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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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可遏制的大笑出来,引得跪满屋的众人直要晕倒。于是,我的东宫生涯,正式开始了。后来我才知道,自己不是被朱佑樘选中侍寝美女,而是万氏在幕后操盘,朱佑樘一连多日,赖在我屋里,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和前前后后被送去侍寝的女人毫无关系。只是,有一点,300多留宫的女,为何选到了我,让我一直参不透。

    “咯,咯!”太身后某个宫女用力按着自己的指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

    太似乎抖了一下,没有回头,故作自然的清清嗓,逃难似的带着几个太监匆匆去了仁寿宫,给太后请安。

    我哼哼一声,算你跑得快!山不转水转,有种晚上别回来!否则,满清八大酷刑伺候!许是,感觉到了我犀利的杀气,其他宫女不自觉退了几步。躲在一旁指指点点,无外乎我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手段,迷惑了一向清心寡欲的太;我和太睡了就恃宠而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云云。见我转过身,又立刻噤声,改聊今天的天气。

    哎,女人多的地方就是是非多,他日我执掌后宫,第一条就是严禁造谣生事,以讹传讹。懒得搭理她们,就按照昨夜残存的记忆回到房里收拾了包袱,准备搬去朱佑樘寝宫紧迫盯人。

    还没走出房间,就被一批一批的美女挡住了去路,真真假假的纷纷上前为我道贺。我无语,和自己老公睡觉,值得祝贺?这皇宫的道消息流传的未免太快了,简直有胜于朱佑樘暗中操盘的百韵楼。

    摆脱铺天盖地而来的美女,爬回太宫时,已是下午。摸着空空如也的胃,心中暗骂这群女人的无耻,平日见她们和得了厌食症似的不吃饭,可也不能拖累着我没得吃啊!什么人品!

    “就是她吗?”

    “嗯,看那个骚样,耀武扬威的,宫里哪个宫女敢抬头走路!”

    我嘴角抽搐,NND,真嚣张啊!深吸一口气,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忍,我忍!

    闻声望去,方亭中坐着3个绝色美女。哦呀~这腰,真真的蛮腰啊,我下意识伸手比量着,最多也就一尺六,这就是传中的盈盈不足一握吧!手不自觉上移,哇塞~那胸,是D,是E,该不会是F吧,太夸张了啦,和那纤细的腰完全不成比例,沉甸甸的,简直快掉到地上了。低头看看自己的C—CUP,我的木牛奶啊,我的瑜伽啊,白玩了……

    “喂!见到我们还不施礼?”

    “你们是谁,凭什么要我施礼?”

    “我们是太殿下的侍妾!尔不过是个宫女,见到我们当然要施礼了!”

    我听到自己磨牙的声音,哟,早晨才听有某人有侍妾,没等我严刑拷问,某人就夹着尾巴逃跑了,没想到这么快某人的侍妾自动送上门了。老虎不发威,真当我Hellokitty啊!

    眉毛一挑,刚要破口大骂,却听远处公鸭嗓响起,“太殿下回宫!”

    3个美女立刻抛下我,迎了上去。我呆呆站在原地,看着不知又从何处杀出另外几名美女,莺莺燕燕的将朱佑樘团团围住,请安施礼,百般借机用自己的****往朱佑樘身上蹭。重要的是,某人觉悟不高,权当没事人一般,全程保持微笑。我气到吐血,要是换成夜,谁敢倒贴,谁敢放肆,早就一剑穿俩,轻松解决了!

    脸色发青,哼,今晚,非让某人蜕成皮不可。

    “揩油!无耻!不要脸!狐狸精!”我低声咒骂着返回了朱佑樘的寝宫——也在今早,朱佑樘给我安排了新窝,他寝宫的外间里,名曰方便伺候。

    寝宫里空无一人,我一屁股坐到柔软的锦绣玉床上,掐腰等着某人回来,顺便捏了捏,好像没有多少赘肉啊,人家那一尺六的细腰是怎么练出来的呢?听万贵妃,还有宫里其他妃,胸也很大,甚至有谣言,皇上有“恋乳情节”,最喜欢把头埋在万贵妃的前胸,噬咬、吮吸她的**了。难不成,难不成,胸大……是皇室癖好?

    正在胡思乱想,红木大门被人推开,来人看我坐在床上,不觉倒吸一口冷气,某公鸭嗓刚要发飙,就被罪魁祸首喝退了。

    随着红木大门关上,一个笑得灿烂如花的男人朝我走来,嗤,他当然灿烂了,自己像个香饽饽似的,看着我为了他和一群女人明着暗着PK!

    见我脸色不悦,坐到我身边,伸手要将我揽入了怀里。我挣扎着站起身,怒目而对,“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朱佑樘笑意更浓,“,我,我全,嫣儿想知道什么?”

    “靠!还装!”

    “怎么会。”朱佑樘牵住我的手,“嫣儿的样,难道在吃醋不成?”

    “我还喝酱油呢我!”

    “她们几个是父皇和万贵妃赏给我的侍妾,长辈的心意,我岂能不收?”

    “收,收的好,相当的好!太殿下年轻气盛,火力足,还准备收几个啊?”

    “再收最后一个好了!”朱佑樘痞痞的笑着,一使劲把我拉入怀里,咬着耳朵:“我又没宠幸过她们,无非是个摆设,瞧把你气的!”

    我心一寒,他居然把那群女人当成摆设,那将来……

    “怎么?”朱佑樘见我失神,忙正容道:“嫣儿别气,待时机成熟,我把她们统统打发了,绝不让她们碍到你的眼。”

    “打发到那儿?她们名义上已经是你的人了。”

    朱佑樘亲上我的脸颊,向下游移着,飘来细微的声音,“不该存在的东西,何须操心。”

    我一激灵,推开了他,“她们只是别人的棋,罪不至死!”

    朱佑樘笑下,又把我拉近,“嫣儿得是,为夫受教了。”

    “讨厌!你能不能有点正经的!”我扭着身站了起来,再次居高临下。

    “嗯,那嫣儿什么正经?”

    我语塞,朝廷正经,可我不懂啊。

    “那就是嫣儿也没有正经的了?”朱佑樘见缝插针,作势又要把我拉入怀里。

    “停、停、停!让我想想,想想。”眼珠一转,有点紧张地问:“那个,那个,你,你是不是也很喜欢女人的**……”声音越来越,甚至比蚊声还低。

    “什么?”朱佑樘收回手,好奇的问。

    “就是,就是,就是那个了!”我盯着自己的胸问。

    “哪个?”

    “你真白假白啊?我是问你是不是喜欢胸大的女人!”一着急,嚷嚷了出来。

    朱佑樘一愣,收敛了笑容,我低下头,咬紧下唇,好丢人。

    “大合适,手感也不错,本王,很满意。”着,加重了双手的力道。

    “啊!色狼!大变态!”我反应过来,脸色通红,举起包袱朝他狠狠砸去。朱佑樘向后一仰,脚一勾,害我重心不稳朝他扑去。腰被他死死搂住,无法挣脱,一个转身,被压在身下,吻放肆的落到了我的唇上……

    残存的清明告诉我,这绝对是只色狼,不得不防!

    晚上,当着众奴才的面,被迫伺候某人宽衣。待人退下后,换作某人帮我宽衣。我倒在床上就要睡觉,朱佑樘不满地站在床前,指指外屋,提醒道:“那里才对!”

    “才不,这里舒服!”

    “我过,不要考验我。”

    我勾勾手指,反客为主,“一起吧,床够大。”

    “你这个妖精!”

    “不来算啰,我可是诚心的。”眼睛弯成新月,心里补充,是诚心的报复,谁叫你下午那么用力,害我嘴唇现在还难过。

    朱佑樘长嘘一口气,拿起锦被,睡到了软塌上。

    我轻哼一声,和我斗?欺负我力气,可我照样能赢!

    一夜好眠,早晨,朱佑樘叫我起床。我翻身朝里,吭叽着,“嗯~再睡一会会。”

    “起来,起来,他们要进来了,你赖在床上,成何体统!”

    “讨厌,就你最讨厌!”我不情愿的坐起身,撅着嘴瞪着他。

    “乖了,一儿会我去早朝,你再补眠。”朱佑樘连拖带拽把我拉了起来,我迷迷糊糊的刚穿好衣服,太监宫女就走了进来。

    我飞着白眼,相见不如不见,扫大街还正大光明呢,哪像这儿,睡好点的床,还得躲来躲去。

    朱佑樘疼我,自然不会在东宫给我安排任何工作,他出去时,我就在他寝宫里睡觉;回来时,就让我跟着批阅奏折,我微微吃惊,牝鸡司晨古之大忌,可朱佑樘却毫不避讳我。当然少不得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呃,依旧是我睡床,他睡榻,好在玉榻很大,很宽,还铺着天鹅绒丝被,睡着比较舒服,要不,某人又要为自己的原则而受苦了。

    大概知道我不待见他身边的女人,几个侍妾被朱佑樘禁足了,连宫女们都打发得远远的,我也因此没有见到白里透红和眯眼美女。消除一切现实与潜在的情敌,朱佑樘在这方面做得让我非常满意。

    享受着锦衣玉食,无所事事的生活,半个月后,考察期结束,成绩出来了,淘汰下去的250人,正式沦为宫女,我自然顺利晋级。

    我倒在榻上,边敷鲜水果片,边让朱佑樘帮忙松肩,隔着层层帘帐,听着太监的汇报。声问道:“总听你们‘选三’,什么是‘选三’啊,这关考什么呢?”

    “所谓‘选三’,是由太后亲自从你们剩下的50人中选出三个供皇帝钦定,试以书算诗画诸艺。”

    我一惊坐了起来,水果片掉了一地,“考琴棋书画?那,那我不完了?”

    朱佑樘笑下,帮我拿掉脸上其他水果片,“不要紧,太后知道我们的事。”

    我眨眨眼,我们的事,指什么?“睡”在一起吗?

    “选三”的前一晚,太后把我召进了仁寿宫。我跟着太监,心中感慨,后门真是无处不在,从太到太后,没有我走不到的,华丽啊,悲哀啊,紫禁城都有后门,放眼天下得啥样。

    不过,太后好像并不喜欢我,任我跪在珠帘外许久都没让我平身。我心中嘀咕,不是吧,走后门还要被罚跪?悄悄把手垫在膝盖下,无聊的等着太后懿旨。

    “你们退下吧!”太后终于话了,在我跪得两手生疼的时候。几个宫女听话的从我身边退出,关上大门。

    茶盏放下后,珠帘后又有了动静,“哀家不喜欢你。”

    哎,真直白,真坦率。恭恭敬敬地答道:“臣女知道。”喜欢的话,哪能上来就罚跪啊。

    “哦,那你可知原因?”

    “臣女驽钝,臣女不知。”

    “哀家听太非常宠你,那么多侍寝女只留下你一个,甚至让你陪侍在玉床上一夜。可有此事?”

    我心虚啊,何止一夜,是夜夜啊,而且你的宝贝孙还被我撵到了榻上。

    见我默不作声,太后接着道:“太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秉性纯良,仁义至孝,有胜于圣上,若是被女迷惑,专宠一身,后果不堪设想。你是聪明人,该知道哀家不希望后宫再出现一个万贵妃了!”

    我心一惊,老太太不是要防患于未然,背着朱佑樘做掉我吧。

    “你可还有什么要的?”

    我抽出膝盖下的双手,握紧拳头,“臣女不想辩解,臣女只想告诉太后,我与太殿下真心相爱。臣女可以很负责的,如若太失去臣女,那么太后就失去太。”

    “大胆,你敢威胁哀家?”

    我轻叹一口气,不知道老太太听信了谁的谗言。如今,朱佑樘不在,我羊入虎口,保命要紧。

    “臣女不敢,臣女只是如实陈述。太后有所不知,臣女与殿下在江南时就已两心相许,绝非一时意气,臣女更不是贪慕殿下的高贵身份。如果有选择,臣女更希望殿下是一介布衣。”

    “哦,为何?”

    “是百姓,殿下是臣女一个人的;是太,殿下是天下人的。”

    良久的沉默,让我的心跳不自觉的加速。终于,太后再开金口,“你懂的太是天下人的就好,今日且退下,记得哀家的话,哀家不希望这宫里有人独宠。”

    “臣女,谨遵太后教诲。”磕头,起身,退了出去。

    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下马威吗?回头看了看隐入月色的仁寿宫,陷入沉思,这究竟是太后自己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总不会是朱佑樘的意思吧。

    朱佑樘知道我被太后找去了,竟然有些兴奋,拉着我问个没完。我付之一笑,不可,绝对不可。

    第二天,象征性的进行了才艺展示,琴棋书画,歌舞诗词任选一项就好。我本想跳舞,却被朱佑樘阻止了,他狠狠的警告我不许我再穿成那样去人前卖弄。我问,哪样?朱佑樘脸色一红,没有话。我,那我唱歌吧。还是不许。我问,我嗓很难听吗?他不是,是不希望别人听到我的歌声,那是他的特权。我笑了,问他,那你我整啥吧!难道弹琴?就我那业余到不能再业余的水平?结果换来某人蹙眉。我急了,得了,爱咋咋的,你就让我上啥吧!朱佑樘想了下,随便写几个大字呈上去就好了。

    我撇嘴,不过得听啊。太后这个靠山没了,太再得罪了,我就甭混了。经过一番“激烈角逐”,下午,50个美女跪倒了仁寿宫里,自有太监宣布了评审结果。

    我有点诧异地看着同去谢恩的白里透红和眯眼美女,心中感慨,我们那张大通铺挺出人才啊。哎,也是,能被直接派去伺候太的,后门指不定多硬呢。

    回到东宫,朱佑樘笑眯眯的喂我这个“功臣”吃冰糖雪梨,我借机问他知不知道白里透红和眯眼美女的来历。

    朱佑樘放下汤盏,淡淡地:“一个是李孜省的女儿,另一个是万安的孙女。”

    “哦。”果然很硬。张大嘴,讨雪梨吃,朱佑樘宠溺的夹起一块放在我口中,笑我贪吃,嘱咐我晚上早点休息,明日好精神饱满的参加最后一级考试,御前钦定。

    “还有没有后门可走?”

    朱佑樘摇头,这关只能靠我自己了。我问,如果我选不上怎么办。朱佑樘无所谓的摇着头,“你若是选不上,我只得娶别人了,其实,李孜省的女儿还是很和心意的。”

    “你敢!”我脸拉了下来。

    朱佑樘无辜的了句,“圣命不可违。”

    我气结。这纯心找抽吗?使劲把他推倒在床上,努力教训了一番。刚刚起身,又被拉了回去,一双大手缠上腰间,反过来惩罚起我,像极了欲求不满的野兽,害我所有的抗议消失在缠绵的热吻中。

    “起来了,嫣儿。”

    “不起嘛,好早的~讨厌!”我抓起被盖住脑袋。

    朱佑樘试着拉了拉被,没拉动,只好转身离开,再回来时,捧了满满一匣首饰。嗅着珠宝散发的香甜气息,我竟真的睁开了眼睛。一把抢了过来,据为己有,乐呵呵的起身梳妆。

    早膳时,帘外有太监来报,钦定的地点改为了奉天殿。

    “奉天殿?!”我和朱佑樘同时一愣。奉天殿是百官上朝的地方,祖制规定,不容许女随意进入。怎么选妃选到那里去了?

    朱佑樘握住我的手,深奥的了句“焉知非福”,就和太监去仁寿宫接太后一起去奉天殿。我则随着另一个太监,与白里透红和眯眼美女直接去到奉天殿外等候。

    “皇上有旨,传万氏、李氏、张氏进殿——”

    若干个通传声后,三个美女在众目睽睽之下,袅袅婷婷走入了奉天殿。

    呵,好大的气势,远远望去,正中央龙椅上坐着一个身着九龙袍,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御座旁,是位头戴飞凤玲珑冠的老妇人,老妇人身侧,坐着一个身材肥硕,胸部超大,浓妆艳抹的华丽女人;而御座的另一侧,就是今天的男主角,年轻英俊的太殿下。

    再瞧玉级之下,百官规规矩矩站在两旁。我差点喷笑,组团提前参观未来国母吗?好在我张嫣不是吓大的。

    恭恭敬敬跪地施礼,不敢造次。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浑厚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慵懒。

    我听话的高高扬起头,借机打量着高台上的成化老皇帝,朱佑樘的亲爹。嗯,也算周正,难怪能生出那么帅的儿,可惜双眸晦暗,如同沼泽泥潭一样,看不分明。心中冷哼,不愧是昏君。眼风一扫,本想看看太后和传中的万氏是何尊容,却见朱佑樘快速朝我使了眼色。我这才注意到身边的两个美女都是垂目含羞的抬起脑袋,没我这么放肆大胆的。赶紧装出低眉顺眼没心眼样。

    成化皇帝轻笑一下,我有点心虚,不知是不是在笑我。却听一个高挑的女音响起,“皇上,臣妾看来,这三个女仪态万千,确是名门闺秀,颇有大家风范。”

    “呵呵,爱妃得是,劳母后费心了。”

    “太选妃,事关国运,哀家怎能不多留意,不知皇上更中意哪个?”

    “容貌清丽,多才多艺,朕很满意。嗯,张氏是哪个?”

    “回禀皇上,是臣女。”心中奇怪,上前一步。

    “哦?和朕想的一样,这可是你写的?”

    抬头看去,成化皇帝手中拿得正是我前日写的大字。

    “‘上善若水,厚德载物’,字体俊秀,写得不错。告诉朕,为何写下这8个字,而不像其他人书写诗词?”

    嘴角抽了一下,总不能实话实是你儿让我随便写的吧。本想写诗词,可嫌字多,一时犯懒,就写了这8个字。

    见我不语,成化皇帝“嗯”了一声。

    我忙道:“臣女懵懂,闻孔圣人云:‘水有五德,因它常流不息,能普及一切生物,好像有德。’然何柔似水,水磨石穿。”

    “嗯,退下吧。”

    “众爱卿一定奇怪朕为何把太选妃搬到了朝堂上来。”

    “皇上圣明,所作必有深意,臣等驽钝,不敢妄自揣测。”

    “呵呵,万爱卿,你退下吧。”

    “太选妃,于朕而言,即是家事,亦是国事,不可觑,朕想借此听听众位爱卿的意见。”

    “皇上圣明!”话音刚落,百官跪地三拜九叩。

    我无语,没有跪得容易,当官不易啊。

    “众卿平身。这样吧,朕只出一题,你们三人如实作答,以此作为朕与众卿的参考。”

    “臣女遵旨。”三个娇媚的女声同时响起。

    “朕的问题是——如果太专宠于你,你该如何?嗯,就从你开始吧!”皇上指指白里透红。

    一言出,满堂皆惊,万万想不到御前测试,皇上会出这样的问题;更何况,他就是专宠妃嫔的反面典型啊。

    我悄悄抬起头,隐约看到他眼中一丝光华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了晦暗不见底。

    “臣女,臣女会告诉太殿下,多去其他姐妹的宫里,争风吃醋,乃后宫大忌。”白里透红羞答答的答道。

    “嗯。”皇上点点头,似乎很满意。看向中间眯眼美女。

    “臣女和李妹妹所想一样,嫔妃和睦相处,广施雨露,方显贤德。”

    “呵呵,好,你呢?”

    “臣女会告诉太,除了后宫,还有朝廷,还有天下,还有万民!”我不卑不亢的答道。本就静谧的奉天殿,刹那间更加安静,针闻可落。百官的视线汇聚到我身上,灼灼有力,仿佛要透过我的背脊,直视我的内心。

    答错了?极不自然的清清嗓,补充道:“嗯哼~~还有,那个,其他妃嫔。”

    某人低声喷笑,打破了奉天殿里诡异的沉寂。百官尴尬的别开视线,我不满的抬起头,本想瞪一眼罪魁祸首,却正撞上成化皇帝犀利的目光,一扫适才的昏黑。

    我忙低下头,而那道刀斧般的目光也随之消失,仿佛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众卿何意?”

    “皇上,微臣愚见,太妃乃是未来国母,统领六宫,才德、品行、气量当为天下表率,请皇上定夺。”丘浚道。

    “臣复议。”谢迁上前。

    “臣等复议。”又一大群朝臣上前。

    “众卿所言有理……”

    “皇上,臣妾有话有!”万贵妃不顾礼仪,突然站了起来。

    “哦,爱妃但无妨。”

    万贵妃扭着肥硕的腰身走到了成化皇帝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成化皇帝眸色一凝,拍拍万贵妃的手,让她回去坐好。问向朱佑樘,“太可有中意之人?朕听,那些女有侍过寝的。”

    “父皇明鉴,儿臣并未宠幸过她们中任何一人。”

    “哦,没有满意的?”

    “呃,父皇,其实……”

    “罢了,你且退下。来人!将张氏拿下,送往昭狱!”

    “皇上恕罪啊!”张峦从百官中冲了出来,匍匐在地。拉着我的裙脚,示意我也跪下,口中连“臣教女无方”。

    “敢问皇上,臣女何罪之有?”我无惧天威。

    “张氏,尔天足之躯,朕可不予追究,然以不洁之身,妄图嫁入皇宫,所犯欺君,居心叵测!”

    “皇上,谗言不可信,臣女冰清玉洁,何来不洁一。”

    “皇上明鉴,”白里透红跪了下来,“张氏手臂却无守宫砂!”

    “皇上,臣女亦可作证。”眯眼美女也跪了下来。

    “张氏,你还有什么话可?”

    “皇上,守宫砂并非天生,臣女儿时没有去点,无可厚非,以此判断臣女不贞,岂不荒天下之谬?”

    “父皇,月……”

    “朕没有问太!”

    朱佑樘还要替我辩解,却被万氏打断,“哼,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巧嘴,皇上,臣妾在殿外备有几名经验丰富的老宫娥,可替此女验身。”

    我握紧拳头,隐约听见了自己磨牙的声音,万贵妃,难怪你派我去侍寝,就是为了当着满朝文武羞辱于我,毁我清誉吧!我若留你,天地不容!

    于是,我被锦衣卫押着,去到了奉天殿外的暖阁里。锦衣卫退到门外守着,暖阁里只留下我和5个老宫娥。我主动解开了衣服,一件件滑落到了地上,除了炭火盆发出的“噼啪”声,暖阁里,静得怕人。

    分开腿坐到椅上,讪笑着看着眼前神情隐晦的老女人们。她们似乎没料到我如此洒脱,静默着不敢上前。

    终于,其中一个鼓起勇气拉着其他4人走到我面前。

    “心哦~玩火者,必自焚!”

    几个老宫娥收回了手,一个问:“主儿什么,奴婢们听不懂,只是谨遵皇上旨意。”

    “一朝天一朝臣,我只是好心提醒几位,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祸及九族就不好了。”

    看着我邪魅的笑容,有人手抖了一下。我收回笑容,挑眉道:“据我之,验身不用亲自动手,准备香灰即可,几位当比我了解。”

    几个老宫娥互视一下,再不敢贸然上前。我不错时机地:“有的事情,一旦做了,就没有活路,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白发宫女。但,只要没做,就有一线生机。”

    “求主儿为奴婢们指一生路吧!”

    我笑着穿上了衣服,“你们当知该怎么做。”转身,先出了暖阁。

    奉天殿里,我的清白毫无悬念的被证实了。成化皇帝略有所思的看着朱佑樘和我相互流转的眼波,目光逐渐深邃起来。良久,朗声宣布我被选我太妃,命钦天监呈报良辰吉日,嫁入东宫。

    朱佑樘欣喜若狂,走下玉阶,激动的拉起我的手,一起跪地谢恩,满朝文武忙配合着高呼万岁。我以为就此打道回府,岂料太后突然发难,请成化皇帝效仿祖制,将李氏和万氏一并册封为妃。

    朱佑樘忙重新跪好,“父皇,儿臣年纪尚轻,正是与父皇学习治国平天下,为国为民分忧之时,不想因儿女私情羁绊,请父皇明鉴。”

    成化皇帝没话,反而看向我,“张氏,你有何要?”

    “回禀皇上,臣女一切听凭殿下做主。”我把球再次踢给了朱佑樘。

    朱佑樘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苦笑着看着我,我则做了个鬼脸,用指甲狠狠捏了下他掌心的嫩肉——人家贤惠嘛,夫唱妇随啰,某人立刻笑得更苦。

    “嗯哼!”成化皇帝清下嗓,“罢了,难得太心系天下。母后,朕看厚赏李氏、万氏,让她们回家好了。待太大婚后,再做定夺,重纳嫔妃。”

    “臣女叩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白里透红变成了白里透黑,眯眼美女变成了泪眼迷离。

    朱佑樘始终没看她们一眼,只是迷恋的望着我,任凭自己沉醉下去。直到太后看不过去,连连清着喉咙,才不情愿松开我的手,回到玉阶上。

    我目送朱佑樘,眼角扫到了万贵妃,她正蹙眉怒视着我,我挑衅的笑着,哼!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很快,我被宫中的马车送回了张府待嫁。当天下午,传来圣旨,按照钦天监所选的,好到不能再好的日,我和朱佑樘的大婚定在了年后二月初六。日再度恢复了平静,唯一不同的是,朱佑樘再也不必谨慎微,常常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张府与我打情骂俏。期间,他把萧飞编入了锦衣卫,留在东宫伺候。

    除夕一过,皇宫里的赏赐源源不断送入了张府,这可把金氏乐得够呛。各府官员拖家带口的来张府拜年,张峦和张鹤龄疲于应付,搞得老腰犯了腰脱,腰直不起来。众官员见张鹤龄举止得体,年轻俊秀,无论是出于巴结皇亲国戚的思想还是其他,总之随后的几天里,张府的门槛险些被媒婆踏平。逼得张鹤龄称病在家,谢绝会客。我去看他,打趣他艳福不浅。可他却没有笑容,只是深深的凝视着我,最终什么也没。

    而那些天,朱佑樘很忙,祭祖啊,祭太庙啊,上陵扫墓的,一直没有露面,只是可怜了萧飞,大冷天的一日N次往返于张府和东宫,做那传书的鸿雁,慰藉我和朱佑樘的相思之情。

    正月十五一过,镶满珠玉的凤冠霞帔,绣着龙凤呈祥的艳红喜服连同更多的赏赐送到了张府。我试了一下,居然合身到不需修改,天啊,没见谁给我量身,竟能做出订做般的效果。很快谜底被揭晓了,朱佑樘笑着搂着我,问我是否满意。我当然点头了,还好一番夸奖那群御用裁缝。朱佑樘道,尺寸都给他们了,要是这点事做不好,早被逐出宫了。我傻乎乎的,我没给过啊。朱佑樘奸佞的笑着,把头埋进我的颈窝,我顿时明白了,脸红得不成样。

    晚上,我几次撵他都迟迟不走,最后厚脸皮的在张府蹭饭。这给张府上下激动的,让我不由联想到了杉菜的爹娘,丰盛晚宴勾不起食欲……

    直到宫门要关,朱佑樘才不得不走,临走前告诉我,这阵不能再见了,出嫁前夫妻相见,忌讳的很。我大笑,别胜新婚,大概是怕成天腻在一起,洞房花烛夜没了激情吧!朱佑樘摇头叹息,没见过我这么混不吝的太妃,又调笑几句,依依不舍的走了。

    而后的日,朱佑樘真的没有露面,但是不影响萧飞出现的频率……我趁收拾东西的时候,很大方的分给了张府众人许多东西,连烧火丫头都有份,免不了一番感激涕零。

    二月初五那天晚上,韵婷敲开了我的房门,彼时,我正奢侈的泡着牛奶浴,敷着燕窝珍珠粉面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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