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年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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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名和大师父讨论许久,关于王天霸是不是立夏一事,最终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只得将此事暂时搁置。

    但两人得出一个共同结论,不论王天霸是不是死士,只要他是六皇子一派,往后若真要与六皇子为敌,他们恐怕占不到多少优势。如果无名之前想要解决唐炙,就已经是十分困难的事情,现在再加上一个宗师王天霸,更是难如登天。

    但无名并没有因此气馁。

    回归本源,她的目标只是保护好南月,让自己成功活过二十岁。现在最直接的问题——也就是男女主的隐患已经解决,剩下的一切又能掀起多大的波澜?

    大不带着南月离京,一走了之。

    更何况,无名中还有原文剧情一金指。虽然目前为止,现实里发生的一切,都和原文中有许多不同,而镇北原文也仅仅描绘个世界的冰山一角。但无名隐隐有种感觉,现实里的改变都是因为她的行动,但她也仅仅只能扇动蝴蝶翅膀,引起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却不能直接地改变什?。

    比如她想要直接杀死男女主时,会受到莫名的外力干扰,而无法完成目标。却可以通过挖陷阱的方式,间接地改变他们的命运。

    所以,原文中还有很多未受她影响的事情,仍然会照常发生。也就是原文剧情,对她来还是有用的。而不论现在她有多?被动,接下来有两大?要的时间点,都是她翻盘的会。

    第一件事是今年准确是明年元宵夜,秦王大病,宫中大乱,整个朝堂乱作一团。

    第二件事是两年后的渭北战争。

    无名心里已经有初步的安排,如今只需要做足准备,安静等待。

    就如同多年前在荒原中跟随狼群?猎时,在冰冷的草甸中一动不动趴整整一个晚上,就为等待黄羊拖着困倦的身子起身的那一瞬。

    冲上去,一击杀之。

    落雁塔一游之后,无名和南月又恢复规律的到公主府练武的生活。

    唐炙没有再上门骚扰她们,亦没有直接去公主府截胡。若不是唐炙时不时还会送些意义不明的礼物到二人府上,无名还以为她们已经彻底淡

    出这个疯子的视线了。

    无名、南月二人练武练得很忙,南府和卫府此时也忙着筹办婚礼。无论南晓依些日子哭得多?凄惨,甚至哭伤一只眼睛,也改变不即将嫁给卫鸠的事实。

    南家和卫家虽然一直在努力封锁消息,但当初南晓依和卫鸠闹出的那些事儿,仍然传遍京城的大街巷。百姓们不敢编排南卫两家,但私下嘲讽起南晓依、卫鸠两人,却是毫不嘴软。反正那南二姐就要嫁出南家了,那卫鸠也快要从卫府搬出去,听府邸都选好了,就在城南啧,那地方可真是偏呐,看着是气派,可真要住进去才知道有多难熬。

    总之,二人几乎成百姓口中的一个笑话。

    除此,南、卫两家夫人看着忙得不可开交,却无人知晓柳氏和卫家那位大房私吞多少银钱,克扣了多少物件。无人知晓看似风光体面的南卫两家大婚,实质上是何等的落魄寒碜。

    天气越来越冷,长京湖上的冰层愈来愈厚,不少孩带着冰鞋在上边畅快地滑过。

    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

    一天是南晓依与卫鸠大婚之日,同时也是宫里的迎春宴举办之日。

    南、卫两家将婚期定在今日,看似吉利,然而两家长辈都得从迎春宴上退场后,才能赶去婚礼现场,此时正午已过,可见两边对这场大婚有多不上心。

    至于在外人看来,迎春宴当日成婚已是大吉,自不会有多事之人去抨击什?。甚至会认为南卫两位大人心系朝堂,直至迎春宴结束后才赶回去操劳家事,实在是让人敬佩。

    迎春宴上,文武百官、皇亲国戚带着家人依次入座。更有邻国使臣携着千奇百怪的贺礼,前来恭祝秦国国泰?安,祝秦王万寿无疆。大殿内一片红红火火,好不热闹。

    二师父并未来参加迎春宴,无名便坐在大师父身后和唐池雨身后,离秦王只有步之遥。她却时不时往人群中看去,直到找见一个熟悉的的身影,眼神才安定下来。

    南月隔着喧闹的人群,远远对着她甜甜一笑。

    无名轻笑着饮尽一杯茶。

    旁边的唐池雨看见,不由得扶额,腹诽无名和南月在私下黏黏腻腻就算,竟然还在宫廷之中眉来

    眼去,实在是太!太让她羡慕。

    司涟已经离开尽三个月,唐池雨对她没有爱慕之情是真,可作为朋友关心她思念她也是真,当初不心和她发生关系,决心对她负责更是真。

    种种情绪杂糅在一起,最终成一股不清道不明的思念之情。

    唐池雨略有些孤独地叹口气。

    大殿中央,不断有邻国使臣进贡,大声着一些极其夸张的夸耀之词,引得秦王捧腹大笑。然而到了楼兰国的使臣时,大殿中红火氛围倏地消散,反倒有分剑拔弩张的紧张感。

    派使臣前来参加大秦迎春宴的国家很多,但大多都是些附属国,可唯独荒原另一头的楼兰神国,可以与大秦国比肩。甚至,?秘无比的楼兰国,可能比大秦都强上分。

    楼兰和大秦之间,隔着一片无垠荒原。那些凶恶的蛮人,正是生活在环境极度艰苦的荒原之上,他们不敢和楼兰抢地盘,便一次又一次地攻打渭北边境。直到唐池雨到渭北领兵,将荒人打怕,他们才勉强退去。

    而镇北原文中,荒原蛮子在两年后突然疯了似的攻打大秦,也是因为楼兰大乱。原文中只寥寥题句,大意是楼兰王病危,楼兰中无数凶恶之辈趁作乱,殃及荒原。荒原上那些蛮子活不下去,才拼了命地向南边的大秦?去。后面卫鸠带兵打进草原,虽然勉强镇压草原蛮子,他也被封镇北王,但楼兰那边引起的骚乱仍未停止。秦王不得不把七公主唐池雨送去和亲,渭北战争才真正告一段落。

    无论是现实还是原文中,楼兰神国都是强大而又?秘的。

    无名微微虚起眼睛,安静?量殿堂中央名鼻深目、身材魁梧、毛发旺盛的楼兰使臣,轻声问唐正则:“大师父,你知不知道二师父是哪儿的人?”

    二师父武功不低,段又诡谲多变。他虽然在王府中住过年,却从未告诉过无名他过去的事,亦没有提过他的家乡。再加上二师父完全未在原文中出现过的原因,他在无名眼中便显得无比?秘。

    无名当然不会怀疑二师父什?,她只是抱有一些八卦的好奇心。

    她不知道二师父的过去?那么大师父呢?

    大师父和

    蔼笑道:“你觉得他是楼兰人?”

    无名眨眨眼,点头:“嗯。”

    从很久以前,她就有过类似的猜测,不过今天才突然想起问上一问。

    大师父挠挠头,认真地想了会儿,最终皱眉摇头道:“不太像,长得不像。”

    无名看看楼兰使臣的模样,再想想二师父的面容,不由得轻笑。

    无名是胡人,二师父也是胡人,楼兰人同样是胡人。然而无名与二师父身材纤细,面容妖媚,近乎倾国倾城。可楼兰使臣却魁梧如巨兽,身上毛发旺盛无比,实在是和他们不太相似。

    接下来,楼兰使臣并没有因为国力强盛而自负,他在殿内众人的注视下,恭敬地向秦王行叩拜大礼。他又如其余国家使臣一般,用生硬的汉语句夸赞的话。最后他献上楼兰的奇珍异宝,便安静地在一旁落座。

    秦王满意地捋着胡子,笑两声,殿内略微凝?的气氛才松弛下来。

    可没过多久,大殿内红火和谐的氛围又一次被?破。

    一名南蛮国的使臣献上贡品后,竟然学着中原礼仪向秦王躬身,朗声道:“秦王陛下,我们王子听闻大秦七公主武力超群,长相更是貌美如花。王子已经恋慕七公主许久,我回前来大秦参加迎春宴,正是按照大秦的礼仪,来帮我们王子提、提亲的”

    秦王原本笑得通红的脸颊逐渐变得青黑。

    一个巴掌大的南蛮国,竟然敢向大秦请求联姻,还想要娶走秦王表面上最宠溺的七公主?!

    完全是在打秦国的脸!?秦王的脸!

    不光是秦王,殿内许多官员的脸色都黑下来,不少人心翼翼地看向正在喝酒的唐池雨。

    可这名皮肤黝黑的使臣面色认真无比,竟丝毫不觉得自己口中之话有多荒唐。他见秦王不答话,便转向坐席间:“哪位是七公主殿下?我家王子”

    眼见秦王就要发怒,唐正则突然不动声色地拍拍唐池雨肩膀。

    唐池雨喝尽杯中酒,将空空荡荡的酒杯猛地往桌上一搁,?断使臣的话:“是我。”

    唐池雨站起身,气势灼灼:“你家王子想要娶我,为何?”

    南蛮使臣懵然眨眼,心想这公主怎么听不懂人话?不过毕竟自家王子

    想要娶她回家,他还是耐心地重复道:“因为七殿下武力超群,我们王子喜欢你。”

    “你们王子武功如何?”唐池雨问。

    “”南蛮使臣打量唐池雨几眼,想了想,“应该是比公主您厉害的。”

    唐池雨虽然在军中三年,但纤细的身形始终是变不的。她如今回京半年,齐肩短发早已披到背上,被风沙磨得粗糙的皮肤也逐渐恢复光滑,脖子上骇人的疤痕也淡去不少。若不是她气势强大,乍一看,到的确像个娇生惯养的贵女。

    以往,京城里的人们也的确以为,唐池雨仅仅是个花瓶而已。然而秋狩上那十箭,无比有力地打所有人的脸。

    所以现在殿内看向南蛮使臣的目光当中,有怜悯,有讥笑,也有隐隐的期待。当初他们被唐池雨打脸,如今看见别人也要被打脸,心里难免有些隐秘的兴奋感。

    “你们王子和你比,如何?”唐池雨走到使臣身前,又问。

    南蛮使臣长得壮硕无比,就快赶上楼兰的那位,此时唐池雨站在他面前,就像只巧的猫儿一样。

    南蛮使臣黝黑的脸颊微红,他害怕七公主要是看上他,不愿意嫁给他们王子,该如何是好?但他还是老实道:“我和王子一起长大,我们武力应该是差不多的。”

    “我们比比?”唐池雨向他勾勾指。

    “南蛮人不欺负女人”

    使臣话还没完,唐池雨指便收拢,倏地朝他一拳轰过去!

    南蛮使臣本能地护住面门,还未反应过来,唐池雨的第二掌便轰到他胸口上!

    掌风恐怖。

    大殿内安静无比,有人听到肋骨碎裂的声音。

    紧接着,唐池雨又猛地抬腿,一脚踹到他的腹部。

    南蛮使臣踉跄倒地,立刻有仆从上来将他搀扶出大殿外。

    殿内仍是一片死寂,直到秦王脸上浮现出一抹欣赏的笑,其余宾客才逐渐恢复欢声笑语。

    使臣们暗暗感叹秦国国力强盛,所以七公主才敢如此嚣张,当着无数人的面殴?别国使臣。不少国的使臣羡慕地摇摇头,心想何时自己所在的国家才能追上秦国的脚步?

    秦国官员们面上一片喜庆,不断赞叹唐池雨武功强,不愧为当朝七公

    主,不愧为征战渭北的云麾将军。

    秦王更是亲自走下来,帮唐池雨倒一杯酒。

    唐池雨谢过秦王,等他走回龙椅上,才低声问唐正则:“哥,方才父皇明明也要为我出气的,可你为什?让我自己去打那蛮子一顿?”

    唐池雨不解地挠着头。

    唐正则呵呵笑道:“你不想打他?”

    “想。”唐池雨无比诚实道,“他家王子根本没见过我,就来向我提亲,还什?喜欢,分明就是把我当做一个炫耀的物品。我不仅想要?他,还想亲自把他们的王子揍一顿。”

    唐正则哈哈大笑:“不就对?”

    “就这?简单?”唐池雨不解道,“我总觉得,你当时推我上去,一定有些别的意思。无名,你呢?”

    无名笑着解释道:“当时你父皇气得发狂,目光正瞟向镇南王。那种情况下,他一旦开口,镇南王明日快马加鞭赶回云南,就会立马领兵踏平那南蛮国。大师父心善,看不得生灵涂炭,所以才让你去打那使臣一顿。”

    镇南王镇守南疆,握三十万兵马,不比唐池雨这个云麾将军差。但渭北被草原蛮人所扰,外乱不断。南疆却是内部不安定,时不时便需要镇南王派兵镇压。秦王虽然也忌惮镇南王,但毕竟奈何不他什?,便干脆与他达成一个微妙的协议,南疆与大秦虽是从属关系,却互不相扰,各自独立。无名隐约记得,后期唐炙成为傀儡皇帝,最终又死在卫鸠里,于是镇南王和镇北王一南一北各自为王,瓜分大秦领土。

    唐池雨问:“也就是,我?他,反而是救他一命?”

    无名:“对。”

    唐池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无名和大师父交换一个眼神,眸中皆闪过一丝无奈的光芒。

    唐池雨被他们互得太好,她以往便心性纯良如赤子。唐池雨虽然知道秦王不喜欢她,却不知道他心里那些阴暗残暴甚至肮脏的想法。当年唐正则出京闯江湖,唐炙代他照顾唐池雨,她竟到现在都只知唐炙的好,却不知他就是个癫狂的疯子。

    无名和大师父原以为,唐池雨在渭北?磨三年,那赤子之心本该消磨几分。没想到她从拳头就是硬道理的战场回来后,性

    格竟然更加憨直。唐池雨学会带兵打仗砍马贼,让数十万将士心甘情愿为她臣服,却仍学不会,甚至根本看不见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大师父和无名没辙,只得继续悉心呵护着。

    可如今长京城中风云动荡,无名隐隐感觉到,她和大师父就快要护不住了。

    唐池雨迟早会从她的象牙塔中走出来,亲眼看看满目疮痍的真实世界。

    唐池雨此时丝毫没有注意到二人的复杂思绪,只好奇地往镇南王的方向看过去:“到镇南王咦,他家那个和无名一个名字的世子今年怎么没来迎春宴?”

    镇南王姓长,他的嫡子单名一个宁字,正巧和无名的封号长宁一模一样。所以每次迎春宴,唐池雨总是忍不住多看那孩一眼。

    六年前,世子长宁第一次进京,好奇地跟在无名和唐池雨屁股后边晃悠好几天。虽世子年纪,和唐池雨见面的时间也不多,年加起来不到十天,却十分和她聊得来,算是唐池雨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大师父笑道:“那孩子今年十五,应该是被镇南王赶出家门,外出游历长见识去了。”

    “原来如此。”唐池雨没有过多在意此事,埋头专心吃肉。

    迎春宴上菜品丰盛,酒水饮品繁多,殿内歌舞不断热闹非凡。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无名埋头吃着饭,不时和唐池雨聊句,或是穿过人群,远远看南月一眼。

    或许是宴会上人数众多的原因,唐炙回倒没有多看无名一眼,全程都陪在秦王身边话。

    宴会结束,南、卫两家赶回去准备婚礼,南月在人群中,遥遥向无名招招。

    “等我过来。”无名心中微暖,虽然知道隔着人群,南月根本看不见,但她还是远远朝南月做个口型。

    直到南月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人群中,无名才收回目光,脸上仍然带着浅浅的笑。

    “长宁,在想什?事儿呢?笑得?开心?”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秦王的目光不知何时落在无名身上,连带着唐炙也似笑非笑地朝她看去。

    无名心里暗骂一声,脸上笑容却没有褪去分毫。她转过头,甜丝丝道:“回陛下,今日是大年

    三十,我大秦国泰?安风调雨顺一整年,眼看明儿就是新的一年了,长宁正高兴呢。”

    “哈哈哈哈哈,不错不错,今儿的确是个值得兴的日子。”秦王拍拍大腿,朝无名挥,“长宁啊,你坐过来,陪朕话。”

    无名乖巧点头,坐过去:“陛下想什??”

    秦王捋着胡子想了想:“朕只是太久没见你丫头,想随意和你话罢了,你想到什?,便什?就是,不用拘谨。”

    无名垂眸,随意讲了件近期京城中发生的趣事儿,逗得秦王哈哈大笑。

    句话功夫,官员们就走得差不多,皇亲国戚也陆续退场。无名正要起身向秦王告别,他却摇摇头:“长宁你留下,和六一块儿陪我在御花园逛逛,交流交流感情。”

    “父皇,无名她还要跟我回去”大师父起身,话还没完,就被秦王不悦地打断。

    “啧!朕不过是想孙女儿了,让她陪在朕身边逛逛而已,唐正则你?担心作甚!”秦王皱眉道,“难不成宫里还会吃人?”

    无名朝大师父眨眨眼,笑道:“大师父,我想陪陛下爷爷聊会儿天,你先回去等我吧。”

    无名声爷爷叫得秦王喜笑颜开,眉头上的皱纹都挤到一块儿去。

    大师父这才行礼离开。

    无名和唐炙一左一右跟在秦王身后,慢悠悠走到御花园中。

    现在分明是深冬,花园中却仍开着鲜红花朵,在一片白雪中美得刺目。

    “长宁先前得对,今日的确是大喜的日子,南家那二丫头,还有卫家刚寻回家的那子,正好选在今日成婚。长宁,你和南家关系不错,总不会不知道吧?”秦王忽然笑着问。

    无名的目光从花朵上移开,点头道:“嗯,我还见过南二姐、卫家少爷几面呢。”

    “那两孩子长得如何?”

    “都还不错。”无名歪头。

    “那长宁你,是你漂亮,还是南家那二姐漂亮?”秦王问。

    今日南晓依大婚,按理,不管事实如何,无名都该给她个面子,她更好看一些的。然而无名似是认真思考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回陛下,还是长宁更漂亮些。”

    秦王再次被逗得捧腹大笑。

    “

    不过啊”秦王笑够,?色逐渐严肃起来,“那两孩子都已经成婚,长宁你呢?六你呢?你们有没有什??算?”

    无名眼底笑意微微凝固。果然,秦王又怎会真的想念她?他叫她进宫,无非就是找她婚嫁之事。不过无名现在到有些好奇,秦王想将唐池雨嫁给京城里的某位纨绔,是害怕她起兵造反,所以想将她留在身边。可是自己呢?自己近些日子低调极,又将商队交给李昭管理,秦王又为什?想将她嫁出去?

    她有什?利用价值?

    无名思考时,唐炙率先笑道:“父皇,儿臣心中已经有心仪的姑娘。”

    “哦?”秦王微微挑眉,一拍拍唐炙的肩膀,“是哪家姑娘?父皇明日便下旨,让她嫁进你王府中去。”

    唐炙没有话,羞敛地看无名一眼。

    一眼,让无名脊背上蓦地起一层鸡皮疙瘩,本能地就要伸拔出背后的匕首。无名一动不动,笑容未变。

    “哈哈哈哈哈六啊。”秦王却笑得更是畅快,“也对,长宁虽然算是你半个侄女儿,但也是女孩子家家。你脸皮薄,在她面前起心仪女子一事,自是会害羞的。”

    唐炙颔首,掩住眸中流光:“父皇得是。”

    聊到嫁娶一事,就难以避开今天迎春宴上南蛮使臣闹出的插曲。无名陪着秦王骂南蛮好一会儿,又顺势夸唐池雨几句,话题却又拐回她身上。

    “长宁啊,其实秋狩那日,朕便和正则聊过你的婚姻大事,他个做师父的不愿意为你操心,可不就得朕亲自来了吗?”秦王笑着看向无名,“些日子,朕思来想去,总算是给你想到了一门好亲事。”

    此话一出,不仅是无名眼底一片冰冷,就连唐炙指也微微一僵。

    无名抑制去抽匕首的冲动,没有反驳秦王的话,反而睁大眼睛做出一副好奇的样子,顺着问下去:“陛下替长宁看中了哪家公子?”

    “长宁你身份尊贵,自然只有皇亲国戚才配得上你。可你偏偏又是郡主,若是嫁给皇家人,岂不是乱套?”秦王捋着胡子,“所以朕寻思着,我秦国的皇亲国戚不成,那别国的岂不是刚刚好?朕看那楼兰国土地肥沃,国力强盛,只比我大秦差上那么一丁点儿。长宁你又是外族人,若是嫁入楼兰皇族,岂不美哉?”

    作者有话要: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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