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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们过来,那人已经迎了过来,见到陆郎儿时候已要礼拜,只是奇诺先他一步将他扶住,然后行了军礼后:“侯爷,不用拜,人我带来了,只是我去时已迟,只救出这几人而已。其余尸首已有弟兄收敛运回。”

    那人点点头,目光转向陆郎儿,他身型不算高,看起来也比实际年纪轻些,但背挺如松,面目严峻,眉毛浓笔,眉形飞扬上翘,眼如杏核,囧囧有神,目光更是犀利,只在陆郎儿身上停留了片刻后似有所悟道:“你不是太子殿下!”

    他话一出,几人均是愣了。还是善公公算是见过世面的,过来行礼道:“奴才给侯爷请安。侯爷好眼力,他一路过来,只有您看一眼便分真伪。”

    郑飞扬朝他点点头,轻轻抿嘴算是了个招呼,目光朝他身后看去落在唐武身上。

    唐武一怔,主动上前两步拱手道:“属下是随军御护,青龙寺的隐武者空海,名:唐武。”

    “青龙寺从前是皇家重地,现在皇上一心求仙向道后便冷落了不少,想不到这种时候还要借用它的人。”郑飞扬不紧不慢道:“你们一行跟随了几人?”

    “回侯爷话:四人。”

    “四人?”郑飞扬扬眉,语气不急不缓也听不出喜怒只:“那现在就剩下你一人了?”

    “属下无用!”唐武碰的跪倒在地。

    “本侯没有怪你意思,错不在你,只是对方用心恶毒凶险。难为你们了!”

    唐武磕了个响头,并不起来。

    郑飞扬道:“你还有话么?”

    唐武握紧拳头沉声道:“不瞒侯爷,我非青龙寺出生,只是几个月前为主持所救,主持和寺中弟兄对我不薄,许我做了俗家弟子,如今他们虽为皇命效力,但死得实在窝囊,还望侯爷能彻查此事,属下也愿尽犬马之劳!”

    郑飞扬道:“你有次忠义之心也好,此时本侯必当彻查严惩凶手。只是现在太子行踪……”他环顾了几人道:“他究竟何处?”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依旧是善公公开口道:“禀侯爷,咱家也不知道,他们几人也不知道。太子出了京城后便连夜和咱家分开,如今算日子也当到了。”

    “糊涂!”郑飞扬斜眼低喝了一句:“如此莽撞的行径,你们就如何知道不会有人跟踪谋害他?任由他胡来?”

    善公公被他严厉的语气吓住,连忙也跪下道:“老奴也是听命而为,太子决心已定,老奴也没有办法。不过跟随他身边的都是太子府精挑细选出来的户外假扮的太监,想来也能保他安全。况且……”他瞧了眼唐武道:“他们走时用了些计策,骗过了护卫队,即便有人跟踪也绝不会发现少了几个太监。”

    陆郎儿到这里才想起那晚发生的不寻常事情,原来并不是有人行刺,只是太子的障眼法而已。

    然而郑飞扬听了此话并没有舒展眉头,反而皱得更深道:“照你如此法,本侯今、明两日当是能见到太子了?”

    善公公不敢接话,只是唯唯诺诺的:“咱家是真的不知道了……”

    偌大的前厅气氛凝滞,郑飞扬毕竟是久经沙场之人,不用话只是板起脸,身上的肃杀之气已经给人无形压力。陆郎儿一直低着头不敢话。沉默半响后,郑飞扬对奇诺道:“你辛苦了,先回去休息。”随后又对唐武道:“师傅一路也辛苦了,侯爷已经安排人给你和善总管沐浴更衣,你们起来吧。”

    奇诺见状便想开口陆郎儿的事情,谁知道郑飞扬却将脸转向陆郎人道:“你随我来,本侯有话要问。”

    陆郎儿瞪大眼睛,看了看这位面容严肃的侯爷,又看了眼奇诺,见奇诺张口欲话,连忙以眼神阻止,随后恭敬道:“奴才听您吩咐。”

    他这一瞬间的眼神没有漏过郑飞扬的眼睛,他没有话只是转身朝内室里走去。

    奇诺瞧着陆郎儿跟在郑飞扬后面,有些不安,但他还是克制自己目送他们离开。一旁唐武已经起身,眼神不经意间随着陆郎儿的背影移动,直到他消失在屏风后。

    陆郎儿跟着郑飞扬后面不紧不慢的走,穿过了前厅、前院、中廊、直到进入最里面的那间书房里。

    “关上门。”郑飞扬对陆郎儿。

    陆郎儿顺从的将木门合上,回头时,郑飞扬已经点起了乌木案上的油灯。

    书房的边上种了一颗颇有年份的槐树,郁郁葱葱遮住了不少光线,即便外面天还未黑,屋里已经暗淡。此时的灯光虽然如豆,但照的整个房间比白日里更加柔和。

    “这里没有旁人。”郑飞扬自然的坐在太师椅上道:“你过来。”

    陆郎儿踱步过去,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即忐忑又迷茫。

    “你是不是太监?”郑飞扬随口一问,却惊得陆郎儿差点摔在地上。

    见他惊慌失措,郑飞扬难得笑了笑:“本侯过没有旁人。”

    他发现了?他何时发现的?答或不答?陆郎儿的心脏在那一瞬间经历了上天入地的反覆,他恨恨咬牙,手指几乎绞断了衣角才横了心道:“不敢欺瞒侯爷,奴才确实不是太监。”

    “我就知道。”郑飞扬似乎并不意外,又淡淡:“你跟了他多久?”

    “……回侯爷话……仅仅一月有余。”

    “一个多月?”郑飞扬这才略表惊讶道:“他不肯信人,怎么这回就用了你这么个新人?”

    陆郎儿茫然摇头,看来这位侯爷与太子当时旧时,而且应该交情匪浅。

    果然,郑飞扬起身,绕着陆郎儿看了几眼,似乎饶有兴趣,随后:“细看粗看都很像,难怪选你。就算是那个人也未必能立刻看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