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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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我几次撵他都迟迟不走,最后厚脸皮的在张府蹭饭。这给张府上下激动的,让我不由联想到了杉菜的爹娘,丰盛晚宴勾不起食欲……

    直到宫门要关,朱佑樘才不得不走,临走前告诉我,这阵不能再见了,出嫁前夫妻相见,忌讳的很。我大笑,别胜新婚,大概是怕成天腻在一起,洞房花烛夜没了激情吧!朱佑樘摇头叹息,没见过我这么混不吝的太妃,又调笑几句,依依不舍的走了。

    而后的日,朱佑樘真的没有露面,但是不影响萧飞出现的频率……我趁收拾东西的时候,很大方的分给了张府众人许多东西,连烧火丫头都有份,免不了一番感激涕零。

    二月初五那天晚上,韵婷敲开了我的房门,彼时,我正奢侈的泡着牛奶浴,敷着燕窝珍珠粉面膜。

    韵婷见我如此,有些不自在,我忙洗掉面膜,从浴桶里钻了出来,穿好外衣走出屏风。

    “这是什么?我不渴的。”看着韵婷端来的汤碗,我问。

    “呃,”韵婷面色有些不自然,“是,是家乡的规矩,出嫁前夜都要喝上一碗的如意汤。”

    “沧州府有这规矩?新鲜啊,哈哈……”

    韵婷尴尬的笑下,低下头,问:“姐姐,会喝吗?”

    “啊?喝,嘿嘿,妹妹特意端来,姐姐当然要喝了!”虽然并不渴,但我笑着接过了汤碗,作势一饮而尽。

    “姐姐!”韵婷突然叫住我,害我吓了一跳,汤水洒出一半。

    “怎,怎么了?”重新把汤碗停在唇边。

    “我,”韵婷再次垂下头,莫名的哽咽起来,“我是想,想告诉姐姐,无论如何,你都是我最亲、最爱的姐姐!”

    我忙一口气灌下了汤,晃着汤碗,转去安慰,“你瞧,姐姐喝得汤底不剩,多彻底啊,妹妹怎么还掉眼泪呢!”

    “姐姐——”韵婷大喊着,扑到了我的怀里,哭得更大声。

    我蒙了,哭嫁吗?就算是哭嫁也该明天我哭吧……

    张鹤龄听着我房里呜呜咽咽的,以为我出了什么事,冲进来一看,却是韵婷泪流满面,一时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呃,是韵婷给我送汤来了,一时激动就,呵呵……”

    “什么汤?”张鹤龄一蹙眉。

    “就是你们沧州府出嫁……”

    “姐姐,妹妹先回去了,鹤龄弟弟,你也回吧。明日大婚,普天同庆,姐姐需要早点休息的。”韵婷抽泣着,急忙打断我。

    我笑了,“哪有那么夸张,我和朱佑樘不喜欢铺张浪费的。”

    “姐姐,再简朴也是皇室婚礼,太娶妻啊!”

    “呵呵,是哦。”我赔了个傻笑。张鹤龄也随韵婷了几句,一起离开了房间。

    我倒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下意识看向身旁的嫁衣,手慢慢**了上去,明天,我新的生活,终于来了……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亲迎——这是正常的古人结婚顺序,显然,我属于非正常,不过既为皇室婚礼当然与众不同了。

    前几项都在大婚前进行,朱佑樘和张峦、张鹤龄他们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压根不用我操心。

    唯一操心的就是二月初六当天,天没亮我就被一打女人挖了起来,强按住我香汤沐浴,梳妆打扮。老实,一看到那群她们,我就打怵,下意识摸摸自己光滑的脸,可别在折腾了。就是她们,在几日前非要用棉线帮我刮脸,那刮的,是相当彻底,半根汗毛都不剩,疼的我啊,以为自己被毁了容。

    我迷迷糊糊的被她们好一顿折腾,金银珠宝挂了一身,一番下来,花了整整2个时辰。最后戴上了那个做工考究,镶满夜明珠、琉璃宝石的凤冠,哇,第一次戴,就是一个字,沉啊,快10公斤了吧,显富也没有这么得瑟的啊,遭罪的不还是我。朱佑樘啊朱佑樘,你真的尽量低调了吗?想到我可怜的脑袋要负重一整天,心肝就碎了一地。

    鲜红的喜帕挡住了晨曦,白雪皑皑,反射出一道道炫目的光华,为大婚耀出一层金色的光晕,仿佛是上天的礼物,美不胜收。朱佑樘自然不会亲自迎亲,即使有心,也是不能,皇家的尊严,不会允许他们做出任何逾规越礼之事,更何况在耳目众多的宫廷,稍有不慎,又是万氏手中的把柄。于是,我坐上了超豪华的大红软轿,由张峦、张鹤龄领队,锦衣卫护送,浩浩荡荡的隆重送货上门……

    在我累得没了人形时,终于疲惫的坐到了床上。浑浑噩噩回忆着白天的经历,实话,除了两点外,基本记不得了。一是没人让我吃饭,只偷摸给我喝过几次茶水;二是三步一拜,九步一叩的,从满天神佛七仙女拜到了皇室祖宗,再到当朝天……一圈下来,硬是没让我和朱佑樘拜天地,我无语了,搞什么搞啊。

    摸着连声发出抗议的胃,决定自力更生,尽快解决觅食问题,以免自己被头顶的重负压晕。

    挪了挪屁股,那里好像有点硌,伸手一摸,圆圆的,拿进盖头里一看,哇哦,桂圆,又往后摸摸,哦呵呵,花生。二话不,“喀吧”一声咬开花生皮吃了起来。

    “啊!——唔。”是压抑的惊呼。

    “娘娘,那个,那个不能吃啊!”

    “噗,”吐出桂圆皮,“晚了。”

    “啊!”不再压抑,鬼哭神嚎震彻东宫……

    “太殿下回宫——”

    当朱佑樘春风满面走进遍布大红的寝宫时,看到的是一群宫女跪在地上,想哭不敢哭,憋得脸红脖粗的凄惨模样。

    “这是怎么了?太大喜的日,你们一个个皮紧了不是?”公鸭嗓响起。

    “娘娘,娘娘她把‘早生贵’吃了!”为首的老宫女何止撕心裂肺,眼泪在眼眶里打着提溜,控诉的声音听起来异常诡异。

    我埋头继续,人家还在生理发育青春期,不吃能行吗!

    朱佑樘快步走上前,抢过我手里最后两颗莲,似恳求地:“好嫣儿,给我留两个孩吧,就两个!”

    “哦。”我拍掉手上的残渣。

    寝宫内顿时响起了若干个松口气的声音。

    “噗,”我把枣核吐到金托盘上,不耐烦地:“赶紧吧!揭盖头,揭盖头,我都累死了!”

    若干个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仿佛要把寝宫内残存的寒气吸光一样。

    隔着喜帕,我好像看到朱佑樘直翻白眼的样,他稳了稳气息,轻声责备:“嫣儿不要胡,今天是我们的大好日,不许不吉利的话,我们会白头偕老的!”

    “哦……那,那盖头呢?”

    若干个跌跤的声传来,我借着盖头底下的空隙看去,宫女太监们将将彼此搀扶,勉强站住,没有跌坐在地。朱佑樘强忍笑意,低声道:“没见过你这么猴急的太妃,放心,为夫会让你满意尽兴的。”

    我无语,我只想给脑袋减负而已啊。

    喜帕终于被揭开了,入目的是那个再熟悉不过的俊朗男人,此刻,正满眼的惊艳的欣赏着我,目光既是迷恋更是宠溺,充满着无尽的爱意和欢喜。我的脸开始泛红,忙做出“正常反应”,含羞垂下了头。

    合卺礼,交杯酒,当两个缠着红线的精致玲珑夜光杯拿在我和朱佑樘手里时,我笑着伸出手臂与他的交环在一起。

    朱佑樘微微一怔,马上会意,随着我,喝上了真正的交杯酒。然后才好笑的问还我饿不饿。

    “不饿了。”我诚实的摇摇头。

    “你呀!”朱佑樘按着我的鼻,“可不是嘛,我的孙全被你吃进肚里了,怎么可能饿?”

    “那你还问?”我抬杠。

    “我是想告诉你,西窗下设有御膳,是留给……”

    “啊?!怎么不早?!”

    “嫣儿肯定没有注意听宫里派去的宫娥们的教诲!”朱佑樘笃定的。

    “呃,呃,那个吧……其实,今晚月亮不错。”我讪笑。怎么可能听,上来就给我讲“生理”课,关键的是讲得那么隐晦,我听得极不入耳,哪里知道后面会讲其他正经内容,完全颠倒顺序嘛!

    “罢了,罢了。”朱佑樘无奈的笑笑,“你能顺利嫁入宫里,我就知足了。”

    “什么意思?好像我很不中用的样!”抬头直视,发出抗议,这才发现那双溢出春水的和煦双眸,此时已暗如深潭,清澈依旧,却深不见底……

    “殿下,请容奴婢们给娘娘宽衣侍寝。”尽职尽责的老宫女上前一步。

    朱佑樘一摆手,“你们退下领赏吧!这里不需要伺候了!”

    “殿下,这,这不合祖制……”

    朱佑樘淡淡扫了一眼,老宫女连忙噤声,带着众人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

    红木大门“吱嘎”一声关上了,朱佑樘匍匐到我身前,帮我拿掉沉重的凤冠,沉醉的嗅着我身上的混合香气,作势就要将我扑倒。

    “不行!”我大喝一声,推开了他。

    朱佑樘不解,收回动作,双臂支撑着站到我身前。愣愣的看着我,目光却越发没有了焦距。

    “怎么了?”他半眯双眼,闻着我瀑布般垂落的乌黑长发。

    “我是,咱们今天就结……成亲了。”

    “是啊。”唇落到了我的发上。

    我明显感觉到这要忍不住了,忙加快速度,“可是有的问题必须先谈明白,否则,你继续睡榻!”

    朱佑樘不情愿的睁开眼睛,“吧,任何事我都依你。”

    难怪人男人某处硬的时候,心就会软,看来一点不假。

    我飞着白眼认真道:“那个,咱家钱谁管?还有啊,家里的大事情谁做主?嗯?一家之主谁?”

    朱佑樘拉开了与我的距离,大概很好奇我的问题,哎,在这个女三从四德的年代,我的问题确实够嚣张,够诡异。

    “你呢?你的家乡呢?”不答反问。

    “我家乡都是女人管钱的!”至少我家是这样,因为,家里没有男人。

    “哦,那我的钱也给你管。”着又要将我压倒。

    “等,等,等一下!你有多少钱?”

    “明儿拿给你,你就知道了,随你看管。”

    “那家里的事谁做主?……呃,其实,我很传统的,比如,一家之主肯定给你,但是大事情,我想分担啊!尤其国事,有的,可能我懂,也想帮你嘛!”我撒娇的拉拉他的衣襟。

    朱佑樘的身体僵了一下,应负道:“我过,他日我登基为帝,这天下是我的,就是你的。可我不想嫣儿太辛苦,那样我会好心疼的。”

    “那,那你,什,什么意思?”我有点紧张。

    “嗯,”朱佑樘见我不就范,眼睛一眯,道:“大事由你全权处理,事由我费心,如此可好?”

    眼珠转转,好像很“合理”,很“平等”的,我该很满意。可朱佑樘压下来时,我还是推开了他。他有些恼火,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保存完整的宣纸,在我眼前摇摇,“你呢,可有100两银?”

    “没啊。”我身上的倒是都值钱,却一文钱也没有。

    “从今以后,你身处东宫,不会有机会赚到100两了,所以,记住,从今往后,你、是、我、的!”重重的身体,再不容我拒绝,直接将我压倒……绣着龙凤双喜的床幔放下的刹那,借着妩媚跳动的烛光我隐约看清了宣纸上的字迹。心中一暖,朱佑樘啊朱佑樘,一张欠条,你竟然怀揣了那么久……

    吻如细雨般落下,浇灌入我的心田,潺潺流水般滋养着曾经贫瘠的土地,感受着,全心全意感受着近在咫尺的爱恋。

    “朱佑樘,我,我想做攻……”我声提议。

    朱佑樘动作不停,含糊的了声“下次吧”,就牢牢封住了我的嘴唇。

    我不依,挣脱出嘴唇连抗议。

    “听话,”大手固定住我的脸颊,略带薄茧的指腹摩挲着,迷离的望着我,“你让我忍多久了?嗯?今次,别想逃脱!”

    “没多久吧,不就是上次勾……唔。”声音再次消失在略带惩罚的热吻中,舌尖撬开贝齿,长驱直入,与我的纠缠在一起。我晕晕乎乎想着,难道更久吗……

    不自觉环上他的脖颈,艰难的回应着,心想吃亏就吃一次吧!反正,这辈,也认定他了。衣衫不知何时滑落体侧,一层一层,抽丝剥茧。

    朱佑樘抬起身,我松了口气,刚以为1949到了,一只大手代替了灵舌,继续在有些震颤的花心中嬉戏。我不自觉弓起身,正迎上朱佑樘的嘴唇,眼睛猛地睁开,旋即死死闭上,再也不敢放肆,再也不敢遐想。

    久久,好像一个世纪般的漫长,朱佑樘结束了这个深吻,他喉结不自然的动了下,严肃的沉声问:“嫣儿,我是谁,告诉我,回答我!”

    “朱,朱佑樘……”

    “不,叫我的名字!”

    我睁开双眼,对上那双深沉如海,闪烁着火光的黑眸,隐忍的汗水染湿了鬓角的头发,望着那支撑着他坚实躯体的双臂,我咽了口吐沫。

    一动不敢动,只能睁大了眼睛木讷的看着他。

    朱佑樘垂下长长的眼睫,俯身半压在我的身上,耳鬓厮磨,似在恳求,发出吟唱般的声音,不断重复着问我,“嫣儿,告诉我,我是谁,是谁?”

    “朱,朱佑樘,佑樘!朱佑樘!”我意乱情迷的喊着,早已分不清自己的声音,却清晰的感觉到了不同的动作。

    动作嘎然而止,僵持在我身体里,再也不敢移动半分。良久,朱佑樘重新俯下身,怜惜的望着我,温柔的吻掉我脸上的泪水,轻声向我道歉,“嫣儿,对不起,弄疼你了。”

    我痛苦的喘着粗气,看着滴在身上越来越多的汗滴,一咬牙,勉强抬起上身回吻住他的嘴唇,主动送上灵舌和他纠缠在一起。

    本想翻个身,却发现浑身上下疼得要命,散了架般,根本不是车碾过,而是装甲部队开过。极不情愿的睁开惺忪睡眼,对上一双漂亮的眼眸,一下尴尬得不知所措,身体自动僵硬起来。

    “醒了?”一只大手帮我捋顺凌乱的碎发,而另一只手,仍然牢固的锁在我的腰间。

    “嗯。”我点下头,借机垂下眼帘。

    “还疼吗?昨夜看到你哭,每一滴眼泪都像针尖一样,扎进我的心里,心疼死了,不敢太用力,一直压抑着,怕弄伤了你。”

    不敢太用力?压抑?天啊,要不是我还能睁开眼睛,简直怀疑自己不是被五马分尸了就是被凌迟处死的。不过,有他这句话,暖到心窝里,一个爱我,懂得体贴我,给我性福的男人,再大的痛苦都值!

    “还,还好了。”我含糊了一句。

    “真的?”

    “嗯,差不多吧,就是累。”

    唇落上我的额头,眉心,沿着鼻梁一路向下,呼吸急促起来。

    感受到朱佑樘身体的明显变化,尤其那双不知何时变得深邃,幽暗的双眼,像极了欲求不满的兽,疲惫的身体发出本能的抗拒,“不行,我,我……对,对了,你答应过我,让我下次做攻的!”

    “嗯,下次吧。”埋首在我胸前的男人应付着。

    “你玩赖!”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我怒吼:“敢情总有下次了!”这是不是人类啊,那种情况下,都不忘记算计我,结果自然是我又晕过去了。

    再次醒来,是幔帐外的轻声呼唤,“娘娘,娘娘,该起床了。”

    “呃,好疼……”想伸懒腰,却拎不起胳膊。强转身一看,男人已经不在了。我都这样了,难道他还不满意?

    “朱佑樘呢?”

    “啊?啊,太殿下上朝去了,嘱咐奴婢们服侍娘娘起床,稍后去仁寿宫拜望太后和各宫娘娘。”

    “哦,”咬紧牙关,扶着要断掉的腰强坐起来,低声吩咐:“备洗澡水,传烟云来伺候。”烟云和金莲昨日陪嫁进宫,我是什么不好意思让不熟的人看到自己现在的身体。

    勉强套上外衣,望着百被上的点点梅花,不由回忆起惊心动魄的一幕幕热烈场景,这是吃虎鞭长大的吗?哦,对哦,选妃时和他一起吃御膳,许多食材都是壮阳的。哎,这皇宫,让人无语啊……体位倒是没换很多种,好像偏爱在我上面,可体能实在太好了!我这个1万米轻松加愉快的身体素质都跟不上,一咬牙,为了我攻的梦想,必须强身健体。

    沐浴,更衣,烟云的脸红得有胜于我,搞得我跟着别扭起来。恍惚吃着早膳,时刻体会着纵欲过度的痛苦。休息了半盏茶时间,就被迫起身上阵,去仁寿宫请安,以全礼数。

    今天仁寿宫热闹非凡,除太后外,王皇后和带着一干妃嫔全部出席,哦,当然不包括三千宠爱在一身,肥硕有胜杨玉环的万贵妃——看来她的确和老太太不对付。到省我事了,还得了更多的赏赐,呵呵,哪个女人没有虚荣心啊,更何况皇宫大内,送礼也要攀比的。乐得我两眼直冒金光,多咽了几口吐沫。

    跪在地上,老实听着太后的训话,心思全在周围的妃嫔上,能来的,肯定在后宫有一定地位,面容姣好自不必,有个极其明显的共同点——胸大。再瞧我们王皇后,有点江南水乡的味道,弱不禁风,鸟依人,难怪入不得皇帝的眼——完全不是他喜欢的style嘛。

    正胡思乱想,门外通传,外贵妃到。我一惊,她来干嘛?免不得千辛万苦,刚直起的腰身,又跪了下去,没办法,屋里全是长辈,不是奶奶就是“娘”……

    “哟,好俊的太妃!让本宫瞧瞧,呵呵,闭月羞花,真真让人喜欢!您是吧,皇后娘娘?”

    皇后笑着应了一声。万贵妃随之大方的打赏给我一对稀有的缅玉手镯,扶起我的同时,热情的帮我戴到手腕上。

    若非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怕是要被这对价值连城的玉镯买通了心思。站起身,第一次正面打量着这个早晚死在自己手里的女人。除去厚重的浓妆,该是秀丽端庄的,只是“貌雄声巨,类男”。

    听宫女们嚼舌根,太后曾问过成化皇帝,“彼有何美,而承恩多?”答曰:“彼**,吾安之,不在貌也。”看来丑女也是有机会雄霸后宫的,前提是皇帝有特殊癖好,诸如疑是恋母情结的成化皇帝。

    万贵妃含笑看着我,肥厚的大手轻轻**我细嫩的手,口中连声称赞。刚要再开口,又有通传,太殿下到。

    今个仁寿宫可真够热闹,我差点笑喷,为了重塑在太后心中的形象,勉强把持住了。

    朱佑樘的到来,不免引得众人一顿逗笑,什么新婚燕尔,一刻分不开云云。我装出害羞的样低下头,心中明白,能让他弃政务不顾,急忙赶来,必是万氏又有阴谋。

    最后还是太后发了话,“行了,你们啊,别再逗笑这俩口了。太呀,带着你的媳妇回去吧,哀家也累了,想去歇会。”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施礼告退。我拖着时刻可能散架的身骨,强打精神走出了仁寿宫,朱佑樘当着众“娘亲”的面,轻拦我的腰身,帮我支撑站直,又引得一阵哄笑。我只好继续装害羞,心里这个累啊,比身上还累。

    进了东宫,我才声问起原因。

    “啊,没事,我是怕你在那儿应付的太辛苦,就去接你回来。”朱佑樘笑着。

    “哼,算你有良心!”

    朱佑樘拉着朝软榻走去,看着我动作僵硬迟缓,关心的问了几句。

    我一把将他推倒,一屁股坐上他的大腿,“还好意思问,不都是你干的好事吗?”

    朱佑樘顺势将我拉倒,不让我占到半分优势。搂住我,不容挣扎,我才不会傻到和他PK蛮力,索性窝在他的怀里,自我安慰着,反正比软榻舒服,还会自动发热。一双大手滑过我的长发,见我柔若无骨,不由放轻了力道,天鹅绒般的吻疏疏密密落遍了我的脸颊,逐渐滑进脖颈,感觉到身下的人体温急剧上升,我忙敏感的一坐而起,腰上一疼,又跌了回去。

    朱佑樘心疼的扶起我,没了放肆的举动,心将我抱好放在软榻上,起身体贴的为我按摩。

    我一边享受着,一边指挥,又把整条脊柱按了一遍,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他坐到身边。

    “哦,对了!”某人刚要和我接着亲热,又被我打断。

    “何事?”

    “钱,钱,钱,钱呢?”

    朱佑樘点着我的鼻,“你啊,改不了商人的品性,财迷!”

    “拿来再!”我勾着手指头。

    朱佑樘满眼的无奈,拍拍手,自有太监取来了一个大锦盒,恭恭敬敬递到我身前。我打开一看,里里外外翻了一遍,满心的欢愉变成了失望,“怎么只有2000两?喂,你是太啊!不是有国库吗?”

    “嫣儿,”朱佑樘握住我的手,耐心地:“嫣儿,我知道你喜欢钱,可国库是国家的,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我不能给你。我只有这些,只能把我有的全部给你,不遗余力。”

    我怔怔看着眼前的男人,阳光透过窗棂在他的身上耀出淡淡的金边,如幻如真,是凡似仙,器宇轩昂,高大伟岸……国库是国家的,这样的道理放眼上下五千年,究竟几人懂得?

    收回视线,打趣道:“竟然没有沈伯有钱!咦,对了,沈伯送的钱呢?最后一批该到了吧!”

    朱佑樘眸色一凝,冷冷地:“一介商贾,竟然富可敌国!”

    我心中一凛,沈伯诚实的贡献出500万两银,10万两黄金,委实的犯了忌讳——毕竟,明朝国库一年的收入仅仅200万两白银。

    “朱,呃,佑樘,其实,重农抑商的思想并不完全正确。在农经济时代,人们自给自足,无可后非,但是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商人的贡献在期间越发巨大。试想一下,没有他们,谁来进行物资流通,传播不同的地域文化,丰富百姓的物质生活?”我尽量得简单,希望他能够理解,翻译成文言文,俺实在无能。

    深思片刻,他道:“让我好好想想。”

    “佑樘。”

    “嗯?”

    我低下头,“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吻落上我的额头,“不会的,嫣儿,谢谢你。”

    靠进他的怀里,大手自然而然环上我的腰,随意问起我在仁寿宫的经历。我如实讲着,他却陷入了沉默。

    “怎么?有何不妥?”我问。

    “没有。”

    “胡!”我拍掉那双大手。

    手很快重新环上,“我在想,也许不该把我们的事告诉太后,万氏称霸后宫,险些断了龙脉,太后她……”见我沉默,朱佑樘忙改口,“不用担心,嫣儿,其实,你只要尽快给我生个儿,皇室血脉延续,让她老人家抱上曾孙……”

    我顾不上浑身难受,“腾”地站了起来,“不要,为了性福,我才不要呢!”

    “怎么?有了孩,我疼你如故,太后也会对你更加慈爱!”

    “我了,为了性福!你知不知道女人生了孩□会松驰,身材会走样,肚皮会出现妊娠纹!”

    朱佑樘拉我坐好,“嫣儿,我听不懂,但不管怎样,有了孩,我只会更加疼你,更加爱你!”

    我嘴角抽搐,看来以后得掰手指头算安全期了,这么生孩,而孩的爹还是个未成年人,天啊,想想就可怕。

    晚上,拖着好不容易能正常行动的身体紧张兮兮的坐在床上,暗暗期待某人的熊抱,研究着如何避孕,可某人只是吻了吻我的长发,哄我先睡。这倒奇了,中午还想那个的人,晚上就变成禁欲主义者了,谁信啊。

    假装熟睡,翻身下床,心翼翼尾随朱佑樘去到了书房。

    “竟有此事?哼,果然如我所料,这招狗急跳墙,并不高明啊。罢了,将计就计,一举铲除京城暗桩。”

    “是。”

    “什么人?!”

    两个声音近乎同时响起,我来不及反应,门已被拉开。我有点别扭的望着朱佑樘和夜,不知什么样的反应才算正常。

    一见是我,朱佑樘一扫脸上的戾气,温柔的笑笑,上前拉起我的手,“嫣儿怎么来了?不披上件外袍,谨慎着凉。”

    “呃,我……”

    “算了,我抱你回去。”大手毫不避讳的顺着背脊,滑过我的屁股,在大腿处轻轻一抱,将我圈在怀里。

    见我脸色泛红,似才想起身边的观众,淡淡吩咐道:“退下吧,心办事。”

    “臣遵旨。”

    淡漠的走过我身边,却因我“哎哟~”一声嗲叫,微微顿了下身形,转瞬消失在夜色里。

    “你干嘛!”我推开埋头在我身边的男人,嗔了一声。

    “想你了。”草草应着,抱着我边走边咬。我强忍住不发出呻吟,这,属狗的吗?心中却也奇怪,以夜的武功他该早发现了我,为什么几次没有戳穿?难道,他是故意让我听的……

    “专心点!”朱佑樘拍下我的脸蛋,继续在我身上奋战。

    我苦笑,双手环上他的脖颈,这身体素质,这欲望,难道我注定是受的命?哎,明天,我还能爬起床吗?难哦……

    连续5天,京城内连续发生火灾,大火熊熊,如同朱佑樘对我的欲望,无法压制——这也使我的避孕计划,彻底破产。听顺天府尹快成窦娥了,在早朝上痛哭流涕,查不到任何线索;东厂那边自然有另一套密报传来,可不管是哪个版本,我知道,这些全和朱佑樘所谓的将计就计,铲除暗桩有关。否则,为何从进京开始,我就没再遇到过王啸云和孙彪;而沈伯几次派来运送银两的江湖客也悄无声息,没了踪影……

    不过,这些他不,我也不问。不是不好奇,而是隐隐觉得,朱佑樘有太多事情在瞒着我,除了能笃定他的深情,他的谋略,他的才华,他的能力……好像许多东西需要重新诠释。

    倒在床上,翻来覆去,猜测着他的下一步行动,却被人亲昵的抱住,大手也开始游移。

    “不行!”我打掉他的手。

    “怎么?”声音有点委屈。

    “大姨妈来了!”我答得心不在焉。

    “姨妈?何时进宫的?怎么没见?”

    汗,暴汗,望庐山瀑布汗。

    “呼——古文版是妾身葵水以至,不能侍寝。”

    朱佑樘“哦”了一声,乖乖倒在我外侧,不敢动了。过了几分钟,转了回来,“这葵水多少天能走?”

    “你要是气我,就一辈不走!”

    “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啊!咦,很难受吗?”

    我该感动?终于注意到我的不适了,哎,怪不得他,古代的大伙哪里懂得这些啊。

    大手覆上我冰凉的腹,吃惊地问:“呀,怎么这么凉?我这就传御医,再让人多加炭火!”

    “不用了,女人这几天都这样。”

    “真的?”将信将疑。

    我“嗯”了声,翻身向里,不再理这个青春期教育不完善的少男。

    朱佑樘也跟了上来,从后面环抱住我,大手任性的覆上我的腹,见我挣扎,弱弱的求道:“别动,我就给你捂捂,你不想,我捂热了就走,真的。”

    心里一暖,任他捂了下去——有夫如此,别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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