然信任,营帐外侧也加重了守卫兵力,别人想要大白天扒门缝偷听窥伺几乎是不可能的,是以鲁有脚才的这般直白。
而且这几日郭靖被成吉思汗叫去随同各王子一道往敌营附近勘探地形,已将本部托给她料理,因此现下她抽调几名士兵的权力还是有的。
她听鲁有脚此言,便知定是黄蓉想出了什么对付西毒的好计策,便道:“鲁长老可有妙计?”
鲁有脚道:“这计策来其实平常。咱们在这里掘个深坑,再命二十名士卒各负沙包,守在帐外。那老贼不来便罢,若是再来与道长废话,管教他有来无去。欧阳锋素来自负,从不把旁人放在眼里,此计虽旧,对付他倒是绝妙。”
王道一听后,想了想,笑了。
《孙子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起这阴谋诡道,玩权弄术,暗察人心之能,这世上还有谁能比得过黄蓉去?
于是她点点头,道:“此计可行。”当下命三长老督率士兵,在帐中掘了个深坑,坑上盖以毛毡,毡上放了张轻便木椅。二十名健卒各负沙包,伏在帐外。沙漠中行军常须掘地取水,是以帐中掘坑,毫不引人注目。
安排已毕,王道一秉烛相候。过了午夜,她耳听得帐外有咔咔声,如一叶落地,欧阳锋忽然掀帘,踏进帐来,便往椅中坐落。
只听得喀喇一声响,他连人带椅跌入坑中。这陷阱深达七八丈,径窄壁陡,欧阳锋功夫虽高,落下后急切间哪能纵得上来?二十名卫兵从帐边蜂涌抢出,四十个大沙包迅即投入陷阱,尽数压在欧阳锋身上。
过了半晌,王道一再下令将其挖出来,众士卒拿开沙包,只见欧阳锋直挺挺的躺在地下,已被闷晕过去。
鲁有脚探他已无鼻息,但摸他胸口却尚自温暖,便命人取铁链来捆缚,以防他醒转后难制。哪知欧阳锋其实是装晕,待上来时再图逃走。这时他悄没声的呼吸了几下,见鲁有脚站在身畔,便突然跃起,大喝一声,伸手扣住了鲁有脚右手脉门。
这一下变起仓卒,众人都是大吃一惊。王道一本就对他有疑,此时立即出手如电,左手按住了欧阳锋背心“陶道穴”,右手按住他腰间“脊中穴”。
这两个穴道都是人身背后的大穴,以西毒只能,若非在沙下被压得半死不活,筋疲力尽,焉能轻易让人按中?他一惊之下,欲待反手拒故,只觉穴道上微微一麻,知道王道一这是留劲不发,若是她劲力送出,自己五脏六腑现下已登时震碎了,因此只得放开了鲁有脚手腕,站直不动。
王道一道:“我们曾有过约定,我饶你三次不死,今日是第一次,你记住了。”
欧阳锋此时受制于人,那还敢再别话,便点了点头,把头偏到一边。
王道一正想放了他,忽然想到一事,“西毒怎的就恰好今晚就来了呢?”她思量一瞬,一个想法跃入脑中,大吃一惊,忙问:“你可是见到黄姑娘才追来的?”
欧阳锋恨恨道:“是又怎样!没想到你们两个丫头片子一明一暗联起手来算计我!”
猜想被证实,王道一心里咯噔一声。
蓉儿居然拿自己来当诱饵?!
太危险了!
万一被西毒追到……
王道一猛地背上渗出了一层冷汗,心有余悸的同时又扣紧了欧阳锋的脉门,追问道:“你当真看清楚了?”
欧阳锋道:“若非那鬼丫头现身往这边跑,谅我也不至于中了这陷阱的诡计。”
王道一怔了半晌,还是道:“你去吧,这是第一次,你可要记好了。”着右掌轻送,将他弹出丈余之外。她忌惮欧阳锋了得,如若贸然放手,只怕他忽施反击。
王道一望着他的背影倏忽间在黑暗中隐没,一阵北风过去,身上登感寒意。
鲁有脚见她放了西毒,不解道:“王道长为何不杀了他?还要饶他?”
王道一将两月前在嵩山时与西毒的约定告诉了他,鲁有脚听罢,默道:“原来是这样。”
王道一却突然转过身来直视他眼睛,那锐利的眼神骇的鲁有脚心里一哆嗦,只听王道一一字一句对他道:“鲁长老,代我告诉你们帮主,以后,切莫再做这么危险的举动了!”
鲁有脚嘴上应着,心里却暗暗叫苦:“那无法无天的帮主哪里是我能劝住的?”
王道一眺望远方,虽知此时黄蓉安然无恙,可一想到方才她曾主动做了诱饵引西毒上钩,王道一便止不住的浑身冰凉,一阵后怕。
她在帐外又站了一会儿,此时已是十月下旬,花剌子模位于极北地区的苦寒之地,冬天来的很早,当此时节,霜寒早降。
初冬的天空高远而悲怆,空旷荒凉的野外,风的经过无所阻挡。有零星的雪花随风飞舞,预示着今年的第一场雪即将降临。
郭靖暂时不在营中,王道一代他掌管部队,便急令士兵连夜提前都换上了棉服皮袄。
王道一没换皮袄,只运内力抵御寒冷,她内力深湛,区区用来御寒,自是不在话下。她望着飘零而下的雪花,便想到军中不知身处何地的黄蓉,想着蓉儿自长于江南,这酷寒的天气,能否经受得起呢?
她眼见不到黄蓉,心里总是不踏实,想着想着,不由得愁思倍增。
鲁有脚默默看她一眼,见王道一孤身一人立于大雪中,茫茫若失的样子,心下颇感不好受,忽然想起一事,忙上前对王道一道:“人年前曾在江南得到一画,想我这等粗野鄙夫,怎领会得画中之意?王道长军中寂莫,正可慢慢鉴赏。”着将一卷画递给王道一,然后不再多呆,转身急忙便走,他这是想趁着西毒恢复体力回来之前赶紧回去报信。
王道一也知他这是为防隔墙有耳才这般辞的,定是蓉儿又送了什么东西给她。她忙回到帐中,展开画卷,一看之下,不由得呆住了,拿画的双手也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只见纸上画着一个窈窕少女,容貌姣好,眸光灵动,眉目含情,眼中带笑,正坐在布机上织绢,面目宛然便是黄蓉!
画中的黄蓉,与一年前相比,面庞脱去了不少稚气,更显出一抹成熟女子的风致来,只是容颜略见憔悴,身形亦单薄如纸。
王道一怔怔的望了半晌,又见画边还提了两首词。
一词云:“五张机,芳心密与巧心期,合欢树上枝连理,双头花下,两同心处,一对化生儿。”
另一词云:“九张机,双花双叶又双枝。真情自古多离别,从头到尾,将心萦系,穿过一条丝。”
王道一看着看着,一闭眼,眼中泪珠便滚了下来。
她又怎么会看不懂,这满篇满纸,满腔情意,语语双关,都是蓉儿的心啊。
思念之情一旦开了闸,便如滔滔江水一泻千里,不可收拾。王道一心翼翼的将画挂在自己的床头,又看了许久,拿起桌边毛笔,铺开白纸,蘸墨润笔,不假思索,提笔便书: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忆,忆,忆!
秋风瑟,长烟落,雁归胡漠角声彻。阑珊夜,人不寐,山盟虽在,锦书难托。念,念,念!”
一首《钗头凤》,文不加点,一气呵成。
写完后,王道一看着这词,呆了一呆,半晌后,苦笑着暗叹:“呵!未想到我王道一有朝一日也能写出如此‘露骨’的情诗来。”
岂言不相思?只是未到情深处。
古人再次诚不欺我啊。
她将这词叠好,放入信封,至于怀内。
次日更冷,王道一早刚出帐子,便见天空中白雪大片大片的飘下,地上的白雪都结成了坚冰。
一大早便见鲁有脚督率士兵,赶了过来,又要掘坑。
王道一道:“你们这是作甚?”
鲁有脚道:“再逮一次老毒物。”
王道一上前一步止住他动作,沉声道:“鲁长老,我昨天与你什么来?不能再叫你们帮主做这危险之事。”
鲁有脚放下铁锹,面露为难之色,道:“王道长,我昨天已经向帮主转达了你的话,可是……她不听,定要我们再来。”
王道一坚决道:“不行。这样做太危险了,万一她真被西毒捉到……”
鲁有脚长叹一口气,道:“王道长,昨夜,帮主赠你的画你该看了吧。”
王道一被他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答道:“看了,不过,那又如何?”
鲁有脚道:“王道长既然已看,就该明白帮主想要尽快见你的迫切之心。”
王道一一愣。
鲁有脚又道:“既然王道长已答应了老毒物饶他三次不死的机会,那咱们将这三次机会都给他浪费掉,岂不是好?到那时,他必不敢贸然再来。”
王道一道:“这法子虽好,但也不能拿你们帮主的安危去开玩笑。”
鲁有脚无奈道:“我们又哪里不知道这法子干系到帮主的身家性命,可……可我丐帮帮中有规定,但凡帮主号令,无有不遵,我们又有什么法子?再,以黄帮主的性子,普天之下,谁又能劝得住她?”罢,也不管王道一答不答应,再次抡起铁锹来掘土。
王道一看着他,知道他是压根儿不会听自己的了,见他奋力掘坑,想了想,又问道:“那西毒狡猾得紧,吃了一次亏,第二次又怎再能上钩?”
鲁有脚一边埋头掘土,一边道:“老毒物料想咱们必使别计,哪知咱们却给他来个依样葫芦,他定然想不到。帮主了,在兵法上这叫作‘虚者实之,实者虚之,虚虚实实,人不可测。’”
王道一横了他一眼,心道:“帮主帮主,张口闭口就只知道帮主,也不知蓉儿到底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们这些个帮众一个个的都如此死心塌地。”
她正暗自腹诽着,忽听鲁有脚又道:“但如再用沙包堆压,老毒物必有解法。咱们这次给他来个同中求异。不用沙包,却用冷水浇淋。这天寒地冻的,可够他受的了。”
几名士兵在帐外架起二十余只大铁锅,将冻成坚冰的一块块白雪用斧头敲碎,铲入锅中,地下烧火,把冰化开。
到得晚间,突然间雪地里人影一闪,欧阳锋举杖挑开帐门,叫道:“哼哼,两个丫头,这次再有陷阱,你爷爷也不怕了!”着飞身而起,稳稳往木椅上一坐。
眼见欧阳锋往椅上一坐,只听得喀喇喇一声响,欧阳锋大骂声中,又是连人带椅的落入陷阱。
鲁有脚见他入坑,当即叫道:“倒水!”众亲兵抬起大锅,猛往陷阱中泼将下去。
欧阳锋正从阱底跃起,几锅水忽从头顶泻落,一惊之下,提着的一口气不由得松了,身子立即下堕。他将蛇杖在阱底急撑,二次提气又上,这次有了防备,头顶灌下来的冷水虽多,却已冲他不落。哪知天时酷寒,冷水甫离铁锅,立即结冰,欧阳锋跃到陷阱中途,头上脚底的冷水都已凝成坚冰。
他欲再次上跃,双脚却已牢牢嵌在冰里,动弹不得。他这一惊非同可,大喝一声,运劲猛力挣扎,刚把双脚挣松,上半身又已被冰裹住,片刻之间,二十余大锅雪水便灌满了陷阱,结成一条四五丈长、七尺圆径的圆柱形大冰柱。
众人惊喜交集,三长老督率帮众,铲开冰柱旁的泥沙,垂下巨索缚住冰柱,赶了几匹马结队拉索,那冰柱拖将上来。
众人一齐用力,竖起冰柱。火把照耀下但见欧阳锋露齿怒目,挥臂抬足,却是被封在冰柱中段,半点动弹不得。
这下欧阳锋可变成个活人“冰琥珀”了。
鲁有脚生怕欧阳锋内功精湛,竟以内力熔冰攻出,命亲兵继续浇水泼上,将那冰柱加粗。
王道一估摸着时间,道:“过一个时辰再放他。”鲁有脚点头称是。
王道一想着,欧阳锋为保自己不被冻死在里面,必得时时运内力御寒,待一个时辰过后,他内力耗竭时,再放他出来,叫他功力一个月都恢复不过来,如此,他便不敢再轻易滋事了。
过了一个时辰,三长老碎冰柱,放欧阳锋出来。欧阳锋刚一出来,立时跌倒在地,神情委顿,颤颤巍巍。王道一上前道:“第二次了。”
欧阳锋不理她,盘膝坐在地下,运功良久,呕出三口黑血,恨恨而去。
王道一见欧阳锋已去,短时间内不会再敢出现在周边了,便将怀中信封掏出交给鲁有脚。
鲁有脚问道:“王道长,这是何物?”
王道一道:“鲁长老,请你将它交给您们帮主,就……是我的回赠好了。”
鲁有脚点点头,将那信封妥善收好,正待转身离开,又被王道一叫住。
王道一道:“烦你再转告你们帮主,这西毒的第三次机会,我来浪费就好。叫她再别冒险。”
鲁有脚喜道:“王道长想出法子了?”
王道一点了点头,笑道:“你们帮主给我创造了这么好的条件,我便乘胜追击,用上一用。”
鲁有脚不知她怎么想的,但总归是有了法子就对了,他也不多问,点点头,快步离去,消失在夜色中。
两天以后,好巧不巧,正好是蒙古军一年一度的冬猎的日子。
王道一借此机会便命令本部士兵在猎的同时还要暗中在方圆百里内展开一场地毯式搜索,搜索的猎物,自然是西毒。
她料定欧阳锋内力耗竭,必定会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坐运功恢复功力,而以他现下尚且虚弱的状态,两日之内,必然不会跑出百里之外。这漠北苦寒之地,他除了仅有的几个山洞以外也别无可藏。
是以王道一便想出了这条计策,趁着欧阳锋功力还未恢复过来,叫士兵以冬猎的名义,“一不心”的“恰巧”寻到他。
王道一待在营帐里,听着外头欢声雷动的围猎声,静静的等着消息。
结果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洒出去的士兵在五十里外的一处山洞里将正在坐运功的欧阳锋“误当作”猎物放狼烟给熏了出来。然后又以身份不明人员,疑似间谍的罪名将其捆到了军师王道一跟前。
王道一见到被狼烟熏得满面黑灰的欧阳锋,自然要做出大为意外、天下竟有这等巧事的神色。
欧阳锋时隔两日再次见到王道一,心下恨恨不平,冷声道:“你故意派人捉我?”
王道一当然要否认:“你这是的什么话,蒙古军狩猎乃年年必行之习俗,岂能是我一个军师就能发起的?你行为鬼祟,恰巧被蒙军士卒捉住,是你自己的事情,怎能来怪我?”
欧阳锋心中将信将疑,不知这到底只是一场意外,还是王道一从中作梗,但无论真实情况是什么,他此时都是百口莫辩,只得认栽。于是硬生生的道:“你答应过我的话,可要算数。”
王道一笑道:“那是自然,这是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了,你可要好生记住。”随后命人将他放了。
欧阳锋愤愤离去。
西毒的功力一个月之内是恢复不过来的,况且又一连几天在这里吃了三次大亏,短时间内,必然不能、也不敢再擅来了。
心头大患暂时得除,王道一激动万分,西毒一走,她便立马扭头对帐中亲兵道:“速速传丐帮鲁长老来见我!”
亲兵一愣,想不到向来风轻云淡、做什么都不慌不忙的王军师也会用如此欢快急切的语气话?倒叫他有些不适应了。
王道一见她发愣,催促道:“快去快去!”
亲兵回过神来,赶紧领命出帐。
鲁有脚万料不到王道一两天之内便已摆平了西毒之事,只道又有什么紧急军务,披着衣服连鞋也不及穿便赤足赶来。刚一进帐中,便被王道一一把抓住,他见王道一的眼中罕见的闪着兴奋的光芒,看的他也跟那亲兵一样,亦是一愣,只听王道一冲他笑道:“快带我去见你们帮主,我今日便要见她!”
鲁有脚吃了一惊,道:“老毒物的事……”
王道一抢道:“西毒的事我业已摆平,这一段时间他不会再出现,以他现下功力,就算真出现了我也不惧他。快带我去见你们帮主。”
事关帮主性命安危,鲁有脚没有立即答应她,而是道:“待我回去禀报,一切由帮主定夺。”
王道一心急,但也着实拿他没办法,只得道:“那你快去。”
鲁有脚转身出帐。
王道一在帐中坐立难安,踱来踱去,满脑都是黄蓉的身影,过了不到半刻,终于见鲁有脚去而复返,只听鲁有脚道:“王道长,帮主,今晚子时三刻,她在秃木峰顶相候。”
王道一微微一愣,想了想,笑了,点头道:“好。”
作者有话要:
为了贴合文意,无良的作者君篡改了陆游先生的《钗头凤》,然而下阕有一个字的格律还死活压不上,伙伴们要是不满的话,欢迎来提建议,拯救江郎才尽的作者君……
下集预告:终于要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