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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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泉出去后,宁王心腹戈金进来,禀道:“王爷,陆指挥使有消息了。”

    “哦?怎么?”宁王一改方才优哉游哉的模样,坐直身子略有些紧张地问道。

    “中了算计,但总算没有大碍。他请王爷不用担心,同时请王爷注意提防陆巽。”戈金道。

    “提防陆巽?难不成陆巽已经知道了?”宁王皱眉。

    戈金道:“听陆指挥使的意思,很有这个可能。”

    “这便有些棘了。”宁王站起身,拳头敲着掌心,在厅中徘徊两步,回身对戈金道:“此番你随右长史一道去成都,一则看住贺兰,二,王濯缨毕竟是王渊的女儿,你去看看陆巽和她到底什么情况。去年不是退婚了么,怎么如今又成婚?若事有不对,找会把王濯缨带回来。”

    戈金不理解地问:“王爷,您为何要让贺兰去成都?万一被陆巽看出点什么来,岂不是很危险?”

    宁王道:“不管他现在对贺兰的身份有没有起疑,既然他发婚柬给贺兰,那就证明贺兰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不让贺兰去,不定反而会把他的人招到洛阳来。放心,他陆巽不是个鲁莽的人,即便心中有所怀疑,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他是不会轻举妄动的。而这个证据,他是永远都不可能拿到的。”

    贺兰回到萱园,写了句话给凤泉:“传令下面所有人都向成都靠拢。”

    凤泉凝眉,道:“公子是想让这么多人多年努力都功亏一篑么?”

    贺兰默了下,写道:“只是有备无患。”

    “她右臂被陆巽废了。”凤泉忽然道。

    贺兰怔住。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低眉在纸上写:“什么叫做废了?”

    “就是字面意思,废了,动不了了。”凤泉道。

    贺兰向后退了一步,几乎是跌坐在椅子上。

    他痛苦地伸撑住额头,心中郁结愤怒之情无法发泄,猛的伸抓向桌上茶杯,咔嚓一声,白瓷的茶杯碎成几瓣。

    凤泉忙抓住他流血的,阻止他继续自残。

    他不看她,她只能用指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不是你的错,谁也想不到陆巽会如此狠心绝情,对她下如此狠。”

    贺

    兰平复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流血的在桌上写:“我理应想得到。”

    凤泉写:“她是王渊的女儿,王渊是陆巽的杀父仇人。王濯缨这是代父受过,与你无关。”

    贺兰握紧拳头,眉头紧皱地闭上眼。

    凤泉见状,叹了口气,拿出帕子将桌上两人写的字擦掉,回去取药箱来给他包扎指。

    二月底,院子里到处挂起了大红帷幔和灯笼,洒满金粉的喜字贴遍整个院子的每一道门每一扇窗。来往仆从都喜气洋洋的,也不知陆巽给他们加了多少月钱才让他们高兴成这样。

    王濯缨竟日枯坐在窗下,看着外头一棵梨树,从枝丫萧瑟,到满树繁花。

    远处遥遥传来些微喧嚣。

    “缘何这般吵?”王濯缨问一旁的玉凤。

    玉凤向外头张望一下,道:“听闻是客人到了。”

    王濯缨心头微微一揪,像是被细细的针刺了一下。

    没一会儿,陆巽来了。

    他今天看着心情很好的样子,牵了王濯缨的道:“西院有好几树梨花开了,我带你去看。”

    窗外就有一树梨花,他这会儿想带她去看的,自然不仅仅是梨花了。

    王濯缨由他牵着,来到西北角的一座阁楼上。向南的窗户开着,他将她拉到窗户前,从后头拥住她,微微躬着身子将下颌搁在她肩头,语带笑意:“你瞧,好看吗?”

    王濯缨低眸看向不远处的客院,里头确实有几株看上去颇有年头的大梨树,花开得轰轰烈烈,声势浩大。

    梨树下摆着几张桌子,仆人们来往穿梭地布置着茶果点心。客人们仨俩凑堆,分散在院中赏景攀谈。

    王濯缨一眼就看到了贺兰。

    他今天穿了身灰蓝色的交领缎袍,外罩同色立领披风,站在一棵梨树下。

    这是相识以来王濯缨所见过的他穿的颜色最深的一件衣服了,却衬得他肤色更白,就那般萧萧举举地站在那儿,人比花好看。

    许是他听不见不能语,所以周身总是透着一种与众不同的安静出尘的气质,五官又生得矜贵,很容易被人误认为是王侯将相那一类门第的出身。

    是以片刻功夫,前后便有七八人走过去与他攀谈。

    他不能话,也没有拿册子出来写字,全程都是身边

    的凤泉代他作答,都是不了几句对方便离开了。

    在她面前那样爱笑的一个人,今天却是礼貌有余,殊无笑意。

    “贺兰在下面吗?来,指给我看,哪个是他?”陆巽在她耳边亲昵道。

    王濯缨转身就要走,陆巽紧箍不放,王濯缨挣扎。

    “怎么了?不想见他?”陆巽一边控制住她一边问。

    “你到底想做什么?”王濯缨左奋力掰着他的腕,他箍得她浑身骨头都疼,可那也及不上她心里的痛苦。

    “我想做什么,取决于你怎么做。来,现在指给我看,他在哪儿?”陆巽双眼看着梨树下的贺兰,轻声细语地在王濯缨耳边道。

    王濯缨猛的将头往后一撞,陆巽急忙让开,才没让她撞断鼻梁,但被撞到下巴也挺疼的。

    他也不生气,依旧拥着她道:“别乱动,万一被他发现了怎么办?啧,虽是个聋哑,感觉还挺敏锐,真的看过来了。”

    王濯缨挣扎的动作一顿,垂眸看去,看见贺兰果然仰着脸看着他们这边,原本欠缺表情的脸上,此刻却是微微动容。

    王濯缨心里难过得要命,一点都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她伸想把窗户关上。

    陆巽探抓住她的,语气微微加重:“了,别乱动。还是,你希望他看出你的挣扎和不乐意,从而做点什么出来?”

    “我与他相识不过三天,你觉着他会为我做出什么来?”王濯缨恨恨地瞪着他。

    “不好,不过,试试也就知道了。”陆巽着,俯过脸来亲她。

    王濯缨未经思索抬就给了他一巴掌。

    当着贺兰的面被甩了一巴掌,让陆巽的脸一时间难看至极。

    他没再多言,一把抱起王濯缨大步下楼。

    下面贺兰见状,下意识地要跟上去,凤泉攥住了他的袖子。

    他回身看凤泉,凤泉对他摇了摇头。

    此处是陆巽的地盘,王濯缨是陆巽的未婚妻,他没有任何理由去介入他们,做什么都是不合时宜的。

    贺兰低眸,袖中的紧握成拳。

    陆巽抱着王濯缨一路来到她的房间。

    “都滚出去!”

    其实用不着他吩咐,光是看他的脸色侍女们就恨不能落荒而逃了。

    陆巽将王濯缨放在床上,

    挥放下床帐,俯下身来。

    王濯缨咬着牙脚并用地反抗。但女人的力气本来就不能和男人同日而语,更何况她还废了一臂。

    实在反抗不过,她哭着骂道:“陆巽,你禽兽!”

    陆巽却并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死死地按着她的左看着她气急败坏道:“一个聋哑,你能看上他什么?无非是那张脸罢了!我将它剥下来给你做皮影如何?如此,你便什么时候想看就看,想看多久就看多久。嗯?”

    罢,他放开她气冲冲地出去了。

    王濯缨蜷缩在床上哭得声息哽咽。

    片刻之后,她又从床上起来,去找陆巽。

    陆巽回房用冷水帕子敷了下被她掌掴的右侧面颊,看不大出红痕了才准备出门。

    “你要如何才能放过他?”王濯缨也不跟他废话,开门见山地问。

    “这么你承认了。”这还是王濯缨到这座院子里之后第一次来他房间里找他,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陆巽觉着很讽刺。

    “我承认。”王濯缨木着表情道。

    贺兰已经来了,就算她不承认,只要陆巽心中有怀疑,也不会放过他的。

    与其让他不知用何种段去试探贺兰,还不如她承认了。

    陆巽额角青筋暴起。

    他死死地盯了王濯缨一会儿,回身从橱柜抽屉中拿出一只瓷瓶,走过来递给她,道:“你亲将这瓶药粉洒在他眼睛里,我就放过他。”

    王濯缨看着那只瓷瓶,片刻,掀起长长的睫毛看向陆巽,问:“一定要这样吗?”

    “你若有更好的建议,可以提。”陆巽道。

    王濯缨缓缓伸出左,从他中接过那只瓷瓶,看着陆巽的眼睛道:“只要我将这瓶药粉洒在他眼睛里,你就放他离开,不许派人在路上暗害他。”

    “我保证。”一个聋哑,若是再瞎了,活着难道不比死了痛苦么?他何必非得要他的命?

    王濯缨拿着瓷瓶转身离开。

    在房里枯坐一下午,到了晚上,她与平常一般乖乖吃了饭服了药,然后由侍女服侍着沐浴更衣,上床睡觉。

    “灯光太亮了,把床幔放下来。”躺在床上,她吩咐侍女道。

    侍女有些犹豫,主要是放下床帐就看不到她在里头做什么了。虽几个月过

    去了,她看着也不像一开始那般不想活,可万一呢?

    “你瞧这床上有什么能用来自尽的东西?我总不能自己闷死自己吧。”王濯缨知道她们的顾虑,出言道。

    侍女往床上瞧了瞧,床是她们铺的,里头不可能藏利器。王濯缨头上的钗环卸了,床上也没有带子之类的东西,确实不大可能出什么意外。但保险起见,双层的床幔,她们也只放下了薄的那一层,朦朦胧胧还能看到王濯缨的身影。

    她们看到王濯缨在里头翻了个身,面向床里,然后不动了。

    可是没过一会儿,她又坐了起来,单拂开床帏,道:“给我穿衣,我要出去。”

    作者有话要:还没查错字,待会儿可能改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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